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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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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各地的消息就流水般汇聚过来,假冒信使的动向,果然不出他和杜师爷所料,离开朝歌城十多里,即转向黎阳方向。
只是到了寅时时分,天色未亮,华雄即率大军拔营,到天亮时,整个营地已是只余扎过营的痕迹,大军已不知去向。
华雄是率军再往回走了近十里,而后一头扎进莽莽山谷中,潜伏下来,等着冀州军中计前来。
整整一天,相安无事,只是到了夜间,华雄就接到斥候禀报,冀州军已出现在两郡交接处,只是规模甚小,压根不足以攻下朝歌。同时,王凌亦遣人回报,荡阴一切如常,冀州大军有在邺城聚集的传闻,不过一直未往南开拔。
这般情形,并未超出华雄和杜师爷的预料之外,故而稍稍商议,即早早歇下,养精蓄锐,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华雄信心十足,自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人一躺下,即鼾声如雷,睡得香甜无比。以致于当急促的马蹄声自谷外一路狂奔而来时,他都没有惊醒过来。
杜师爷却不然,他年纪比华雄大。又是文人,平素都是动脑子多过动手,每日最为苦恼的,就是夜深人静之际,想事想得多了,总是难以入睡,即使入睡,也是睡得浅,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很容易惊醒。
静夜之中。马蹄声如此急促,所到之处,又是引起一阵喧闹,杜师爷想不惊醒过来都难。
当他起身,披上单衣。掀开帐帘出来,正见到守卫亲卫带着来人。急急奔来。还有两名亲卫直奔主帅华雄的营帐。
“怎么回事?”
一众亲卫都认识杜师爷,知道他是主帅华雄身边的红人,听到他如此问,当即有人小跑上来,低声禀道:“禀师爷,朝歌急报!”
杜师爷一愣。眼角和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半响说不出话来。
主帅华雄尚未赶到,杜师爷在亲卫的轻声提醒下,疾步跟在紧急来报的信使后面。进到中军大帐。
过不多时,华雄只披着一件单衣,坦胸露乳,黑着脸,大步进来。
听完紧急禀报,无论是华雄,还是杜师爷,都陷入沉默之中,好在此时一众亲卫和来人已退出帐外,才没有人看到他们脸上的精彩。
杜师爷心中暗叹,看着来回踱步的华雄,迟疑了两下,最终还是出声道:“将军,当务之急,是急报荡阴王凌撤军,将军则亲率大军,紧急驰援朝歌,情势,兴许还有挽救之机。”
华雄仍在来回踱步,没有回答,杜师爷自顾自地叹道:“此事罪责尽在属下,袁绍,竟然是计中有计,他所图的,并非是将军所率大军,而是诱将军率军出城,夺取朝歌!”
“嗯!”
华雄终于止步抬头,隔空看向朝歌方向,仿若目光能穿透夜幕和山岚,看清朝歌城内发生的激烈争夺战。
沉默片刻,他脸色一沉,扭头对杜师爷道:“师爷无需自责,建言无责,朝歌万一丢失,罪责亦在我。来人啊!”
后半句,华雄却是转向帐外,大喊声中,亲卫当即掀帘而入。
“传令大军即刻拔营,我亲率两千精骑,先走一步!”
说完,华雄转向杜师爷,郑重道:“着人急报荡阴王凌,及汲县王昶,请师爷辛苦操持下,我现在就启程,去会会张郃那厮!”
华雄说这话时,脸上已没有方才的恼怒,而是再次带着满满的自信,只是微微拱手,即转身大踏步离去,人刚到帐外,怒吼声已如雷鸣般响起:“备马,披甲,杀!”
