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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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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周寿听到这声脆生生的声音一下子麻利的从地上跳起,直往身后的树上爬。
作者有话要说:《诗经 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彼南亩,田?至喜。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八月载绩。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四月秀?。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 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献?于公。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六月食郁及?,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九月筑场围,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从小时候抓起
这一番连串利落的动作,哪还有半分断腿之人该有的样子?
众人一下子便明白过来,顿时哄堂大笑,许虎眼睛直里冒火,撸起袖子就要去揍周寿。许海明也不拉着他,乡亲们起着哄,等着看好戏,有许多人早就看不惯周寿,自然不会有人劝架。
刚反应过来的周寿从树上爬下来,就披头盖脸的挨了一顿揍,趁许虎松懈时像泥鳅一样窜出去,许虎还想去追,许海明连忙拉住他,劝道“对这种人给个教训就差不多了,有太多牵扯不妥”。许虎想想觉得有道理就不去追了。
孟氏涨红着脸走过来跟许虎和顾氏道歉。
许虎摇摇头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你男人做错事与你无关”
顾氏是个明白人,本来就不是孟氏的错,再说自家也没什么损失,哪里还会怪她,只是握着她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孟氏看顾氏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她要说什么,慌忙抽回手,道声,家里有事就转身回去了。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这辈子就这样交代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女儿以后能嫁个好夫婿。
许素看着孟氏柔弱的背影,挺同情她,古代的女人,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来没有自己独立的位子,况且嫁的是这样的人……
戏看完了,众人刚才可是看到周寿听见那一声“猪”才做那番表演了,不由问去刚才发声的是谁,一问才知道是许海明家的二丫头,看向去,见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灵动而有神,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狡黠,不由对许海明夫妇连声夸赞这小孩如何聪明,如何早慧,以后有大出息等云云。
郑氏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可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还炫耀似的说这丫头小时候如何好带,只有饿和有大小便的时候才哭,夜里从不哭闹……
许素颇为无语的看着自家娘亲,亲!难道你没看到那些妇女笑得很勉强,应承得很心不在焉的语气吗?人家只是随便夸几下,难不成你还当真了?果然大多数人不一会就找借口离开了,终于郑氏也察觉不对劲,见听众都走了,没有丝毫不高兴,接着和孩子他爸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事迹一一数了数。许海明没有不耐烦,一一听了,时不时附和几句,许素不由有些惊讶的看向许海明,却不料迎上一个温柔无比的眼神,不由呆了呆?这是自家爹吗?鼻子有些酸酸的,这,就是天下的父母吧?
木头许海明可没有看懂自家女儿孺慕的目光,看着媳妇将女儿又向上掂了掂,“孩子娘抱累了吧?让我来背罢。”说罢从手中接过女儿“囡囡,爹来背哦。咱们回家喽”
许素心里软软的,叫了声“爹”是啊!以后那里是——家。
许景福看着那个伏在男人背上小娃娃,她是上次鞭春牛遇到的女娃吗?她好像又长大了许多,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一家远去的背影,从记事起,爹就再也没有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自己了,更别说背自己了。其实他也想像村里的小孩一样抓泥鳅、掏鸟蛋……
吃过午饭后,郑氏叫上丈夫回屋,商量了一下送儿子去学堂的事“儿子过年就满八岁了,你看是不是送他去学堂读几年书?这么让他在家这么野下去也不是办法,以后就算考不上秀才举人,也可以识得几个字。”
许海明早就想让许夏上学堂,可是儿子前两年家里拮据,自家这么多孩子也就没说什么了,大哥的儿子前年就送去学堂了,当时因为自个提出分家的事让老爷子气了好一阵子,就没敢提,今年一定要让儿子上学,好歹识几个字,不像自己这么没出息。
晚上跟老爷子提了下,老爷子对孙子从不吝啬,没想一会儿就答应,老爷子心里想,自己三个小兔崽子没机会读书,这辈子是没希望做举人老子,可举人爷还是可以盼盼的。当下心里高兴极了。
许海明和老爷子闲扯了几句,见老爷子有些倦意,就告罪出来,回来告诉郑氏这个号消息,郑氏得知老爷子同意后高兴的抹了抹眼泪,许海明着女人高兴的泪水,笑着打了几句。两个人高兴的说了好一会话才睡下。
许素强撑着睡意听完,心里也很高兴,刚来的时候在这个家没有看到一本书,还以为许海明不打算让许夏读书呢,现在好了,凭许夏对自己的宠爱以后也有机会接触文字,再过不久就可以知道自己是在哪个朝代了,这样心里也会安定一些……
佟氏听了回去跟男人嘀咕了几句。
男人不耐烦的说“妇人之见,无论大哥还是二哥的儿子考上了秀才举人什么的,你我还不是他叔婶?”
佟氏横了男人一眼“这一样吗?!现在吃住一起,我们两个都是凭力气吃饭,可你看大哥和二哥他们有几个吃白饭的?!帮他们养儿子女儿,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没出息 !”
