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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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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虞十一娘咬牙说,声音微微地发颤,并非是怕,而是恨极:“她怎么会罢手?她恨不能一口将我咬死,怎么会罢手?”
“姑母……”
“侄女儿……有一种人,杀人不用刀的,走到这一步,她琢磨了多久?就是知道四郎是我活下去的原因,才要夺走,好逼死我……好叫我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叫我眼睁睁看着亲养的孩儿避着我、躲着我,妳知道我有多苦吗?”虞十一娘颤抖着声音说。
虞璇玑心中虽然觉得难过,但是却很清楚地明白这样的『情』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她垂首不语,等虞十一娘心情平复些,才说:“好不好,让我去跟何大娘子谈一谈?”
“谈?她连家门都不会让妳进去的,再说,如果能谈,也不致于如此,我当年曾经长跪相求,她却执意不肯,既然如此,妳又何必去?”虞十一娘眸光瞬间变得阴狠锐利,冷酷地说:“我想过了,她要我自己去死,我偏不,我就要活着,活着跟她打官司,要她一世都担心儿子会不会又回到我这里来!”
虞璇玑不语,只是默默收了东西:“姑母既然这样想,就是杀了我,我也帮不了忙了。”
“这是什么话!”虞十一娘厉声说,紧盯着虞璇玑:“妳现在是族中唯一的京官,还有李相公既做了虞家婿,妳们就应该出来主持族里的事!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虽然明白这是各个家族中的惯例,虞璇玑却觉得听着非常刺耳:“夫妇虽是一体,但是我夫君又不姓虞,为什么一定搅和家族里的事?再说,事也有该管不该管的分别,姑母的状况明摆着是只能私了不宜公断,我只能做到为姑母去求那何大娘子,若是上官衙,就是容我们打到御前也站不住脚,但是姑母又不肯私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妳为官不到三年,好的不学,倒把这推诿塞责学个十足十!”、“若有可为,我自然应该为姑母出力,若不能为,又能如何?”、“妳什么都没试,怎知不可为?”、“姑母倒是打到节度使那里,结果如何?律令就是如此,此事万不该闹上公堂,若是私了,即使四郎依然以何大官人为父,还是可以私下与姑母同住。既然闹上公堂,则父死听其母、长兄所愿,也就必须遵守了。”
说到这里,姑侄二人都动了肝火,一个怨对方不明己心、一个气对方不顾律令,正在僵局,那小婢跑回来:“夫人,四郎君来了。”
虞十一娘喜形于色,不久,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入堂来,一身灰色的丝麻袍子,看来十分文静,虞十一娘见他来,便温柔地喊了一声:“四儿。”
那四郎却微微拧眉一拜,低声说:“婶娘安好?”
“都好……”虞十一娘的表情依然温柔,目光却透出悲伤:“这是你璇玑表姊,小时候见过的。”
“表弟。”、“表姊。”……虞璇玑与四郎见过礼,虞璇玑说:“记得十几年前,你还在总角,怎么一转眼就是个堂堂男儿了?”
四郎淡淡一笑,应酬着说:“表姊却没什么变,只是更精神了些。”
“可有功名了?”虞璇玑问。
“正待后年攻取乡贡,在表姊面前实在没可说的。听得表姊登进士、举制科,有许多事倒要仰仗表姊指点一二。”四郎说,官宦人家,男问仕途女问夫家,所以欠身拱手:“前些日子闻表姊新婚,还未来得及恭喜呢。”
“也没什么,一桩新婚、两个旧人,凑合着过吧!”虞璇玑说。
四郎凑趣地笑了笑,又欠身说:“珠玑表姊的事也听说了,实在遗憾。我兄长他们言道,本来早就想过去吊谒,只是家有病人,怕带了秽气过去,对孩子不好,只得失礼了。”
又说了些话,四郎便要起身告辞,虞十一娘没有挽留,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离去。虞璇玑在旁观察,只觉得那四郎的行止有些奇怪,若如虞十一娘所言,母子感情甚笃,为什么没有半分留恋之意?
