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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汤达文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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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伯爵夫人又是佩服又是嫉恨,出于一种无法解释的冲动,她扑上去,一把楼住伯爵夫人的脖子。现在,她只见到伯爵夫人的魁力。无论远看,近看,它都同样令人倾倒,她把自己的头发、眼睛、皮肤与伯爵夫人的相比,经过这么一番检查,她竟对自己产生了厌恶的感觉。她觉得伯爵夫人身上的一切都比自己可爱,都要高出一筹。
康波巴索王妃闷闷不乐,一动不动,在这群指手划脚,有说有笑的人中间,就像是一座玄武岩的雕像。客厅里不断有人进出,暄笑声让她心烦、不快。当她突然听到有人通报赛纳瑟先生到来的声音时,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在相好之初,他们就说定,在大庭广众之中,他们不多说话,这样比较适宜。因为一个外国外交官,一个月最多能与教皇的侄媳见二三面。
赛纳瑟和平常一样,恭敬而严肃地向康波巴索王妃致意,然后回到奥西尼伯爵夫人身旁,愉快而亲切地说起话来。这种语气只是在与一个天天见面,待你很好的聪明女人说话时才用的。康波巴索王妃惊呆了,她想:“伯爵夫人在告诉我应该怎样做。接人待物也应该是这样,可我怎么也做不到!”
康波巴索王妃陷入了人生最大的不幸之中。她几乎下决心去服毒自尽。长夜漫漫,她所感受的极端痛苦,远远超过了赛纳瑟的爱情所给予她的快乐。似乎这些罗马女人痛苦起来,也自有别的女人所不具备的潜力。
次日,赛纳瑟经过花园后面,又见到了不能见面的信号,于是又高高兴兴地走了。但过后一想,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她就这样把我打发了?不行,要让她泪流满面地接待我。”他的虚荣心说。到了永远失去这位绝色佳人、教皇的侄媳时,他才感到了一丝爱情。他下了马车,走进那肮脏得让他倒胃口的地下通道,推开底层的门,进了王妃通常接待他的客厅。
“怎么,你竟敢到这里来?”王妃大吃一惊。
“她的惊奇是装出来的,她不等我是不会到这里来。”年轻的法国人想。
骑士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浑身一颤,眼里噙满了泪水。在骑士看来,她是那样美丽,使他一时顿起怜爱之心。她呢,两天来对着宗教信仰发了多少誓,此刻全都抛入了忘川。她投进他的怀抱,心中感到无比幸福!“奥西尼伯爵大人将享受的,就是这种幸福!……”一如往常,赛纳瑟并不很了解一个罗马女人的心。他认为王妃是想与他好合好散,是想礼貌地与他分手。“我作为王家大使馆的随员,被派到教皇身边工作,不宜与教皇的侄媳结仇。”对于这种结局,他是十分乐于接受的。因此他也理智地说起话来:他们将极其惬意地相处;他们为什么不为此极为高兴呢?难道他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一种温柔良好的友谊将替代爱悄。他恳切地要求王妃给他经常上这里来的特权,他们会永远愉快们处……
王妃开始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来,她终于听懂了,心里顿时泛起了反感。她站在那里,两眼怔怔的,一动也不动。当骑士说到“永远愉快相处”时。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这就是说,你毕竟觉得我漂亮,可以为你服务!”
“可是,亲爱的好朋友,咱们别伤自尊心,好下好?”赛纳瑟回答,对她的反应他大吃一惊。“你能不能丢开那些怨言?谁也不曾怀疑到我们的融洽关系嘛。我是个说话算数的正人君子,我再次向你保证,我所享受过的幸福,决没有人知道。”
“奥西尼夫人也不知道吗?”她冷冷地问,又使骑士产生了错觉。他愚蠢地说:
“在成为你的奴隶之前,我所爱过的女人,我什么时候又跟你提起过?”
