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清明上河图密码-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是合谋,曹喜何必留在那里?岂不是自找麻烦?”
“这倒是……他就该像侯伦一样,中途先走掉才更合情理。”
“侯伦你可问过了?”
“还没有,不过池了了上个月就已经去查过,那天,侯伦的父亲的确是犯了旧症,侯伦也真的是回去请大夫、抓药、服侍他父亲。”
“总共五人,侯伦中途走了,曹喜醉在现场,池了了在楼下厨房做鱼,穆柱上下跑着端菜。就只剩一个可能——”
“董谦是自杀?不过自杀又不可能割下自己头颅。”
“嗯。这桩案子的确离奇,你哥哥也不曾遇到过这种谜题。”
“所以我一定要查出来!”
“这案子若能查出来,你就是京城‘女讼绝’了。”
瓣儿听了笑起来,但随即又想到一事:“董谦遗物中有一束头发,又曾在范楼墙壁上题了首词,看那词文,相思誓盟,恐怕与某个女子有了情愫。明天我就去拜访一下他的父亲董修章,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头?”
吴泗见董修章仍呆坐在那里,饭桌上那碗米饭一口都未动,不觉有些动气。
他比董修章小五岁,已经六十五,这把年纪,还要伺候人,本已命苦。现在董修章又变得疯疯癫癫、呆呆痴痴,比个婴儿更难照管。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端起那碗饭,舀了几勺肉汤在饭里,拌了拌,递给董修章,劝道:“老相公,还是吃几口吧。”
董修章却木然摇摇头,吴泗用汤匙舀了一勺饭,伸到董修章嘴边,忍着气劝道:“来,张开嘴——”
“我不吃!”董修章一挥手,打落了汤匙,汤匙跌碎,米粒洒了一地。
吴泗心头一阵火起,却只能强忍着,放下碗,拿来扫帚将地上收拾干净,嘴里低声念叨着:“饿死也好,省得受这些熬煎……”
董修章一生艰辛,苦苦考到五十岁,先后六次参加省试,都仍未考中。幸而朝廷为怜惜年老考生,有特奏名的例外恩赏,年五十以上、六次省试者,可赐第三等上州文学的出身。董修章挨到五十岁,终于得授了个小官职。隔年,才娶了妻,竟还生了个儿子董谦。
吴泗夫妇就是那年来董家为仆,那时他身骨还健壮,董修章家里人丁少,又出身贫寒,没有什么规矩讲究。吴泗就是贪这轻省,一直跟着董修章,服侍了二十多年。
他虽有四个儿女,但来董家后,因要随着董修章四处游宦,就把儿女寄养在亲族家中。后来,妻子死了,儿女也各自成家。六十岁后,精力渐衰,耳朵也有些背了,他曾想辞别董家,去投靠儿女,但儿女们都家境寒窘,一个个推托,都躲着他,他只得又回到董家。
好在董家使惯了他,离不得。尤其小相公,是他夫妇护侍长大,性子敦厚,心地又善,虽然名为主仆,却始终待他亲厚,并曾答应他,一定会好好为他送终。谁知道,董谦竟先他们两个老人而亡。
得知董谦死讯后,吴泗也如同丧了亲骨肉,心肠被锯子锯碎了一般。但又得看顾着董修章,不能尽兴伤痛。只有夜里,一个人睡下时,才蒙着被子,连哭了好几夜,这辈子剩余的一些老泪,全哭给了董谦。
老相公看来是活不了多久了,我这把又聋又朽的老骨头,这往后可怎么办?
董修章生性吝啬,除了愿在儿子董谦身上花钱外,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一个铜钱一个铜钱地计较。这一阵,吴泗原想着董修章已经昏聩,在钱财上恐怕也会疏忽一些。谁知道,他人虽昏,禀性却丝毫未改。现在家中只有他主仆二人,每日饭食都是吴泗采买烹煮,董修章虽然没减每天七十五文的定额,却也一个铜钱都没有增加。
每日清早,董修章还是照旧规矩,从钱箱中数出一陌钱,交给吴泗买米菜盐醋。钱箱的钥匙则牢牢拴在腰间。只是不再像往常,每天的饭菜端上桌后还要细算一遍。
一旦董修章亡故,董家还有些亲族,钱财房宅自然都归那些亲族。吴泗则一文都摸不到。
不成,老相公不能死。
他放好扫帚,望了一眼仍旧呆傻的董修章,另取了一把汤匙,快步回到饭桌前,又端起那碗饭,舀了一勺,发狠般劝道:“老相公,张嘴!”
