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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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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杨荣这么说了,钟瑶叹了一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要说睡觉,还是床铺最舒服,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虽然心里积压着许多事,可杨荣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的夜晚,总是过的很快。
当杨荣睁开眼睛,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是蒙蒙的亮了。
这个时候,若是继续睡觉,想来也睡不了多会,可若是起床,又稍显早了些。
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发着呆,猛然间,杨荣的耳朵支楞了起来。
他听到一种声音,一阵宛如仙音般的琴声飘飘渺渺的从窗外传进了屋内。
这琴声时而如小河流水,听的杨荣是如痴如醉;时而又如江河澎湃,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旌飞扬。
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杨荣披起衣服走出了房门。
琴声好像是从水塘边传来的,朝着水塘边一阵小跑,当他站到水塘边的时候,看见的竟是在塘心的凉亭下,正端坐着个素衣少女。
他站的位置距离凉亭并不是很远,能清楚的看到那素以少女的面容。
少女年岁不大,看起来顶多不过十五六岁。
她生的很白,只不过却不是那种胜雪的莹润,而是白皙的很不正常,肤色犹如白纸一般,连半点血色都没有。
正专注抚琴的少女并没有留意到杨荣,她很是陶醉的在抚弄着瑶琴,一曲如仙乐般的琴音袅袅而起。
琴音竟像是能攫取灵魂一般,让杨荣听的直有种三魂飘渺、七魄离位,浑浊的躯壳被抛在一旁的感觉。
虽说对丝竹之音并不是很懂,可杨荣却能听出,这少女的琴技要比当初他在倚红楼遇见的青儿又高明了几分。
“唉!”凉亭上的少女一首曲子抚罢,杨荣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竟脱口念出了一首易安居士的词:“小院闲窗春己深,重帘未卷影沈沈,倚楼无语理瑶琴。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
他站的位置距离凉亭并不算远,再加上清晨庭院里尚未有其他人,很是宁静,念这首词的时候,杨荣声音并不是很大,可坐在凉亭上的少女却还是听了个真切。
“谁家轻薄子,竟在清晨吟出如此轻浮之律?”女子双手按在琴弦上,微微抬起头,朝着杨荣投来了个幽怨的眼神。
听到女子说话,杨荣微微一笑,不仅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倒是抬脚走上了那条通往凉亭的走廊。
“在下虽不会抚琴,却还听得懂一些!”一边慢慢的朝凉亭走,杨荣一边对那少女说道:“方才姑娘所奏之音如仙乐一般,只不过其间多有幽怨之气,就犹如挂于在下房中的那幅画一般,梅花、妇人、瑶琴,虽说浑然一体,美感十足,却难免透出几分萧瑟!”
“你是何人?”听了杨荣的话后,少女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眼看着他,脸颊上竟现出了些许的红晕。
“在下杨荣,见过钟小姐!”走上凉亭,杨荣双手抱拳,朝着少女深深一揖,对少女说道:“素闻小姐国色天香,且又聪慧绝顶,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等徒浪子!”坐在凉亭上抚琴的正是钟倩,她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会到凉亭抚上一曲,今日也是按着往日的习惯来凉亭抚琴,不想却撞见了杨荣,在杨荣夸赞过她之后,她微微一笑,像是很不经意的白了杨荣一眼说道:“公子想来也是个懂琴画的人。”
“惭愧,惭愧!”钟倩这么一说,杨荣还真是有些惭愧,让他听听,然后再胡乱评论一番,他倒是还行,可若是让他弹琴,他却是连哪根弦会发出什么样的音都闹不明白。”
“哦!”见杨荣脸上果真带着几许愧疚,钟倩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弹琴。
“小女子抚琴皆是家父所教,公子如若不弃,也可让家父点拨一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钟倩低着头,不知为什么脸颊竟现出了一片潮红。
“钟先生乃是当今大儒,贸然拜求,恐先生不愿赐教。”杨荣低下头,有些纠结的对钟倩说道:“若是小姐不弃,便做在下师父,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当初在倚红楼听过青儿弹琴,杨荣就有种想要学习瑶琴的冲动,可是若要去求钟瑶教他弹琴,他确实又张不开口,眼下恰巧碰到钟倩,于是便想到了让钟倩教他弹琴。
早先他接触过的女子,只有耶律休菱和阎真,这俩个女人,一个是契丹人,另外一个则是女马贼,几乎都是没怎么受过儒家礼教的影响。
可钟倩却与他们不同,她是大儒之女,受礼教约束自然要比寻常女子还更严些,不过想到杨荣是爹娘为她选定的夫君,而且今日一见,又着实让她倾心,于是也就没有拒绝杨荣,只是对他轻声说道:“白天人多眼杂,恐为不便,今晚月上柳梢,小女子便在这凉亭中等着公子!”
说罢,她站了起来,抱起瑶琴,急匆匆的走了。
望着钟倩离去的背影,杨荣挠了挠头,心里暗暗嘀咕着:“大白天的在一起,恐怕才真的方便,即便是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什么闲话,若是晚上在一起弹琴,被人看见,那才可能被当做奸夫yin妇,抓去浸个猪笼啥的!”
