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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点头说：“还在啊，已经有些旧了，也没什么大用了，我还打算明儿个拿出去扔了呢。”
　　
　　乐灵轻声一笑说：“可别扔，后院的四妹妹可宝贝这块纱了，明儿个若是见了，我得把这个还给她去。”
　　
　　小九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好的，姑娘，我这就去找出来。”等小九离开后，屋子里一时又安静了下来，乐灵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打心里感到茫然与无助，未来究竟会怎么样？以后的路能如自己所希望的平安顺遂吗？
　　
　　就在她莫明感伤的时候，听得门口有人轻声说道：“二妹妹，你睡了吗？”
　　
　　乐灵听是乐洁的声音，忙趿了鞋来到门边，拉着乐洁有些微凉的手说：“大姐，快进来，很冷吧。”
　　
　　乐洁见是乐灵自己来开的门，又向她身后看了看，不悦的说：“妹妹，可是屋子里的人伺候的不周道？怎地就你一个人，丫头们呢？”
　　
　　乐灵边拉着乐洁往屋里走边说：“小九在后面找东西呢，剩下那个几个我让她们先去休息了，怎么说今儿也是头一天搬到我这里，至少也要给她们时间收拾一下。”
　　
　　乐洁被乐灵按坐在榻上，看着要给她倒水的乐灵说：“你啊，也不能太好说话了。”她有意多说几句，可想到一是对乐灵不了解，二是这怎么说都是她的丫头，怎么安置也都是乐灵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再深说。
　　
　　她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个缎子包袱，放在小几上打开边说：“这是我给你拿来的几身衣裳，你看看合适不？有两件是新的，还有两件是我只穿了几次的，你可别嫌弃啊。你看看，这些颜色你喜欢吗？我特地选了些偏素色的。”
　　
　　乐灵也说不出她此时的感觉，也许是她真的太孤单了，所以当乐洁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响起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屋里突然温暖了起来。看着一件件展开衣服，认真询问自己意见的乐洁，乐灵慢慢的就红了眼眶。即便此刻的乐洁不是真心为了她而来，可乐灵心里还是愿意去感动，因为这一刻的她太脆弱了。
　　
　　乐洁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她半天没有得到乐灵的回应，抬头一看，就见乐灵红着眼睛似是努力的压着她的泪水。心里一软，想到这两天与乐灵相处时，乐灵时刻的小心谨慎，想到乐灵这些年一直偏居一隅的孤单处境，她有些动容的拉住乐灵的手说：“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乐灵摇头，笑着对乐洁说：“没有，姐姐，我很好。姐姐，我不会说话，你对我这样关心，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就对你说声谢谢吧。”
　　
　　乐洁起身坐到乐灵的身边，轻声说：“咱们是姐妹，你不需要这样客气的，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我说。娘整天要忙府里的事，可能会有疏忽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不要不好意思开口。要跟我说，知道吗？既然祖母接了你出来，你就是于家大房的嫡女了，往后，你也要拿出嫡女的气派来，四妹妹嘴利，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也无需怕她。”
　　
　　见乐灵虽只是点头，可刚刚平静下去的眼里却又是泛起了水光，与自己握在一起的手更是用力的几分，乐洁就知道乐灵的心里定是不平静的。想到也许乐灵是这是领了自己的一片好心，那她这番实心话也就没有白说，伸手轻轻擦了下乐灵的眼角，笑着说：“好啦，看你，怎么跟小妹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
　　她又四下看了看说：“你这屋里，还是有点凉，可能是久不住人的关系，这样，我让入画去领盆炭火回来。”
　　
　　见乐灵似要拒绝，她摆手说：“没关系的，昨儿个我还用了呢，只是用了我又嫌热，你这屋子凉，生几天也好。”
　　
　　随后她回头看了下身后的丫头，那丫头会意先一步出去后，她才站起身说：“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让丫头等着炭火，早些休息吧。”
　　
　　乐灵见乐洁说了这么多，虽然她根本不容自己开口，却在心里承了她的这份情，开口道：“我知道了，大姐。”
　　
　　看着乐洁在丫头的搀扶下，进了她的房门，乐灵这才回身进了屋。
　　
　　也许是因为有了炭火的缘故，这个夜晚，乐灵睡的格外香甜，甚至连每天都会出现的梦境，也在这个夜里消失了踪影。只是，竹叶绿的锦被下面，乐灵那娇小的身子依然蜷缩着。
　　

第　13　章



　　第二天一早，乐灵起身后，就得到了新来的几个丫头精心的服侍。秋风果然如她所言，头发梳的极为漂亮，小九笑呵呵的说：“姑娘，秋风这头梳的可真好，您这样好的头发，这些日子由我梳着，可真是糟蹋了。”
　　
　　秋风见小九夸奖她，也不言语，脸红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乐灵笑笑说：“是很好，秋风是个伶俐的。”
　　
　　一边有个清脆的声音插话道：“姑娘若是能换把这簪换成流苏钗就更漂亮了。”
　　
　　乐灵从镜子里已经看到，说话的正是那个叫秋露的小丫头，昨天乐灵对她就留着一点印象，今天又见她随口搭话，心中思量这个丫头倒是个活泼的。只是这种性子，估计是要再看看了。
　　
　　乐灵想到这里，笑笑说：“秋露很懂得搭配啊，只可惜我现在也没太多可以用来装扮的首饰，暂时先这样吧，以你的眼光看，我配这簪也还是可以的吧？”
　　
　　秋露脸一红，知道自己又冒失了，她站在那里先是不出一言，看悄悄抬头看乐灵一直面带笑容，这才小心的说了一句：“姑娘配这个也是好的。”
　　
