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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9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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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听许浒传达了夏浔的命令之后,费英伦像中了彩票似的,举着他那条受伤的胳膊,用他刚学会不久的山东腔兴高采烈地嚷:“俺受伤了!俺要回木骨都束!”
“滚你的蛋!”
许浒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道:“谁不去你都得跟着,不听话老子吊死你!”
※※※※※※※
海路真的是越来越难行了。
夏浔的船队继续上路以后,进入了一片更加危险莫测的海域。
这片海域惊涛骇浪不断,典型的无风三尺浪的环境,有时还会出现前头矗立如悬崖峭壁,后面则像山坡一样缓缓推来的巨浪,这种缓慢只是相对于海洋的庞大而言的,当那五六丈高,仿如一道城墙似的巨浪砸下来时,简直如地裂天崩。
有时还会因为极地风引起旋转浪,如果这旋转浪与迎面推来的巨浪叠加在一起的时候,情况就更加恶劣,船队中的一条海船就是在这样的巨浪下消失的。
当巨浪扑天盖地而来,再渐渐湮灭成一团泡沫的时候,任聚鹰所乘坐的那艘大舰不见了踪影,那艘大船上,有两百多名士兵,有他们劫掠来的五分之一的财宝,还有整个舰队最大的物质保证:食物和水。
虽说每艘船上都分配了食物和饮水,但是任聚鹰这艘船上装载着最多的食物和饮水,这艘船消失后,整个舰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们已经继续向前航行半个多月了,陆地上渐渐尽是不毛之地,这时不管是调头返航还是继续向前,都是令人绝望的大海,食物已经不多了。
夏浔并不知道在那场大风暴中,他们已经绕过了好望角,他们此时停泊的地方渺无人烟,完全是一片沙漠地带,入目一片赤黄,无头无尾,自然也无从问起。
大概有史以来也不曾有人到过这儿,所以海边有丰富的鱼类资源,食物是不愁的,饮水不足了,也可以利用海水分离法取得,只是这样取得的饮水太少,他们不得不趁下雨的时候蓄积雨水。
问题是,他们除了鱼没有别的食物,没有水果和蔬菜可吃,很多人已经出现了坏血病的症状。他们现在陷进了两难境地,留在这里等郑和船队的话,却因为他们是被风浪吹过来的,无法预知郑和会不会来。可往前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任聚鹰所在大舰两百多号人的死亡,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有人因暴躁和绝望不但公然反抗上司的命令,甚至公然抢夺分配给其他人的饮水或食物。
天地茫茫之中,人的敬畏心就弱了,如果继续放任这种行为,恐怕很快就会演变成哗变。而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一旦发生哗变,结果就是所有人的死亡。所以,夏浔不得不采用严厉措施,将公然违抗军令者吊死在桅杆上以约束军心。
探险之路总是充满风险的,也是必须要有牺牲的,可夏浔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或许……当初在卜剌哇时就停止前进,等候郑和的船队更好一些吧?拥有那些巨舰,在海上会更有保障,风险要比自己这几条船上路小的多。
可是,那样的话就等于宣告自己寻找建文帝的任务失败,郑和是否会觉得继续这漫长的旅程还值得呢?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驶到了遥远的天边,而沿途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们,这就是天的尽头,前方已没有路。
夏浔轻轻叹了口气,看看睡在他膝上的唐赛儿。唐赛儿患了轻微的坏血病,倦怠嗜睡,全身乏力,原来那么活泼好动的性子,这时恹恹的整天没有精神,那小脸苍白的叫人心疼。
夏浔心焦如焚,舰队如今的这种情形是由于他的决定才造成的,他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苏颖轻轻走来,将一条烤鱼递到夏浔手里,夏浔轻轻地道:“颖儿,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此时的夏浔,一身憔悴,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胡子也很久没有修剪了。
苏颖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管是不是曾经走错了路,现在回头是死,留下是等死,我们就只能往前走!我就不信,这大海没有尽头!我就不信,这里尽是沙漠!”
夏浔的眼睛亮了一下,苏颖柔声道:“振作些!你不是说,将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也要走好长的路么?这正是我们的一次练兵啊!不吃苦,哪能练出好兵!”
“不错!如果精神软弱得连这些磨难都承受不了,他们将来如何在遥远的异域扎根、生活?”
夏浔把唐赛儿放到苏颖怀里,站起身来,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继续往前走!老子这次偏就一条道走到黑了!”