离开塘心凉亭,杨荣回到房内,简单洗漱了一番,又出门找潘惟吉去了。
潘惟吉头天提醒过他,来到代州,若是不去见见张齐贤,恐怕于礼数不符,眼下天色已经放亮,正是出门去找张齐贤的时候,捎带着也买些礼物,赠于钟瑶夫妇。
毕竟要在人家家里住上好几天,若是就这么白吃白喝,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来到潘惟吉房间门口,敲了好几下门,屋内都没有人回应。
杨荣皱了皱眉头,正要继续再敲,一只手从后面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杨兄,大清早的来找我,所为何事?”肩头上被人轻轻拍了下,杨荣连忙扭过头,只见潘惟吉正一手持着剑,满头大汗的站在他身后,问话的时候还朝他眨弄了两下眼睛,神情里透着些许的古怪。
第2章 荷尔蒙分泌过剩
看着一脸猥琐的潘惟吉,杨荣很是纳闷的挠了挠头,向他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每日清早我都有个习惯,要习练一番武艺!”见杨荣问他在干什么,潘惟吉脸上的笑容越发猥琐了,他朝杨荣凑近了一些,身上的汗臭味熏的杨荣直朝后退。
见杨荣被熏的朝后退,潘惟吉嘿嘿一笑,把身子向后趔了趔贼兮兮的说道:“方才我在练剑,听到塘心凉亭有人说话,凑过去偷听了一会,你猜我听到了啥?”
他这么一说,杨荣自然是知道他听到了啥,翻了他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听到啥也别乱说,我只是求人教我弹琴!”
“嗯嗯,不乱说!”潘惟吉点了点头,冲杨荣挑了挑眉毛,对他说道:“月上柳梢头,而后俩人你侬我侬,谈谈情也颇是自在,我自然不会跟人乱说。不过杨兄这么早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昨天不是说要去拜见张大人吗?”杨荣没有理会潘惟吉的促狭,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早间去拜访,路上也好备办些见礼!”
“嗯!”听说要去见张齐贤,潘惟吉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来到代州,确实应该去见见张大人。杨兄,你且少待,我去擦擦身子就来!”
杨荣应了一声,看着潘惟吉进了房间。
在房门口等着,终究是有些急人,趁着这段时间,他恰好可以去看看阎真。
阎真的房间,房门依旧紧闭着,杨荣敲了敲门,屋内并没有人应声。
没听到阎真应门,杨荣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敲门的声音又急促了一些。
房内还是没有人应声,这下杨荣是真的急了,他朝左右看了看,见房间的窗子露出了一条缝隙,连忙跑到缝隙前,伸手朝窗子内侧抠了抠。
这种从下往上推的窗子,在里侧只是用一根细细的绳子拴着,杨荣抠了几下,好不容易抠到了绳索。
可就在这时,屋内突然有只手抓住了他塞进窗子缝隙里的手指,用力的一拧。
手指被大力一拧,杨荣顿时疼一声惨哼,用力的想要把手指抽出来,可里面的那只手,就是死死的拽着他的手指不松。
“阎真,阎真,是我!”手指被拧的像是要断了似的疼痛,杨荣额头上冒着冷汗,声音有些哆嗦的对窗内说道:“快松手,快松手,要断了!”
听到他的声音,屋内的那只手才松了开来。
连忙抽回被拧的生疼的手指,杨荣一边嘴里抽抽着,一边对着窗口说道:“阎真,你把门打开,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屋内传来了阎真冷冰冰的声音:“你还是走吧!”
“你把门打开再说!”从阎真的语气里,杨荣听出了浓浓的恨意,为了不使误解加深,他把脸朝窗口凑近了一些,对屋内的阎真说道:“我真的是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他的脸才刚凑到窗口,窗子却突然打开了,窗页的底端重重的打在他的下巴上,把他打的头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窗子打开后,阎真探出头来,才刚说了一句话,她就“咦”了一声,向外望了望,有些疑惑的自语道:“人呢?莫非走了?”
说着话,她正要关窗子,坐在地上的杨荣一手揉着下巴,连忙跳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抓着窗页的底端,将窗页朝上托着,嘴里呜呜噜噜着说道:“阎真,我真有话对你说。”
“你说什么?”杨荣说话的时候,由于下巴太疼,舌头是直着的,所以声音有些含糊,阎真皱了皱眉头,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要是真有话说,就好生说话,这样咕咕噜噜的像个什么样子?”
被阎真抢白了一句,杨荣郁闷的直想用头撞墙。
朝着阎真翻了翻白眼,杨荣心里嘀咕着:“丫的,我说话不清楚,还不是你突然开窗子干的好事!”
心里虽然不满,可眼下阎真心情不好,若是跟她呛着来,恐怕刚打开的窗子又要关了。
揉了揉下巴,杨荣好不容易感觉好受了一些,才对阎真说道:“你能把门打开吗,有些话还是进房内说比较方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是真不方便!”让杨荣有些始料未及的,是阎真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冷冷的对他说道:“若是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比较好!”
被拒绝了进屋,杨荣低头想了想,然后朝阎真招了招手。
见他招手,阎真有些诧异的把头探出窗外,等她身子稍稍朝窗外探出了一些,杨荣把嘴唇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当真?”听了杨荣的话后,阎真杏眼一睁,俏脸突然红了起来,扭头向他问了一句。
“当真!”杨荣点了下头,对阎真说道:“别总把自己关在屋内,若是外面天气好的话,也要到外面走走!”
阎真红着脸,贝齿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下头。
看着阎真那张略带了些羞赧的脸,杨荣微微一笑,对她摆了摆手说道:“你且歇着,我与潘将军还要去一趟府衙,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
“嗯!”阎真又应了一声,这才把窗子关上。
潘惟吉果然是行伍出身,做事干净利落,很是有些效率。杨荣找阎真,才只是片刻的工夫,他已经擦好身子,换上了一身锦缎的襦袄站在房门外等着杨荣。
要说潘惟吉,年岁并不是很大,可跟随着潘美南征北战,与辽人厮杀大小也有数十仗,虽然年轻,浑身却也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换了锦缎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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