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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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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我第一次,隐隐觉着曼娘似有不妥之处。
再次见她,在广济寺后园,她丢了块泥巴在她姐姐身上,又狠又准,双手叉腰,气势万千,我在墙后闷声,又惊又笑;因嫣红和曼娘之争而郁结的连日愁云一扫而空;可惜,还没等我笑足一刻钟,我就被她气的翻脸而去。
这小丫头是个乌鸦嘴,后来,而她所说的话就被一一印证。
没过多少日子,我远走他乡,然后,老父亡故,嫣红猝死,我再也不愿听曼娘的哭求辩解,独自一人漂泊南北;我识得了许多人,有贩夫走卒,有江湖豪客,也有倒霉受冷落的贵胄王爷,被欺侮,被轻蔑,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世态炎凉,被狠狠摔落到地上,还得撑着脊骨站起来。
亲手挣来的第一份银子,我送去了京城的曼娘处,我自己犯的过错,我自己来填。
我会养活他们,不叫他们母子挨饿受冻,但我决不再见她;看清了她的为人和步步算计,我只觉得后背发凉,她领着孩子到处寻我哀求,我更觉得一阵惊惧警惕。
江湖子弟少年老,午夜梦回,倒常常想起那个扔泥巴的小丫头。
一场京都变乱,天翻地覆,我替八王爷提前进京探查消息,不意遇上袁文绍,他为人不错,不但不以我一身落拓打扮而轻看我,还邀我去喝他儿子的满月酒。
我心头一动,袁文绍的妻子不也是盛家女儿么?
我特特在去筵厅路口的庭院里等了半响,一转头便瞧见了她,忽忽几次花开花落,扔泥巴的小丫头竟变成了个清丽明艳的女孩,满庭春色,海棠树下,一春的明媚仿佛都被她盖下去了,我看了足有半响才说话。
我暗暗点头,齐衡那小子颇有眼光,早早就看出苗头了。
她显然并不想与我多说什么,所以我无论说什么,她都一概配合。
我提起亡父,她就一脸哀伤状,很真诚的劝我节哀顺变;我说对起余阁老的歉意,并愿补偿,她就作十分理解的钦佩状;我表示她若有急难之处愿相助一二,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明明盛满了不信,却摆出一副很感谢的样子,就差拍手鼓掌叫好了。
我气结。
最后,我装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训了她几句,在她惊讶不已的神色中,威严稳重的离去。
——齐衡说的没错,她是个巧言令色的小骗子!我很干脆的下了结论。……然后,我忍不住回头,悄悄多看了她一眼;这年头,骗子大都生的很好看罢。
后来,这骗子遇上了水贼。
我从水里捞起了她,她冻的浑身哆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转着小脑袋慌张的四下张望,然后,一船人中,她一眼就认出了我,笑颜如花,我忽觉着心头一片柔软。
湖光水声,夜黑风冷,只有她的一双眸子明亮若星辰,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样好看的眼睛了罢。
……然后,她请我救她的丫鬟们,我叹气着闭了闭眼睛。
我就知道,这小骗子不会平白对人好,叫的我这么热乎必有所求,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可却止不住的弯起唇角;我觉着自己有病,叫人使唤了还这么高兴。
好容易救起了她的一干丫鬟仆妇,还没等我去报功,就隔门听见她在说我坏话,我叫彭家涮了,她居然还说‘情有可原’?!随后,她还提议叫我娶了曼娘得了?!我坚定的表示曼娘已经不可取了,她竟然还暗暗丢了两个嘲讽的小白眼给我?!
这还没完,接着,她又得意洋洋的给我定论,什么‘骨子里却是个最规矩不过的’?!我本来就很规矩,到现在我连她一根头发都没沾过!何况经过曼娘之事后,我以后都不会随意和女子亲近了。
我真想一把掐死她算了!
