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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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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当年的其他伙伴,死的死残的残,他算得上是最幸运。不仅因为他跟的主子最后当了帝王,终于实践了师傅们说的众多守则,更因为他的主子,是千里挑一的真性情,从来都没有将下人不当人看待过。他对主子一向是敬重有加,特别是这几年,她的癔症好了之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愈发显露出成熟的光华,好像她人生的黄金时代,已经到来。
他上身最后一件里衣已经遭受了她的攻陷,乖觉地离开了他的身体。他清瘦柔韧的身子在橘色灯火下微微有些光润。手臂上,腰腹上也少不得从小受训时弄出的各种伤疤,淡淡地绵延着。
她吻过他的唇,又驾轻就熟地含住他的左边的茱萸,轻轻舔舐中,舌尖或轻或重地打着圈。他虽然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却依然初次体验这般快感……臣服在最敬重的主子身下,被她这样撩拨着汹涌的情感,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都把持不住……
可是他拼命压抑着自己,额头上已经细细渗出了一层汗。他应该尽力服侍她的,不管她当他是什么人,只要她需要,他就应该献上自己。可是他隐约觉得,倘若自己一旦释放开来,那种隐忍的、主仆之间的情感便会荡然无存,便会被一种更激烈的东西取而代之,到那时候,他还能正视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本分吗?
莲幻的内心犹豫挣扎,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越来越无法压抑住身体的叫嚣——或者,这种叫嚣并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他一直不敢正视的某种情感。当她的手轻轻婆娑在他的小腹之间打转,他炙热的欲想便再难自持地爆发出来。压抑了多年的、本应属于男儿家的潜能,在这一夜,被她悉数引出,再无保留。
她满意地握住他最敏感的部分,像一座素来平淡的火山,忽然之间蓄满了热源,滚滚待发。她以一种极致的温柔宽容含纳了一切汹涌,潮汐般掀起而坠落,在迷离的半梦半醒间,他们颠覆了一切束缚,瞬间抽空了身躯和灵魂中的最后一缕空隙,紧密交融。
苍蓝感觉夏绯砂像往常一样,被自己带出了藏在身体中的热情,准备在第二波反攻领地,欺身而来。她躺在他的身下,捧着他的后脑接受亲吻,细细抚摸他的耳根。甜腻的液体略略溢出唇角,她胡乱推抹间,不知是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他的动作顿时停下,与她四目相对间,她依然是不清醒,只是眸中略带疑惑。
妖娆绵延的凤眼,如夏绯砂一般倾城到极致的眼眸,却更狭长更深刻。右眼角下,不知何时多出一颗泪痣,乌黑乌黑的一点,衬得那双眼睛更加妩媚多情。
夏绯砂的五官都是媚惑精致的,眼前的男子却不是,他大气的轮廓和立体的五官,都比夏绯砂多了一丝英气,有点似女儿家的深邃明快,峻拔中含着妩媚。
兴许这不是传统审美标准中最美的男儿,但苍蓝却有些看痴了。她见过的美人无数,可将男儿家的柔美和女儿家的英气结合起来的,如眼前这个身躯还和她连在一起的男子,她真心觉得当是精妙无比,人间绝色。只是,夏绯砂的样子怎么会忽然变了这么多?
“绯,绯儿,你何时长出了泪痣?还有,你的鼻子……”她呓语般的,咯咯笑着捧起他的脸,细细摩挲,细腻的手感光滑如缎,令她不忍释手。
她身上的男子听了她的话,僵硬的身子显然一松。他没有回答她的胡言乱语,反而是以口封言,将所剩下的力量和潮涌,尽数地向她奉上。
苍蓝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当窗外射入的阳光照得整间屋子都充沛明亮时,她终于睁开了双眼。这一觉睡得真香,尤其是在欢爱尽畅之后……她隐约想起昨夜与夏绯砂玩得疯狂,但一转头,身边却没了他的身影。
看看窗外,自己竟然睡了这样久,早朝怕是也耽误了。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是难得一次,下不为例,便饶恕了自己吧。她起身的响动被候在门外的秋尽冬无听到,赶忙走了进来服侍。
“绯君呢?”她随口问道,却见秋尽有些奇怪的神情:“绯君?他可不就在东南宫么,兴许在休息。听说大皇子昨夜闹腾得厉害,他可没睡上好觉呢!”