四郎一走,虞十一娘如抽去主心骨一样,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半晌才说:“为什么?她为什么把我的孩子变成这样?”
“姑母,七郎……在哪里?”虞璇玑问。
虞十一娘叹口气,命那小婢去喊七郎来。不久,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走进来,他环视堂中的瞬间,虞璇玑感觉这孩子机敏过人,若不好好教养,只恐走上歧途。虞十一娘却看也不看七郎一眼,淡淡地说:“这是虞官人,是我的侄女。”
“官人万福。”七郎十分乖巧地跪坐,左手在上,行了叩拜礼。
“小郎君快请起。”虞璇玑回了半礼,和善地说:“小郎君放学了吗?”
“是,正在房中温习。”
“学了些什么?”
“毛诗,放学前,先生还说了段史记的故事。”
这头刚说了些话,虞十一娘便对七郎说:“虞官人虽是女身,却是进士及第、制科登第,你要好好地学习。”
“谨尊夫人教诲。”七郎说。
“璇玑,四郎的事,妳再帮我想想办法。”虞十一娘淡淡地说。
虞璇玑看她神情阴郁,便说:“姑母,妳心绪不好,先休息吧。”
虞十一娘应了一声,便交代七郎招呼,自己回房去了。她一走,七郎脸上便露出一丝少年的天真来:“虞官人,妳住在西京吗?”
“论辈份,我是你的表姊,你叫我姊姊就好了。”
“姊姊!”
虞璇玑便与他说了西京的事,七郎听了十分向往,又问起皇宫、问起官员、问起外面的世界,虞璇玑一一答了,又问:“你想出去外面走走?”
“想!”七郎连忙说,看看旁边,压低声音说:“可是我最远也只到过县城,夫人不准我离开何家曲……姊姊,妳能不能跟夫人说,带我去西京?”
虞璇玑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父亲就是带她到西京,也拘管得紧,她也常常望着天空,想像着外面的世界。虽然长大后自己来到外面,又怀念起幼时,但是那种期望远行的心情,倒是至今也难忘的。
“很可惜,我们暂时不会回西京。”
七郎垮下肩来,又追问:“那妳们要去哪里?”
“去安南。”
“安南!”七郎惊呼,眸子却闪闪发亮:“那不是很远吗?”
“是啊。”
“去做官吗?”
“嗯。”
“我可以去吗?”
虞璇玑失笑,寻常人听见安南都是避之惟恐不及,这孩子倒不一样?便故意吓他:“那里可是瘴疠之地,满地虫蛇,可怕得紧。”
“我不怕!我想去!姊姊,妳带我去好吗?”
虞璇玑心生一计,故意说:“你可是你父亲唯一的根苗,那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你若有好歹,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不碍事的!”七郎把头摇得跟搏浪鼓一样,又急又快地说:“不碍事的,夫人说了,这个家往后一定是四哥回来当家,有我没我不碍事的!姊姊,妳带我去安南吧!”
虞璇玑心中顿时洞如观火,又问:“傻孩子,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
“我母亲吗?我阿爷去世后,夫人便说让我母亲改嫁,嫁到十里外的一个小村里,我去看过她,她很好。”
七郎兀自要求要与她同去,虞璇玑闹不过他,只能同意让他去虞家作客数日,命人去问了虞十一娘,也不反对,那七郎便欢天喜地回房间打包,虞璇玑藉口说要去逛逛,约了半个时辰后在三里亭外见。
虞璇玑偷偷来到隔壁那何大娘子一家的房子,命门上人把一张纸条传给四郎,也约他至三里亭见。
不一会儿,那四郎避开人出来:“表姊。”
虞璇玑背着手,站在亭下望着远处的青山:“四郎,姑母要你回家的事,你都知道吧?”
“表姊,我不愿意回去。”四郎非常坚定。
“为什么?”
