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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许-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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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致。”
“我不认识你!你让开!”白悦容气急,嚷道。
此时,得了下人通报的柴老夫人已经自主桌上下来,亲自迎到了门口:“原是叶家主,有失远迎了!”
“柴家主客气了。”叶静致微微一笑,看了白悦容一眼,对柴老夫人道,“还要劳烦老夫人帮我引见一番。”
柴老夫人自然乐意叫叶静致欠自己一个人情,只是看叶静致护着顾宁远的样子,老成精的柴老夫人即刻反应过来,拉住白悦容道:“白少主,这是安宁叶家家主叶静致,叶小姐。”
她刻意在“安宁”“家主”上做了微微的停顿,白悦容被柴老夫人拉着,终于把话听进去了:安宁?叶家?家主?!
白悦容停止了抓狂,跟叶静致打了招呼,便准备用文明人的方式把顾宁远从她身后要回来:“叶家主,您身后的是我很、好的朋友,刚才有些醉酒,若有冒犯到的地方,还请您海涵,让我带他回去。”
叶静致颇惊讶地看了白悦容一眼,笑道:“没想到不过两三个月,拙内竟能和白少主交上朋友。”
白悦容点点头:“不错……等等!”她惊讶地看了叶静致一眼,艰难道:“你说……拙内?”
叶静致坦然地点了点头,白悦容将视线掉到叶静致身后的顾宁远身上,求证一般看着他,顾宁远头晕地厉害,也没注意到白悦容的视线,只是拉了拉叶静致的袖口:“回家了吗?我晕得很。”
白悦容瞬间石化。
柴老夫人看够了热闹,清咳了一声,还未说话便听叶静致歉然道:“柴家主,原本因着我不能到场才叫拙内来贺,心里歉疚的很,今日一下船得知竟没错过,匆匆过来。只是没想到拙内酒力如此不胜,只能先行离场了,还望柴家主海涵。”
柴老夫人自然知道内情不是如此,可是既然这秦老板是叶家的君卿,总不能再牵扯到连云城少主身上,这样的解释最好不过,也选择性忽略了自己原本想给连云城少主和叶家少君拉皮条的事儿,大方道:“叶家主客气了,您能来这一趟,已经使寒舍蓬荜生辉了。叶君卿有些酒醉,不若到后院歇息片刻,喝碗醒酒汤?”
也不知这叶少君会不会记恨刚才那一遭,柴老夫人只能先未雨绸缪地表现出极大的善意。
叶静致颇为宠溺地看了红着脸已经有些迷糊的顾宁远,道:“多谢柴家主了,好在我刚下船,车马也就备在门口,不必劳烦柴家主了。”
柴老夫人又客气了几句,便命人引着叶静致下去了。
柴盛怡自角落里钻出,拍了拍白悦容的肩,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可叹此花有了主——言之妹子,你节哀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更新仍然是隔日更,应该是在晚上21点以后放出……
呼呼,终于见面了,擦汗


、〇四七

顾宁远有些迷瞪,叶静致拉着他的手,半扶半抱就将人带出门。
叶茗守在马车前,见叶静致出门,忙去拿了登车用的小凳,绯玉见到顾宁远一脸喜色,兴冲冲便跑到跟前,不敢相信似的喊了一声:“少,少君!”水灵的眼睛中一时便沁出了泪。
顾宁远微微皱着眉,定睛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绯玉啊……”
叶静致对绯玉道:“少君喝了酒,现在有些醉了。”
绯玉忙止了泪,有些慌张地扶了顾宁远的一边胳膊:少君的酒量他还是知道的,根本就是一杯倒,连清口的清荷酿也会醉。
顾宁远挥了挥手,摇头不要绯玉的搀扶,只道:“我没有醉,就是有些晕……绯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又看向叶静致:“你是不是克扣绯玉的吃食了?”