许老三听了媳妇这番话就不做声了。女人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心里不是没有计较的,可是他还念着大哥二哥小时候的好,不想这么早就分家,再说老爷子可是看着呢,前年二哥说想分家被老爷子一顿好打好骂呢,老爷子可是生了好一阵子的闷气呢,再等等看吧。
许海明别看平时挺稳重的人,一下子就成了急性子,天还没亮就爬进来,把一大一小给惊醒。
郑氏看见女儿睁着迷蒙的双眼,大大的眼睛有些许水汽,小脸因睡觉的原因红扑扑的,慈爱的拍拍被子“囡囡,不怕,娘在这啊!再睡会儿。”说完白了男人一眼低声说道“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关于名字,说来许是他们叫惯了,自己刚说话利索一点的时候特意纠正了一下来着,人家更喜欢素素来着~~可是不但没有被认可还被家里大大小小很是取笑了一番,心里很是怨念,嘴长在被人身上,没办法,由他们去了。
许海明见把妻女给吵醒了,也觉得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想着去集市给夏哥儿买本开蒙的书”
郑氏听了原因也不好说啥,从床头摸出一个小匣子,递给许海明一串钱“这是我平时织的绣品得的钱,就不用去问爹要钱了”
许素却是很兴奋,还没有见过古代的集市呢,也不眷恋被窝的温度,忙爬起来对着许海明说“爹,要去玩”
许海明对女儿向来有求必应,“好,也带囡囡去。”
郑氏看到女儿这样,点点她的鼻子,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小精怪,尽欺负你爹!”
许素嘻嘻哈哈的窝进郑氏的怀里,搂住郑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也去,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植树节,亲们打算如何树现在或未来的崽呢~~哈哈
、赶集啦~?
古代的集市显然比不上琳琅满目的现代商场,许素自问是个月光族,源自于大部分的生活费都贡献给步行街了,现在和许海明坐在去城镇的牛车上,不由得很怀念起过去和好友一起压马路,一起吃街边摊的日子来,无论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还是阴雨连天的日子都有他们欢快的笑容和轻快的脚步……
看着缓缓倒退的风景就像缓缓放映的过去,一幕一幕,一段一段。再也回不去了。有时候,遗忘比等待更让人苦痛……
从回忆里清醒,耳边渐渐传来同行人拉家常的声音,恍然如梦。
这次赶集有六个人,许夏一听可以去村里的学堂上学后很是高兴,一听许海明是为自己买启蒙的书,直嚷着也要去,许秋本来也要跟着,被郑氏劝下来。
还有顾氏以及上次在百天看到的和佟氏在一起的吊脚眼妇女。还有一个约莫四十好几的车夫,听说是中年丧妻,后也无心再娶,恰逢上一个车夫辞世,就拾起这行当。
那吊脚眼女人拿眼睛瞄来瞄去,目光停在顾氏带来的篮子,伸出手就要掀开“顾姐带什么吃的没?早上怕你们等急了就啥都没吃就赶着来了,现在肚子闹腾着厉害呢”
女人手脚奇快无比,没等顾氏阻止就已经将盖在篮子上的碎花掀下来,篮子装满鸡蛋,最上面有三个白面馍馍,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嗯!白面做的就是比粗面做的好吃,虎子哥又猎到什么好东西了?还有鸡蛋卖?我家的都不够吃,春明来年开村又要进学堂哎,这一年的束脩足足三两银子呢…。。。”
顾氏将篮子掩好,放至跟前,打断女人的话“我们家大山开春也要进学堂,家里的屋子要休整,地里还差些农具,自家的鸡蛋也舍不得吃拿去换钱,可没有什么闲钱呢”聪敏的顾氏早就察觉到贾氏的意思,所以话里话外都透露一个意思——没钱。
贾氏见顾氏将话都堵死了,就又将目光看向篮子“顾姐,你那还有两个,能均一个给我不?”
顾氏理了理衣襟上的褶子借口道“我也没吃呢,喏,先前叫你吃了一个去,早饭中午饭可全在这呢”
许素在一旁看的起劲,不由得添油加醋道“羞羞,吃了婶子的饭饭~~”
贾氏让顾氏堵了一通心里不好过,见一个小孩子也这么说,顿时也不管许海明在场就上前在许素的脸蛋儿掐了一下骂道:“臭丫头!乱讲话小心叫拍花子的迷了去。!”
许海明用力拍开贾氏掐许素的手“说这话啥意思啊!都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么大个人和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娃娃计较什么?!”说完心疼的揉揉许素被掐红的脸蛋。
许夏见妹妹的脸蛋被掐红了,不管不顾的爬过去对贾氏手脚口并用的一通乱打。小孩子力度没轻没重,贾氏刚想还手瞄见在一旁瞪着她的许海明,只好缩着手和脖子梗在那里。好在许海明没几下就喝住许夏“不许对长辈无理!她再怎么没立好榜样可还是个长辈,要懂得尊老爱幼知道不?”
许夏听了许海明的话就停手答道“爹,我知道了,要尊老爱幼……”故意将爱幼拖得老长。
许素看父子俩耍宝的模样,挤眉弄眼的表情一模一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贾氏脸气的青白交加,像顾氏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没想到顾氏假装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反而盯着天上的云看起来。于是气的身子发抖,将脸一扭,看着车外的风景,自顾自的生起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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