董修章木然摇了摇头,他提高了声量:“张嘴!吃!你若不吃,小相公在地下也难安生!”
“那不是谦儿,我谦儿没死!”董修章忽然翻起眼皮,眼里射出火来,一掌把那碗饭打飞到墙上。
瓣儿见姚禾如约站在巷口的柳树下,安静等着,不由得绽开了笑意。
她这样每天抛头露脸到处乱跑,不只嫂嫂温悦担心,她自己其实也有些不安。池了了原本要陪她,但提到今天要去拜访董修章,顿时面露难色,说董修章最不愿见她。瓣儿只好自己前往。姚禾却说他今天没有什么事,可以陪她去。
那天第一眼见到姚禾,瓣儿就觉得姚禾很亲,他有些像墨儿,但又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瓣儿自己也说不清。就像冷天里喝口热水,或热天里喝口凉水,人都会说水好喝,但其实,除了解渴,谁能说得清水的滋味呢?
姚禾也是这样,瓣儿说不出他好在哪里,就是觉着不冷不热,不紧不慢,不远不近,一切都刚刚好。
姚禾看到她,也立即露出笑容,那笑容也是刚刚好。
被别人望着,人走路时多少会有些不自在,但被姚禾笑望着,瓣儿却不觉得,她笑着轻步走出巷子,来到那株柳树前,见树下拴着两头驴子,她撩开脸前的轻纱,笑着问:“你连驴子都租好了?”
姚禾笑着点点头,并没有答言。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都笑起来。
董修章住在城东南郊,两人一起骑上驴子,在春风里不急不慢并肩前往,路上随意聊着。姚禾读书虽然不很多,却也不算少,说什么都不会唐突浅陋。说起验尸,更是难得见到的有神采。
瓣儿后半路一直听着他讲尸体,病死、老死、殴死、毒死、溺死、勒死……种种死状的不同、尸体的变化、疮口的征兆……越听越惊叹,没想到其中竟会有这么多学问,听得入迷,竟不觉得怕。
两人聊得正兴起,却已经到了董修章家门前,一座小宅院。
姚禾敲了半天门,才见一个矮瘦的老人来开了门,看布衣短衫,应该是董家的老仆人吴泗。
姚禾上前问道:“老人家,董朝奉可在家中?”
董修章官阶为从六品朝奉大夫,现在太子府中任小学教授。
姚禾连问了两遍,才发觉吴泗有些耳背,又大声问了一遍。
“在!你是?”吴泗大声应道。
“我是开封府的,来问董朝奉一些事情!”姚禾大声回复。
“哦,请进!”吴泗引着他们进了院子,到了正屋,“你们先请坐,我去唤老相公!”
瓣儿看院里屋中,一片冷清萧索,院子里落叶未扫,凌乱满地,屋中到处是灰尘,桌上还摆着两碟未吃完的菜和半碗米饭,旁边墙上一大片油汤印迹,还粘挂着些菜叶米粒。董修章妻子已亡,晚年得子,却又早夭,家中又只有吴泗一个老仆,这晚景实在太过凄凉,她心中一阵伤惋。
椅子上也蒙着灰,两人便没有坐,站在门边等候。一会儿,吴泗扶着董修章出来了,董修章目光呆滞,头发蓬乱,满脸密布松弛的皱纹。他因年高昏聩,上个月董谦死后不久,已被勒令致仕,却仍穿着绿锦公服,已经很久没洗,胸前尽是油污。
姚禾忙上前叉手拜问:“董朝奉,晚辈是开封府的,来问一些事情。”
董修章茫然望着姚禾,待了片刻,忽然恼怒起来:“开封府?我儿并没死,我儿去学里了,正在用功应考。要找也该是国子监或者太学学正,开封府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我儿高中了?他中了第几名?状元?榜眼?探花?前十名也好!不,管他第几名,只要考中就好!对了,我记起来了,谦儿中的是第二甲进士及第!”