“我固然尊重你的诺言,但我也不愿去担那个风险。”王妃口气坚决地说,这一下真正让骑士吃了一惊。“永别了,骑士……”当他犹豫不决地往外走时,她朝他喊道,“来亲一亲我。”
显然她心软了,接着,她又坚决地说:“永别了,骑上……”
待到骑十一出门,王妃便打发人找来费拉泰拉。“你要给我报仇。”她对他说。高级教士喜出望外,“这下她脱不了身了,她永远掌握在我手里了。”
两天以后,午夜时分,天气酷热难当。赛纳瑟去林荫大道兜风纳凉,他发现罗马社交界的人士都在那儿。当他准备登车回府时,他的仆人已喝得醺醺大醉,问他什么话都答不清楚;车夫则失踪了。等到仆人清醒了一点,他才得知,车夫刚才与一个冤家对头吵起来了。
“喝!我的车夫还有冤家对头!”赛纳瑟笑着说。
在回家的路上,骑士走到距大马路只有两三条街的地方时,发现有人在跟踪,大约有四五人。他停他们也停,他走他们也走。“我可以绕个弯,从另一条街上大马路。”骑士想,但旋即又改变了主意,“哼!我带了武器哩,还怕这几个家伙!”他抽出匕首。
他就这样一边想,一边走过两三条偏僻的街道。街面越来越冷清,他听见后面的人加快了步子。就在这时,他发现正前方有一座圣·方济格修会的小教堂。教堂的窗玻璃透出一阵异样的光,他快步跑过去,拿匕首柄使劲敲起门来。有一个修士开了门,让赛纳瑟冲进去后,又把门关上,插上铁门闩。就在这当口,跟踪者也使劲踢起门来。修士骂道:“这些渎教的家伙!”赛纳瑟递给他一个金币,说:“这些家伙跟我有仇。”
小教堂坐灯火辉煌,至少点了一千枝大蜡烛。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举行仪式呵!”骑士问。
“是的,大人。是代理枢机主教特许的。”
“岸边的圣·方济格”小教堂一块窄窄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庄严的灵堂。有人正在作迫思祭礼。
“是谁死了?是个亲王吧?”赛纳瑟问。
“也许是吧,”修士回答,“因为丧家不惜钱财,这种丧事也只有王公贵族才办得起。不过话说回来,这纯粹是浪资金钱和蜡烛。教长大人告诉我们,死者死时没作临终忏悔。”
赛纳瑟走近一看,只见祭坛上摆着法国式的盾形纹章。他更觉得好奇了,于是再走近一步,认出是他家的族徽!而且还有一块碑,上面用拉丁文写着:
高贵的骑士让·诺拜尔·赛纳瑟大人逝世于罗马
“活着出席自己的葬礼的,我是第一人。”赛纳瑟心想,“我觉得只有查理五世才会寻这种乐子……不过,我在这个教堂里不宜久留。”
他又拿了一个金币给修士,请求道:“神父,请打开后门,让我出去。”
“愿意效劳。”
赛纳瑟两手各持一把手枪,一出教堂门就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没跑几步,他就听见后面有人追赶起来了。跑到公馆门口时,他发现门关着,有个人站在门前。“是拼命的时候了。”他想。他正准备朝那个人开枪时,突然发现他是自己的随身男仆。“快开门。”他喊道。
门开了,他们迅速跑进去,又把门关上。
“哦!大人,我到处找您。这里有些不幸的消息:可怜的车夫叫人拿刀子杀死了。那些家伙一边杀他、一边骂您。大人哪,他们想要您的命……”
就在仆人说话的当口,从花园一侧的窗口同时射进来八枪。赛纳瑟扑倒在地,旁边躺着他的贴身男仆,他们每人都中了二十几颗枪子。
两年以后,康波巴索王妃被奉为罗马虔诚信教的楷模,费拉泰拉大人则早已当了红衣主教。
请读者诸君原谅作者的过错。
(李熊译)
中短篇小说 桑西一家
无疑,莫里哀笔下的堂璜是个风流公子。但他首先是个教养良好的人;在惹上寻花问柳这种不可抵拒的习性之前,他一心效仿某种理想的典范,使自己在一个风流俊雅的年轻君主宫中成为备受赞赏的人物。
