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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他们在一家法式餐厅吃晚餐，说实话，顾秦对这些有名无实的餐厅一点也不感冒，以前是为了舒颜才偶尔陪着来的，现在一个人的生活，倒也更加不注重这些了。　　　
　把点菜权交给对方，看着叶月熟练地点着餐，他无奈地望着窗外的车来人往，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大部分女人都会很在乎这些表面东西？他不是法国人，吃不惯法国餐，却为何必须坐在这里，还假装一脸享受地品尝？　　　
　苦闷，无奈，也许是他自己的观念比较落后吧，又或者，他本来就是崇尚舒适随意的生活态度，反正无论如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只要开心就好吧。　　　
　“想什么呢？”叶月疑惑地望着他：“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发呆哦。”　　　
　他笑笑：“没什么，就是发困而已。”　　　
　“顾秦，这个项目之后，我还想把另外一个工程交给你，是一个商业城的项目，你要不要先了解了解？”叶月说道。　　　
　顾秦愣了愣，随即苦笑着回答：“叶总，恐怕要你失望了，做完这个项目后，我想退出一段时间，专心做自己的事……”　　　
　叶月顿时僵住，疑惑地开口：“退出？你想做什么？”　　　
　“我想专心自己的创作了，然后有机会办个个人画展，了自己的心愿……”顾秦微微一笑。　　　
　叶月轻轻耷拉下眼帘，似乎正在专心地思索着什么，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笑着鼓励道：“顾秦，我还以为你不再创作了呢，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为你高兴，我一直都说，你是个天才的艺术家，看来真的没错！”　　　
　天才的艺术家……天才的艺术家……　　　
　顾秦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这句话，记得那一天，舒颜好像就说过这样的话？　　　
　“叶月，除了我喝醉的那天晚上，你在此之前是不是已经跟舒颜见过面了？”顾秦突然问。　　　
　叶月怔怔地望着他，无奈的眼神转向一边，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似乎永远也无法避免这个名字的出现。　　　
　她轻轻点头：“如此看来，你很少看你太太的文章啊，在那之前，‘巅峰’杂志找了我，而且，就是由舒颜亲自采访的。”　　　
　顾秦僵住，心里有的尽是惊讶，为什么没听舒颜说起过？而他一般除了城市日报以外，是很少看其他报刊杂志的，就算是老婆从事的杂志，他也很少去看……　　　
　“她总是这样的，有关于我的事情总是对你守口如瓶，何必呢？”叶月轻轻一笑，但那显然是不屑的冷笑。　　　
　顾秦没说什么，也知道叶月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　　　
　“叶总，我想你对她的看法存在着误会，事实上，舒颜虽然表面好强了一点，但心地却是好的，几年前的事她已经跟我说了，我想，有些问题既然说出口，那就没必要再计较什么了，怎么说，我们曾经都是要好的朋友，不是么？”顾秦缓缓地说着，语气淡然。　　　
　叶月轻笑，依旧那份冰冷的感觉：“顾秦，在我跟她之间，你永远都站在她那边，似乎你的生命里从有了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还是误解了……”顾秦叹气，将视线移向窗外的地方。　　　
　不想解释，也无需解释，面对女人，他永远都是沉默的一方，不是他冷漠，而是他把一切都看得太重了，言多必失，这个自己在舒颜的身上已经得到教训了。身边的女人都是好女人，他不想再因为误会而伤害，那样的痛楚当一切都清楚明白的时候，会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叶月也沉默了，安静地面对着面吃完毫无滋味可言的高级法式料理，然后，他们以再客套不过的距离双双走出餐厅。　　　
　刚出门口，顾秦的视线便僵硬地定格在眼前的一幕上面，叶月发现对方停了脚步，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顿时一脸愕然。　　　
　怎么回事？她看到了刚刚还挂在嘴边的那个名字的主人，正从一辆蓝色宝马上下来，一个绅士般的潇洒男人正殷勤地帮她敞开车门，还细心地帮她理了理肩上的柔发……　　　
　天气虽然很冷，但女人的穿着颇为性感，正甜美地笑着…　　　
　那个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姚城，而那个女人，正是舒颜……　　　
　顾秦就像脚下粘了胶水，硬是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直到站在门边的保安上前，礼貌地问道：“先生，需要帮助么？”　　　
　他顿时回过神，缓了缓脸上的僵硬，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挡到路了。”说完，他面无表情地直接朝自己的车走去。　　　
　叶月跟在他身后，心里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是愉悦，也或许是惊讶，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认为这是一个不好的偶遇，相反，她感叹老天的巧合安排，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遇见，尽管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毕竟已经印在自己眼里，更重要的是，也已经印在顾秦的眼里……　　　
　也许女人就是这样，两个女人之间的亲吻会让人联想到两个拳击手在比赛开始前的握手，围绕着男人的问题，那么注定了女人间不会有真正的感情和友谊可言。　　　
　舒颜，一直在思索着你的退出究竟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必然的，你有你的资本，或许，顾秦在你眼中也不过一个过客罢了……叶月的嘴角微微弯起，心里却在冷笑，过分虚荣的女人，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顾秦安静地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叶月理解地配合着他的沉默，然而心情却是不错的，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她不自觉地弯着嘴角。　　　
