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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原--乱世英杰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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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临城下时,可不要后悔。”说完,走了。
慕容筑从小妾手里接过书函,美人儿怯生生的说:“大人别丢下我。”慕容筑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一行一行仔细往下读,豆大的汗珠滑落。
慕容评在洛阳附近玩了一天,车队在傍晚十分才折回城中。他游兴未尽,坐在车中掀起帘子往街上张望。蓦的,一张素雅清丽的面孔映入眼帘,可惜马车走得太快,一闪而过。
“停车!来人!”慕容评高叫。
“太傅!”护卫将军来到车前。
“快!快!刚才那条街,美人!美人!给我找来带回去!”
“嗨!”护卫将军带着人马应声而去。
“来人!”慕容评回到行宫,吃饱喝足,把腿一撂,左右侍女上前替他搓肩捶背。
“太傅~”老内侍阴阳怪气的道:“那姑娘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肯来见您呢~”
“有味道!”慕容评眯着眼睛道,“别动她,我要这妮子完好无缺的来伺候我。”
“奴才晓得哩~~~~”
“好个大燕国太傅啊!”殿门外走来一人,青袍、蒙面、长剑,朝慕容评走来。
“什么人!”慕容评一下挣开两个侍女,“铮!”拔出长剑指着他,高呼,“来人,有刺客!”蒙面人冷笑一声,大步上前。
“嗨!”慕容评双手举剑,朝他砍去。
“当!”蒙面人长剑架住他的剑身,往外一带,慕容评一个踉跄,撞在屏风上。“酒色伤身。”蒙面人剑尖指着燕国太傅,缓缓逼近。
“大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燕国太傅全身发抖。
“你的护卫喝多了点,听不见你叫唤,”蒙面人道,“本人今天心情好,不取你狗命;不过你要还呆在洛阳,本人哪天不舒服了,还会来找你。”说完,大摇大摆从正门离去。
慕容评软倒在地上,不知是气或是怕,阵阵发抖。“来人!收拾车马,明天回邺都!”他嘶吼着,胸膛起伏似要发泄,“来人,把那妮子带来!”
这一夜,慕容筑辗转难眠,抱着美人左顾虑,右害怕,直到拂晓才沉沉睡去。
“大人~~~~~”太守府长史匆匆跑来,慕容筑正在吃饭。
“太傅他、太傅他——”慕容筑一下跳起,扯住长史衣领,大声道:“说!太傅他怎么了?”
“太傅的车队,天一亮就出城走了,一个护卫都没留下!说是——回邺都了。”长史哆嗦着说完,慕容筑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气,面色难看。
少顷,慕容筑暴跳而起,手指着北方破口大骂:“慕容评我操你爷爷!狗屁太傅!鸟!大燕国有你在,狗屎!操!”府里人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火,骂得还是太傅,上上下下全呆了。
“娘的,备车!”慕容筑吼道,“八方四海楼!慕容评,淫贼,断子绝孙!呸!”
八方四海楼,蒙佐、纪雨之对席而坐。
“怎么不让我杀了这鸟太傅?”纪雨之道,“有他在,还不知有多少女孩要受罪。”蒙佐道:“留下他,把燕国搞得鸡飞狗跳,不是更好?”