莫扎特笔下的堂璜则更接近自然,没有那么重的法国味。他不那样考虑“别人怎么说”,先不说别的,他至少不像都比涅笔下的那个弗奈斯特男爵所说的,想到“自吹自擂”。关于意大利的堂璜,我们所有的就只是这么两个形象。大概在十六世纪文艺复兴初期,他所表现的,也就是如此。
在这两个形象中,有一个我是绝对不能介绍的,因为我们的世纪太“一本正经”了。我必须回忆我在拜伦勋爵那儿听过多次的名言:“这个虚伪的时代”。这种虚伪是那么可恶,它瞒不过任何人,但它却有一份极大的好处,就是给那些蠢东西提供说词,要是有人敢对某事发表看法,或者对某事表示嘲笑,他们就会忿忿不平。它的不利之处,是大大地缩小了历史领域。
若是读者有雅兴,允许我作一番介绍,那我就恭敬地说一说另一个堂璜的经历。这在1837年是可以做到的。这个堂璜名叫弗朗索瓦·桑西。
之所以出现堂璜这样的人,就是因为世上存在着虚伪。若是在古代,出现堂璜这种人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那个时候宗教就是快乐。它鼓励人们寻欢作乐,又怎么会惩处那些一心追求快乐的人呢?只有政府才实行戒律,对危害国家,当然也是危害所有人利益的事予以禁止。不过,对可能危害行动人自身利益的事,它并不禁止。
因此在古代的雅典,任何有钱好色的男人都算得上堂璜。谁也不会对此表示异议,谁也不会认为,这种生活是无边苦海,节制受苦才是功德。
我不认为,古代雅典堂璜会和现代王朝的堂璜一样,迅速地滑向犯罪的深渊。现代堂璜的很大一部分乐趣,在于与舆论作对,而起初,年少无知的时候,他干这种事,以为只是与虚伪对抗。
在路易十五治下,违犯王法,向一个盖屋顶的工人开枪,把他从屋顶上打下来,这难道不说明,人们生活在君主社会里,有着良好的教养,但也不会把法官放在眼里。无视法官,这难道不是少年堂璜堕落的头一步。
当今之世,女人不再吃香,所以堂璜一类也就少了,即使有,他们开始也只是把对抗同代人信仰中的一些思想观念当作荣耀(他们认为这些思想观念毫无道理),追求一些十分自然的快乐而已。只是到了后来,堂璜开始变坏以后,他才觉得与舆论,连他本人也觉得是公正合理的舆论作对是妙不可言的精神享受。
在古代人身上,很难发生这种转变。只是在罗马皇帝治下,尤其是在提比略在卡普里岛大过其奢华荒淫的生活之后,人们才发现一些为了堕落本身,也就是说,为了获得与同代人的舆论作对的乐趣而堕落的浪荡公子。
因此,我认为正是由于基督教,才使堂璜这种魔鬼般的角色成为可能。无疑,基督教向世人宣称,一个可怜的奴隶,一个罗马的斗士,他们灵魂的权利,与恺撒大帝毫无二致。因此,应该感谢它引发了一些细腻的情致。而且,我也不怀疑,这些情致或早或迟在民众中显露。《伊尼特》(注:古罗人诗人维吉尔的著名史诗。)就比《伊利亚特》温柔多了。
耶稣的教理其实就是与他同代的阿拉伯哲学家的理论。继圣·保罗宣讲的原则之后带给世人的唯一新东西,就是教会。它完全脱开了民众,利益也完全相反。
这个教会唯一的使命,就是培养和加深民众的宗教感情。它拼构出一幅幅幻景,建立起一套套风习,以感化各个阶层的人,从未开化的牧人到昏聩麻木的宫廷老臣的心灵。它善于回忆童年的美好印象,也会抓住小小的时疫和灾祸,借以加深恐惧感和宗教感情,或至少建造一座壮丽的教堂,媲如威尼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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