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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王朝-第6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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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以上因素,我可以断定,这次独眼龙很可能又是在耍花枪,其目的不在于城池,而在于我军。半道截击,利用我方行军的时间差,各个击破,是敌人最理性的选择。”
“说的也是。军队比城池更加重要,丢掉了城池尚可以夺回,失去了军队,那可是一切玩完。”普内尔点头道:“不过老弟呀!你这次丢了黑巖城,虽然能把乔伊赛当挡箭牌,但陛下洞察过人,他那头,恐怕你不是这么容易就能交代过去的哩!”
“哼,只要我们消灭巴维尔、扫平叛军、夺回黑巖城,陛下再大的怒气也会自然消解。”兹波林拨弄着重剑柄耳上的金丝剑穗,成竹在胸。
“这么多项任务,只怕每一项都不会那么轻巧吧!”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独眼龙手下那群刁顽的贱民,散落全郡各处,令我头痛了几个月。现在他们蚁聚一起,妄图螳臂当车,我们正好一举歼灭,彻底消除中央郡东岸的安全隐患。”兹波林冷笑道:“荡平了巴维尔,别亚的黑巖城只是一座孤城而已。此城我既然攻下过第一次,就不怕来第二次!”
巴维尔和别亚设下了围魏救赵,半道截击,各个击破的圈套,但兹波林岂是可以轻易制服的善主?在动身回师之前,他就看穿了这两人的诡计。
久经战阵的兹波林心里非常清楚,战争的胜负并不取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能否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缺乏兵力镇守的城池,等若没有围墙和大门的房子,可以轻松占领。
跟剿灭巴维尔辖下的自由军团主力相比,黑巖城的重要性远远不及前者。即使别亚未能攻占黑巖城,如若在与敌军主力的会战中失败,那么黑巖城迟早还是要失守。而此役要是获胜,一举扫平叛军,夺回黑巖城也只是时间问题。故而,对于黑巖城的失守,兹波林并没有太在意,相反,他倒是从对手的佈置中找到可趁之机。
因为只摆得出一桌筵席的酒菜,却来了三桌食客,巴维尔和别亚不得不临时改换酒宴地点,希冀调动客人的脚步,令其依次前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把他们灌醉放倒。
不曾想,兹波林同样看穿了这一点,三桌客人还是摩肩接踵,一同赴宴,要把酒菜吃个精光。
情愿走慢点,也比摔跤跌倒要好得多,控制速度才能保证所有人都赶得上进餐时间!本次行军,兹波林做了精心筹划,非常注意行进节奏和兵力间距。除了乔伊赛被蒙在鼓里,让其正常行军外,其他部队的行进速度都做了调整。
伊萨率领包括铁卫纵队在内的主力骑兵跟在乔伊赛的先锋骑队身后行进。素以精锐着称的塞尔骑兵,有意放缓速度,竟然落后了苏来尔前锋骑队将近十公里距离。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与身后步兵集群间的行程,却也得以保持在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兹波林和普内尔所统辖的大部队可以急行军,在两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赶上骑兵。
训练有素、久历廝杀的塞尔步兵,被勒令轻装赶路,以急行军方式日夜兼程,以尽力跟上骑队的马步。经过三日三夜的奔劳,七万五千步兵仅落后了骑兵主力部队十公里的距离。
除以上三支沿着白杨大道堂然行军外,尚有两支万骑队,分东西两路,与乔伊赛的前锋部队隔开约莫十五公里的距离,悄悄地潜伏而行。这两支骑队一左一右,把苏来尔盟友夹在中间,形成三条平行纵线,三军齐头并进。
把所有的明行和暗进的队伍都加计在内,本次行军的联军,呈一个不连续的三叉戟形状,向青衣镇挺进。
潜伏而行的两支万骑队,不仅避开了自由军团斥候队的侦察区域,而且连先锋官乔伊赛都瞒过了,只有兹波林、普内尔和伊萨等塞尔高级军官知晓。
苏来尔人并不知道,除了本军之外,尚有两根戟刃,与自己平行着朝敌军突刺而去!
