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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在网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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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我是故作姿态,这部有争议的“黑色幽默”经典名著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作品。
倒是在最后我又没事找事地额外打出了一句废话:“顺便问一句,您会打领带吗?”
我自己不会打领带,我的领带到现在为止还是我过去的女友打的,后来女友和我吹了,我也就一直没敢解开它。
如果她不会打领带,说明她还没有男友。在情人节亲手为男友打上自己所送的领带,一直是这所高校世代相袭的传统。
我将等待她的回答。
不料今晚我再进网络时风云突变,任我使尽花招也不能挤进那条支路。
我利用检验系统遥相查询,发现对方的文件依然敞开,可临门的通路却被死死阻塞。
通过进一步的检验,我发现那份文件出奇冗长,也就是说她留给了我一封长信,可我却不能够读到它!
无奈我只好退回出发点,看来我需要查些资料了。但我刚想退出网络,一个信息便如影随形般地紧贴着我进了我的信箱,无声无息地一通乱闯。
这要在平时我肯定会和他逗逗,看来如我一般寂寞无聊者大有人在,但今天我没时间,只想客气地请他出去:
“走错了,朋友。”
“没错,我是跟着你进来的。”
看到这行字我不禁一愣,跟着我进来的?莫非是她?难道刚才她是在试探我的能力?看来还真低估她了。
“你是QIANGE?”
“错了,我和你一样,也是追求QIANGE的人。你的同路人。”
原来我并不孤独。
“那你还是走错了,追求QIANGE追到我这里干什么?”
“只是通告一下,从现在起你可以退场了。”对方耐心地解释道。“我比你先进入QIANGE的信箱。”
“老天在生了周瑜之后完全有权力再生诸葛亮。”
“问题是你肯定再也借不着东风了。”
我修养很好地无语观看,停了一会对方又打出一行信息:“另外顺便告诉你,领带可以这样打——”
接着屏幕上便出现了一段三维动画,一条色泽鲜艳的柔软绸带在一只无形巧手的摆布下上下翻滚,左右扭动,很快便结成一根成形的领带。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关屏幕,可伸到半截还是停了下来。干嘛不把这组图形移到我的信箱里呢,在如今这个时代里没必要跟任何人赌气。
我出门直奔图书馆理科(一)阅览室,遇到劲敌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提高一下自己的战斗实力。真是分秒必争!
然而从那天开始,我便经常在网里遇到一些怪事。姑且不说这次决斗的通知和其后的失约,先是信箱左近的通路发生局部紊乱,随后干扰因素便渗透进信箱内部,接踵而来的竟是拷贝文件功能的失效,最后干脆动不动就死机。最可气的是这些破坏的针对性极强,从系办终端到机房的学生用机没有一台出现毛病,唯独我用哪台机子哪台机子就出事,只要一沾信箱的边儿里面立即就被“塞”满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是更改信箱号也没用,因为按捣乱者的话说,他已经掌握了我的“笔法”。虽然我觉得这纯属故弄玄虚,但我就是没有对策。从公来说我这是私设的信箱,不受学校规章的保护;从私来讲我的水平有限,与他斗智远不能及。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取消自己的信箱,可真要那样我还进不进中文系的网络了?
当然啦,病毒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随便感染了,自调目录起就开始光顾,从最古老的到最新型的一应俱全,我连累着全系所有的微机都跟着倒霉。幸亏系里有最新的杀毒软件,但由专人保管,因此使用起来也不那么方便。机房老师被弄得莫名奇妙,变本加厉地惩处胆敢私玩游戏的学生。
问题关键在于我在明处,而他在暗处。我们光明磊落的人就怕恶人偷施暗算,唯一的办法只有抓住他的蛛丝马迹。
说实话这完全是出于无意,当我再次利用上机时间在主干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时,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信息踪影。我紧跟上去,围追堵截,但他还是像一条鱼一样狡猾地迅速溜掉,我眼看着他进了数学系的子网络。
该死的数学系有一个自成系统的子网络,覆盖了包括数学系和信息系以及计算机专业独立网络的全部系统,使得我无法搞清他到底属于哪一部分。
我穷尽了自己所有的电脑知识,同时借助主干道上一些可资利用的病毒,才挖掘出一条少得可怜的信息——系统告诉我对方的名字系由两个汉字或者三个汉字组成。这不是废话嘛!全校除了留学生和少数民族同学的名字稍微长一些,再刨去几个极其个别的复姓,谁的名字不是俩字或仨字?
但仅仅一分钟之后,对方旋即出现在我的信箱里。
“水平见长啊,会在信息高速公路上设卡子了!”
“哪儿呀,不过是在乡间小道上盯个梢儿而已。”
“是校园林荫路。”他纠正道。
“对对,情洒校园路嘛。”我随和地补充道,“数学楼前的草地小路。”
在对方再次发来信息之前有一个微妙的停顿,但立刻就被我捕捉到了。
“怎么样?没想到我居然跟进了子网络吧?”我想乘胜追击,再诈出他几句真话。“您在电脑里的动作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点。”
“别累了,你什么也诓不出来,数学系的子网络决没那么好进。”他对我的诡计心如明镜。“不过能跟我到门口的人已经极为罕见了,想不到心理系居然还有这样的计算机高材生,上届计算机大赛你怎么没参加?”
与他谈话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我们在一些术语和称谓的使用上略有不同。理科专业延袭了他们导师以及导师的导师的传统词汇——计算机,而我们文科专业的使用者则更习惯称之为电脑。
“我参加的是非专业组,像您这样的专业组冠军当然不会注意到我。”
我不失时机地再次套问他的身份。
“你真该上数学系。”他不理睬我的鱼钩,继续自写自话。
“其实我小时候也挺喜欢数学的,要不是后来成绩掉下来差点也报了数学系。”
“从什么时候开始往下掉的?”