第一二一话 纷争

一夜尽欢,好梦绵长。
苍蓝回宫以后的第一场庆宴,她喝得酩酊大醉,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随口问正在侍奉她起身的秋尽:“绯君呢?”
她隐约记得,昨儿是夏绯砂侍的寝。只是自己一醒来,便没了他的踪影。
不想秋尽去奇怪道:“绯君?他可不就在东南宫么,兴许在休息。听说大皇子昨夜闹腾得厉害,他可没睡上好觉呢!”
千枝闹腾?苍蓝抓了抓后脑的乱发,只见秋尽冬无看到床上的痕迹,早已没了最初时的脸红羞涩,只是彼此对了个眼神,然后神态自若地将整张床单卷了起来撤下。
苍蓝拉了拉已经整齐的衣襟,冬无将洗漱的水盆递上。她边清洗边道:“一会早膳……不,午膳我去绯君那用。对了,今天怎么不见幻儿?”
平时服侍她起身,即便不是莲幻亲自动手,也多半是跟在秋尽冬无后边,不像今天,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秋尽犹疑道:“这样说起来,往常这个时候,皇上在上朝,便是他习武的时刻。可今天都这个时辰了,倒是没有看到他……他昨天明明不曾喝多吧。”
苍蓝点头,“你们去找他看看,当是没什么事。”莲幻的身份特别,连皇上都不说什么,其他下人又怎敢置噱?两人躬身一路将苍蓝送到东南宫,平安早就到门口来迎,并小心翼翼地通报着:
“小主子昨夜又哭又闹,主子这会还在补眠,我去叫醒他罢。”
苍蓝连忙摇手:“别了,我去看看千枝,你们都轻声些。”
她缓缓进房间看了会熟睡中的闵千枝,又踱到夏绯砂的房间。毕竟是习武之人,兴许夏绯砂本身就是浅眠,只消轻轻一声推门响动,他便惊醒了过来。
“蓝儿,怎的来了。昨儿喝了不少,今天头疼么?”他自己的头倒是疼得很,主要还是被小家伙吵的。
苍蓝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反而是盯着他的脸瞧。但见夏绯砂凌眉凤眼,五官细腻精美,一如往常的绝艳姿容,她却总觉得,和昨夜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你在看什么?”他是个直爽的人,见她有些反常,便开口问道。只见她回神般略摇了摇头:“你……绯儿,你是什么时候回东南宫的?”
夏绯砂微微笑道:“蓝儿还能记得这个?昨天你可是最先倒下的呢!我们哥儿几个又聊了会天,才各自散去的……想起来,怕是已经亥时了吧?”
苍蓝压下心中惊诧,不动声色道:“那绯儿回来以后,睡得可香?”
夏绯砂张扬的眉略略蹙起,“千枝昨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奶爹怎么哄也不肯睡,非要我亲自抱着……我其实有些醉了,脑袋昏沉沉的,也不知哄了她多久,哄得我眼皮都快粘到一块了,她才乖乖睡着……”
后面的话,因着苍蓝心头的慌乱而变得模糊不清。看夏绯砂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何况他也没有必要撒谎,那昨夜……与她春宵一场的,竟真的不是绯儿?还是,这只是她春梦一场?