就连尚在帐中的杜师爷,双手无缚鸡之力,从未亲身上过战场,也都感受到华雄身上散发出来的滚滚杀气。
不过一刻左右的工夫,华雄即全身披挂,杀气腾腾地亲率两千精骑,往朝歌杀去。
马蹄声轰鸣,在静夜笼罩着的山谷间振荡回响,从上空看去,一条火龙极速游动着,往宛如一颗明亮火球的朝歌城游去。
不过区区二十里的距离,即使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压根就辨认不清脚下的路,从藏身山谷,到朝歌城之间,其实都是平坦大道,华雄率军一路狂奔,接近到朝歌两里,即见到有几点火光自城内疾驰而出。
华雄勒停战马,挥手令大军停下,双目冷峻,令道:“令大军暂歇!”
无需他过多吩咐,精骑暂歇,就意味着要给战马喂食一些豆料,还有清水,骑士也要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不然,大战一起,压根不知何时才会再次歇下来。
几点火光来得很快,来人来到身前,华雄认得,正是驻守朝歌的守备军,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待他们见礼,当即沉声喝问:“无须多礼,城中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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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287套中套吕布放人
夏去秋来,八百里沃土秦川,迎来了天子车驾入驻后的收获季节,关中各地,风调雨顺,硕果累累,农人在金黄色的海洋中,奋力收割,虽然非常辛劳,脸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车骑将军吕布坐镇长安,总督一切,来自西凉的捷报不断,让他确信,金城之狐韩遂的首级,说不定哪天早上,就会呈上他的案桌。
他早已下定决心,韩遂的首级一到,一定要高高的悬挂在长安城东的霸城门,且面相东方,让韩遂用他自己的首级告诉关东群雄,想要刺杀车骑将军吕布的信使,就要有承受如斯怒火的准备。
秋日午后,天高云淡,凉风习习,分外宜人。
吕布正在自家宅邸中,享受着天伦之乐。
长女琦玲,如今已年方十四,再过个几年,就该当嫁为人妇了,只是吕布不想她如同此世少女般,往往年过十五,就迫于父母媒妁的压力,早早嫁人,过早地就背上生活的重担。
妻室严氏生下的,是个胖小子,吕布为他取名吕重,如今已快一岁,正是在蹒跚学步的早期,萌态可掬,分外可爱。
侍妾貂婵产下的,则是个千金,比之吕重要小上三四个月,仍旧只能在襁褓中,瞪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看。
如今,侍妾小桃,还有妻室蔡琰,也都先后有了身孕,吕布此前几年在子嗣尚毫无动静,现在则是一个接一个地来。
后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蔡琰和小桃挺着个大肚子,在吕布和神医华佗的嘱咐下,由两名婢女搀扶着。缓步慢行,严氏则像只老母鸡,张开双手,寸步不离地护在长子吕重的身后,生怕他跌着了,摔着了。
貂婵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蹒跚学步的吕重,一会儿看看奶妈抱着的爱女吕筱,笑意盈盈。
吕布对严氏的小心实在看不过眼,对着她笑道:“小孩儿学走路。你这么小心可不好,男孩儿嘛,不摔打摔打,长大后岂不要成了脓包?!”
严氏直起身来,对着吕布一笑作答。没有辩解,可是下一刻。当爱子重又咿咿呀呀地往前迈步时。她又赶紧弯下腰,张开双手,护子之心切切。
吕布直在那里摇头,无奈叹道:“好吧,好吧,三岁之前。由得你宠溺,唉,慈母多败儿,三岁过后。就得交给我来锤炼锤炼他,不然,日后他一出去,可就要让天下人指着我吕布,笑坏大牙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尽皆掩嘴偷笑,就连婢女,也都如此,蔡琰身旁的贴身侍女蔡茜,如今也有许了婆家,一向伶牙俐齿,在吕布面前也从来不犯怵,看了夫人严氏和蔡琰一眼,见她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答了句:“将军这么说,可就有些不适了,夫人教导小少爷,那可是尽心尽力,肯定会将小少爷教得让天下人都艳羡不已。”
吕布哈哈大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杯盏,指着满院子的莺莺燕燕,笑答道:“这可都是女人之见了,古语云,穷养儿,富养女,有你们这么多人围着重儿,他能成才?才怪!不出几年,就定会成为长安城内人愁鬼怕的纨绔子弟,那时,天下人笑话的,可是我吕布才是。”
这番育儿理念,吕布正欲好好给她们上上课,可眼角余光瞥见宋宪急匆匆进来,这会儿又悄然静立在不远处,显是不好上前来打搅。
吕布知道,宋宪定是有要事禀报,当即环顾一扫,虽然面对微笑,但话语却不容置疑,道:“今后么,都是如此,男孩儿,三岁一过,就得交给我来严加教导,女孩儿么,有你们这么多娘亲教导,想不成为大家闺秀都不可得。好了,你们继续,我有些事要忙。”
说完,他起身就走,任由一帮子女人在那里逗弄他的儿子女儿。
刚刚走出来,宋宪就小跑着,迎了上来,吕布低声问道:“怎么,有急报?”
