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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往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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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狱的西格蒙德!他凭什么恨我!上帝会叫他的灵魂烂掉!”
“换句话说,他爱你。”
她已经愤怒成灾,狂野至极地骂。“狗屁的爱!那些德国人拿占有当爱?!不只是德国人,为什么每个人都拿占有当爱?!!我恨所有说爱我的人,除了汉嘉!”
无意中她把他也骂了。她丝毫没有看见他铁青的脸色难看至极。
然而她的意识拔不出来。
因为此时此刻,她脑中浮现的是另一张曾经作为‘朋友’的面孔。就在米哈伊尔当初将她据之安全局门外的时候,她见到了那个人,然后被骗走、侵犯、殴打,及至三十个小时以后彻底流产。
她不知道自己被他夹在臂中的肩在颤抖。重涌上心头的恨意全部堵在胸腔中,三年过去已经窒息到肺疼。
他猛然发现她难受得剧烈咳嗽,用手去轻拍她的背。
隔着层层衣料也能感觉到那骨节分明的脊椎,瑟瑟发抖。
为什么她依然像在集中营时一样瘦得可怜。他心中发疼地想。
她弯着腰扶住一棵树,胸中实在喘不过气,直到吐了出来。像那时候一样。她没有被侵犯到底,因为强烈恶心和抗拒使她呕吐。所以她挨了打,然后肚子便一阵阵绞痛。
“怎么了?怎么了,琳达?”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拥住她的背把她的冰凉置于自己温暖的怀中,同时从衣兜里掏出帕子仔细擦拭她的嘴。前所未有之温柔,仿佛对待自己心爱的猫一般。
“谢谢。”她终于平静地说道,然后挣开了他。
他恢复了正常神色,表情严肃。
“如果你想翻案,需要回到布拉格。因为那并不是简单的事,有很多程序要做。”
“你怎么知道我如今不在布拉格?”
他并不回答。找到她之前,他动用力量查问过所有汉嘉父母曾经的邻居,然而每一个都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在哪儿流浪,只除了每年三次来扫墓。
换句话说,他一年只有三次机会可能见到她。
而第一次,她就被他逮到。
命中注定,她再也不能逃开。他想。
“你回不回去?”
她并不傻。“其实不是列普宁娜要见我。是你,对么?”
“你想不想翻案?”他加重了语气逼问。
她无谓地笑了笑。
“你忘了我说过我利用你,我是个婊、子吗?”
他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
力道并不狠,然而他要打醒她!
“汉嘉走了,你便如此践踏自己?!”
能有什么办法!她想。自己一直拼命地学习音乐,也努力地在殡仪馆做事,可是她离汉嘉如此遥远,她没有办法出国,没有办法找他,更没有办法成为音乐家有朝一日让他听见自己的心声。
“我要翻案。”终究,她坚定地说。
下一句,“但我没有钱。我在布拉格租不起房子。”
“我借给你。”他冷冷地道。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在他回答之前,她又立刻补充完整。
“为什么你这么傻?”
他望着她依旧清纯而无比明澈的美丽眼睛,慢慢移近了脸,直到里面反射出他眼里的她。
“因为,你大概忘了。你的父亲是亚历山大,我的捷克语和德语启蒙老师。”
接下来的日子,琳达不眠不休地忙了整整半个月。
她的吉普赛老师亚历山德罗终究不可挽回地去世。
按照吉普赛人的习惯,琳达把老师的遗体从诊所领回家停了一天灵柩。
为老师更换服装之前,她用小提琴奏了一支安魂曲。这是在殡仪馆养成的习惯。替每位死者整理仪容的时候,如此音乐能叫无论安宁的还是非正常死亡的,甚至带着怨气的灵魂驯服地等待上天堂。
曲毕,突然房间口的手工挂毯外传来大声鼓掌。
“琳达,你的音乐能叫活人去死,让死人复活!”