不,不会,如果这是梦,那床单上的斑驳痕迹是什么?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从早上都不曾见过的莲幻,难道……一种念想占据了她的脑海。无奈对于昨天的细节,能记得起来的实在太少。
她和夏绯砂及闵千枝一同用过午膳,尽享了天伦之乐后才起驾回宫。回到月泠宫后的第一件事,她便要将莲幻召来问个明白。可没等她找到他,却被另一件事情打乱了阵脚:
“皇上,晶繁公子受伤了!”她正寻秋尽呢,就见他神色仓皇地跑进来,一跪下便急促地禀告着。她心下一惊:特地派了大群的宫人照顾眼睛不方便的晶繁,他怎的还是受伤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尽吱唔道:“好像……和月君还有叶公子有关……”
月儿和小飞蝶?她不由催促道:
“秋尽,你将来龙去脉速速告知于我,不得隐瞒!”
于是在苍蓝前往三人所在房间的路上,秋尽将所知道的一一道出。原来叶初蝶大伤初愈,身上痒痒得很,他的性子又不习惯皇宫里这种拘束单一的生活,便拿了剑独自出房去练功。
他对宫里的地形不熟悉,只道是到了一个像御花园的地方,便施展开手脚来。必究是躺了个把月了,筋骨都有些松散了。他慢慢尝试着,除却不能动作太大,连剑气都是弱了好几分。可即便如此,收势的时候,还是锋尖微微一斜,带下了路边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来。
“啊!”还未及剑入鞘中,耳后便传来一记惨叫。他惊疑回头,只见冷幕月匆匆跑过他的身边,蹲在那些被他不小心砍下的小花旁,双手捧起散落的花蕊和花瓣,小脸蹙成一团,一脸心疼的模样。
难道这些花是他种的?叶初蝶心中有些歉疚。自己原本也是惜花之人,想当初在定西的宅子里,他不惜重金挖出温泉,为的不过是种出老家才有的紫玉蝶兰……他定了定心神,小心赔礼道:
“冷公子,适才我练功大意,不小心伤害了这些花。原以为是无主野花,不想却错伤公子所爱,实乃无心之失,还望你见谅。这花……其实很名贵吧?培育要花多少银子,我……”
“不是银子的问题!”冷幕月有些激动地回答道,回过头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晶莹的泪水,“这能花银子、银子解决吗?你赔不了!”
看眼前小他两三岁的少年竟然有些哽咽,叶初蝶着实不曾想到。他原本以为,这种长在路边的小花不会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见冷幕月如此爱惜的模样,他亦想赔上银子补救自己的错。银子……他要出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呢,而且数目多少他都不计较,却不想对方丝毫不领自己的情。
他本也是个心傲的,现在却被他这般羞辱,再加上两人身份上的微妙竞争,他收起了之前因为内疚而谦恭的神情,但还是尽量隐忍:“莫非是这花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之前的错呢?”
冷幕月只是怔怔地看着满手的残花,有些怅然。良久,他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来,尚未完全长好的身形只到叶初蝶的肩膀,并和他擦肩而过。
“冷公子!”叶初蝶来自江湖,不习惯宫里藏着掖着的那一套,“究竟是怎么了?”
“既然花都死了,你出再多银子也没有用了。”冷幕月冷冷地回道,“我没有怪你,请不要再问了。”
“不行,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能安心?”叶初蝶心一急,伸手就拉住了冷幕月的衣袖。
“你拉着我也没用,没法补救了!”冷幕月正在伤心处,对叶初蝶这样的纠缠不休有些羞恼,猛地抽开手去,却不料手背擦着他的右脸颊而过,“啪”地一声,倒像是抽了他一个嘴巴似的。
空气在瞬间就凝滞了,不仅是叶初蝶,就连冷幕月也惊呆了。刚才他当然不是有心的,可、可……
“你们两个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呵。”带着一个宫人前来寻找叶初蝶的晶繁,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和最后那一记声响,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可闹大了,自己就不应该让叶初蝶自己出来练功的。
冷幕月犹疑地想伸手去摸一摸叶初蝶微微泛红的半边脸颊,却被他轻轻躲了开去,语气里也再没有之前的热忱劲:“如此,便当叶某是还过了吧!”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冷幕月急急地解释着,却总觉得没什么诚意一般。之前人家费尽心力地向自己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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