吴泗在一旁皱着眉、摇着头,瓣儿知道董修章神智已昏,近于疯癫,问不出什么来。便悄声问吴泗:“老人家,我们能跟您聊聊吗?”
吴泗没听清,先一怔,但随即明白,转头扶着董修章到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塞到董修章手里:“老相公,饭还没吃完,你慢慢把它吃完。”
董修章攥着筷子,低头叨念着:“谦儿既然中了,照例是该外放到路州做判司簿尉,恐怕就要接我去上任,我得吃饱些。”他大口刨饭吃起来。
“两位请随我来。”
吴泗引着姚禾和瓣儿来到旁边一间小房,陈设只有一张床,一只柜,一张小桌,两把高凳,也布满灰尘,到处塞满了杂物,应该是吴泗的卧房。吴泗拿帕子擦净了凳子,让姚禾和瓣儿坐下,自己弓着背站在一边问道:“那案子查得如何了?”
姚禾忙请他坐到床边,才大声道:“这案子太棘手,仍在查。”
吴泗叹了口气。
瓣儿也尽力放大声,问道:“老人家,董谦除了曹喜和侯伦,还有什么朋友?”
吴泗望着瓣儿,有些疑惑她的身份,不过并没有多问,大声道:“我也不清楚,除了曹公子和侯公子,其他朋友没来过家里。”
瓣儿又问:“他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连喊了两遍,吴泗才答道:“有!这几个月他看着时常心烦意乱,做什么都没好气。在老相公面前还能忍着,我只放错了两本书,他就朝我大嚷,小相公自小对我都和和气气,从来没有吼过。”
“是为什么事?”
“不知道,我问了,他不愿说,只说没事。”
“出事前两天也没说什么?”
“那两天他越发烦躁,回来就沉着脸,饭也不吃,自个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还摔碎了一只茶盅。”
出事前两天?是因为池了了和曹喜争执而烦躁吗?瓣儿又要问,却因一直大声喊话,不由得咳嗽起来。
姚禾忙帮她大声问道:“他还是没说为什么烦吗?”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出事前一天傍晚,他拎着一个包袱出去了,说是去会侯公子,很晚才回来。”
“侯伦吗?”
“是。”
“包袱里装的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着不重,是软东西。”
“晚上那包袱没带回来?”
“没有。”
瓣儿想起董谦遗物中那束头发和范楼墙上的题词,又大声问道:“他有没有订过亲?”
“没有。媒人倒是来过不少,不过老相公大多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有看上的,小相公却又不愿意。老相公从来不会勉强小相公,所以至今没选中一家。”
“出事前一晚,他回来也没说什么?”
“那晚回来后,他进门就沉着脸,也没跟我说话,就回房去了。我看他的灯烛一直亮到后半夜,偷偷瞧了瞧,他一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像是在为什么事犯愁。第二天,他一早就出去了,再没回来……”
吴泗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嘶哑吼叫:“你们竟敢背地里说我谦儿坏话!”
董修章站在门外,怒睁浊眼,抓起手中的拐杖,颤着身子冲进来就打。瓣儿正坐在门边,惊叫着跳起来,姚禾忙护到她的身前,那拐杖打到了姚禾的肩上。幸好吴泗赶忙过去抓住了董修章,董修章不停挣着仍在叫骂:“我谦儿是进士出身,连皇上都爱惜他,你们这些草头麻鞋下等男女竟敢叫他的名字?”
姚禾一边说着“老伯,多有冒犯,晚辈这就走!”一边护着瓣儿快步出了门,逃离了董家。
瓣儿骑着驴,慌慌行了很久,心仍剧跳不已,几乎要哭出来。
想着姚禾替自己挡了一杖,瓣儿扭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