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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与大臣的宫闱爱恋:菊花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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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依偎着,华鉴容在四周拉上三面白屏风,花朵的剪影映射在屏风上。子时到来的时候,我都懒得动了。鉴容推推我,苦笑道:“阿福,困了吗?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老犯困呢?” 
我也不答话,静静地听着心跳的声音,摸着鉴容的下巴:“以后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会陪着你坐到午夜。就我们两个,在一起。” 
鉴容捧着我的脸,开始吻我,因为顾忌着我的病,也没有特别放纵。那种吻,甜蜜温暖,好像每个温馨传说的结局。可惜,我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怪声。 
鉴容扭开脸,笑了:“傻阿福,你没有吃饭吗?” 
“我吃不下,你不是也没有吃。”我说。 
“我是男人啊。再说,你从小就是饿不起的。”鉴容还在笑,眼里却泛着水汽。说着,他站起来,从书架边拿出一盒点心,又倒了杯茶给我:“吃吧。饿坏了,病就更好不透了。” 
我也不推让,吃起来,又示意他也吃,他就不客气地和我分吃起来。吃完后,我想唤齐洁来,他拦住我:“太晚了,别回去了。” 
我迟疑道:“现在不回去,明天早上进宫,很麻烦。” 
鉴容哑然失笑:“你还病着呢,我能拿你怎么样?” 
我的脸登时一热,急着辩解:“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逗你呢。”鉴容笑嘻嘻的,烛火下顾盼生辉。深黑的眸子反射出一种近似妖娆的翠色,别有风流。 
我不声响了,就任由他拉着我进入了书房后面的内室。床很窄小,我和衣躺下。心跳得厉害,可我肯定,不是因为犯了心悸。心悸的时候,是觉得无助软弱。可如今,心跳是蓬勃的。我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室内一片黑暗。鉴容也没有脱衣服,他上了床,小心翼翼地侧身,把我揽入怀中。 
过了许久,鉴容的身体还是滚烫的,隔着衣衫仍旧可以感觉。我不习惯,动了动,他却把我抱得更紧。 
幽暗中,鉴容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不管以后如何,今夜,你是我的人呢。” 
他的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我心里跳荡,直到第二日凌晨前赶回皇宫,我还像中了蛊惑一样回想着这句话。 
我回到东宫更衣净面的时候,韦娘走了过来,一脸严肃。我扫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古怪。服侍我进了些粥,喝了药后,齐洁带着几个宫女退了出去。 
这一日是官员们的休沐日,我昨夜也没有睡好。身上乏力,连打呵欠,于是打算回到暖阁去补一觉。 
韦娘跟在我后面。进了暖阁,她忽然跪下了:“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我注视着韦娘,看到她额头上的皱纹。她的嘴唇紧闭着,如青春时代一样饱满而美丽。但是在嘴角的两边,有着不和谐的细纹,执拗地上挑。 
“阿姆是要说我在鉴容私邸过夜的事吗?”我问。暖阁外的一株梅花还在含苞,但室内,花瓶里的插花带起春光满室。 
韦娘语音婉转地道:“陛下究竟预备如何呢?留宿臣邸,一次两次,即使不合宫规,对于陛下,也没有人敢于说什么。可是您和鉴容到底是打算怎么样呢?你们两个孩子,好好坏坏,看了那么些年,连我都烦了。我为陛下考虑,也心向鉴容。昨天陛下又一夜未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先帝爷应了我的请求,大家岂不是都好?” 
我没有料到她说这个,一时间还没有完全摸透她的话。反而笑了:“今日又怎么了?” 