“你个死马贼!”纪雨之笑骂道。蒙佐哈哈大笑,冲街上一指,道:“太守大人来了。”纪雨之扭头一看,只见慕容筑驾着马车杀奔而来,道:“咱们的太守大人知道慕容评溜了,火大。”
“咚咚咚!”一窜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蹬上二楼。慕容筑大步走到二人跟前,刚要说话,被蒙佐打断:“你以为一千城卫都会跟着你吗?”慕容筑情急之下没想过这节,涨红了脸,一时语塞。蒙佐拍拍他,道:“一个字——等。”
两个时辰后,接到飞报的秦军在荀池率领下,三万步骑从潼关浩浩荡荡杀奔洛阳。身在蓝田的王猛一道军令,把蒙佐升为千骑长,送信传令的是同样年轻的慕容风。
洛阳城一切如常,蒙佐的百骑队收拾了买卖,担起了保护慕容筑的重责。慕容筑很紧张,举城降敌按燕国律法要诛九族,他就两个女人一个小女儿,全部家当都在洛阳。蒙佐跟他提了慕容垂投秦的经过,他才稍稍平静。
次日拂晓,黑色秦军踏破皑皑白雪,列阵在洛阳城西。慕容筑将千余城卫聚集到西门内,只说了四个字:“我降大秦。”
“铮!”城卫中有人拔刀,气氛凝固。城卫副将剑指慕容筑,步步逼来。
“铮!”蒙佐刀出,刀剑相击,副将倒地,血化薄雪。
西门开,荀池和慕容风率先冲进城,两千铁骑迅速将不肯归顺的几百城卫包围、缴械、赶出洛阳。慕容筑携太守府一干官吏捧着户籍表册献于军前。荀池笑道:“我等老兵不懂民事,太守把东西收好,还当太守。秦军不扰民,别怕,别乱,大军不进城。”
“兄弟,丞相升你,千骑长!”慕容风揽着蒙佐道。
“只杀了个副将,千骑长,太容易,怕人不服。”蒙佐道。
“哪个不服,我射他!”慕容风一阵大笑。
洛阳归秦,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牵动全局。洛阳隔断了许昌、宛城到河北的通路,镇守大梁的慕容合堪堪自保,不敢出兵。不久,许昌降秦。荀池引军两万东出荥阳,卡住了许、洛二地要冲。秦国重新委派了许昌、洛阳太守,着蒙佐、慕容风护送慕容筑一家回长安。
第 十 章 义振南海
“大人,再半个时辰水路就到广州港!”船长冲望台上的云开三木道。
“终于到了!”三木伸了个懒腰,十三天的海上颠簸让他头昏脑涨。云开道拍了拍他,对身后二十名随行护卫道:“准备上岸。”
“嗨!”护卫长一声喝,带着他们跑下船舱。
“进港!”大副一声喝,海船缓缓靠向岸边。
“喝,广州可真热闹!”三木指着人声鼎沸、船只密布的港湾道。云开并不觉得奇怪,自桓温掌权以来,大力开发海上贸易,增加税收,广州港在二十年间已成为南方第一大港。南越国叛乱,苍梧坚守的物资就得从海路经广州源源不断的运去,如果是在夏天,恐怕进港还得排队等候。
官船靠岸,一身朝服的云开率先走下悬梯,迎接他们的,是一队神情肃穆的甲士。云开冲为首将官道:“散骑侍郎领中军司马云开见过将军。”
那将官一听他是朝廷大员,连忙施礼道:“南越国叛乱,城中戒严,望大人见谅。”云开道:“军情紧急,边走边说。”
那将官遂讲起了一个月来岭南战事:郁水大捷后,南越军没有继续发动攻势,屯扎在郁水北岸;一个月来,南越国派出了几路使者,分别前往交州(今越南河内)、合浦、高凉(今广东恩平)等南方临海郡县。半个月前,合浦李家杀了太守,举城投降;交州路途遥远尚未有回报;广州刺史被刺杀后,高凉也在摇摆。
“刺史大人被刺杀了?”云开惊道。
“六天前的事,”那将官道,“一直没有逮到凶手。而今地方势力都在观望,如果大晋拿不出切实有效的对策,只怕捱不了多久,都会倒向南越国。”云开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把局面看得很清楚,叫什么?”
“末将冼松。”“高凉冼家的人?”
“正是。”冼松道,“末将虽在朝廷任职,却不能保证冼家不生二心。”
“广州现在何人主事?”云开又问。“长史李赋大人与参军白韦大人。”冼松回道。“你任何职?”
