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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三部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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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一下慌了:“慧琳,你是长得好看,我,我…我也确实喜欢…喜欢你。你哭什么呢,你…你要我…我怎么办呀?”
慧琳转过身,一字一板向他宣布:“我、要、同、你、交、朋、友!”汉口俗称,男女青年“交朋友”即是恋爱。
冬生为姑娘的大胆表白和深情感动:“你瞧得起我,我当然巴望不得。你爸会同意吗?”
慧琳回答:“你又不是同他恋爱结婚,问他同意做什么?”
冬生设想,自已同那个装腔作势的老男人做夫妻,该是何等滑稽,不由卟哧笑了。
慧琳破啼为笑,嗔道:“笑个鬼!硬要逼别人哭一场才好!”
啊,青春啊,青春,你是这般洋溢蓬勃向上的朝气,你是这般禀赋一往无前的精神,你是这般执着开创自已的未来生活,不管环境如何严酷,观念如何陈腐,人心如何险恶,都压制不住美好爱情的生发!就这样,两个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算是确定恋爱关系。
从此,慧琳经常让冬生陪她看电影、逛公园、散步,形影不离。这座一度败落、寂寞、凄凉的小楼,在年轻一代成长起来时,又充满憧憬、梦想和欢笑!
*爆发,志鹏邀约慧琳揪斗“黑五类”,冬生不让慧琳参加;后来,社会上分成两大派,班上同学都是造反派,慧琳征求冬生意见。冬生咬着嘴唇不吭声,默许了。
冬生天生不喜欢当官的。这并非受启蒙老师刘立言的影响。冬生崇拜的绿林好汉专一与官府作对;慧琳爸爸给他的冷眼教他更有切身感受。况且,文化革命里每次反复,只要保官一派得势,便拿他的兄弟朋友开刀,以打击流阿飞作震慑,墙上贴起打红勾勾的“布告”,杀鸡吓猴。还无缘无故盘他的根底。所幸,他除了爱交朋友,帮人出头摆平一些不平事儿,并无其它劣迹,对他无可奈何。造反派既是“造”当官的“反”,他不反对慧琳参加。就慧琳而言,与其说她“造反”是随大流,不如说是揣摸冬生感情倾向,投其所好而已。
俗话说:“一步不能上天,一步可以入地”。这个不经意的选择,决定了两人凄惨的命运和爱情悲剧!
十七、造反派的脾气
提起十年*史,不能不谈到赫赫有名的“毛泽东思想武汉地区工人造反总司令部”,即简称“工总”的造反派组织。但是,工总创建者鲜为人知。充其量,历数“夏朱胡”三巨头;武重、武船、武锅、武钢四大金刚。语焉不详,殊多谬误。
其实,夏帮银原为汉阳轧钢厂里的工总头目。九大选为中央委员,方始进入总部,排在第一位。而武钢造反派虽说一直与工总密切合作,李湘玉自立“九?一三”旗号,独立特行。工总四大金刚应为:武重、武锅、武船、电信。
工总,根据武汉锅炉厂“李洪荣小组”组长、老劳模、老共产党员李洪荣回忆,成立于省委十三号楼。李洪荣为一号头,武重胡崇元二号头,桥口区民意合作工厂周光杰为三号头,朱洪霞时任宣传部长;但是,在此之前,工总一号头是武昌机床构件厂的彭国华,李洪荣为二号头,周光杰为三号人物;更前,发起筹建者大部分为汉正街及周边的居民,如周光杰住汉正街的体仁巷,胡国基住前进一路,候良正住桥口路,汤良闰住汉正街等等。由于这些人不是手工业者,就是民办合作厂的,一月风暴刮起,大批产业工人涌入,牌子硬,人数多,一选举,汉正街*派逐渐淡出总部。朱洪霞出任一号头,武船胡厚民二号头,李洪荣退居第三。
然而,仔细考究,仍存在一个有趣现象。工总的“鹅毛扇子”胡厚民、组织部长郭宏斌、宣传部长刘传福等诸多骨干依然是汉正街一带的人。即使工造二号人物潘洪斌,百万雄师里董南生,外号叶跛子的叶方虎,翻江龙队长彭爱洲等各派显赫人物,亦复如此。崛起于基层,啸傲江城。
十三年后,开中国市场经济先河的汉正街更是群星闪耀,引人瞩目,出现郑举选、张世奇、王春香诸多传奇式人物。虽为后话,两者到底属于巧合,还是有某种必然因由?实在发人深省,值得探讨!