韦娘垂下眼:“今日互相折磨,年轻人觉得很好玩吗?先前的几位女皇都有内宠,他们以才貌应选入宫,侍奉女皇。有几个在我朝历史上也赫赫有名,因为处理得光明正大,并没有人认为不好。可陛下与太尉,浑水摸鱼一般,不要说外人看不分明,连我也有点糊涂了,流言正应迷雾而生。” 
我张了张嘴,没有作声。 
韦娘又道:“选择了新人,并不等于忘怀旧人。旧人已去,如果陛下你不能像过去的几个女皇一样自如地广纳宠臣,那么对那个担负所有的唯一,就应该公平。” 
我颓唐地坐了下来,嘟着嘴:“我对鉴容,是不好吗?阿姆觉得我待他不公平吗?我也想过和别人亲近,但是周远薰等人,虽然貌美,却不能和我有灵魂的交流;静之,与我可谓知音,但无论我或者他,都不会有迈一步的杂念,何况他是北国人。鉴容是我的唯一,我只有他可以选择。我选择他,也不会后悔。公平,是相对的。十只手指,自然有长短,但哪个手指不连心?” 
韦娘叹道:“你也为难。不过作为你的奶娘,总是希望你快乐一些,而且是长久的快乐。抓住现在的时光,不要像我,心境先于生命老去。” 
我拉住韦娘的手:“我知道了,阿姆。我会对他更好一些。虽然我习惯人家对我好,不懂得如何回报人家的好。但是为了他,我还是愿意去试的。”我靠在锦绣的枕头上,舒服地吐了口气,“我以为你要和我说大道理。还好阿姆没有说,害我白白紧张。” 
韦娘一愣,道:“说教,多了无益。虽然你是我奶大的孩子,但我也不能过分。” 
我眯着眼睛,调皮地说道:“阿姆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韦娘似乎笑了,调侃着问我:“多着呢,你想知道哪一件?” 
我咯咯地笑:“既然那么多,我又不是神仙,何从问起?”我的眼睛转向窗外未放的梅花,背对着韦娘,说道,“不过,我总会知道的。” 
那株梅花盛开的时候,我的病逐渐好转起来,竹珈的学业也进展神速。二月底的一天下午,我在御花园散步。就听到远处两枝笛子合奏的声音。 
殿前殿后,绿草如碧,红花似锦。我远远看去,太子的宫娥们手持红鸾宝扇,立在沉香庭外。吹笛的人,竟是华鉴容与竹珈。华鉴容背对着我,他的笛声仿佛采撷了春天欣欣向荣的精华,明亮而动人。竹珈带着笑,看着华鉴容,跟着他和音。手里是一枝很小的玉笛,这是华鉴容送给他的。 
竹珈兴致勃勃地吹奏,偶尔也有几个不和谐的音符,但他毫不赧然。一曲吹罢,华鉴容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半闭起凤眼,眼帘下方有着淡淡的阴影。 
“太子真是明秀如图画。”齐洁道。我愉快地点头,竹珈的乳母阿松远远站在蔷薇花架下,看到我们,忙跪下请安。我问道:“你在这里?为什么要离太子和太尉那么远?” 
阿松一笑,她如今胖了,笑起来真是很有丰韵:“奴婢是觉得,太子和太尉在一起相处,奴婢站在边上,有些多余。” 
齐洁比我们年长,但听了,立刻抿嘴笑起来。我也笑了:“阿松啊,难道你到了今天,见了太尉还要害臊?你都是母亲了,京兆尹的夫人。我素来晓得你心直,没有想到还那么有趣。” 
阿松红了脸,看我们都笑。她倒严肃起来,微昂着脖子:“不是的。是因为看着太尉大人和太子,奴婢想到许多从前的事情来。”她顿了顿,“再听到笛子音调优美,有时,就忍不住流泪。” 
我忽然止住笑,有些理解她的心情了。阿松和我,都自幼长在宫中,比起那些十六七岁的随驾宫娥,自然会多些感触。我又望了一眼竹珈和鉴容,也打消了走过去的念头。拉起阿松的手,我道:“松娘,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喜欢你吗?” 
阿松不知道如何回答,唤我:“陛下……” 
我拍拍她:“你对人,是有长性的呢。对我、对太尉、对竹珈,都很好。”蔷薇花的影子印在我童年的侍女脸上,我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金雀簪子,插在她的头发上。 
我回东宫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赵静之。柳丝袅娜,赵静之安静地坐在树下廊边,似乎在观看什么。听到响动,他连忙站起来行礼。 
“静之,你看什么呢?” 