　　乐灵这才笑着起身说：“那就好，小九，今年让锦双和秋霜跟着我去请安，你带着秋风她们留在屋里。哦，还有，你记得把那窗纱交给秋霜。”
　　
　　说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恶趣味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乐薇在看到自己还她的窗纱后，会有什么想法。小九在一边点头，转身去准备，一边的锦双开口问道：“姑娘，今天您打算穿哪件衣裳？”
　　
　　乐灵一时有些愣住了，昨天乐洁送来的四身衣裳，有新有旧，自己应该穿哪件才好？穿新的，怕大家觉得她张扬，穿旧的，又怕二夫人觉得她不给乐洁长脸。
　　
　　思来想去，还是穿那新的吧，至少今天去见二夫人和祖母，她们应该会高兴乐洁的大方得体吧：“拿大姐姐送来的新衣裳给我穿，就那件浅紫色的。”
　　
　　等她装扮停当，还着丫头准备去乐洁屋子的时候，踏出门口没两步，就见乐洁也出了屋子。她一眼就看到了身穿新衣的乐灵，心里高兴对乐灵摆摆手说：“不用过来了，我去找小妹，咱们一起走。”
　　
　　等她们三人聚到一起后，乐洁和乐雪看着秋霜手里捧着的一块半旧的粉纱，都似明白什么的笑了出来，然后才一起相携去了二夫人那里。
　　
　　二夫人正坐在炕上闭目送礼，听到丫头说女儿们来了，这才睁开了眼睛。当见到乐灵身上的衣裳时，笑着说：“这衣裳你穿着到也挺合身的，可看着我们乐洁可比你圆润多了。二夫人说完，才对乐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乐灵也笑着说：“还是姐姐大方，连着送了我两身新衣裳，就是姐姐说的旧衣，大概最多也就穿了一次。今儿早上为了挑衣服，差点误了时辰，不穿哪件我都觉得可惜，唉，只怪我就这一个身子，不然真想几件都穿出来。”
　　
　　乐雪在一边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二姐，不过几件衣裳而已，怎么眼皮子这么浅啊，我姐姐还有料子更好的衣裳呢。”
　　
　　乐灵被乐雪的话一时堵在那里，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本意是想逗个趣，让二夫人更高兴一下，结果现在被冠上眼皮子浅了。好吧，虽然自己在看到这几件衣服的时候，确实在心里激动了半天。要说生气，她还真没有心眼小成那样，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小尴尬。
　　
　　二夫人本来听到乐灵的话，心里挺高兴的，结果这情绪还没等表达出来，就被自己小女儿的一句话又给顶回去了。这死孩子，难道她听不出来人家只是为了逗大家高兴吗？怎么还能当真了，说话从来都这么不经脑子，往后可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由着她胡来了，得把她拘起来好好教教才行。
　　
　　她先是警告的瞪了一眼乐雪，然后看着面上依然带笑的乐灵说：“甭听你妹妹胡沁，她现在是我娇惯坏了，你可别听她的。”
　　
　　“怎么会呢？”，乐灵忙摇头说：“妹妹年纪还小呢，说的也都是实话，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眼皮子是浅了那么点。”，说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夫人见乐灵识趣，心下更是满意，拉过她的手说：“好孩子，这些年你一直穿的都是孝衣，所以看到这些有颜色的就喜欢。二婶知道，一会制衣铺的人来了，你多挑几个自己喜欢的料子。”
　　
　　“那我就谢谢二婶了。”乐灵笑着对二夫人行了礼，又看着乐洁和乐雪说：“大姐和小妹到时可要帮帮我，不然我肯定会挑花眼的。”
　　
　　乐雪那沉着的小脸，在听到乐灵的话后，绽开了笑容一脸得意的说：“放心吧，我肯定比你眼光好。”
　　
　　乐洁见乐雪还是一脸天真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母亲的脸色，往后她怕是要被管教起来了。
　　
　　乐灵见二夫人心情不错，就又开口道：“二婶，有件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
　　
　　二夫人端起茶碗说：“什么事啊，说吧。”
　　
　　乐灵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我的那个丫头小九，还有三个月就要出府配人了，我想着既然身边也有您给配的四个丫头，想替她讨个恩典，让她提前出去吧。”
　　
　　二夫人听后，放下手中的茶碗，也没有一丝犹豫就开口说：“行，一会我叫春平找找她的身契，等咱们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后，你拿去给她。”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小几上的西洋表，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四姑娘怎么还没来？嫣红，你人去看看，是不是又病了？”
　　
　　见二夫人眼底带着恼意，乐雪在一边撇下了嘴，乐洁则是面无表情的拿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不过多时，嫣红从门外进来说：“夫人，四姑娘身子不大爽利，瞧着似是晚上着凉了。”
　　
　　二夫人平淡的“哦”了一声后，才说道：“那你拿着我的牌子，再去把周大夫请来给她好好看看，告诉周大夫，若还是老毛病，就再多加几味良药吧。”然后她又对着乐灵几人说：“那咱们就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说完，她起身在前，就向门外走去。后面的乐雪一把拉住准备跟上的乐灵说：“二姐，你不是想把这窗纱还给四姐吗？我看还是让小丫头送去吧，四姐姐这一病，怕是又有几天不能出来了。”
　　
　　二夫人回头看着乐灵问：“什么窗纱？”
　　
　　乐雪忙把昨天她们几人晚上回屋子时乐薇跟乐灵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对二夫人说了一遍，然后她努力往二夫人身边凑了凑说：“所以啊，我说让二姐派人把窗纱送去给四姐，怎么说这都是四姐的心爱之物嘛。”
　　
　　二夫人若是看不出乐雪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