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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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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你们要争气,一定不要让朝云峰上那个*****的儿子得逞。”彤鱼氏心满意足地笑了。
夷彭一边替母亲拢着披风,一边微笑着承诺:“不会让他们得逞,娘刚才已经告诉我方法了。”
阿珩和昌仆陪母在桑林内散步,朱萸一会儿过来晃一圈,问她什么事,她又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
没过多久,就又看到她的鹅黄衫在树林间鬼鬼祟祟地闪过。嫘祖笑起来,对阿珩说:“我看这丫头的眼睛尽往你身上扫,肯定是有话和你说,你去看看吧!”
阿珩笑着应是,去找朱萸,“你找我什么事?”
朱萸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王姬,你知道大殿下手下有专门负责打探搜集各种消息的人吗?”
“大哥没和我说过,不过,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有。”
“殿下这次出征前曾叮嘱过我,他不在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就让我汇报给你。”
阿珩心口涨痛,沉默了一瞬,问道:“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朱萸点头,“很奇怪,夷彭一直在派人查探你和蚩尤,他还重金从神农族请了一个精通医术的巫师回来,据说那个巫医最擅长诊断孕妇。”
阿珩神色大变,冷汗涔涔而下。
朱萸忙问:“王姬,你怎么了?”
阿珩定了定心神,对朱萸嘱咐:“这些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知道。”
阿珩默默沉思,看情形夷彭肯定是怀疑她怀了蚩尤的孩子,那么夷彭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情变做利器来杀人呢?
“朱萸,你能帮我找几味草药吗?”
朱萸笑着说:“别的事情我干不好,找草药绝不会有问题,不管多稀罕的草药,我都一定可以帮你寻到。”
阿珩凑在朱萸耳边,低声把草药的名字报出,朱萸的神色越来越惊异,不过她跟在青阳身边久了,已经习惯不提问,只做事。
阿珩吩咐完朱萸,让阿獙和烈阳陪着朱萸去寻草药。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云霄间,阿珩脸上的镇静消失了,只有浓重的哀愁。
她拔下髻上的驻颜花。
花色依旧,可那个赠花的男子呢?
整整一年了,不管神农、轩辕,还是高辛,都在寻访他的下落,可全无蚩尤的消息。人人都说他已死,连少昊也这么认为,她却一直不相信,但烈阳、阿獙帮她找遍了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一丝蚩尤的踪迹。
也许,只是她不敢面对,所以一厢情愿地选择了不相信。
她举起驻颜花,低声问:“你究竟在哪里?知不知道我们有孩子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寂寂无言。
两行珠泪沿着阿珩的脸颊静静滑下,滴落在桃花上,令绯红的桃花更添几分娇艳。
黄帝向朝臣正式公布,派昌意代青阳去向神农族求亲。
昌意本以为夷彭会激烈反对,不想他不但没有反对,反而积极配合,为求亲出谋划策,并主动请缨,愿意陪昌意同去,为昌意助一臂之力。
黄帝考虑到如今形势复杂,昌意不善应变,的确应该派一个机智多变的人帮助昌意,可夷彭?黄帝并不相信他的诚意。
黄帝正迟疑不决,夷彭奏道:“父王,儿臣觉得最好能请小妹也随行,小妹身份金贵,在看重血脉地位的神农族眼中,小妹前往比我们说什么都显得更有诚意。”
黄帝沉吟不语,阿珩的确是个好人选,她虽是轩辕族的王姬。却有一个中立的身份,某些轩辕族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由她做,有阿珩在,也不怕夷彭捣鬼。
昌意急急反对,“小妹在朝云峰是为了照顾母后,已经收拾好行囊,这两日就要回高辛,不方便陪我去神农。”看黄帝的神色不以为然。昌意情急间又说,“小妹近日身体不太舒服,不适合舟车劳顿。”
夷彭急得简直要跺脚,大叫道:“小妹身体不舒服?怎么没传召医师呢?这若传回高辛,人家不会说四哥不细致,只会说轩辕太失礼。父王,命医师替小妹看下身子吧!”
黄帝点点头,正要下旨。
“多谢九哥关心,不过不用了,前几日胃有些不舒服,今天已经好了。”阿珩从殿外姗姗走入,向黄帝行礼,“父王,让我陪四哥去神农吧,我和云桑有几分交情,若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私下商量。”
黄帝准了阿珩的要求,命他们三个收拾妥当后立即出发。
在他们要退出大殿时,黄帝盯着夷彭道:“事关轩辕国运,一切都按我的部署进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出了差错。我拿你和昌意一起重重责办。”
夷彭朗声应道:“是!”
回到朝云峰后,昌意埋怨阿珩,“你明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还非要跟着去神农?”
