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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嫣伸手把大衣给自家大哥盖上，把灯光调暗。
寒文呼吸平缓，很快就睡着了。
“嫣儿小姐，你也睡会儿吧。”刘思成看着寒嫣轻声道。
寒嫣闭上眼睛，躺在靠椅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根本就睡不着。
“爹，娘。”寒嫣看着站在门口的寒义跟梁欣，眼眶湿润。
“回来了，回来了。”梁欣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寒嫣跟寒文，几步迎了上去。
寒嫣看着寒义，一瞬间差点哭出来，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寒义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爹。”寒嫣抱着寒义的胳膊。
“好了，闺女，爹没事。”寒义嘴角强行想要露出一抹笑容，可惜不怎么成功，最后只能扯了扯嘴角。
“走吧，趁着还有时间，你们赶紧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们还要赶回去呢。”梁欣的声音传来，看着儿子跟女儿连夜赶了回来，就知道他们是接到消息以后立刻赶路的，根本就来不及休息。
“思成，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寒文扭头对着跟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行李的刘思成道。
现在已经是清晨四点，天亮了以后他们就要赶回小寒村，来回跑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好的，boss。”刘思成立刻道。
刘思成本来打算开车找个地方窝上一会儿，天亮以后再回来接寒文他们，现在能够有张床让他休息一会儿，当然是再好不过。
寒嫣抱着寒义的胳膊，父女两个人连体婴似得走了进去，相比于以往回来以后总是粘着梁欣，这次寒嫣似乎一下子黏上了父亲。
“爹，你别难过了，我奶奶也算是高寿了。”寒嫣想尽理由劝解。
寒义没有说话。
寒嫣说的这些他都知道，能够像周氏这样瘫痪了十几年才走的人可不多，本来一开始瘫痪的时候，医生说的是熬不过一年，后来还是寒嫣请动自己的师傅刘柳出手，用针灸给周氏治疗，再加上平常的中药调养，这才让周氏多活了这些年。
“爹，你还有我们呢，我跟娘还有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寒嫣挽着寒义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
寒义伸手拍了拍寒嫣的肩膀，微微闭了闭眼睛，两滴眼泪从眼角跌落。
梁欣站在一旁，看着终于哭出来的寒义，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哭出来了，这就好。”梁欣出声道。
自从接到周氏去世的消息后，寒义就一直是这样，不哭，不怎么说话，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脸色越发苍白难看。
“看来，还是嫣儿有办法。”梁欣看着低头跟寒嫣说着什么的寒义，寒嫣偶尔也会符合几句。
“娘，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寒文站在梁欣的身边道。
梁欣深深的看了寒义跟寒义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寒文扭头看了大厅里正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的两个人，扶着梁欣去了卧房。
第二天，早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以后，寒义他们早早的就开车往小寒村赶去。
寒义精神不太好，梁欣等人都不放心他开车，好在寒文回来了，刘思成也被寒文留了下来，帮着去准备了一些黄纸蜡烛一类的东西。
轿车飞快的在路上行驶，清晨的马路上还没有什么人影，车速很快，尤其是下了大马路以后，半个多小时，赶在八点之前，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小寒村。
“老二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寒仁头上带着白色的孝冒，身上穿着孝服，站在老家的门口。
“昨天晚上打电话说好了，二哥说了会回来的。”寒智同样穿着一身白，皱着眉头看着远方。
“再等等吧，反正还不到八点。”寒礼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看着众人道。
寒路等人都来回忙碌着，更小一辈的小孩子们有的还不知道死亡的含义，几个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闹着，很少能够这么多小孩子聚在一起，而且还都是自己认识的哥哥弟弟们，小男孩玩起泥巴，小女孩则是相对安静的在玩着手绳游戏。
昏暗的房间内，寒老爷子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几个孩子热闹玩耍的情景，许久，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大床。
大床上，周氏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经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老伴儿，我们都老了。”寒老爷子看着周氏喃喃道，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寒老爷子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拿掉捂着嘴的手帕，看着上面的血丝，怔住了。

正文、第四百六十九章　重重

寒老爷子看着自己咳嗽出来的血丝，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更添了几分憔悴。
寒老爷子看着身后躺着不动的周氏，半晌，咧着嘴笑了笑。
也好，我们一起走，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老伴儿啊，等等我，不要走的太快，我很快就来了。
寒老爷子看向外面，看着外面嬉闹的几个小孩子，久久移不开目光。
“二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寒智看着远处驶来的轿车，轿车门打开，寒义率先走了下来，身上同样是一身白色的孝服。
寒文从另一个门下来，随后出来的是扶着梁欣的寒嫣，司机兼职助理的刘思成提着东西，走在众人的后面。
寒仁看着跟着下车的寒文跟寒嫣，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寒文跟寒嫣两个人都不在邯县，b市距离邯县这么远，两个人居然都赶了回来，这下子他们本来想要说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本来站在一边想要指责寒义几句的人，也都纷纷偃旗息鼓。