四郎低着头,用脚尖画着地,低低地说:“婶娘确实将我视作亲生,宠我爱我,这些我都很清楚也很感激。但是自我懂事,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大伯母总是有了什么好吃的都要给我、每次都要多做衣衫给我?又为什么每次都要趁人没看见的时候偷偷抱我亲我?而大伯父若是看到她这样做,就要骂她?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大伯母从来就不愿意让我到叔父家、因为婶娘曾经养死了我的一个哥哥……我知道这不是婶娘的错,但是对于大伯母来说,她很怕我也跟哥哥一样死了,而婶娘却怕我向着大伯母、怕我离开她。表姊,妳知道夹在这两个母亲之间,有多难吗?因为她们都怕我离开,所以千方百计地扯我、拉我、夺我,婶娘夺我,还有一点原因是因为大伯父。近二十年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很累也很痛苦,表姊,我至今仍称她们是伯母、婶娘,那我真正的娘亲到底是谁?我又是谁?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
虞璇玑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并不是对养母无情冷淡,而是对这两个母亲都感到痛苦厌烦却又放不下生养之恩,只好都冷淡了:“只是,你生母那里还有几个儿子,你为什么不选择留在姑母这边?”
“我若留着,七郎就什么都没有了。”四郎沉重地说,虞璇玑目光一跳,他幽幽地说:“这事我也知道,其实只要我与生母表示要留在婶娘家,生母应当会成全,大哥那边也不会有话。但是婶娘爱我逾恒,眼中完全无视七郎,如果我留在婶娘家,婶娘一定会想办法将所有的一切留给我。她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先把叔父的小妾改嫁,让七郎没有人能替他作主,七郎身体单薄,经不起挨饿受冻,若是我不在家、而婶娘有心,七郎不知会遭遇何种不幸。叔父自我幼时亲自教书识字,视若亲生,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的独子受委屈?我这做兄长的,又岂能陷幼弟于危难?所以我必须走。”
虞璇玑心中惊骇,她并不知道姑母会是这样的人:“姑母……真的会对七郎不利吗?”
“我不希望看到这种事,但是……表姊,妳并不知道婶娘对于伯父的感情有多深……”四郎背着手,看着远处的坟茔:“但是,她是个恪守妇道的女人,所以她也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我只知道,如果她常常看见我,那么伯父就会继续活在她心中。我觉得,这样对叔父来说,并不公平。对七郎来说,更不公平,他才应该是那个被婶娘呵护的孩子。”
虞璇玑垂下头,她想起了从前在李家的时候,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情,曾经远远地望着李元直的身影、曾经怨恨着自己不能嫁给心爱的人……
“四郎,我想我懂了她的心情……你的顾虑是正确的。”
“表姊,请妳务必劝婶娘打消上告的念头,好生抚养七郎。伯母重病,来日无多,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四郎郑重地嘱讬后,长揖而别,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却坚定。
虞璇玑袖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在同一条路上,七郎着包袱,踏着轻快的脚步,一路奔来……
※※※
“夫君。”
“嗯?”李千里应了一声,从水盆中抬起湿搭搭的脚擦乾。
完全没有意思要服侍他洗脚的虞璇玑,在被窝里卷成一个巨大的蛹,闷闷地说:“你说,阿乾阿坤长大了会不会也像四郎那样?”
“哪样?”李千里问,虞璇玑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他一边听着,一边穿上袜子,伸手捻去外面的油灯,来到床边:“这位夫人,妳把被子卷成这样,我睡哪里啊?”
“鹤鸭!帮你暖被窝还嫌?”
“手冷脚冷的,别冻死我。”李千里把她往里一滚,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拉平,才掀起一角躺进去,才刚躺好,就有个手冷脚冷的生物贴上来:“这被窝有人躺过吗?怎么一点都不暖?”
“呸!人在福中不知福,这叫『郎君心虽冷,玉体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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