爱德华医生夫妇笑着走了进来。
她立刻迎上去,热情地抱住珍妮。正欲亲吻面颊的一瞬,被珍妮好意地躲开。
“咳咳……”肺结核患者忍不住背过了身咳嗽,朝向窗户一面。她怜惜地倒了温水递给珍妮。
“我们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由于太过熟悉,琳达也不客气,拿出钱请医生夫妇替自己买酒招待停灵期间来来往往的各位邻居。
为老师沐浴更衣的过程由法医爱德华陪着琳达共同完成。琳达告之了对方自己将回到布拉格的事情。
他立刻猜出她长期的心思。“你要去上音乐学院?”
“嗯。”
“怎么通过政审?”
她并不回答,手指仔细地在老师脖子处打了个漂亮的领结。小窗外的阳光正穿过满室浮尘,照在斜靠于潮腐墙壁的镜子上,两个木偶人静静依偎在镜前,头顶上面映出她明亮的大眼睛,光柱落在她倔强的唇角美丽无比。
“如果我很有个性,我应该去跳伏尔塔瓦河或者跳楼。可我没有,所以,我要活着越狱。”
爱德华默契地微笑。“祝你成功。”
为死者上完妆,已是夕阳西下,外面聚集了众多来参加葬礼的吉普赛邻居。
葬礼自发地随着音乐开始。
大家在院中燃起了篝火,将酒洒下。火焰里升腾起星星,伴着烈酒的奔放味道。
整晚,这些能歌善舞的人们边流泪边跳舞。夜幕的天空滚着轻烟,如薄纱般拂过寂静山林和农场,星光下,绛蓝色的天际若隐若现着高耸的瞭望塔,松鼠自层层严密的铁网之间来回穿梭,这片迷人的土地连接着奥地利的西方。
琳达流了汗,放下小提琴稍作歇息。
有人牵住了她的手,于是她也加入跳舞的行列中,伴着旋律热烈的手风琴和手鼓声。
火光摇曳之间,她看见医生夫妇紧紧拥抱在一起,笑着的脸上泪流满面。
自罗马尼亚漂泊而来的民间音乐家开始放声高唱。
“流浪,宿命的流浪,向着永不存在的乌托邦……”

第二十九章

几年中,布拉格的改变对于琳达来说,莫过于地下铁的重新开通。一九五一年的夏秋两季,她沿着发出巨大轰鸣声响的通道来来回回,有时是旧城广场上的圣尼古拉教堂,有时是城市司法局,也有莱特纳花园公墓,更多的,是披星戴月时分的近郊住处。
对地下的了解多过地上,这就是奔忙于翻案与生存之间的女人的生活。
托社会主义的福,交通设施并不贵。然而房租是最头疼的事情,她不想欠米哈伊尔太多,亦或许是固执。工人们的工资水平低廉,市面上的日用品永远缺少,许多商品需要凭票供应。
地下通道内的温度很低,连续下过几场秋雨过后,琳达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已没有像样的耐寒衣物来应付布拉格的城市生活。
于是,骤然落雨的这一天,琳达衣衫单薄地站在地铁站出口的楼梯旁,有些发抖地半拢着手臂,一面等待外面的暴雨结束。
对面墙壁上有新刻的壁画,镀着鲜艳的色彩,描绘出恢宏无比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端详良久,尽管每日经过这处大站,她仍是忍不住觉得好笑。布拉格的最中心地带,人流如织的地下铁车站,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异国的神圣光辉之下。
正午的日光透过雨帘照上宣传栏的玻璃,彩绘的国家领导人哥特瓦尔德同志和斯兰斯基同志的亲切笑容与等雨的人们身影重叠。
渐渐地,随着雨声变小,一个、一个过客迈出了拱形出口,最后,仅剩这个身着深灰连身裙的红发女人,半边脸映入玻璃的表情是那样发呆,似乎迷茫而艰难挣扎着什么的复杂模样。
若不是车水马龙中,教堂的钟声沉缓敲响,她几乎要忘了自己行将的去处。
最后她将帆布背包顶在头上,一路踏着水,来到布拉格市公安总局门口。
由于未曾预约,琳达等待了整个下午,直到灰色烟雨笼罩着日暮,才被允许进入。
机关大楼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穿过修葺整齐的花园,仰头只见前面零零星星亮着几点灯光,在阴郁天色里很是迷茫而深沉。
一下午时间的心理建设已使琳达足够镇定。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仇人。
“请坐。”
办公桌前的男人语气完全不容拒绝,眼镜玻璃片背后的深棕色眼眸有种官僚式的傲慢,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着。
琳达丝毫未动面前的咖啡。略定了定神,直视半晌,终于放弃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愧疚神色的试图。
“杰吉·费宁,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来找你。”
他却是微笑而随意地问道。“你这几年去了哪儿?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翻案?”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吞咽了一下喉咙,她极力克制着情绪,最后平静说道。“生存。”
“哦?怎么生存?”