寒文跟在寒义的身后，同样是一身白色的孝服，一行人缓步走了进去，周围前来帮助的人看着寒文他们，纷纷转了转眼珠，尤其是打量着身后跟着刘思成的寒文，那目光火辣辣的，盯得刘思成不由得想要伸手摸摸脸，难道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目光火辣辣的小寒村村民们，看着平时在电视上才能够看到的大人物，据说只有大老板才可以配备助理呢。
“爹。”
“爷爷。”
寒义带着寒嫣跟寒文走了进去，梁欣露了一面之后，则是去给几个妯娌帮忙。
“回来了。”寒老爷子开口道。
沧桑沙哑的声音响起，在昏暗的房间内，颇有几分吓人的味道。
寒嫣眨了眨眼睛，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之后，才看清楚那位坐在床边的老人。
寒老爷子满头白发。额头上布满皱纹，眼皮耷拉下来，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
寒义看着寒老爷子这个样子，心酸的差点落泪。哽咽了几下，道：“回来了。”
寒老爷子最近精神不太好，周氏是突然去世的，虽然一开始医生就说让做好准备，可是周氏过了这么就都没有事，谁知道昨天晚上突然发作，甚至等不及把医生叫来，就已经离开了。
周围的寒仁跟寒礼等人也都围了过来，寒老爷子提起精神说了几句，就打发了众人出去。
白云撒开。太阳升起。
火葬车呜呜的鸣叫着驶来，载着众人去了距离最近的火葬场，看着被寒义抱在怀中的东西，寒嫣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着被金色的阳光染黄的绿色草地。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寒文早就找人安排了墓地，一行人一起把周氏送了过去。
“咳咳……”寒老爷子咳嗽不止，咳嗽了一会儿，看着周氏的墓碑喃喃的说着话。
“爹，走吧。”看着太阳升上中天，天气变得炎热起来，寒仁走过来劝说道。
寒老爷子摸着墓碑上周氏的照片。目光中满是不舍。
寒嫣神色复杂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或是悲伤，或是无聊，或是神色不耐烦，还有一脸嬉笑的小孩子，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
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方小小的天地，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周氏，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偏心疼爱了一辈子的人，居然连送都没有来送她一回。
寒山是周氏最最疼爱的孙子。然而这次周氏走的匆忙，寒山跟着别人去了外地，一时间根本赶不回来。
寒老爷子最终被众人一起送了回去，梁欣等人一起动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答谢前来帮忙的邻居们。
小寒村的传统，谁家要是老人了，邻居们都要过来帮忙，然后做上一顿好吃的饭菜答谢。
寒文打发了刘思成去帮着他买了一些东西，几个人决定在老家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嫣儿。”寒文拿着一瓶热好的牛奶，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寒嫣。
“大哥。”寒嫣回过神看着寒文道。
寒文一屁股挨着寒嫣坐了下来，也不嫌弃地上的泥土会把衣服弄脏，看着寒嫣的目光隐含着担心：“嫣儿，比起其他人，奶奶瘫痪以后的情况算是好的。”
寒文坐下来开导寒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感觉到，妹妹寒嫣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要说寒嫣是为了周氏的去世而难过悲伤的不行，寒文完全不相信。
寒嫣小的时候，正好是几位叔伯家孩子最多的时候，周氏那时候偏心这个，偏心那个，眼里根本就看不上寒嫣，就连寒老爷子那个时候也是听周氏的，对于寒文他们来说，对于爷爷跟奶奶的感情真的不深。
寒文见到寒嫣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困惑，仿佛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而且这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困扰着妹妹寒嫣。
寒文不由得在心里担心。
是啊，她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比起一般人多活了好几年，自己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
寒嫣歪着头，看着寒文，道：“大哥，我看到爹那么伤心，所以才会跟着心情不好。”
寒文听着寒嫣的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女生的心思你别猜，真是猜来猜去猜不出来，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周氏骤然去世，伤心几天也是难免的啊，要是寒义一点也不伤心难过，才奇怪呢。
寒嫣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我去下厨，做点好吃的，给你们补一补。”寒嫣打起精神，站起身子道。‘
寒嫣口中所谓的好吃的可不是鸡鸭鱼肉之类的，这些东西即便是做出来，现在众人也没有心思吃。
寒嫣去了厨房，熬了一个补气补血的米粥，放入空间里的荷花上收集的露水，小火慢炖。
“孩子他爹，下来吃饭了，闺女熬了你最喜欢的紫米红枣粥，熬了一个下午呢。走吧，吃饭了。”梁欣推开门进来，看着寒义道。
寒义站在窗户门口，在听到动静的时候，飞快的抬起手擦了擦，闻声道：“好。”
楼下，寒嫣在厨房抄着最后一道菜，寒文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寒嫣利落的动作，闻着饭菜的香味，突然叹息一声。
“怎么了？”寒嫣抽空看了一眼，关心道。
“唉！”寒文担忧道，“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这么能干的妹妹，只要想到有一天会便宜某个臭小子，心里就憋得难受。”
想的真是十分的远！
妥妥的好大哥，必须点赞！
“那大哥就帮着我好好把把关，将来想要娶走你家妹妹的男人，必须得通过我哥哥的鉴定，否则我就不要他。”寒嫣听寒文如此一说，立刻微笑着答复道。
找男朋友，这件事情寒嫣从来没有考虑过，她才刚刚上大学呢，才十几岁，不着急。
“好，我记住了。”寒文当下笑着接道：“我的妹妹，值得最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考量一番，凡是通不过考验的，统统不行。”
寒嫣顿时点头，一脸赞同道：“对。必须得我的家人们喜欢，只要哥哥们跟爹娘不同意，任他是谁，多么的有本事，都不行。”
男朋友的什么的，别说还没影，就算是他真的出现了，比起从小照顾关心她长大的家人，那也要远远的排在后面。
“你们在说什么呢？”梁欣跟着寒义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梁欣看着寒嫣，好奇道：“我怎么听到了什么男朋友，嫣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