“初中吧。小学我的数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一到初中就跟不上趟了。”
“就这还称喜欢数学呢!”
“过了好久我才明白, 闹了半天我喜欢的不是数学, 我喜欢的那叫算术!”
我注意到导线在上下震颤,给人的感觉好象是对方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
“谦虚了。”笑罢之后他打出评语。
“哪里哪里,和您相比显然还差那么一小截儿。”我的语句中不乏沾沾自喜。
“知道具体差在哪儿吗?”
此言一出我马上意识到要坏事,这无疑是一纸最后通牒。还没容我采取保护措施,屏幕中顿时漆黑一片,我被强行推出网络,回到刚才的DOS 状态下。紧接着,我便目睹了Zero Bug(食零臭虫)病毒的巨大威力。
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病毒,但它的版本却不知被谁给升级了,我猜想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对方本人。原始的病态特征是当病毒进驻内存并感染任意一个被执行的文件后,一只臭虫出现并缓慢爬行着吃掉屏幕上所有的零字符;可在我面前的屏幕上不但出现了众多的臭虫,而且我还有幸观赏了他新设置的尾声——当所有的臭虫争抢着进罢晚餐之后,一种鼻音很重的怪诞腔调念出了屏幕上那行隽永的仿宋体字:
“零,就是什么也没有。”
简直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网络里四处乱撞,希冀在主干道或者哪条羊肠小道上碰到那个家伙。我一想到这小子很可能就跟在我身后窃笑就禁不住怒火中烧,好几次中途突然“返身”,试图侥幸识破他的伎俩。
然而后面从来没有信号,只有一阵阵无意义的电子干扰嘲笑着我过敏的神经。
如果网络里还有别人,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电脑痴人。
直到精疲力竭两眼发花时我才返回信箱。我的能力有限,在这个软件决定一切的时代里,我也只能算个电脑盲。今天是周末,我必须去“金达莱”
补充点高级能量,就像给电池充电一样;接着再去舞场跳破舞鞋。按照一般文学作品的设计,我应该相当有缘地在那里遇到那位记日记的中文系小姐。
然而他再次贴着我挤进“箱”来,通知我今晚正式决斗。
他提出了几种决斗方式,包括在网络中互设障碍、互相追寻对方所隐藏的信息信号、分别进入某两家密码信箱——以及——电子游戏。但只要决斗一分出胜负,赢家就有权要求输家不再骚扰QIANGE。这将成为一个君子协定而被双方同时接受和遵守。
不管他刚才是否跟踪了我,他在说这番话时毕竟非常严肃,没有丝毫嘲弄的意思。
我选择了最后一项。
我没有别的能力,其他几项我一无所长,而这项也是稍微长那么一点点;可以说我根本就别无选择。
而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同时接受那个君子协定。
不过老师给我的时限已到,在我交出资料磁盘时也交出了系办的钥匙。
我把这一困难告诉对方,对此他宽容地表示理解,并说他可以等待任何方便的时候。
但我还是如约应战了。一个研究生与我关系甚驾,我只对他说了一句晚上想在系办的机子上玩游戏,他二话没说便把钥匙给了我。随后我预备了充足的食品和饮料,给人的感觉是准备郊游而决非决斗。
如今的决斗,是一种智慧的对垒。而头脑的应用,必须有其充分的物质基础——营养和能量。
晚上的系楼阴森而寂静,众多的雪亮灯光使我分辨不出走廊墙壁上自己的身影。虽然我知道这种所谓决斗没有任何危险,但还是无端地想起了俄国诗人普希金的情场饮恨,想起了法国数学才子伽罗瓦的决斗前夜。仅仅是一念之差,就使这些天之骄子命殒枪下。
他们是伟人吗?当然是。但他们也一样会为感情而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难道谁能有权力借此而指责他们牺牲的无谓吗?
我颇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决斗当然不是普通的攻关斗技,那是街头小学生的把戏。对方刚才提出的是一种全新的玩法。
首先我们将利用网络中的“远程登陆功能”让各自的电脑联通。由于是周末,检测系统无人监视,我们很容易就能“铺设”好一条通路。然后我们将把自己的主机与屏幕间的联系切断,而将对方的主机与自己的屏幕连接。
这样,我所控制的就是对方的屏幕,而对方所控制的则是我的屏幕。
也就是说,我们将在自己看不见而对方却很清楚的情况下击键攻关。
我想所谓“盲棋”也不过如此。
在决斗——说得更准确些,事实上是一场比赛——即将到来之前,我几次产生出问一问他真实姓名的冲动。而且我相信,这会儿他也一定肯回答我。
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既然定下了君子协定,将来就必然有一方要被淘汰出局。如果我取得了决赛资格——与QIANGE本人还需要有一场长期的较量呢,那又何必一定要知道谁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如果我今朝败北,难道还要在内心深处埋藏起一次曾被打翻在地的耻辱记录?
毫无意义!
寒喧之后是一阵冷场,短暂的几分钟好似太空肥皂剧般的漫长。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他。他建议我们先互相熟悉一下对方所提供的游戏,同时还可以来一下短暂的热身。对此我欣表同意。
“当然,如果某一方发现自己对对方提供的游戏耳熟能详,完全可以非常绅士地提出更换。”他补充说明他的建议。
别做梦了,我有那么绅士吗?我巴不得他所提供的游戏正是我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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