　“现在是回去么？”顾秦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没所谓，如果你想一个人静静，就送我回家，要是还想随便逛逛，那么我奉陪。”叶月假装随意地回答。　　　
　顾秦轻轻一笑，继续沉默地开车，但叶月发现，他开的这个方向并不是自己家的方向，不禁继续扬着嘴角，心里喃喃着，或许，真的雨过天晴了呢……　　　
　　　　
　叶月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路边小摊吃东西，竟显得有些尴尬和窘迫起来，没想到顾秦会带她来到这样的地方，地上脏兮兮的一片，油烟漫天熏着，人们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有的还边吃边往外喷着口水，整个看起来简直像一个菜市场……　　　
　“吃点什么？这里的羊肉窜挺不错的。”顾秦居然主动介绍起来。　　　
　叶月别扭地坐着，脸上的笑十分尴尬：“恩，我没来过，你点吧。”　　　
　顾秦笑着点点头，起身到前面跟老板说了一通什么，顺手拿了两瓶啤酒……　　　
　“顾秦，你刚刚才喝了红酒，怎么能叫啤酒呢？再说了，天气很冷，不适合啤酒吧？”叶月担忧地提醒道。　　　
　顾秦无所谓地笑笑：“喝这么点没事的，你要不要？”　　　
　叶月无奈地摇摇头：“不要了，我不喝啤酒。”　　　
　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一对年轻的男女，正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两人，那女人脸上的妆化得花里胡哨，耳朵上是比她的过肩头发还长的耳坠，涂得五颜六色的指甲十分抢眼，叶月瞟了一眼，顿觉愕然。　　　
　“哎，咱们这是没钱才来的路边摊，人家却是开着小车专门来找乐趣的，这人比人真能比死人啊！”那女的突然大声说道，听着那语气绝对是故意的。　　　
　叶月不着痕迹地再次瞟了对方一眼，嘴角弯起一抹不屑，心里暗暗接过话，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如此，而就你这么个小丫头，也就是来这种地方的料了……　　　
　顾秦却是一脸自然，似乎并没有听到女孩的话，开了罐啤酒，直接拿起来就喝……　　　
第二卷　第六章　偶遇（下）　
　顾秦点了很多东西，有羊肉窜，烧烤玉米，牛杂，还有一盘烧烤鱼，老板娘一一端上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两位慢慢吃，不够这里还有，尽管点哦！”　　　
　面对着这一切，叶月再也笑不出来了，顾秦却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老板娘的服务态度很是满意。　　　
　“切！尽管点？说得跟不用钱似的，现在的人做生意倒是挺会看人的，我来了这么多次了，那老板娘压根就没冲我笑过，哼，现实啊！”旁边那桌子的女人又开始叫唤起来了。　　　
　叶月反感地撇撇嘴……　　　
　“你怎么不吃啊？”顾秦边吃着羊肉窜边问道。　　　
　叶月不自然地笑笑：“刚刚不才吃完晚餐么？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那样就饱了？哎，我这还跟没吃饭一样呢。”顾秦笑着说道：“那些高级料理看着挺不错的，可实际上要吃得饱才重要啊，呵呵。”　　　
　“顾秦，这些东西不能常吃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经常来么？”叶月压低声音说道。　　　
　顾秦摇摇头：“很久没来了，结婚前陪舒颜来过几次，这里就是她介绍的，以前更热闹，后来城管经常出来管理，才缩成这么一小块地方。”　　　
　“舒颜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叶月的语气有些怀疑。　　　
　顾秦突然就笑开了：“呵呵，其实我现在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结婚前就是她带我来的，可后来她就死也不上这种地方了，大概跟你的说法一样，这些地方很不卫生，而且都是些小混混的聚会场地。”　　　
　叶月一脸了然：“她倒是挺可爱的……”　　　
　“是啊，曾经是挺可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不再喜欢到这样的地方来了，其实，当初会喜欢她，大概也就是因为她身上单纯随意的自然气息吧。”顾秦喃喃着，眼神却是飘忽迷蒙的。　　　
　叶月有些惊讶，今晚顾秦的话似乎比平时多了不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一口一个舒颜，难道刚才真的被刺激到了，真的还对她存在希望？　　　
　心里有些许憋气，于是她闷闷地开口说道：“顾秦，女人是最善变的，如果她到现在还吵着要你带到这种地方来的话，那就不是舒颜了……”她冷冷一笑，接着说道：“现在的她是女人，不是女孩，这种地方，早就不是她所认为的能衬得上她身份的消遣场地了，跟什么卫生和小混混没有关系。”　　　
　顾秦安静地继续喝酒，有一刻的沉默，但却似乎跟对方的话没有任何关系，一会后，他笑着问：“真的不吃啊？点了这么多，不吃很浪费的。”　　　
　叶月还是苦笑着摇摇头：“我真的很饱了……”　　　
　“不吃还装模作样来干吗啊？有钱了不起啊？摆给谁看的这是？”没错，邻桌的女孩又不爽地念叨起来了。　　　
　这下叶月的脸完全沉了下来，认真的转过头望着那张花里胡哨的脸，正想把心里的憋气发泄出来，却被顾秦及时拦住了。　　　
　“这是很正常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顾秦凑过头，小声地说道。　　　
　叶月愣了一下，然后会意地缓了缓表情，也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尴尬，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这些人？”　　　
　“以前跟舒颜来的时候经常碰上这样的人，他们是存心找茬的，最好不要去惹，否则这周围上上下下可都是他们的人呢。”顾秦失笑，实际上，他一直认为这些人很幼稚，相比这一点，他觉得舒颜比叶月要聪明多了，记得有一次是他快要发火，幸好舒颜及时拦住他才没惹麻烦，说是这些人就是专门找茬的社会青年，用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他倒是挺佩服舒颜的见识了。　　　
　叶月没有答话，她发现一整晚下来，顾秦一口一个舒颜，虽然离了婚，但却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在她出国之前，一直认为顾秦是个冷漠又无情的人，现在看来，是她错了，也许曾经的相处并没有让她真正地认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