“真不知道,咱们的鬍鬚公主什么时候能与盗匪们不期而遇哩!”
普内尔咧嘴一笑,从衣襟里掏出怀錶。
时针正指向上午九点。
第十九集 第七章
数日前曾在鸡鸣镇遥相对望的两军,今天又在青衣镇前的原野上聚首重逢。
天边,一抹阴云缓缓飘来。
地上,两队人马静静的对峙。
空旷的平原上死一般寂静。
然而这种战前的静谧犹如集聚了全身力量将要扑出的猛兽,给人以巨大的压力,拉扯着双方将士本已绷紧的神经。
庞大的敌军挡在路上,乔伊赛当然不敢发动进攻,他一面赶忙派人向身后的伊萨告急,一面命令骑队结阵防禦。
几天来,乔伊赛多次要求伊萨跟上自己的部队,但对方总是以种种借口推辞,并以骑兵总指挥官的身份和军界老前辈的资格,命令乔伊赛照常行军,不得延误行程,否则军法从事。
到现在,乔伊赛方才醒悟过来,兹波林说的敌军主力在黑巖城,路上只有小股敌人骚扰,苏来尔人正好可以展现自己的勇武等等话语,都是无耻的谎言。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借巴维尔之手,发泄个人的怨恨,把盟友当作喂饲敌军的肉饵,让塞尔人踏着自己的屍体摘取胜利女神的桂冠!
望着严阵以待的敌军,心头遭受着愤懑与恐惧的双重夹击,苏来尔王子蜷缩在马背上,身体像打摆子那样颤动,只凭藉两手紧揪马辔,才没让自己摔下马去。
主将根本没有心思指挥战斗,但苏来尔王国却为他们的王子殿下配备了经验丰富的副官同行。猛然与以逸待劳的敌方大军遭遇,苏来尔骑手在副官的呵斥下,在距离敌军约莫六百米处的地方,迅速组成一个防禦型的圆阵。
虽然没有经历过艰苦战争的考验,但有“仪仗队”之称的苏来尔王子亲卫骑兵们,在没有外来干扰下,变阵还是非常快速的。骑手们佈成一个四环的同心圆,最内环处,五百精锐枪骑,把瑟瑟发抖的王子包在中心。
幸好,尽管乔伊赛和苏来尔骑兵都吓得够呛,但拦腰挡道的独眼龙,同样没有开战的意愿。
自由军团雄厚的兵力当然可以一举歼灭面前的这一万苏来尔人,但好不容易结好的战阵,也会因此而乱成一团。塞尔主力骑兵未到,过早地与敌人开战,显然对后续作战不利。故而巴维尔命令全军继续稳守,不得自行出击。
然而,主帅的意志只有得到部下的严厉执行,方才能发挥出战略战术的威力。而这,却恰是欠缺正规会战经验的自由军团战士们的弱点所在。
当期盼已久的敌军终于出现在面前时,自由军团的战士们也停止了议论和喧嚣,睁大眼睛遥视前方那一大片披着铁甲的战马,以及马背上身穿天蓝色镶着金边盔甲的敌军骑手。
一万苏来尔骑兵,在平原上摆开阵形,占地面积不比四五万步兵少,架势倒也不弱。平素不是躲在暗处窥探,就是倚靠人多势众围攻,义军战士们尚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平视如此众多的敌军。
首回碰到这种场面的自由军团将士们,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看到前面的敌军出现,心儿就像系着皮带的猎狗望见一头野兽那样鼓噪起来,砰砰地在胸腔里乱蹦乱窜。
大多数人急促地呼吸着,身上的铠甲彷彿变紧了,勒得全身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只有巴维尔、乌丁、也迅、梅萨、瑞奇等极少数曾跟随丹西征战四方,经历过大军对垒廝杀的老战士能保持严肃而冷酷的面容,知道前面的任务是多么的沉重和可怕。
战前的焦虑,在炙灼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这是一场比战争还要令人难熬的精神考验。
一旦置身沙场,作了第一次砍杀后,士兵们除了砍杀就不会再考虑任何事情,但像这种战前的僵持,让士兵有充分的时间去感受去思考战争的残酷和死亡的恐怖。
无数的心里活动,开始涌上心头;各种非理性的冲动,在脑海中激荡。除非久经战阵的老兵或训练有素的部队,否则难以承受这种重压。