第1027章人猿泰山
夏浔最终做出了继续前进的决定,这个决定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员反对,不过幸运的是,这些大明的士兵习惯了服从,而夏浔又拥有极高的权力和威望。
这时候不是讲民主的时候,返航是冒险,如果郑和的船队不能及时赶到接应,他们在半途就将死在海上,这船将成为一条鬼船,留在这里也是一样,坏血病会越来越严重,只能往前走,走出大海和沙漠地带,才有一线生机。
夏浔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盲目的冒险,也不只是因为苏颖的鼓励,而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既然他是一直沿着陆地走的,就不怕迷路在茫茫的大海上,而这陆地上的沙漠也绝不会无穷无尽。
他的这份信心,来自于他对地理的了解,而苏颖的信心,则来自于对他的无条件的信任,至于其他人认同与否,现在夏浔没时间一一说服、沟通了,关键时刻,他动用了权力,所有人必须服从于他的意志。
船队在尽可能地补充了食物和饮水,并对船只又进行一次修补之后便上路了。
这里的海域即便是靠近陆地的浅海区也总是充满风险,不知什么原因,近海区域无风三尺浪,那海水总像煮沸了的开水似的翻滚汹涌。
据费英伦说,以西方国家的船舰技术而论,这样的海域对他们是相当危险的,他们的船舰适应的是地中海的气候,仅有少量船只具备这种在环境险恶的外海活动的能力,拥有这种驾驭技术的船员也有限。
而大明的船只在技术上显然比他们更胜一筹,这样的海情他们还是能够应付的。在有大片岩石的地方,夏浔依旧会停下,让石匠在悬崖峭壁上刻下明显的指示路标。
行行复行行,又经过几天艰苦的航行,陆地上开始出现了一座座山峦,并且开始出现了郁郁葱葱的植物,这令绝望的水手们恢复了生气。
他们停泊在岸边,上岸采摘野果、野菜,这些蔬菜和野果使船员们的坏血病得到了及时的控制,令人遗憾的是,没有找到河流,在饮水方面,他们依旧得通过海水分离以及雨水来解渴。
终于有一天,远远的,他们就看见前方一道狭窄的山口处,激烈的河水奔涌入海,溅起的浪花把整条河流都涂染成了白色,仿佛一条投入大海进行洗涤的布帛。
一直苦于缺水的船员们顿时欢呼起来,船队在大河入海口停下,船员们欢呼着扑上了岸。水边有许多动物在喝水,成群的羚羊、高大的非洲象,被突然扑上岸的“猴子们”吓了一跳,纷纷走避开去。
船员们根本没空理会它们,他们现在眼里只有水。他们脱去衣衫,扑到河里掬起甘甜的河水尽情地喝着、又把水扑到头上、脸上,最后整个人都浸到水里,快乐得好像过节一样。
夏浔克制着扑进清凉的河水的欲望,先带了苏颖和唐赛儿向纵深处走,女子好洁,总用海水沐浴身上有一层盐花子,叫她们无法忍受。在船上是没有办法,如今一条大河就在眼前,她们也克制不住了,如果不是海边水里有那么多的男人,她们早就脱光衣衫,尽情沐浴了。
夏浔把她们带到上游,这条河周围的地势属于山地地形,河道曲折,河边满是茂密的灌木和野草,从来都没有人烟。只需走出不远一段,就与士兵们隔绝开来了。
夏浔拔剑在草丛里拨弄了一阵,没有发现藏着什么毒蛇小兽,河水清澈,近岸处不深,鳄鱼也是无法藏身的,这才对她们道:“好了,没发现什么蛇虫蚁兽,你们下水沐浴吧,提着些小心,我在一边给你们把风。”
苏颖唐赛儿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俟夏浔走开,两人欢呼一声,就扑到了水里……
※※※※※※※
美人水灵灵地出浴后,便换了夏浔下水沐浴。
夏浔在河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身上好像足足搓去了三斤老泥,这才觉得一身轻松。清凉的河水冲刷在身上,有按摩的作用,让他一时不舍得起来,他便躺在水中,享受着那河水的冲刷。
岸边,苏颖和唐赛儿背对着他坐在一块大石下,一边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着悄悄话儿,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怪叫,紧接着,又是一声怪叫,惊得两人连忙站起,伸手就去腰间拔刀。
这时往怪叫处一看,就见一只“狒狒”连蹦带跳,“喔喔喔”地一路嚎叫着窜过来,倏地跃上一块巨石,傍着一棵歪脖子树,双手捶胸,继续发出“哦哦哦”的怪叫。
苏颖和唐赛儿愕然地看着他,那是费英伦,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他的头发胡子都黏连在一块儿,以致遮得面目五官都有些看不清了,他似乎正要下水沐浴,上衣已脱去,只穿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
苏颖吃惊地道:“不会吧……一路走下来这么辛苦他都没有疯,现在反而疯了!”
夏浔在水里用锋利的小刀剃去了胡须,整理了头发,正自悠闲自在,听到怪叫声忙也上岸,顺手抓过一件袍子系在腰间,便跑过来,恰好看见“人猿泰山”的精彩一幕,夏浔莫名其妙地叫道:“费英伦,你疯了不成?”
“啊啊啊!亲爱的夏浔先生!”
费英伦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夏浔,夏浔愕然道:“你干……”
话犹未了,颊上就被吧唧亲了一口,夏浔大骇,一把推开费英伦,苏颖和唐赛儿一见这费英伦疯到去亲夏浔,登时像被毒蝎子蜇了一口,不约而同地竖起柳眉,杀气毕现。
结果,因为夏浔一推费英伦,随便缠在腰间的袍子绷开了,唰地一下落了地,两女不由啊地一声叫,苏颖还好些,毕竟是自己男人,唐赛儿却羞得一把掩住了面孔,然后十指倏地一分,指缝间露出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夏浔手忙脚乱地抓起衣衫,胡乱捆在腰间,气极败坏地问道:“费英伦,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费英伦一把抓起他的手,跳起了扭屁股舞,跳了几下他又甩开夏浔的手,扭腰摆胯地自顾独舞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
夏浔目瞪口呆地看看他,立即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这货疯了,把他给我绑起来!”
费英伦根本没有听清夏浔在说什么,他发泄地狂舞了片刻,然后又扑到夏浔面前,紧紧抓住夏浔的双手,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在哆嗦,以致面孔扭曲成了一副难以形容的形状,与那满头满脸的毛发一配,仿佛真像一只大猩猩。
“你做到了!夏先生,你做到了!你太伟大了!我的上帝啊!我们发现了一条从不为人知的航线!夏先生,你是最伟大的航海家!你真的做到了!”
费英伦语无伦次地说着,激动之下,他用的是母语,夏浔一句也没听明白。这时通译江旭抱着肚子跑过来,因为船上饮用的雨水不洁,他闹了肚子,结果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弄得更弱了,现在看来,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夏浔指着费英伦问他:“这货说什么?他是不是疯了?”
江旭跟费英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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