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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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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将军房里有人?!”
老妇不明就里,见候信脾气说来就来,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当,强壮镇定解释道,“回副将的话,就是同将军一道从北都来的,说是在她身边伺候的……”
“糊涂!将军什么时候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副将候信咬牙厉声喝道,“更是从没带什么人从北都过来!”
军医听罢,瞪大豆儿眼,彻底僵在了原地。
回想将军房中那面容光净肃穆的女子,眼中担忧并非作假,更看不出丝毫险恶之心,如果都是做戏,也太过炉火纯青。
而更让人恐惧的是,一切若真如候信所言,只怕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将军已遭不测!
反应过来后妇人吓得身如筛糠,三呼“小的糊涂,小的有罪”就要跪下,却只感到身旁刮起一阵疾风,勃然大怒的候信已经不见了踪影。
飞身而起,不过眨眼间已经来到将军房前,不待细查屋内动静,也顾不上礼数,候信一脚狠狠踹开雕花木门。
站定一看,高床前果然立着个背影,嘴里嘀咕声音虽小,但也叫耳力惊人的候信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女子分明寒声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正是徽琼木亚夷两国对峙关键时候,莫名出现在徽军军营里的人,不是探子刺探军情,便是杀手前来暗袭!
此种时候,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走一个,官北安危希望所系全在将军一人身上,又怎能容得她出意外?
候信双眼涨红,宝刀“噌!”的一声出了鞘,高吼一声“受死罢!”便全力刺向床边那人!
坐得上副将位置,论功夫谋略,候信均是上乘,可她却石破天惊地发现,将军床边的人影直到危险逼到眼前才慢悠悠地“咦”了一声,再下一秒,便从榻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算什么?”
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候信一愣,咬牙侧首看去,那黑衣女子已挪步立在房角,正瞪着眼将她上下一打量,不悦反问,“你是什么人?”
有落败的屈辱,亦有后知后觉的恐惧,候信摆开架势,气沉丹田,提起砍刀划破静空,挥得噌噌作响。
杀机外露,一砍一削间尽是狠招,招招欲取人性命,却轮着胳膊在房中空斩了半晌,连那女子的衣角都没碰到。
尽管如此,那人还仿若受了天大屈辱,扯着嗓门抗议,“说清楚再打!说清楚再打!”
来人花言巧语,候信充耳不闻,越是逮不到她心里就越是急迫。
刀光交错,衣袍翻飞,青丝错落,缠斗几十招,身形魁梧的候信不自觉呼吸渐重,虎口发麻,心知肚明对方轻功了得,自己怕已落了下乘。
看准时机,用尽全力向被逼到墙角的人轰然砍去,只见那女子躲无可躲,灵机一动,伸手抓了什么事物冲她勉强一挡。
只听“桄榔”一声,火花擦溅,候信心口热血翻涌,咬着牙根后措几大步,稳住身子瞠目看去,只见那女子手中偌大的铜盆,已经被直接斩成了两个半扇。
将废铜烂铁愤恨扔在了地上,忍耐了半天的女子也急了,“本来还想说打些水给他擦身的,现在倒是好!连个装水的东西都废了!”
“你……究竟是何人!”要不是硬撑着,此刻只怕一口血早就喷了出来,相较之下,对方却根本没有半点受伤迹象,反倒忙着竖眼横眉地与她争纠铜盆破了的问题。
候信气息已乱,将砍刀横在胸前,粗哑的嗓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将军从北都来,根本未带任何人!你方才同军医说你是随将军来的,分明是想蒙混过关!说!你混到徽营,究竟是得了谁的令,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不是你们将军带来的,你稍后问问他不就得了?动不动喊打喊杀,前线的形势有这么紧张吗?”
话音落下,人又从屋角消失不见,下一刻来到榻前,一把抓起纪月生的前襟将他提了起来。
披散着乌发,只着了雪色中衣的纪月生随着女子手上动作猛的摇晃几下,看得人心惊胆颤,她却不依不饶,口气不悦道,“你再装睡!再装睡,你手下就要让我血溅当场了!”