不过她的脖子真好看,像小时候吃过的江南糖渍水藕,又水润又甜美,我忽觉着嘴唇有些发干……别掐了罢。
我一个恍神,居然叫这骗子猜出了嫣红死的不简单,好吧,这年头,骗子大多还很聪明,她猜的虽不中却不远矣。
很好,顾廷烨,你越活越回去了;我撂下两句狠话,再次拂袖而去。
然后,她南下金陵,我北上京城。
京城南郊,一处田园民宅,我洗去一身尘埃,卸下半年疲惫,躺进床榻里,年迈的常嬷嬷捧着汤婆子为我烫热被褥,我倒在炕上听她絮絮的唠叨,软软的苏南腔子,啰啰嗦嗦的关心,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没有去世时。
“……哥儿呀,瞧你这累的,外头买卖不好做,你也莫要乱跑了,嬷嬷这儿有些银子,回头你置些地,安稳的过日子罢。”常嬷嬷一脸心疼,她始终以为我在外面跑生意。
我道:“等这趟买卖过了,我便能定下来。”如果我没死在战阵中的话。
常嬷嬷干枯的面容露出忿忿:“都是那群黑心肝害的!海宁白家的外孙子,居然要出去挣这份辛苦钱!当年咱们白家的银子多的堆山填海,如今却……”
常嬷嬷每回都要唠叨一遍海宁白家的好光景,我早木然了,只淡淡道:“无妨,银子我自己能赚回来,该我的我都会拿回来。”
常嬷嬷怔怔的瞧着我,叹道:“你和大姑娘一个脾气,又烈又倔,什么苦都往心里放,打落牙齿和血吞;当年她若肯忍一忍,也未必会…”
“嬷嬷,别说了。”我肃然打断了她。
常嬷嬷微微叹着气,然后又轻轻道:“待哥儿定下来,就赶紧娶媳妇吧,然后多生几个娃娃,我好给大姑娘上香报喜。”
我笑道:“娃娃我不是已有了两个么。”
常嬷嬷立刻板起脸来:“那算什么?你总得正经娶个媳妇才是,那女人算不得数的。”
我忽然起来,不解的问道:“嬷嬷,你打一开始就不喜欢曼娘,这是为何?”
那时的曼娘从头到脚都是楚楚可怜,一无错处,对常嬷嬷也恭敬有礼,常常未语泪先流,谁知常嬷嬷却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我离家后,她为了躲开曼娘纠缠追问,居然还搬了家。
常嬷嬷端着脸,只道:“那女人是个祸害,蜘蛛精投的胎!叫她缠上了,一辈子就完了,好在哥儿现下终于明白了!总不算太晚!”
我追问:“总得有个说法罢。”
常嬷嬷气呼呼了半天,才道:“老婆子不懂什么大道理,嘴也笨,说不明白;可却有一双眼睛,她若是个好的,就不会撺掇你胡来;你瞧瞧你,自打被她缠上了有过什么好事没有!如今还离了侯府,漂泊在外,都是她害的!”
我默然,常嬷嬷虽没读过什么书,却辨人甚明。
常嬷嬷又道:“哥儿呀,待你这回娶了媳妇,可不能由着那女人胡来了,她是戏子出身,惯会唱念做打的,回头别叫你新媳妇落了心结才好!那女人心机可深着呢,当初一见你走了,立刻把蓉姐儿丢进了侯府,却把昌哥儿留在身边,饶世界的去寻你!能狠的下心,又能放的□段,寻常女子可不是她的对手!”
我森然道:“岂容她再妄行!”
常嬷嬷喜孜孜的起身,帮我把衣裳在桌上堆折好,过了一会儿,她才想出些味道来,回过身来,轻轻试探道:“哥儿,莫非…你心头有人了?”