叶静致哭笑不得,说没醉吧,他明明软得路也走不稳了;说醉了吧,这思路听上去还挺清晰。
叶静致先登上车,又拉着顾宁远上车,绯玉在旁作出维护的姿态,生怕顾宁远脚下不稳摔下去。顾宁远上车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弯腰进车厢的时候许是因为醉酒,没有看分明,竟直直撞到了门框上。
叶静致暗叹了一声,一面帮他揉着额头,一面带他进了车厢,绯玉坐在车厢口,拿出火折子点了灯,打开放在车厢边的小柜子,又拿出一个青瓷的小圆盒,跪爬着到顾宁远身边,道:“少君可是磕疼了?这薄荷膏消肿止疼最是有效,奴下帮你涂一些可好?”
刚才猛地一磕,顾宁远是真疼,眼睛也红了一圈,挤出些泪花来,可是看绯玉这么郑重的样子,他仍是含糊地拒绝了:“哪里,哪里这么精贵了?”
叶静致略带凉意的手摁在顾宁远被磕到的地方,另一手接过绯玉手上的瓷盒,道:“还是小心些好。”顾宁远老实了,闭着眼由着叶静致将清凉的薄荷膏涂在脑门上。
等叶静致将药膏涂好,将瓷盒递给绯玉,顾宁远已经靠在叶静致怀里睡着了。
叶静致低头看了看顾宁远安详的睡脸,略带凉意的手贴了贴他因醉酒而泛着红意的脸,不可见地勾了勾唇,抬头对绯玉道:“把柜子里的狐裘披风拿来。”
叶静致抖开细软的狐裘,瘦白纤长的指将披风在顾宁远颔下掖了掖,他略动了动身子,将自己安置地更舒服些。
叶静致握住他叠放在胸口的双手,轻轻叹了口气:总算,他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绯玉看着小姐不紧不慢地将少君安置好,咬了咬唇,低声问道:“小姐,不先问问少君为何不回来吗?”
叶静致握着顾宁远近乎冰凉的手,微微摇了摇头:“他不是回来了吗?”
绯玉松了口气,默默回到角落里。
马车磷磷,摇摇晃晃向光明处走去。
※※※※※※※※※※※※※※※※※※※※※※※※※※※※※※※※※※※※※※※
顾宁远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时的失神,这并不是个熟悉的环境。也许是习惯了在沉睡中醒来,去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他只是坐起身,拥着被子呆呆看着秋香色的帐幔。
他隐约记得自己喝了杯酒,然后……就梦见了叶静致,她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柔和似水。没有白悦容那种惯于上位的高傲和强势,也没有那些往来商妇眼中或多或少带着的轻视,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拉着自己的手,安静、可靠。
顾宁远看了看自己的手,微笑:昨天的梦,可真像是真的啊!
看到身上的柔软的寝衣,顾宁远突然一时到一个问题:这是谁帮他换的?!
他皱起了眉,还未深思,便有人将帐幔拉起,一时间帐幔内涌进了大片光明。他抬起头,看到陌生而熟悉的寡淡眉目,脸上有些惊愕,她坐到床沿边,他愣愣伸手去摸她的脸,触手是柔软的皮肤,带着暖意,他一阵心闷,话在喉咙口堵了许久,到底还是问出了口:“真的是你?”
叶静致看着顾宁远呆愣愣的模样,笑了笑,看样子竟是将昨晚的事都忘记了。
她握住他的手,只觉得手心冰凉,微微皱了眉,将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拢进被子里,裹好,才道:“不知道是我,就跟着回来了?”
顾宁远闷声:“我没……”只是以为在做梦呢!
叶静致理了理他披散的发,问道:“头还疼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
顾宁远摇了摇头,打量了四周一眼,问:“这是哪儿?”
叶静致顿了一回道:“自然是家里。”
顾宁远惊讶:“我们回安宁了?!”难道自己竟又昏迷了一个多月?