正是这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质问后,候信居然看到自家将军尚还苍白着的双颊上,渐渐浮上一抹堪比胭脂的嫣红薄晕。
纪月生脑袋后仰,双眼紧闭,若仔细看才能察觉,他的呼吸早已紊乱,眼珠在眼皮下不堪重负地动了动。
又如此熬了片刻,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病怏怏的将军大人将头扭向床内,闷闷的声音轻悠悠飘进候信耳里,“候信,你且下去,此人,确实是本将军旧识……”
性子火爆的副将远不像她看上去那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候信本是想再问些什么的,但也不能不承认现在并不是好时候,沉声应了句“喏”,抽身退了出去。
顷刻房内风平浪静,仿佛方才激烈的打斗只是常笙一人的幻觉。
不错,这个夜探官北镇将军别院的陌生女子,正是今日才赶到边境的常笙。
“不分青红皂白就提刀砍人,边境的守将都是这么凶狠的么?”常笙将手摊在眼前看了看,刚才硬生生接下候信灌满力气的一招,虽不至于受内伤,一双手还是被震得通红,直到现在才觉得隐隐发麻。
纪月生撑着身子逞强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软枕上,气息极轻,“方才……方才我真不是装睡,若是早一步听到动静醒来,也不会让候信……”
“行了行了,怎的这么认真?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常笙撅了嘴,斜眼看向满头湿气的男子,几缕乌丝服帖在嘴角,显得人是从所未有的孱弱,端得惹人怜惜,是以常笙方才还抱怨频频,如今却不禁嘘了声。
伸手将发丝从男子嘴角拨开,指尖触及之地是一片滚烫。
常笙下意识皱了眉,那副担忧摸样看到纪月生眼里犹如饮蜜,男子出奇坦诚地笑弯了眼。
有股莫名的气恼油然而起,好像是叫他看透了,“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了?”
“你人已经在这里了……至于为何会来,何时来的,与月生而言,已不重要……”
男子婉转的闷哑嗓音听上去勾人心弦,配着那副格外柔弱的表情和姿态,极度挑战着人的忍耐力。
常笙吞了几口口水,视线从他光洁汗湿的额头看到俊秀的眉,再到半眯半睁的潋滟水眸,挺翘鼻尖下的一张薄唇略显苍白干燥,常笙禁不住本能教唆,撑着身子向他靠去,而男子因为惊讶而轻启的唇间,正是一排贝齿雪白,映衬着沾染水光的香嫩粉舌……
125
125、121 晓拂风 。。。
121 晓拂风
该死,他看起来恁地可口。
伸手扯松缚得死紧的劲装高领,常笙觉得呼吸渐热,仿佛是被眼前这个眸里噙着无边春泉,正被高热折磨得上气不接下气男子传染的。
纪月生平素向来束得干净利落,几乎从未披散过的青丝此刻撒乱不堪,更因为体热,肌肤中透出极不正常的红晕,显得他纯真无比,又单薄得惹人垂怜,轻轻开启的唇瓣不言不语,时不时因为紧张而抿上一抿,却怎么都嫌干燥。
常笙视线上扬,定格在男子饱满光洁的额上。
不怪她此刻轻佻又放浪的胡乱肖想,这艳丽又不失妖娆的图案,与其说是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纹,不如说就算比花楼公子的贴额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常笙倾□,不知不觉又靠近半分,享受般深吸了几口气,面上神情已是沉醉。
闻到她的气息,感觉她的逼近,有什么情绪开始争先恐后蜂拥而出。
纪月生心口跳得发疼,四肢也因为生病软得没有力气,分明应该制止对方靠近,心里又生出别样不舍,抿着唇,拿那双火里溶着水,水里燃着火的星眸去看常笙,半晌只吐出一个“你……”,没了下文。
纪月生这般鲜有的娇态,常笙没有来勾起唇角,眯着凤目,像是在观察一件独属于她的宝贝,女子面上写满了的骄傲和自满,更直接叫阿月粉透了脖颈。
