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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下堂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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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同船到的重庆,刘大奶奶这下更是喜欢:“小姑,哪有男子家和女子单独上路的,他既和你同船,自然也要为你的名节着想。”刘如蕴此时真是觉得浑身生出一二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大嫂,这些都不过是小事,况且各自都带了仆人,又不是孤身一人,哪有这些事情。”
刘大奶奶怎肯听刘如蕴的辩解,只当刘如蕴是害羞,拍了拍她的手道:“小姑,虽说有下人,也没这样的道理,他若是有家眷同行,带你一个孤身女子也好,他又没有什么家眷,连身边伺候的都是男人,还带了你同行,这可是要不得的。”
珠儿见刘如蕴的脸色越变越红,好似要发火一样,忙对刘大奶奶道:“大奶奶,姐姐方才到家,想来路上事情多,还要歇息些时。”刘大奶奶点头:“这也是的。”说着唤丫鬟进来伺候,她和珠儿两人出去了。
刘如蕴换了衣衫,眠在床上,真是有好气有好笑,哪有这样事情?那王二爷是什么意思?书上这样夸赞自己,定是看自己不过眼,故意要夸赞自己,等到风声传了出去,他回来时候,却不遣人提亲,这才好坏了自己名声。
却不知自己早打了主意要离了这里,名声这些全不在意,他这番心机,定是白费了,刘如蕴想到这里打个哈欠,睡吧,就由大嫂去操心这些,横竖不过是一场空。
过了几日,刘大奶奶把一些要备的嫁妆单子拿来给刘如蕴瞧,刘如蕴见上面金银珠宝列的满满的,只看了一眼就放下道:“大嫂,别忙了,这事不会。”
还没说完,丫鬟就进来报:“大奶奶,王太太来了。”王太太?刘如蕴不由奇怪,刘大奶奶也觉得稀奇,虽说相看是有的,不过这总是在提亲之前,难道是舅母也喜欢刘如蕴,等不及表弟回来,就要上门来提亲?
亲事
刘大奶奶心里这般想,面上也露了出来,笑眯眯伸手出去拉住刘如蕴:“小姑你先回避了,等我出去迎。”刘如蕴虽站了起来,却不是走了进去,而是拉住刘大奶奶的手:“大嫂,无需回避。”
刘大奶奶不由一怔,转念又想,自己小姑历来行事都和旁人有些不同的,她要迎就迎出去罢,心上这样一想,嘴里也自然说了出来:“那好,我们就一块去迎。”刘如蕴摇头:“大嫂,有件事我要先说。”
刘大奶奶此时只想把王太太迎了进来,好把这门亲事定下,哪还肯听刘如蕴要说什么,脚步已经走到门外,嘴里笑道:“有什么话,等我们回来再说。”刘如蕴死死拉住她的袖子:“大嫂,我不嫁。”
什么?刘大奶奶转身,一脸吃惊的看着刘如蕴,刘如蕴把话说了出来,心里顿觉无限松快,笑着道:“大嫂,那日你和珠儿都太急了些,珠儿现时又有孕,有些话也不好对她说,大嫂,我是不会再嫁人了,天地广阔,自然有我的去处。”
刘大奶奶虽已料到了一些,却没料到刘如蕴还是这般决绝,此次刘如蕴蜀中之行,她虽放手让她去了,却也怕刘如蕴从此就留在四川,再不回来,陈妈妈被哭哭啼啼送回来时,更加重了这个猜测,老爷太太虽说回了松江,却也还时不时遣人来问,刘如蕴什么时候回来?
等再接了刘如蕴的信,知道她要回转南京,刘大奶奶松了一口气,武昌和王慕瞻的信一到,刘大奶奶自然就当刘如蕴这一趟蜀中之行是已经想通,那日接了刘如蕴之时,说起亲事,刘如蕴并没有出言反对,她还当刘如蕴已收了心,从此安心等着另嫁了,此时听的刘如蕴再次说出此后再不嫁了,还要离开南京,就如晴天霹雳一般。
刘如蕴一口气说完,见刘大奶奶不说话,反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大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天下不是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的。”刘大奶奶眼皮眨了几下,泪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只是长声叹息:“罢了,倒是我这个做大嫂的慌乱了。”
“梧娘慌乱?这可是稀奇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而乱?”王太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如蕴是低着头的,刘大奶奶又是背对着的,都没看到她何时进来的,刘大奶奶忙擦一擦眼角的泪,抬头转身对王太太行礼下去:“舅母怎么也不等做甥女的出去迎?这不是怪做甥女的没了礼?”