叶静致一时笑了:“自然是在宣城的宅子里。”
顾宁远“哦”了一声后便又不做声了,叶静致的态度太过自然,就仿佛两人之间不曾有过这三年的分离,仿佛自己那三年的日子只是南柯一梦。
叶静致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问:“想什么这般出神?”
顾宁远沉默了一回,道:“叶,静致,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叶静致正视着他:“你想说吗?”
顾宁远张了张口,却觉得无从说起,三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知道是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的失踪,还是质问她的再娶,又或者回忆一下这三年的经历。
叶静致摸了摸他的发顶:“你要是还没想好,也不必着急。现在你总是回来了,我们的时间还长,你以后,可以慢慢告诉我。”
顾宁远咬了咬唇:“还有以后吗?”轻飘飘的语气,似在自问。
叶静致笃定道:“自然是有以后的。”
顾宁远抬头直直看着叶静致:“可是我不想要以后了。”
叶静致琥珀色的眸子深了深,带着些危险的气息:“为何?”
顾宁远摇了摇头:“我们不要以后了好不好?只有以前,我就能很快乐,你不是说希望我能一直快活吗?……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三年时间,我们回不去了。”
叶静致伸手替顾宁远揩去眼角不自觉滚落的泪水,问:“为什么要回去?我们要过的自然是眼下的生活。”
顾宁远涩涩开口:“我眼下的生活很好,不想参与你的以后。”
叶静致看了他许久,他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时间仿佛一时间凝固了,他只觉得脑袋里轰轰作响,搅得他心烦意乱,他必须不断提醒自己,不能贪恋眼下的这一点温柔。
他没有信心能给她想要的生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父慈子孝,儿女成群,前者,不提他能否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地适应后宅的生活,至少他做不到和旁人分享,来一曲二重奏甚至是交响乐;后者,他无可奈何,即便是他愿意,恐怕也无法。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会放手。”
静谧的圣地,在石佛悲悯的目光下见证。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想和你执手偕老。”
白玉火凤,以心起誓。
顾宁远沉默不语。
叶静致神色淡淡,向来如暖日旭阳的声音一时间似乎慢慢冷了下来,哧啦啦划过顾宁远的耳朵:“成亲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如果我好了,你又想走,我会与你和离。”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顾宁远:“你可是想好了?”
顾宁远依然低头无语。
这是真实的叶静致,就在他的眼前,不是那些恍惚而不可确定的记忆,不是可望不可即的身影,她这样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问他:“你可是想好了?”
他想好了,自然是想好了,半年的时间,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去破坏美好的过去,怎么会没有想好?
可是,那又如何?面对这样真实的叶静致,他开不了口。
他到底贪心地恋着那些温柔。
叶静致看着几乎要藏进被子里的顾宁远,不忍心再去迫他,可是丢失的三年到底横亘在那里,她清楚地知道他这半年的踪迹,却不知道另外的两年里是否发生过什么,让他不愿回家。
她重新坐回到床中,将顾宁远裹成的团子抱在怀里,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顾宁远不说话。
叶静致将他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头发,暗暗叹气:他还是这样的倔强,可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
“宁远,告诉我,为什么不回家?”她不想逼他,可是又知道凭他的性子,不愿说的事,自己不逼一逼,也许他就这样闷在心里,等着它腐烂,或者将自己窒息,直到无法承受。
顾宁远抬起头,下巴搁在叶静致的肩上,藏在被中的手,重新伸出,环住叶静致的脖子,他牢牢扣着她,却不说话。
叶静致被他勒得生疼,隔着一层秋衣一层寝衣,她感受地到他重重起伏的胸膛,耳边有些粗重的喘息,肩头传来的潮意,都告诉她,他在流泪。
她对他,总是心软。
静坐了许久,顾宁远终于平复了心情,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丢人,哭什么呢?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无论是此世还是另一世里。情情爱爱永远不是生活的主题,也不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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