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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景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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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给我!”景宫眉脸红得如番茄一般,却尚未发现自己贴着的人早已身姿僵硬。
宇庆宁黑漆漆的眸子亮亮的,见那白的近乎透明染了红晕的小脸离自己不足一指的距离,湖绿色领子内露出雪白的一大片肌|肤,他的心脏跳动地越发激烈,连带着贴着她身子的左臂触觉也越加敏锐,他心头一跳,猛地缩回左手,景宫眉便措手不及一下子扑在了他双腿上。
乍然间温香软玉扑在身前,腿上隔着衣料只觉松软温暖,宇庆宁还未怔忡回神,景宫眉便狠狠在他腿上揪了一把,揪完不算,还特意再使劲拧了拧,他痛得眉梢一挑,旖旎情思瞬间便如潮水退去,转念一换,不禁又觉得十分好笑。
“好色!无赖!登徒子!花萝卜!”她憋足了劲骂,挣扎要爬起来。
宇庆宁坏心顿起,啪的一声,左手一击,拍在了她浑圆的屁|股上。
景宫眉惊呼一声忙不迭跳将起来,捂着屁|股立在不远处,白皙晶莹的脸红得似那胭脂般的海棠,双眼黑白分明,满是不可置信,神色羞恼气愤中还有一丝无措。
“你……”她气得讲不出话。
宇庆宁乍见她如此娇憨可爱的神色,心咚咚直跳,面上复又浮起一丝粉色,他心里有些慌乱,索性蹭地站了起来,将册子搁在书桌上,在景宫眉尚未来得及骂他的时候,火烧屁|股般奔出了书房。
十里景同 清风凉月 31。乔家大少奶奶
宇唯正被三少奶奶那声惊呼羞了个满脸通红,转眼少爷就夺门而出,朝着后院快步走去,他一怔,忙不迭跟了上去。
宇庆宁一口气跑到了后院的书房,脸上仍有残余的温度,他径自坐在书桌旁的红漆檀木椅子上,随后抄起案几上的茶壶替自己沏了一杯茶,茶水微凉,将他心中燥热压下几分,这才记起忘了同她说正事。他自嘲地笑笑,唤道,“阿唯。进来。”
宇唯屁颠屁颠跑进了书房,“少爷,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宇庆宁挑挑眉,“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
宇唯挤眉,“少爷肯定是想让小的去找少奶奶。”
“哦?”宇庆宁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我让你找少奶奶何事?”
宇唯贼笑一声,“少爷是不是想让小的去知会少奶奶一声,说一起用晚膳?然后……”
宇唯一个劲的在那挤眉弄眼,神色促狭。
宇庆宁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见他佯装被踹得生疼皱着一张脸,他笑道,“去,替我传话给少奶奶,就说乔家若是有人求见,不必理会。”
宇唯笑了笑,凑近了些道,“少爷,没有其他的了?”
宇庆宁作势抬脚要再踹,宇唯忙不迭奔出书房,怪笑了几声朝前院奔去了。
景宫眉听到宇唯传的话,虽不明就里,却仍是应了声。
翌日,景宫眉尚未起身,紫俏便在外头敲门。
“小姐,起了没?”
景宫眉睁开眼,侧身偏头一看,木棂窗透出了些许阳光,时辰仍早,她不明白紫俏怎么来早了,见自己已醒,便起了身,应道,“恩,进来吧。”
紫俏端着微暖的一盆水和干净的布块进了房,她合上门,将水盆放到了床边翡翠帘子后的净房内,然后又退出了净房。
景宫眉穿着月白色的亵衣,乌黑的青丝铺泻在身后,长长垂着,更显得她唇红齿白,容颜娇艳。她微眯着眼进了净房,在刷牙的毛刷子上沾了点牙粉,迷糊地刷起了牙,待洗漱完毕,她出了净房,紫俏已备好了外衣与下裙。
“紫俏,可是有事?”景宫眉穿了一身月白中衣,胸口系着宝蓝色湖绸齐胸襦裙,宝蓝夹着月白的湖绸裙垂到脚底,如有水漾,双臂又搭了淡黄的湖绸披帛,整个人明艳而精神。
紫俏回道,“前厅里头坐着乔家大少奶奶同她的婢女,她说要求见小姐你。”
“乔少奶奶?”景宫眉皱眉,“可是沙水帮的帮主夫人?”