民不与官斗。她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耐着性子回答。
“教堂的葬礼乐队。以及墓地。”
“需要我帮忙么?你知道的,你是我的老朋友。”
“对。”
“那么,说来听听。”
几年不见,他装模作样的本事更长了不少。她想。
“你为什么阻止我翻案?”
“我有说过不是事实的话么?”
“你清楚我和德国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只除了解放前的那一会儿。”
琳达继续猛吞咽喉咙。就那样慢慢拿起咖啡杯,掩饰住自己克制不了愤怒的面部。
然而,她喝不下去。香醇的热气背后,那张“朋友”的脸笑得如此坦然。
她将咖啡全部泼了上去!
“你疯了?!”杰吉毫不犹豫地打了她一巴掌。
琳达只抬臂抵挡,然后退到门边,冷笑地看着他。
“你才疯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里是办公地点,你说我想做什么?”
“哼,办公地点。三年前,也是在办公地点。你骗我进去!”
“三年前?”他缓慢地笑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么?”
她恨得咬牙。“你可以装作失忆。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那件事。我曾以为你能有一丝后悔。”
“我记得,似乎某个有求于我的女人在我身上吐了。”
“杰吉,你已经结了婚。”
“我妻子很漂亮也很高贵。”
“但是你依然不放过我!我们共和国党的总书记的女婿,就干出这种事?!拿一桩旧的冤案来要挟一个女人?!”
“我有对你要挟过任何事么?”他继续自信地笑,“那不过是你自己的龌龊心思罢了。我只是协助重新调查,说出一些我知道的真相而已。”
琳达不是不恨的。当初流产以后就恨不得回到布拉格将殴打自己的人扒皮抽骨。
可是女人能有什么法子。
她对身居高位的人无一丝奈何。
这条遥遥无期的路途,她等待了无数个日夜,既然汉嘉不能回来,她便想要走出国门去找他。然而,好不容易能有点儿希望,踏上梦想的音乐生涯,却尽毁于此人手中!
更不要说,他杀死了她的孩子!
思及此,她忽然做出一个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举动。
上前三步,毫无预兆地亲吻了那张令她作呕的面颊。
杰吉瞬间怔住,不能动弹。
“这就是你要的,对么?”声音如此冰冷。
他盯着她,并不回答。
然而男人的欲、望是骗不了人的。
她认得那双看似冷漠的棕色眼眸里极快闪过的是什么。
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在他的愕然中转身离开。
雨过的老旧坑洼街道将城市的灯火尽数倒影其间。
除却为数不多的几家酒馆和饭馆仍然营业,布拉格的大街小巷早已不复当年的热闹与繁华,偶尔有巡逻的警车沿着曲折起伏的地形狂飙而过。电车门口,走下一拨工人,互相谈笑风生,很快便分散在满地湿漉漉的秋黄落叶之中。
身处街旁徘徊地望着,恍惚间有种极强的自我厌弃感深入琳达的五脏六腑,而又如此迷茫。
几年来从未有一刻,她这般想抛弃自己。
“小同志,请问您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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