王太太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头到脚的装扮,都没用一丝可挑剔的,手里扶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笑着对刘大奶奶道:“方才在门口等候时候,恰遇到吴奶奶回来,我就跟了她进来,难道她就算不得主人家?”说到后一句时候,眼瞟向刘如蕴,刘如蕴正在照着规矩给她行礼,见她这样说,一时倒想不出话来回她。
刘大奶奶哪还有旁的话说,直起身来上前扶住王太太:“舅母还是请进去罢。”王太太总是刘大奶奶的舅母,刘如蕴虽没上前搀扶,却也跟着打起帘子叫丫鬟倒茶。
进到里面,王太太自然是上座,刘大奶奶和刘如蕴坐在下面相陪,小婉送上茶来,刘如蕴亲自奉上茶,王太太喝了两口,又看看房里的陈设,没口子的夸刘如蕴从四川带回来的茶极香,房里的陈设也是极好的,还笑着对刘大奶奶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公公婆婆的亲生女呢。”
刘大奶奶此时心里乱成一团麻样,方才刘如蕴说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回响,此时王太太上来就是一通夸,倒让刘大奶奶不知怎么接了,瞧这样子,倒不晓得王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刘大奶奶脸上也只得挂上笑,应酬了王太太几句,王太太说了几句,才叹气道:“你表弟的媳妇只要有你这个小姑一半也就够聪明伶俐了。”表弟?刘大奶奶看向王太太,王太太见了刘大奶奶探询的眼光,笑着道:“你表弟慕瞻,原先说过两门亲事,都是没过门就没了,想他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前些日子,林家有个姑娘定了亲,没过门丈夫就没了,守的望门寡,前些日子做媒的老张来说,拿去合过八字,和你表弟是天生一对,也让人去相看过,过几日就下定。”
刘如蕴听到这里,知道王太太今日来的目的,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好笑,不喜欢自己也罢了,还巴巴的跑到自己这里来,说这些话,左不过就是后院妇人的见识,唇边不由现出一点冷笑,眼角也带出一丝轻蔑。
王太太虽和刘大奶奶说着话,那眼可没有离开过刘如蕴身上,见刘如蕴眼角的轻蔑,唇边的冷笑,心里不由大怒起来,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和慕瞻同船同路,说出去,这辈子都休想再嫁,她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能嫁进王家来,自己甥女也是糊涂了。
王太太心里虽这般想,脸上的笑却堆的更多,嘴里对刘如蕴的称赞也越发多了起来,刘如蕴实在懒待应酬,却也想瞧瞧王太太这戏还能演到什么时候?坐直身子,低下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里拿着帕子,不时抬头露出羞涩的笑,好一副端庄贤良的大家闺秀模样。
刘大奶奶听的多了,也渐渐明白了些,自己怎么忘了,这个舅母的性子可是和自己不同,是有什么绝要放在心上的人,幸得当年王家来议亲时候被自己母亲回了,称亲上加亲虽说是常事,只是已和刘家有了口头之约,当时自己还怪母亲为何这般说,嫁个知根知底的,好过一个陌生男子,今日才明了母亲的苦心。
婆婆虽然有些唠叨,却也是那种直爽的人,比不得自己舅母,肚里怨你,脸上还是笑的甜蜜蜜的,这样一想,刘大奶奶脸上的笑容自然许多,嘴里也没了谦虚的话,顺着王太太的话说,不时也去瞟眼刘如蕴,见刘如蕴低下头时,唇角浮起的笑意,心里明白,也觉得自己着实鲁莽了些。