“末将城卫将军,城中有步军六千,水师战船三十,粮草物资不缺。”冼松一口气说完,云开道:“先别告诉二位大人我们到了,一切照旧。”“末将明白。”
“刺杀了刺史,广州谁最得利呢?”三木随口道。云开一凛,心道:若这长史李赋是合浦李家的人呢?遂折回船上,换了常服,撇下护卫们,与三木悄悄溜进城,云开往白韦府,三木往李赋府。
白韦府书房,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白大人,我们已经替你把最大的障碍除了,广州城早晚要丢。现在献城,乃大义之举;城破再献,马后放炮,大人手握兵权,该明白怎么做。”
屋内一阵寂静,良久,传来几声闷笑,另一个声音道:“刺史大人对抵抗南越国摇摆不定,你们杀了他,正可让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决死保城;也让我独揽大权,方便行事,我可真该谢谢你们啊!以一个昏庸太守的命换一座城池,何其划算!”
“白大人以为能守得此城?”“守不守得住,不在你我片言之间。你还是回去想想怎么打下苍梧吧,没有大军配合,你策反一百次,也无济于事。”
“还望白大人到时候不要后悔!”“请——!”
那人走后,白韦冲云开潜身之处道:“夜半天凉,再不进来,要风寒了。”
云开长身而起,推门而入,眼前一个三十出头的黄脸男子,砌了一杯热茶递来。云开接过,道:“白大人好风骨。”
白韦打量着他,道:“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散骑侍郎,前途无量啊。”
“白大人都知道了。”
“广州是我的地头,来了一艘官船,怎会不知。”白韦道,“云开大人深夜探访,想必是来摸摸我的底吧?”
“国难当头,不拘小节。”
“好!”白韦道,“若朝廷派来的是庸人,只怕我明天就会献城;见到云开大人,我才有信心死保广州。至于广州之外,我无能为力。李赋是合浦李家的人,大人该知道怎么做。”
“你让我杀他?”
“正是。”
“白大人不怕城中大乱?不怕嫌言嫌语?”云开反问。
白韦冷冷一笑,道:“刺史是庸人,打起仗来碍手碍脚,死了好;李赋是叛徒,更该杀。有我在,就能保住广州。云开大人要做的,是怎样保住高凉等地不被策反,广州的事,不用插手。”
“好个真小人,地头蛇!”云开暗骂,不过他欣赏白韦这种有话名说,当面摊牌的作风,遂道:“只要白大人能保住广州,我就有回旋的余地。广州的事,我不插手,都给你。”
白韦眼中放光,道:“云开大人若反悔,到时候我倒戈,可别怪我。”
云开哈哈大笑:“白大人不去做买卖,可惜了。”
白韦道:“官场如商场,什么事都有个价,才好商量,不是么?”
三木来到李赋府,左转右转,找到一间幽暗的小阁,烛光下,有两个人影闪动。
“我这边没问题,只是白韦是个黑吃黑的,你不给他好处,是不会就范的。”“你放心,大不了也杀了。”
“杀杀杀,你知道冼松是什么人吗?高凉冼家安插在广州的一只棋子,他会无动于衷?”“冼家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在,两、三千族兵,能成什么气候!只要广州拿下,岭南还不是囊中之物?合浦一出兵,高凉就不敢动。”
“我看,白韦不能杀,冼松也不能杀,没了他们我镇不住商人和城卫。能给好处谈条件的,就答应吧,等岭南统一了,再杀不迟。”
“好,你先稳住他们,尽量拖住运往苍梧的物资,我们好办事。”
“一对混蛋!”三木暗骂。一条人影窜出小阁,三木心念一动,拔脚追赶。
“什么人!”那人在一条小巷子里收住脚步,手按在剑柄上。
“你说呢?”三木提着竹枪,挡住去路,枪尖上透出阵阵杀气,那人不由退了半步。
“铮!”长剑出鞘,寒光刺来。三木枪尖一振,玄海真气顺着枪身
“轰!”正中那人剑身。“喀啦!”骨裂声起,长剑坠地。
“噗!”枪尖洞穿咽喉,幽静的小巷留下了一具无名尸体。
李赋送走来客,正要安睡,后心却被一个冰凉坚硬之物顶住,一个声音道:“李大人跟我走一趟吧。”李赋刚想开口大喊,后颈遭猛击,软倒。
第二天,人们在西门城楼上发现了被吊在高杆上全身赤裸,五花大绑的长史李赋,脖子上还挂着一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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