宋宪点点头,见吕布在那里微微皱眉,忙接着补充道:“河内薛太守和华将军急报。”
“河内?!”
吕布一愣,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宋宪止步不及,一下子就窜到吕布身前去,当他意识到不妥,连忙止步时,吕布却又已起步。
宋宪连忙起步跟上,继续低声禀道:“先生已在书房相候。”
吕布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再吭声,如今在路上,虽说是在府中,可是见到宋宪和徐庶如此郑重其事,他都知道这份急报很是有些分量,故而并不适宜在路上商谈,以防消息泄露。
过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内书房,吕布入内,等候在内的徐庶起身相迎,宋宪则自觉地止步于门外,并亲自站在门口守卫。
“主公,河内急报,袁绍大军突出,施计诱华将军率军离开朝歌,趁机突袭,两军大战,华将军审时度势,率军西退,据汲县四城固守。”
吕布在看手上急报的同时,徐庶则在那里言简意赅地禀报,主要的意思吕布一听就明,大将华雄竟然一口气丢了荡阴和朝歌,退保汲县四城。
分别看完河内太守薛洪和华雄的来信,吕布呵呵一笑,对徐庶道:“袁绍帐下,能人还真是不少,此种调虎离山之计,竟然用得如此纯熟。”
徐庶笑答道:“主公,其实还不止,按华将军所述,他已识破袁绍之计,所以决意将计就计,率军出城,潜伏于城外二十里处的山谷,准备伏击袁绍军……”
“哦?”吕布颇有些惊奇,双眉一掀,问道,“如此说来,还是计中计?袁绍料定华雄会识破,也料定他会将计就计,所以袁绍再来个将计就计,成功袭破朝歌?”
徐庶点头称是,转而问道:“华将军之失,主公打算如何处置?”
吕布沉吟道:“此非华雄临战不力,亦非违抗军令,而是临战时机至,意欲有所作为,为敌所算计而已,嗯,只需提醒他自重吸取教训即是,无需责罚,不然,临战时机稍纵即逝时,领军大将畏缩而不敢决断,是祸非福。”
“主公高见!”徐庶赞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华将军此举,正合此语要义,的确不宜责罚。不过,主公,袁绍此举,无异于是要逼主公提前用兵关东。”
吕布起身踱步,嗯了一声,踱步数步,倏然转身,对徐庶感慨道:“袁绍这个时候对我动手,他就不怕我砍了他两个宝贝儿子的脑袋?”
徐庶笑答道:“袁绍只怕正是料定主公不会如此公然杀人,所以才弃关东诸郡,而取河内,不过,庶以为,袁绍此举,固然是丑准时机,料定主公一时无法从西凉抽身,也存了借此试探主公之意。”
“嗯!”吕布答道,“河内虽然逼近袁绍的大本营邺城,可邺城所在魏郡,同样逼近威胁到河内,他这么做,的确是想要试试我的反应。不过,如今既然袁谭和袁熙都杀不得,先生以为,该当如何应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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