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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公里的忧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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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徐迟。”我按照莫安的要求主动介绍自己,摆出彬彬有礼的笑容来。
“哦,知道知道。”痴肥的中年妇人看了看莫安。
莫安紧紧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看我。
那妇人又转回来看我,笑得愈发灿烂:“我们家安安早就说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学生气,呵呵。”她笑起来。
其实我并不想把莫安母亲的形象典型化模式化,可她笑的时候大嘴里居然还真露出了金牙。
“在哪儿上学?”她问。
“跟莫安一个学校啊。”我回答。
“我家安安脾气不好,有时候挺难相处的吧,对你不好可别怪她。”
“没觉得啊,女孩儿不耍点儿小脾气反倒不象了,是吧?”我也打趣道。
莫安母亲笑得开心,眯着眼睛看着莫安和我,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阵无聊闲话,看着电视剧里的男女速配节目发呆,后来换到流行一时的所谓人生AB剧。
何为人生AB剧?就是用三流的临时演员加四流导演五流旁白等等诸如此类,设定主人公陷入了种种困境,然而只有两个选择,非A即B,民意测验,专家评说。
如果是我,我quit,我就是不选择,我就愿意这么吊着,晃晃悠悠。
后来我偶然同当时搞人生AB剧项目的浙江台的那个编导说起,这节目也太傻逼了吧。
他抽出一支烟,说,哎呦,烟来不来,先闷一口,领导觉得这附和群众需要,群众觉得这符合自己需要,就象马杀鸡,双方舒服,给钱收费,不就完了吗?
我被这个比喻逗乐了,说,massage,好,哪个是鸡,哪个是马呐?
看了会儿电视,中年妇人说起晚上要出去吃饭,早就约好了的,说让我一起去吧。
我坚决推辞,我说实在不行,晚上得回去给爸妈做饭。
听到我这么说,那妇人如同其他人般一无例外地大笑起来。其实那倒是实情,高三的时候,我在宿舍住不下去了,就在外头租了房子,爸妈却通常跑过来跟我一起住,我要是放学早就常先做饭。
妇人让莫安去换衣服,莫安不情不愿地进了房间。
我和那妇人单独待着总觉得尴尬,手足无措。
我说:“我进去看看吧,还没来过莫安家。”
她热情地说:“哎,你随便到处转转吧,我都剥夺你们在一块儿的时间了。”
我说着哪里哪里,巴不得地闪进了莫安的房间。
莫安正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垂着脑袋,颇为沮丧的模样。
我过去坐在她边上,我说:“干嘛呢,出去吃饭还不高兴?”
她说,“那得看跟谁出去了。”
我听得这话中有话,站起来对着她自嘲似的问:“怎么,我跟你出去吃饭还给你丢人了啊?”
“小凡你别小心眼儿啊。”她笑了笑,把胳膊抬起来,搭在我腰上,说:“你知道我妈离婚了吧?”
