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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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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汉子脸一红,岔开道:“形意门大师李洛能是郭云深和车毅斋的师父,是形意拳第四代传人,师承山西祁县戴龙邦。李洛能大师自幼喜武,三十岁时在山西太谷、祁县一带经商,时闻祁县有个戴龙邦精于形意拳,便前去拜访。见面之后,戴龙邦见他尚有英武之气,便收他为徒。李洛能受教之后,专心致志,昼夜苦练,两年之久仅学连环拳。是年,戴龙邦之母八十寿辰,李洛能前往拜寿。祝寿宾客除亲友之外都是戴龙邦的弟子,拜寿之后在寿堂演练武术,各将所学演练一番,只有李洛能只练拳半趟。戴龙邦的母亲性喜拳术,对拳术道理及练法非常清楚,她见到这种情景,便问李洛能:‘为何只练半趟拳?’李洛能回答说:‘仅学至此。’当时戴母对戴龙邦说:‘此人学武已有两年,所教甚少,此人看来是忠诚朴实之人,应该用心教授。’戴龙邦本是孝子,受老母面谕,从此悉心教授李洛能。李洛能精心学习,至四十七岁,声誉大振,驰名武林。一年夏天,李洛能坐着板凳在院中乘凉,有个大汉暗行至他的背后,用拳猛击他的后背,不料刚一出手,他自己身体已被弹出丈外,跌倒于地,将几个花盆砸碎,腿部也被花盆所伤,大汉爬起来说:‘这次我可真服你了。’据传,一年中秋节前,李洛能身带重金在返家路上,遭到五人从背后突然袭击,李洛能同身旋转一圈,疾如旋风扫地,五人同时跌出丈外,所持单刀都脱手飞出,个个跌得鼻青脸肿。李洛能轻松地笑道:‘要用钱何必如此!再行不义之事,恐怕再跌倒就起不来了。’随手从袋内拿出一串铜钱扔于地上说:‘几位拿去喝酒吧!’说完,扬长而去。李洛能有一好友,对李暗暗不服,一次在室内与李洛能聊天,乘李不备,想用手捉住李先生后背,而后用力将李先生举起;不料刚一伸手,他自己的身子却腾空斜上而起,头颅触入纸糊的顶棚之内,尘落满脸,落下时仍两足直落于地,没有跌倒。这位好友从此心服口服。李洛能平时与人交手,从不见是何招法;出手击人,能使人凌空而起,旋转而跌,或飘然而去,远仆而倒,随心所欲。他练功时,能将身体悬贴于壁上多时,有如墙上挂画。李洛能的入室弟子有郭云深、车毅斋、张树德、宋世荣、刘奇兰等人。李洛能八十余岁,端坐椅上,一笑而逝。”
尹福在窗外静静地听着,当听到两人提起他的师弟程廷华和大刀王五均被八国联军杀害,脑子里“嗡”的一声,阵阵剧痛。
八国联军进了北京,他的许多好朋友不知性命如何,眼下知道被杀的就有程廷华和王五了,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格,格,格……”尹福正在悲痛时,猛听到房顶上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第14章
尹福抬头一看,只见有个青衣青裤的少女,背插一柄青萍剑,蹲在房顶,正掩口而笑。原来她揭去几片房瓦,也在偷听屋内红脸后生和白脸后生的对话。尹福听了足有一个时辰,竟没有发现还有一个偷听的人,而且是一个少女。
尹福一招“白鹤冲天”,上了屋顶,那女子已不见踪影。尹福心内疑惑,只得又下房来,隐到窗前想继续听那红脸汉子和白脸汉子叙话。
尹福往里一瞧,只见那女子不知何时已到了屋内,夺过那酒瓶饮酒。
红脸汉子笑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跟我们抢酒喝?”
那女子“格格”笑道:“不要问我何处来,也不要问我到何处去,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红脸汉子被这女子笑得有些发毛,“刷”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三更半夜因何到此?”
女子随口吟道:“于氏有英风,莺啼土木雄。晓得古祠在,至今泪满盈。满目仓夷地,清兵末路穷。休提康乾盛,命已归东陵。”
红脸汉子笑道:“可惜我们都不是有墨汁的人,而是满头高粱花子,一拍后脊梁就吐大土鳖的庄稼汉,哪里懂得你这斯文诗!”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歌声,歌声愈飘愈近:
看无形之酒,
醉倒三尺青锋。
步履踉跄,
醉眼半闭半睁。
仿佛忘记了生死,
跌倒是饮,
爬起酩酊,
如泥大醉透豪雄。
有剑清啸如风,
谁见化为剑身的蛇灵……
歌声初歇,门口已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黑而瘦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宽大的额头上有几道刀刻似的皱纹。这是个肌肉发达的男子汉,身穿一件古铜色的袍子,鞋子满是皱折,风度翩翩,飘飘欲仙。
屋内的红脸汉子和白脸汉子一见这人,不约而同叫道:“师父!”
那女子一见这塑像般的中年汉子,不禁脱口而出:“臂圣张策!”