我扭过头去,装作呼呼大睡过去了,常嬷嬷无奈,只得出去了。
床帐内,我静静躺着,身体疲惫,脑袋却活泛的厉害,决心细数一下她的坏处来:
首先,她是个骗子,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最会装模作样;
其次,她在大江上敢和水贼别苗头,实实在在的有勇无谋;
还有,她是个庶女,我是要娶嫡女的;
最最要紧的,她还有眼无珠,居然敢看我不上……
唉——不过,怎样才能娶她呢?这得好好计算一下。
我精神抖擞的思量起来,不意自己的思路已经偏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JJ迄今不能回复,我只好在这里说了。
先谢谢MUMU童鞋,你的评就像脆萝卜一样脆,看的偶一阵舒爽,谢谢;八过下次请加标点符号,偶几乎断了一口气。
再谢谢aff迷童鞋,偶也是泰剧迷,真真天雷狗血的有够过瘾,什么台言韩剧里的狗血桥段都一一付诸实施,什么卖身抵债,什么禁锢软禁,什么虐恋RAPE,还有无穷无尽的俊男美女,偶滴天呀,偶很不好意思的承认,作为一个理性女青年——偶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爱的被告》,《临时天堂》雷的我外焦里嫩,《心的奇迹》刚出来时,没有中文字幕。于是,偶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时代,居然捧着快译通,对着下面的英文字幕,忍受着那鬼叫一般的泰语,生生看了下来,还神魂颠倒!
好吧,我检讨。
关于坑,偶掉过许多千年大坑,至今还耿耿于怀,这里爆吼一声——
柳大!你还记得大明湖胖的张嫣华吗?!
风哥!皇叔死过去活过来明恋暗恋心碎了无数次你好歹给个说法呀!
还有许许多多的长评,偶有许多话要讲呀!偏偏这该死的JJ抽成这样,偶捶地大叫,你丫的什么时候能正常!
卷四:淡极始知花更艳,一片春心向海棠
第98回 我家六姐儿本就是嫡出的
事实证明,风波过后,最大的获益者是盛紘。
古代文人讲究个风骨气节,盛紘身为一个正途科举出身的文官,却有三个女儿嫁进有爵之家,就算忠勤伯府冷落已久,就算梁晗只是幺子,可那新贵顾廷烨却不是假的,这在以清贵标榜的文官集团眼中看来,未免要落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声。
不过盛老爹运气颇好,还没到桥头,船自己就直了。
“你要将三女嫁与那文举子?”盛紘的老上司,现任内阁次辅的卢老大人颇有些诧异,他与盛紘在工部时相处甚欢,知道盛家行三的才是嫡女。
盛紘重重点头,随即拱手道:“卑职幼年丧父,族中长辈也不在京中,便请老大人为我那两个丫头做了傧媒罢。”
卢老大人自是愿意,不过依旧忍不住问道:“我原以为……”文人的特点,说话留一半。
盛紘面带歉意,神情沉痛:“惭愧惭愧,卑职食言在先,负疚文氏良多,早有重缔婚约之意,不过是不负圣人之言罢了。”
卢老大人大为感动,一口答应了为盛家女媒;此事传出去后,京中众人尽皆瞠目,呆过半响后,便众口一词的夸赞起盛紘的风骨来。
早在墨兰和文家定亲之前,王氏以为事情笃定了,曾在人前露过口风,不少人都晓得盛家有意将墨兰许与一举子,没想后来出了一场风波,墨兰嫁入梁府,众人暗叹墨兰好福气的同时,也暗自替那倒霉被截糊的举子可惜;更没没想到的是,盛紘硬将嫡女许给了这个倒霉举子,盛家也不怕惹翻了顾二郎?!
谁知等了许久,迟迟不见顾家有所发作,反倒紧锣密鼓的筹办婚事,直叫一干等着看戏的人好生失落,最抑郁的是彭家——都是拿庶女抵嫡女,为啥盛家没事,我家就不行?!顾廷烨,你看人端菜碟!
从清流名士到六部官吏,都十分高兴,狠狠表扬了一番盛紘同志的‘风骨’,盛老爹名利双收,面子里子都有了。
一般来说,夫妻是冤家,际遇往往相反,正值盛紘被上司夸奖下属景仰之时,王氏则事事不顺,十一月初,文家老太太终于备足聘仪来盛家下定;当初文家说给墨兰之时,王氏瞧着文家老太太什么都还好,但轮到如兰时,她便瞧着处处揪心。
一忽儿觉着彩礼太薄,一忽儿觉着文家老太太为人刻薄抠门,她的这点儿心思,家中女眷有谁瞧不出来,海氏很聪明的表示害喜还未结束,缩在屋里不出来,盛老太太那里王氏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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