我点点头。
她说,“今晚吃饭是跟一男的。”
“啊,甭说了,明白了。”我劝莫安,“算了吧,敷衍敷衍,毕竟她是你妈。”
“操!”她骂了句,我掏烟给她。
她摇手拒绝:“我妈不喜欢我抽烟。”
我笑说:“瞧你不是挺听你妈话的嘛。”
莫安还是低着头:“每次他来还让我出去,这不肯定是才走嘛,就让我打电话回家,把我当什么嘛!”她抱怨道,嗓音里带着酸楚。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干燥,象枯草一样,柔软。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对莫安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我的欲望,早就油然而生,此刻突然剧烈起来,它象一只海鸥,以前被强摁到了海里,现在正疯狂扑扇着翅膀要飞出来。
她抱着我的腰,把脑袋搁在我的肚子上。我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发,揉搓着仿佛是在寻觅什么宝藏,接着我把手伸进她的领子里。
“凉。”她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
我的手,停留在她的第五节和第十三节脊椎骨之间。她脊椎的节数清晰,脆蹦蹦地简直要发出声响来。就象钢琴师抚摸着他的琴键一样,我抚摸着莫安的背脊,满心柔情蜜意。
过了一会儿,我手暖和了,开始摸索莫安的身体。我笨拙地解开她背上文胸的挂钩,她没有阻止我。但她坚持不脱下衣服,我摸着她的乳防,扁扁的,还有些坚硬。
我笑了笑,心里激动,她对我的笑容有些古怪,似乎饱含困惑。
我把她压倒在床上,此刻我已经欲望高涨,手忙脚乱地解她的牛仔裤,可她躺着,这显得挺困难。
她在床上站起来,挺了挺臀部,把牛仔裤脱了。她躺下来,对我说:“小凡你轻点儿,我妈在外头。”
我点点头,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由于过于激动,她帮我脱下内裤后,我就已经感觉酸涨难忍。
尔后我压在她身上,瞎忙一气。
一会儿她用中央台播音员似的严肃语调说:“进去了。”
我再奋力几下,就知道自己射在里面了。
她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说:“小凡,我觉得挺对不起你女朋友的。”
“第一次,太紧张了,不好意思。”我坦诚笑道。
两人又搂着待了一会儿,其实这情形颇为好笑,两个小孩儿躺在窄小的床上互相拥着对方,上身衣服都还穿得颇为齐整,下边却是光溜溜的赤诚相见。
少年若只如初见6
又一会儿,天色已经黑下来,房间里光线黯淡。我们也没有开灯,莫安的形象逐渐模糊起来,仿佛沉浸在了这开始弥漫起来的夜雾里面。
外面传来高声的呼唤:“安安,挑好衣服没有?”
“快了!”她回了一喊,故意大声对我说,“徐迟,你觉得是这粉红色的好还是那淡蓝 色的好?”
我低低地回了句:“什么都不穿最好。”
她拧了一下我的腿,随后严肃地低声说道:“快起来!”
我起身整理一下,她又提高声音对门外说:“我挑好了,得换衣服了,还要洗澡,徐迟你出去一会儿。”
我便又回到客厅。
金毛狮王妇人仍在看电视,似乎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但我坐到她侧面的沙发上的时候,尽管离得她挺远,可还是清楚地觉察到她的鼻孔的每一下抽动。尽管她没有什么举动或言语,甚至可能连神情也没有变化过,我还是觉得她感觉出了什么,她应该是闻出了米青。液的味道。
过会儿莫安房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响起来,金毛狮王妇女换了一下姿势,把翘着的左腿换成右腿。
她开口了:“吴凡,你好。”
我一下子就愣在当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呆滞地重复了一遍:“我是徐迟。”
“甭说了,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啊。”
她掐了正抽着的烟,才吸了一半,随即又纯熟地点了一根,抽烟的姿态恶俗不堪。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瞥了瞥我说:“这也就巧了,上礼拜开家长会议,我和安安的班主任聊了聊,他是你语文老师吧,那天你还和他打招呼了呢,他告诉我说,瞧这个家伙,旷课旷得比安安还过分。”
我眼前浮现出我那热情洋溢极富表现欲有点儿文化的语文老师,私底下我们都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虽然拿北京话来说是二了点儿。
我现在想立刻拔刀子捅了丫的。
她转换了语气说:“安安我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又老在外面混些不三不四的人。那个徐迟,说来真是麻烦,安安她那么不自重!”