汉正街禀有数百年移民文化,其居民兼有南方人的精明,北方人的粗豪。江湖义气重,不满足现实,勇于冒险,尤其不宥于社会既成的价值观念、价值法则、价值取向,敢为人先。
造反派性情与汉正街人颇为相近。故而,*中,汉正街一带造反派头面人物颇多;富有叛逆气质的保守派头头也不少。
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七年,《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发表“元旦社论”:“把无产阶级*进行到底”,各派群众组织格外兴奋,举行联席会议,讨论如何向走资派展开总攻。
早两天,武汉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雪很大。整个三镇一片冰天雪地。楼房屋宇让雪勾勒出银色轮廓,分外亮丽壮美。黑色瓦当由雪镶饰格外醒目,愈显精巧绝伦。树木装扮成琼枝玉叶;电线一如安上透明护套,风吹动时,发出玻璃碎裂的咔喳声。龟蛇二山任大雪点染得斑驳苍凉。唯有大江小河未曾盖住,一经两岸白雪映衬,泛出黑色,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平素喧闹的道路,行人稀少;偶有过路者,袖手缩颈,踽踽而行。连汽车也蹒跚摇晃,形同彩色蜗牛……
左得明驾驶一辆军用吉普车,油门踩得老大,一路急驰。坐在一旁的继红不断提醒:“慢点,注意!”左得明不听,嘻笑着:“有我在,怕什么?”他总想在继红面前表现得不同凡响。继红发火了,嚷道:“停车!让我下去!”左得明不得不放慢速度:“好,好,我依你的!该行吧?”继红噘起嘴,垂下眼帘不理。过一会,左得明又加大车速,同时,解释:“我的技术,褚司机都夸可以。反正路上车子、行人又不多,正好测验一下水平,主要是怕赶不上开会……”继红埋怨道:“早就该出发的,你硬是磨磨蹭蹭!”
这辆美式吉普车本是严经天区长的专车。运动初期,各派向区政府要钱、要车、要纸、要广播器材,用以宣传毛泽东思想。职工联合会等保守组织的要求很快得到满足。造反派要什么往往得到一句话:“困难呀,没有呀!”不光武汉,全国一样。仿佛这些当权派开了会,接到统一的文件和号令。蒯大富向中央*反映,当权派在物资上卡造反派。江青烦了,说:“走资派妄图阻挠我们宣传毛泽东思想!不给我们就抢!”这号令通过大字报传遍大江南北。于是,造反派高唱“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有恃无恐地放起抢来!
吉普车司机姓褚。褚司机的儿子褚长江是二司战士。继红叫褚长江偷来钥匙,将吉普车智取到手,安上喇叭,由褚长江开着,到处宣传二司的政治观点。每当车子开到僻静处,左得明、继红缠上长江教授驾驶技术。小褚是“门第师”,虽然没经过正规训练,比一般青年司机还要娴熟。不到十天,教会两人开车上路。好多红卫兵正是这样学会开汽车的。
不过,每逢外出宣传,褚长江坚持自已开车,说:“老头子讲过,汽车是铁老虎,盘得不好就吃人的!”
接到通知去区政府大楼开会,左得明先不先把褚长江支到武昌“红水院”拿资料,还说:“雪大车打滑,车就不开了。”褚长江前脚走,左得明后脚将车上广播器材拆除,声称没有公共汽车,得开车赶时间。继红说:“那就不拆喇叭呀,一路正好宣传毛泽东思想呢!”左得明不吭声,反而加快速度拆卸下广播器材。正是这样延误不少时间。拆卸的广播器材就那么甩在雪地里。继红要左得明收拾好,他催促道:“快上车吧,只怕来不及了!”