大多数人都涌起赶快上前杀敌的冲动,何况,眼前的敌人明显少于本军,局面跟过去游击战士们以多欺少的群殴老套路完全相符。
但这种念头的产生,不是勇敢,相反的,却是怯懦的逃避。
老兵们经受得住这种折磨,平息心头的怒涛,坚定地等待最有利的战机来临。而未曾有过这种经验的人,却只想赶快上前迎敌,让暴戾的屠杀占据心神,以摆脱眼前这无法承受的心理重压。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苏来尔人强作镇静的时候,他们面前十几倍的敌军却比他们还要紧张难耐,简直有些度日如年。诚如兹波林战前所算计的那样,把苏来尔人摆到前锋位置,就等于在几十万条愚蠢而缺乏训练的家犬面前扔下一块肥肉、一根骨头,反让叛军自乱阵脚。
不,面前这个圆形的苏来尔骑阵,就像一枚大铜钱,抛掷在嗷嗷待哺的乞丐面前,给他以无法拒绝的诱惑。又像一块大磨盘,给他们沉甸甸无法承受的重负,又压擦着战士们的神经,要把他们的自控力碾成粉末!
自由军团的将士们,两眼充血、面容紧绷扭曲,把武器攥得极紧,好像要把它们捏出水来一般。
不,这不是剑柄、矛桿里流出的水,而是战士们自己手心上冒出的汗!
这场神经战对峙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猛的,从自由军团右翼扑出一支部队,嗷叫着冲向苏来尔骑阵!
“他奶奶的!奥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指挥高台上的独眼龙气得暴跳如雷:“赶快把他们截回来!”
脾气暴躁的屠夫奥兹,不仅控制不住下面人的求战要求,反而自己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冷战局面,擅自带人发起攻击!
在这一侧的卡文和奥兹都未曾指挥过正规会战,缺少战将的巴维尔特地在这一翼设置两名指挥官,掌控的兵力也是最少的一支,可这里还是出事!
受巴维尔之令,中军本阵跑出一支百人中队,力图在不守军令的右翼部队与敌人接触之前把他们劝回军阵。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战前气氛下、在这种传导失灵的指挥体系下,反倒更加坏事。
当他们冲出去的时候,周围的中军本阵将士们误以为战斗开始打响了,一些中队长、大队长也带着队伍冲出阵地,闹哄哄地扑向敌军!
这一下,局面变得混乱而不可控制了。
受思维惯性的影响,看到前面的队伍跑向前方,眼前腾出一大片空地,后面的部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迈步前进。一支队伍动了,往往就带动身后的其他队伍跟着启动。
彷彿一只魔鬼之手在恶意地驱动,让严密的自由军团军阵产生了多米洛骨牌般的连锁反应,对南部主战场有决定性意义的,着名的青衣镇战役就这样在莫名其妙中打响了。
右翼和中军扑出去的部队已经跟苏来尔骑阵发生了猛烈的碰撞,两军混战在一起,只有左翼在曾有过惨痛教训的乌丁的严密看管下,尚保持着纪律,巍然不动。
局面已经失控,战争像脱淼囊奥硪谎辉侔粗富庸伲前醋约旱谋灸茉谛卸
巴维尔心理很清楚,出现这种危险的局面,就如面对汹涌氾滥的洪水一样,惟有疏导而不可死着心眼去拦阻,否则只能让混乱的形势更加不可收拾。只有顺应这股本能冲动,才能慢慢地将野马套上绳套,加以驯服,让指挥权和控制权重归自己的掌控。
故而尽管他很不情愿,但还是命令中军留两万人,左军、右军各留一万五千人,驻守原来的阵地,其他六万部队全部向前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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