我只得说:“也未必是不三不四了,也不一定找不到好的。”
我不知道此刻我在她眼里是什么形象,这番话说得实在是自己听了都脸红。
“你们玩的那些花招我还不知道,我是过来人了。”她懒洋洋地笑了笑,接着说,“现在没什么,大家开心,好聚好散,痛苦一阵子也就完了,可你是男孩儿,安安她是女孩子。”
“那又怎么了?”我说。
“两码事。”她有些急促地打断我说,“你还好,玩过几年,找个安分的人就过日子了吧,可女孩儿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未和父母谈论过这类话题,而眼前这个恶俗不堪的中年妇人,这番话说来却如此动情入理。
“我也不拿你当外人。”她说,“甭管你跟安安是怎么回事儿,你将来也会和很多别的女孩儿在一起,不过有句话我想说。”
她顿了顿,狠狠抽了几口烟,也许是用力过猛吧,我感觉她粗糙皮肤上搽着的脂粉也要皲裂下来。
她说,“对别人好一点,记住,女孩儿是没有几年可以浪费的。”
这时门铃响,妇人碎步赶着去开门,满身肥肉乱颤,一阵香风几乎要把我刮晕过去。
来人估计就是莫安所说的“男的”了,瘦,精瘦,年纪应该不到40,样貌也绝对是英俊的,打扮得着实颇为出众。我差点儿被他那笔挺地往两边划出去的英式衬衫的小尖领戳破了镇定冷漠的表情,那线条,简直跟F22的机翼一样。
我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我笑着同妇人辞别,她礼貌地说:“安安还没出来呢,多没道理啊,让你干坐了那么久,真不去吃饭了吗?”
我说:“算了,家里有事儿呢。”
她殷勤地送我到门口,我听到她的粗重的呼吸,感觉到她的沉重的躯体,心里的感觉难以名状。
走出门来,我打车回到学校,取了车库里的自行车骑回家去,当时建国北路和庆春路交叉的那一大段还在修路,一路上坑坑洼洼,颠颠簸簸,我的心思,也不知所踪。
少年若只如初见7
好吧,我承认,那妇人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令我难以忘怀。
她象一块巨大的墓碑,悲凉地立在一片废墟之上,身体的废墟,感情的垃圾场,那个颓败的灵魂之中某种东西深深打动了我。可我,对这种感受又实在是难以名状。
那时的我,多少过于年少,虽然一时感动,事后多半也忘得干干净净,就象没有发生过 的梦幻。可没想到,这种悲凉,居然象个定时炸弹,在多年以后爆炸。
多年以后,回想遥远的那个午后和傍晚莫安的母亲对我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不禁眼眶湿润,一滴泪水居然流下来,是潮湿的,是咸的,是冰凉的。
第二章 现场直播的悲剧
现场直播的悲剧1
说说我的安安。
离开杭州以后我是在一个法语文化沙龙上认出了莫安,就那种场合通常会出现的那号女孩儿而言,她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当时我坐在靠窗的一张藤椅上,没心思和谁说话,只是把目光漂来漂去,出现的无非是那些人,不是学成一脸呆样的全国外语院校法语水平联合测试的前几名,就是打扮得妖冶动人或者自以为妖冶动人和外教们腻在一起的女孩儿 。
我申明,那天是程禾硬拖着我去的。他带了几个北大法语系的几个家伙过来的,据说是因为他最近打算磕的一个女孩儿是外经贸大学法语系的,又据说今天她会过来。
自然,他想磕的那女孩儿就是莫安。
程禾在那次聚会上表现得有些夸张,但也还不失为得体。他对那个莫安殷勤备至,换了我要是个女孩儿,也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和比金城武还稍微英俊一点儿的外形打动,程禾的确称得上风度翩翩。
那女孩儿却似乎不为所动,她一手夹烟,一手居然从包里掏出一个超长的罐儿啤。她一边笑着听程禾说话,一边不时小小地抿上一口。
程禾很快就邀请莫安去一个他经常驻场的club跳舞,我只看见莫安连连点头。
后来等我和她好上了以后,我曾就此事向她求证:“第一次见你那晚上程禾邀你去club你一直点头答应来着。”
她说:“没有,我一直在摇头,因为第二天那个考试我考了全系第二,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说:“你点头来着,我记得清楚。”
她坚持说:“没有,我后来跟你们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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