坐上车,行驶一段路,车子开得颇为顺手,左得明面有得色:“继红,夺了区里权,这车就留给我俩专用,好不好?”继红又气又好笑:“成天批判别人当官做老爷,自已还没上去就变‘修’了!”左得明意气昂扬地答道:“天下者,我们的天下。我们不夺,谁夺?汽车者,我们的汽车,我们不坐,谁坐?”话没说完,转弯间,汽车歪在路旁花坛里。任他摇呀,扭呀,踩呀,吉普车纹丝不动。好在,已到武胜路新华书店,离区政府不远,干脆弃车踏雪赶去开会。
两人赶到区里三楼,左得明抿抿军大衣,正正军帽,背着双手,昂首阔步;一见会议室两扇门关着,不高兴了:“怎么,不欢迎我们二司造反派?”落在后面的继红“啧”一声:“我们迟到了!听里面叽叽喳喳,还没开始吧?敲门呀!”左得明总想在继红面前表现得气慨不凡,懒搞那套烦琐哲学,飞起一脚将门踢开,昂然而入。会场上的人为这番举止惊呆了。司徒德芬捂上嘴,生怕自已喊叫出声;陈志鹏皱起眉责问:“你怎么这般野蛮粗鲁?”左得明不应答,翘起下巴,眯着眼,左看看,右看看,一付少不得他的派头,横起膀子坐上席位。二司人数众多,各组织代表不好得罪左得明,几十双不满的眼睛投向他俩。继红让大伙盯得不自在,调侃地解嘲:“这是他的造反派脾气!”
其时,志鹏保守倾向已露端倪。继红形容他对区里走资派是“小骂大帮忙”。志鹏内心一直反感左得明、李继红这些所谓“造反派”一付政治暴发户、小人得志的嘴脸;尤其是鱼贩子的儿子,这个向来受人嘲弄蔑视的对象,偏偏表现与众不同的刁蛮凶狠,渲泄心里自卑,简直达到变态!
事后,他和司徒讥笑好久。由司徒策划,他执笔将左得明的行为和继红的“自白”写成大字报,又经司徒润饰,定名为“造反派的脾气”。这篇颇具黑色幽默的杂文,是*中,文风呆板的保守派少有的杰作,活画出某些造反派的浮躁精神状态。不胫而走,传为笑谈。
三月下旬,在“武汉市抓革命、促生产动员大会”上,陈志鲲将弟弟这篇得意之作作为造反派丑恶嘴脸当场抖落出来。主持会议的韩东山从腰间取出手枪,往桌上“叭”地一放,插话:“造反,造个卵子!造到老子头上来了!我日你娘,比土匪都不如!把这个用脚踹门的造反派带上来亮亮相,叫大伙见识见识!”
陈志鲲答道:“三?二一通告发布当天,就吓疯了,送到六角亭精神病院里了……”
韩东山鼻子哼一声:“现世报!事实证明,造反派不是反革命,就是神经病!”
突然,台下有人冷冷响应:“韩司令,我也是造反派,既不是反革命,也没有神经病!”这一声无啻打个炸雷,让会场上所有人一震。人们屏声敛息低下头,唯恐怀疑上自家。几个痛恨造反派、胆子大的人朝发话者冷笑,用眼光“聚焦”,示意:就是这家伙大放厥词!但,谁也不敢吭声,都了解韩东山的脾气,担心言行不慎,迁怒于已,平白无辜,连带遭殃。
刚才发话的人是杜玉章。对于三?一七以来乱抓乱捕,他早就十分不满。会上,见志鲲和韩东山一唱一和,鄙薄造反派,怒火满腔;因而一铳药当场放了出来。会场上的人差不多他都熟悉,瞧他们神态,窥透人们心理,又可怜又鄙夷;同时,瞅到韩东山四处扫视,显然在寻找讲话的人,索性再来一句:“韩司令,我也是造反派,既不是反革命,也没有神经病!”
韩东山见有人竟敢“顶风上”,楞圆豹子眼要来个大发作,待他循声瞅去,看清是老相识杜玉章,转嗔作喜笑了。
有次,几个二司的娃娃冲进支左办公室,抓起韩东山架飞机、戴高帽子,杜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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