赵静之笑了:“我在看东宫的白鹤跳舞。” 
我睁大眼睛,诧异地说:“离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楚。” 
赵静之闲散地眯着眼:“我看东西,都不喜欢离得太近。大概雾中观花,就是美的秘诀。” 
我摇头叹道:“赵先生说话,太像隐士,哲理虽深,人们却参不透。” 
赵静之呵呵地笑着:“陛下,恐怕有一天,我会玷污了隐士这雅称呢。至于哲理,不敢当。生死若当成学问来讨论,就太沉重了,不适合我这样的。” 
我点头。 
他记起来什么似的:“我倒觉得远薰很喜欢讨论这样的答案呢。他的样子,和那只东宫白鹤差不多少,但在他的心里,烦恼还是很多的吧。” 
我不答话。赵静之道:“陛下,我是来送这个的。”他从怀里拿出来一本书。仔细一看,是一本曲谱。 
“这是什么曲谱,怎么没有名字?” 
“是我在南朝编写的民歌,还没有取名,陛下可以翻翻,这些 
歌词,可是陛下子民的心声呢。” 
“这个,太新鲜了。谢谢你,静之。”我欣然接受。赵静之少年时候,父皇曾说他看上去喜气。到了这个春天,看到他的笑涡和眸子中的快乐,真是那么可喜。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如他那样怡然,也许春天会长久些。 
赵静之翩然离去时,已经接近黄昏。我抱着那卷吴歌,坐在东宫的偏殿。词曲果然清丽,我读着,不禁勾起少女时代那些可笑的心思来。看得乏了,我便吩咐齐洁道:“朕好几天没有见过周远薰了,去请他过来。” 
伸了个懒腰,我站起来。凝眸庭院中,斜阳夕照,巍峨的东宫里,这个偏殿格外冷清。我近来为了养病,常常选择此处,避开繁杂的人声。 
“喵……”一只白猫溜了进来。屋内偏暗,猫眼映着夕阳,如带血的翡翠一般。我伸出手,那猫咪也不避我,优雅地走来,玩弄我的裙边。周远薰跟着进来,他走路,是没有一点声音的。 
“陛下。”猫如主人,周远薰说话也极优雅。 
“朕听静之说……你最近心里烦呢。”我抱起来那只猫。以前冬天周远薰陪我闲聊的时候,我最喜欢把手伸到猫柔软的皮毛中取暖。 
周远薰苦笑:“陛下,臣不是小孩子了。陛下才康复,似乎不值得为臣烦恼。”他的脸,白皙得几乎可以看出肌理,深深的双目,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幽暗。 
“你总归是陪伴了朕好些日子,朕一直很留心你的事。如今你长大了,就更关心你的未来。你,还记得朕以前许诺过的吗?” 
这是第一次,我从那恭顺的面上看到了一丝反感。因为那神情稍纵即逝,我也只是那么感觉而已。周远薰微笑道:“记得。陛下说的每一句话,臣都记得。陛下说,等臣长大了,自然给臣挑个好姑娘,还说,如果臣愿意,随时可以出宫去,回到臣的家乡。” 
我摸着 
猫咪的脑袋,道:“嗯,那时相王也在。” 
周远薰合上双目,跪下来,语气颤抖:“相王在或不在,有分别吗?臣永远是一只猫咪,一个奴才。臣没有家乡,早就没有了。于是臣安慰自己,心安处是吾乡。相王走了,太尉在。太尉大人,从来没有把臣当成一个人,没有正眼看过臣一眼。陛下以为,比起太尉这样的天生贵族,臣是卑微百倍的人,但臣就没有心吗?” 
我心中一阵激荡,但并没有加重口气。我道:“朕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朕告诉过你,你、赵静之,并不比太尉、蒋尚书次等。现在看起来,你自己的确有个心魔。你说出来,朕替你高兴,总比憋在心里好。朕生太子的时候,就发誓永远庇护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如果你的烦恼就是那些,太不值得了。” 
猫咪轻巧地从我身边跳开,识趣地出了殿。人大,心也大,一点都没有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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