“……真不想知道,我究竟为何而来?”女子低沉嗓音像是揉进了树叶被夜风吹动的沙沙声,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安宁,想让人听了再听。
“那是为何。”纪月生有些不甘心地向后靠去,像是本能抵触她的靠近,嘴上又好奇地随了她的问话。
常笙低低一笑,“自然是为了,阿月前来。”
又近了许些,女子哑哑继续道,“说完我,那我再问你。阿月又是为何,会邀我同来呢。”
她一不会调兵遣将,二不能指点沙场,当然,只要他愿意,无论何种险境,保他全身而退对她而言,还是不是问题的。
只不过,这绝不会是纪月生邀常笙同回官北的原因。
“我、我是……”男子踌躇着,听常笙的嗓音在耳边蛊惑着,瞪大的双眼中翻腾云雾,眸光明明灭灭。
分明离得如此近,倒叫常笙一时看不懂了。
旖旎颓散,房里静得出奇,让人渐渐不安起来,仿佛是暗夜随行而至的心魔,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将人生吞下去。
纪月生握紧了拳,定定神,再去看常笙。
女子面上虽然沉醉,眼中却异常清亮,他一时难堪到了极点,才明白过来方才那场调戏,不过是她为向自己寻得一个答案罢了。
纪月生别开头去,不敢再去看常笙澄澈得让人心怵的探究眼神,唇边开合几次,艰难道,“我寻你同来,是因为想……”
“大人,打搅了——”
房门吱嘎一声响,老妇抖抖索索地端着药碗推门而入,顺着门扇方向看去,空荡的院落中似乎还守着个高大人影。
当真好事多磨,答案明明都在嘴边了,她还是没能听到。
常笙丧气地踱去矮榻边,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去看那搅人好事的老军医。
她自然知道,这场仗对于阿月的意义,她也知道,守候帝王对于纪家人的意义,只是不管如何,只要他一个答案,只要他心底一句话,哪怕是要她现在只身去木亚夷取了那狗屁二皇女的人头也行!
只要他肯同她分担,她归总可以想方设法,去替他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
这场战事及早结束,与国与家,与常笙个人,都是件迫在眉睫的事。
思忖间,服侍纪月生饮药的军医已待退下,却在离开前百般用眼神示意常笙。
常笙与老妇大眼瞪小眼,看不懂她那些眯眯眨眨,女子干脆问,“我在此有何不妥?你们将军病了,房里留人多少有些照应。”
“这……”老妇踌躇间又心虚地向院中投去征询目光,然后是屋外一声沉重的咳嗽。
搞半天,担心将军安全问题的,另有其人!
最后纪月生红着面哑着声,无关痛痒地说了几句,大致意思是今夜先让常笙留在屋中,明日再给她打点房间。
屋外的主使人听罢背手离去,身形仓皇,见候信走了,老妇自然也没有滞留必要。
不久后,屋间又只剩他们二人。
许是在外行军惯了,纪月生并不习惯别人伺候。
放平软枕,躺了下去,男子缩在松软厚褥里,直露半张红得可怜的面庞,和一双灿若星辰的眼去看她,小声嘟哝,“今夜你先在我房里将就下吧,明日我支人收拾间屋子给你……”
看他明明一副晕晕欲睡,被疲惫折磨得不太清明的模样,还硬撑着与她东扯西扯,常笙心口软了几分,不再去追究答案,柔声说,“嗯。明日再说,你快歇息吧。那我,吹灯了?”
纪月生低低应了一句,待耳旁传来渐远步伐,四周悄然暗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让压得人沉重的疲惫越发浓厚,他眨了几次眼,还想再睁就很难了。
“阿笙姑娘,你、你可睡下了?”
“是阿笙。”常笙近在咫尺的纠正吓了纪月生一大跳,哪想半天了,这人不但没有回到那边矮榻,居然就坐在他的床边,而他,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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