紫俏点头,“应该不假。”
景宫眉坐在了卧房内的红漆圆桌旁,细白的手指扯着铺在圆桌上的暗红底绣碎花的桌布,想了想回道,“紫俏,你去应一声,便说我病了,不见外客。无论如何都要回绝掉。”
紫俏虽不明白小姐所想,却也点了点头,然后开门出去。
景宫眉乐得自在,传了当归将早膳摆到了书房,然后就着清冷的晨光,一口一口慢慢享受着鸡丝参粥和精致的豆枣糕点。
半响,宇府大门口走出了两名女子。
当先那名年纪约莫二十上下,身穿紫色交襟长裙,外面披着同色的半袖对襟薄纱衣,眉色稍浓,五官端正,眉宇间隐隐有股英气,行步抬手间,毫无女儿家的做作之态,她走下宇府的台阶,面上不知是怒是喜,正是乔天禧的夫人翁龄珰。
翁铃铛身后跟着一名十五六岁的丫鬟,身穿嫩青色比甲,白色窄袖中衣,下着墨绿色马面裙,深绿浅青搭配,衬得她肤如春雪,嫩如青葱。她小巧的脸满是怒气,双眉紧皱,嘴里嘀咕不停。
“少奶奶,那宇家三少奶奶算什么东西。我们都亲自从杭州赶到越州来同她致歉,她倒好,摆着架子窝房里不出来。当我们是好打发的么。还有那个婢女,一脸面无表情,我还当是庙里头石头堆的不会讲人话呢!”
“秀云!”翁龄珰厉声喝道,“小声点,要是让宇府人听去了,还当我们乔家管教不严。”
秀云扁扁嘴,一脸委屈,她服侍着翁龄珰进了马车,自己也坐在了她对面,道,“少奶奶。可是秀云替你委屈嘛。夫人好端端地说要给少爷纳妾,如今少爷让少奶奶你来越州办事,这事要是成了,少爷开心了说不定还会护着咱们。可这宇家三少奶奶连面都不让见,这可怎么商量嘛。”
“哼。”翁龄珰冷笑了声,眉宇间的英气越发浓了,“婆婆还当我是纸糊的猫呢。若不是七莹在常大人面前衬着,沙水帮哪里来如今这般气候。我不过入门两年尚未生育,婆婆便明里暗里要我替相公收个妾室。哪怕犯了七出,那也是三年无后。这乔家天下是相公打下来的,他都不急,我那么贤惠做什么。”
秀云道,“可是少奶奶啊,夫人早就看中了隔壁戚家的三小姐,人都见了好几次了。在下人面前说戚三小姐贤惠墩良,定是个有福的。还说她身段讨巧,是个能生养的人,哼,明明屁|股大得像个灯笼,哪里有那般好了。这种时期,少爷还让少奶奶出来,这不存了心思好让那大灯笼趁虚而入嘛。”
翁龄珰见秀云越讲表情越气愤,她忍不住笑了笑,神色多了一丝柔和,“哪有你说的这般。这戚三小姐待我回去了自会好好收拾。相公不过是想我避开婆婆,免得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闹得不开心。如今,倒是得想个法子同那宇家三少奶奶见上一面。”
“这宇家三少奶奶很了不得吗?”秀云问道,“少奶奶你送个名帖去府上便好,何必要亲自来一趟。”
翁龄珰面色微沉,“她是不是个厉害的,我不清楚。只是她身后的人,端的厉害。相公那日回来说七弟和九弟闯了祸,原还商量着让我隔日去向七莹讨个主意,好让七莹在常大人面前有个关照。未曾料到,还没进转运使的府邸呢,七莹就差人来说,此事关系重大,她才在常大人面前说了几句,便被下了禁足令。让我们好自为之。”
秀云张大了嘴,“连常大人都没得帮,这可如何是好?”