攀谈多时,王太太见目的达到,笑着起身道:“不觉已来了这许多时候,刘姑娘,我先告辞了,本来今日兰芝也要来的,上次保哥儿成亲时候,宴席上和你说的,要拜你为师,多多请教诗词,谁知你转眼就去了四川,等到盼到你回来,松江那边,又没了一个姨娘,她带人回去料理,临走时再三叮嘱我,要我上门来转她的话,等她从松江回来,再行上门拜师。”
松江那边没了一个姨娘?刘如蕴略一思索,难道是娇儿没了?王兰芝要顺道去接孩子上来?不然没了一个姨娘,怎么会劳动王兰芝回去,心里这样想,嘴上也没问出来,只是笑着谦逊几句。
珠儿已经进来,先行了礼,才笑道:“王太太是难得上门的贵客,已经吩咐厨房备下酒席,还请王太太务必赏脸?”王太太怎肯留在这里用酒席,推辞几句,刘大奶奶和刘如蕴也没强留,倒是珠儿有些着急,却被刘如蕴用眼神止住,珠儿也就做罢。
叫了轿子进来,刘大奶奶亲自扶着王太太上轿,这才转了回来,等一坐下来,刘大奶奶就白刘如蕴:“你啊,叫我说你什么好?只在那里笑。”
刘如蕴用扇子轻敲着椅子扶手:“有人送上门来演戏给我瞧,我那有不瞧的道理。”刘大奶奶上前夺下她的扇子扇了起来:“你还说,连累的我浑身的汗。”珠儿听来听去只是不明白,皱着眉头问刘大奶奶:“大奶奶,你和姐姐说的,我怎么不明白?”
刘如蕴拍拍她的手:“不明白才好,你只要安心养胎,给我生个小侄女出来就好。”珠儿听了这话,摸一摸肚子,脸上又露出笑容,刘大奶奶推一推珠儿:“好了,养胎要吃好的,你不是说备了酒席吗?快些把酒席摆上来,说了这许多话,真是又渴又饿。”
珠儿忙吩咐丫鬟去传酒席,自己也坐在这里等候,见桌子上丢着一张纸,拿起来看了一看,上面列了密密麻麻的东西,从首饰到衣料再到家具,都列的清清楚楚,不由抬头对刘大奶奶笑道:“大奶奶做事历来稳当。”
刘大奶奶从她手里抽走这张纸,瞧了一瞧,摇头道:“可惜用不上了。”说着就撕成两半。用不上了?珠儿奇怪的抬头看向刘如蕴,又想起刘如蕴那日说的,从此后再不在自己身边了,难道姐姐她?
珠儿不由看向刘大奶奶:“大奶奶,你也好劝劝姐姐。”刘大奶奶叹气:“珠儿,若能劝,我早劝了。”
又见提亲
珠儿听了,张嘴欲说什么,却知道没有用的,只得叹息一声,刘如蕴抚上她的肩:“好了,你现时有了喜,该好好的养着身子。”刘大奶奶把手里那张撕掉的单子团了团,举手欲扔到地上,却又舍不得,重新把单子抹平,看了看,把它塞到刘如蕴手里:“小姑,纵用不上了,你也拿着,你有什么打算的话,有了这些银子也好傍身。”
说着刘大奶奶的眼圈又红了,刘如蕴默默接过,刘大奶奶悄地把眼角的泪拭去,抬头笑着对珠儿道:“是呢,珠儿有了孕,我都没道喜。”
珠儿凑趣的道:“也是,这都有了许多时日,也不见大奶奶赏什么?”刘大奶奶白她一眼,顺手解了个荷包递给她:“拿去玩罢。”珠儿笑眯眯接了,吩咐人把酒席摆上来。
刘大奶奶心里有事,面上却没露出来,依旧笑意晏晏,酒过三巡,珠儿提起壶欲要斟酒,只倒了半杯,那壶却已空了,珠儿忙把壶递于旁边的丫鬟,叫她下去换酒,端起只有半杯酒的酒杯道:“姐姐,不知道姐姐要去做什么事?也不知道姐姐要什么时候才回来,珠儿只有借这杯酒,愿姐姐心得所愿罢了。”
说着珠儿的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刘如蕴忙接过那半杯酒,还没喝下,就听到刘大奶奶迟疑的声音:“怎么?小姑要离开南京?”这事是迟早的事情,刘如蕴只是微一点头,刘大奶奶手里的酒杯已经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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