阿珩不想告诉四哥夷彭已经知道她有身孕,目前正在步步试探,即使四哥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让他更担心。阿珩说:“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这事看似是联姻,实则却是王位之争,夷彭绝不是去帮我们,我和你同去,彼此有个照应。”
“我明白,可惜我没有大哥那么能干,否则也不用你这么操心。”
阿珩靠在昌意肩头,“傻四哥,若没有你,我连心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昌意揽着阿珩,头靠在阿珩头上,微微而笑。
第二日,昌意、阿珩和夷彭一同前往神农山。同一时间,轩辕休和应龙依照黄帝的命令率轩辕大军继续向东推进。
榆罔死后,在黄帝连战连胜的事实面前,那些本以为可以自立为王的诸侯们开始害怕,再加上看到已经投降轩辕的人都受到礼遇和厚待,他们也不免开始考虑是否应该投降。毕竟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几个人可以视死如归。
在几个德高望重的国主联系下,各个属国齐聚神农山,共同商讨如何应对轩辕族,究竟是战是和。
共工苦口婆心地想要说服大家,如今不是神农族打不过轩辕族,而是神农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只要大家联合起来,把轩辕族打败还是很有可能的。
大家纷纷点头,认为共工说得很有道理。
共工大喜,激动地请求大家联合推举个领袖,歃血为盟,起誓一切都听从他的命令,只有这样才能与黄帝相抗衡。
各个诸侯国主沉默了下来,有入甚至出言讥讽共工,“说了半天什么全心全意为了神农,原来不过是你想称王”。一人出声,众国主纷纷附合,连前代炎帝点评的“共工只是猛将,不是帅才”都拿出来讲,唯恐有人推举共工。
共工伤痛攻心,昂藏七尺的汉子气得眼泪都差点要落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祝融不来参加这个会议,因为祝融早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嘴脸。
共工对天起誓:“我共工若有半丝称王*****的心就让我天雷焚体,不得好死!神农列祖列宗在上,我已尽力!若他日国土尽失,共工唯有以身殉国!”说完,他一甩袖,大踏步而去。
众人被他气势所慑,半晌都不作声。
好一会儿后,才有人说:“轩辕的大军就要到神农山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怎么办好。”
所有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可还是每个人都只惦记着自己的安危利益,唯恐别人占了便宜,自己吃了亏。
云桑默默听着他们的争辩,细细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变化,沐槿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几次要跳出来破口大骂都被云桑制止。后土神色清冷,静静站在云桑和沐槿身侧,犹如一个守护的武士。
突然,一个宫人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禀奏:“轩辕大军已经到了泽州城外六十里!”
吵嚷不休的诸侯国主们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泽州是轵邑最后的屏障,泽州若是城破,轩辕族可以长驱直入轵邑,这就意味着——神农国马上就要被轩辕族从大荒的地图上彻底抹去。
不管多卑劣的小人,都不免有了国破之痛,伤己之哀。
在一片悲伤恐惧的静默声中,侍卫进来通报,轩辕昌意求见。
众人彼此相视,流露着紧张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云桑从容地下令:“请!”
昌意当先而行,夷彭和阿珩尾随在后,若论风度仪态,昌意是轩辕族所有王子中最出众的,他谈吐谦逊,举止温雅,丝毫没有战胜国的骄傲,又熟悉神农礼仪,很快就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
后土问道:“王子远道而来应该不只是为了与我们寒暄,请问所为何事?”
昌意视线扫了一圈坐在各处的诸侯国主,“我是奉父王之命,代我大哥轩辕青阳向神农族求亲,父王说唯有浓于水的血脉相联才能化解战事,让天下太平。”
各路诸侯压着声音交头接耳,大殿内一片嗡嗡声,早已经暗中投靠了黄帝的人此时开始发挥作用,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低声说青阳可是未来的黄帝,若神农族的女子成为王后,那就代表着有神农族血脉的王子将来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在众人的低声议论中,一些本觉得投降会对不起神农先祖的入也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昌意微笑着等大家议论了半晌后,才又问:“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在场年纪最长的君子国的国主问道:“不知道青阳殿下想求娶哪位女子?”
大家刚才还很亲密地议论,此时一听此言,关系到切身利益,立即拉开了距离,彼此戒备地相视。
昌意道:“父王说,青阳是轩辕长子,威重天下,青阳的正妃自然也要身份尊贵,德容兼备,所以派我代兄长来向长王姬求婚。”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云桑,第一次意见一致,没有任何人反对,后土却突地站了起来,高声说:“绝对不行!”
大殿内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吵着嚷着。
后土冷笑着摇摇头,“一群目光短浅的乌合之众!”对云桑和沐槿道,“王姬,我护送你们回小月顶。”沐槿立即扶起云桑,向外走去。
一群人想阻拦,后土的手缓缓抬起,掌间笼起一团扭动着的黄沙,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声若寒冰,“你们想挡我的路?”
后土姿容秀美,体态文弱,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嘲笑,但是当他几百年前几乎要了祝融的性命时,众人才惊觉这个姿柔面美的身体中藏着一副比蛇蝎更阴狠的心肠。
大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后土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殿内诸人都是坐拥一方的诸侯,却开始害怕地后退。
后土带着云桑和沐槿从一群人中快步穿过,消失在殿外。
大殿内诸人面面相觑,他们机关算尽,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云桑会不愿意。
好半晌后,周饶国的国主才对昌意说:“王子请先去歇息一下,事情太突然,女儿家一时不好意思,等我们去劝劝长王姬,她就明白了。”
昌意心内长叹了口气,带着夷彭和阿珩离去。
因为阿珩他们是客,并不能真正进入神农山的腹地,只能住在神农山最外围的山峰。
深夜,阿珩独自一人坐在山巅,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小月顶,阿獙趴在她身边,也是望着小月顶发呆。烈阳性冷心更冷,觉得无趣,变回鸟身,把两只乌鸦赶跑,霸占了人家静心搭建的巢穴,呼呼大睡。
云桑乘着九色鹿从山林中走来,阿獙温驯地趴着,烈阳正呼呼大睡。禽兽感觉灵敏,嗅出了阿獙体内的异样,九色鹿畏惧地徘徊,迟迟不敢接近阿珩。
阿珩低声对阿獙说:“你去别处玩一会儿。”头未回地向后扔了一个小石子,打在树梢间的鸟巢上,烈阳翻了个白眼,气恼地飞出鸟巢。
九色鹿这才敢走过来,云桑从鹿背上跳下,“好奇怪,以前我的坐骑并不害怕阿獙,怎么如今吓得连靠近都不敢了。”
阿珩在云桑面前不再掩饰,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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