翁龄珰沉吟不语,那日晌午,七弟和九弟风尘仆仆赶回杭州,说是闯了祸,待七弟同相公说完,便急急差她去常青杨家打探消息。她的手帕交余七莹是常青杨的夫人,哪怕嫁入常府,同她关系依旧不错,哪晓得还未到常府,七莹便找了贴身婢女来告知,说是要他们好自为之。
她原以为事情并不严重,谁料当夜,曾同沙水帮签订一年水运协议的大商号,宁愿付给沙水帮大笔的银子也要解约。沙水帮曾经互相合作的大商户一下便去了三分之二,与此同时,在京杭运河上运送的一大批货也突如其来被当地官员扣押。事态一下子便紧急起来。她这才亲自跑来越州,希冀能同宇家三少奶奶道歉,好挽回些许损失。
“我们明天再来。她总不能次次都不见。”翁龄珰靠在了马车壁上,神色带抹疲倦,稍显棕色的眸子却闪着熠熠的光。
秀云还想说些什么,见少奶奶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她动了动嘴皮子,终是将话给咽下了肚子。
翌日仍是一大早,翁龄珰带着秀云,还有数件精挑细选的礼品去了宇府,她们在前厅等了半个时辰,等到茶水都凉了,丫头回报的仍旧是,说三少奶奶身子有恙,不便见客。
秀云当场便想发作,却被翁龄珰一个眼色给压了回去。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翁龄珰看着前来回话的当归问道。
当归低头,略显拘谨,“奴婢不敢。奴婢当归,在三少奶奶跟前当差。”
“当归?”翁龄珰一笑,“乔府恰有一个丫鬟叫做芍药,和你都是药材名。真真是巧。”
当归仍旧低眉顺眼,“当归不敢。自以为不及芍药好听。”
“真是个会说话的。不知三少奶奶得了什么病,我娘家翁家的胞弟精通岐黄之术,我亦耳濡目染有过熏陶,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说不定我也能帮上点什么。”翁龄珰腆着脸说话,态度十分温和。一边的秀云却越发气大起来,在乔府,哪个下人不是看少奶奶脸色行事的,如今在宇府,少奶奶还要旁敲侧击才能套出些话来,委实让人觉得憋屈。
“回乔少奶奶,大夫说三少奶奶是惊惧入体,郁结于心,被不识好歹之人冲撞,受了莫大刺激,需得好生调养。如今身体虽无大恙,肺腑之间却始终耿着一口气,真气无法舒散,病灶自然不轻。”当归学着紫环的话,娓娓说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归这番话,无疑是表明宇家三少奶奶尚未报仇解气,如今正耿耿于怀呢,而那不识好歹之人,骂的便是乔府那几位了。翁龄珰听了,自是觉得心里怄得慌,她已放下身段前来求见,还得遭受人家笑里藏刀般的刺话,她本是个脾性率直,素来只喜快刀斩乱麻之人,平时有话不晓得藏着,因此才招了婆婆不喜。此刻心中难受,又不好当场发作,一张脸霎时沉了下去。
秀云也是个直性子,护主的很,她哪里听不出当归口中的刺头来,她年纪小,心性未定,气得跳出来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谁不识好歹呢?宇府这般待客,莫非也算是知礼知节?”
当归不似紫环那般利嘴,也不像紫俏那般能言,她只是略略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秀云一眼道,“说谁谁知道。”
语气平波无痕,却气得秀云脸色涨得通红,支吾了半响才憋出了三个字,“你胡说!”
翁龄珰不欲多言,晓得此趟又是白费了心神,她冷冷道,“如此,我便改日再来拜访。秀云,我们走。”
她起身欲走,当归便礼貌地在前头带路,及至将她们领到了大门口,她才行礼告退。
秀云气煞地瞪了她一眼,直恨寻常肚里不备着些骂词,否则今日定骂的她狗血淋头才是。
主仆二人立在宇府大门口,见日头开始灼热起来,这才提了裙子要上马车。秀云刚上去,掀了帘子服侍翁龄珰进去时,宇府侧门出来了一辆马车。黑蓬的顶,暗蓝色的马车身,后壁还画着宇府特有的标记。
翁龄珰侧身看去,只见那一身藏青色短打的车夫正同一名青衣小厮说着什么,神态甚是恭敬。
那青衣小厮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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