话音未落,一股风袭来,屋内的烛忽地灭了,只听—阵细微之声。尹福探头再一看,屋内的四人不知去向。
原来那中年汉子就是“臂圣”张策。
张策果然来了。
那红脸汉子和白脸汉子分明是他的弟子。
他不愿见到自己,带着两个弟子离去了。
那女子是“玉面菩萨”于莺晓,她瞒得了那两个庄稼汉,却瞒不了尹福。
张策到了这里,于莺晓到了这里,乔摘星也到了这里……怀来城里杀机四伏,来者不善。
可这里是皇家行列通往西方的必经之路。
尹福退回到自己房间里,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到县衙门走一遭,然后再回去通风报信。
他溜出客店,来到街上。街上寂无一人,一片黑暗。他拐过几个街市,来到县衙门。大门紧闭,只有两只石狮子龇牙咧嘴,狰狞可怖。
尹福想去见县令吴永,但又不愿从正门进去,恐怕三更半夜惊动衙役,于是来到县衙后墙前,攀上墙头。他见这里是后院,便溜了下来。
这时,有个巡更的衙役提着个灯笼,倦倦地走来。
尹福悄悄来到衙役身后,抽出判官笔,抵住他的后腰说:“不要叫嚷,不然你就没命了。”
那衙役问:“您是洋毛子?”
尹福摇摇头。
“是义和团的神兵神将,刀枪不入……”
尹福又摇摇头。
“那是哪路的豪杰?或是哪个山头的大盗?”
尹福道:“别跟我猜谜了,我是皇帝身边的人,快带我去见县老爷。”
“我还以为您捅住我腰上的这玩意儿是洋枪呢!”
“少啰唆,我有要事见县老爷。”
衙役带他穿过两个庭院,来到一个幽静的院落,竹影潇潇,树影婆娑,衙役敲着一扇朱门:“老爷,醒醒!醒醒,老爷!”一连喊了几声,也不见动静。
“八成睡过去了。”衙役回过头朝尹福说道。
尹福轻轻推开门,听到一阵细微的呼吸声,他顺着这声音找去,来到一只大木箱前,掀开箱盖,只见有个人趴在里面。
第15章
尹福揪起那家伙一瞧,正是飞鼠乔摘星!
乔摘星在黑暗中没有认出是尹福,还以为是衙役们到了,忙不迭地说:“……我……就是想……弄几件衣服穿,县老爷……不是我干的……”
尹福一听,以为县令吴永遭到暗算,忙问:“吴大人现在何处?”
乔摘星抖抖索索从柜里爬出来,脸上死灰一般。
“你说,县太爷在哪里?”尹福见乔摘星抖如乱麻,觉出形势不妙。
乔摘星用手指着里间:“我来这时,县太爷就遭了暗算,现在正躺在那里……”
尹福飞步来到里间,只见一个官人被绑在床上,人事不省。
尹福摸了摸他的脉,尚有气息,连忙为他松了绑。衙役找来一碗温水,灌入他的口中,边灌边叫:“吴大人,吴大人。”
吴永毫无动静。
尹福仔细探视一番,发现他身上多处穴位被人锁住,于是暗运气功,往他身上几处穴位拍打几下,解了他的穴位。吴永清醒过来,揉揉眼睛,问道:“你是何人?”
尹福道:“我是皇宫御前护卫尹福,随驾来到此处。”
吴永慌忙立了起来,叫道:“原来是圣驾到了,小人该死!”
尹福道:“圣驾离这里还有几十里地,很快就到榆林堡,我是前来探听讯息的。”
吴永一听,松了一口气,叹道:“乱世之秋啊!我听说圣驾离京西幸,只不知何时到这里,这几日彻夜不眠;昨晚正在床上冥思苦想,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以后便不省人事……”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团纸交给尹福,尹福展开一看,原是一张字迹潦草而又模糊的名单。
尹福问:“这是谁送来的?”
吴永回答:“昨日下午有个人骑着一匹快马送来的,穿的是太监衣服,他把这个交给门口的衙役,说是万分紧要的文牒,让马上呈给县官,然后便飞马走了。我接到这个一瞧,心想,既是文牒,就该有封有面呀,怎么能这样烂纸一团的?”
尹福听了,心内疑惑:临走前太后并没有说差人送什么文牒过来。为什么有人来绑了吴永,并点了他的穴位,这其中分明有诈,会不会有人冒充吴永前去迎接圣驾……
想到这,尹福身上出了一层冷汗,立即对吴永道:“你随我赶快去榆林堡接驾,去晚了恐怕凶多吉少。”
吴永结结巴巴地说:“那……等我换了一身衣服……再去。”
尹福道:“来不及了,快找两匹马来……”
尹福随吴永出门来,才想起那个神偷乔摘星,不知他逃往何处去了。
怀来本是北路的要冲,平时设有两个驿站,四个军站,备有三百多匹驿马,器具人役,上下齐全。可是如今乱世,健壮的马匹早被乱兵游勇抢个一塌糊涂;粮秣被耗费得一干二净;驿夫衙役逃的逃,叛的叛,安分守己的只是一些不中用的庸人。幸好马厩里还有几匹老马,吴永和尹福骑了上去,朝榆林堡匆匆赶来。
晓色迷离,大地蒙蒙眬眬。
小雨如烟如雾,似丝似带,笼罩着关外的山塞。四野荒凉冷僻,凄冷悲惨;雨声淅淅沥沥,如泣如啼。
风嘶嘶,风吹寒气彻骨。
大道上,吴永和尹福骑着黑鬃秃尾的驿马,冒着烟雨,缓步蹒跚。吴永披了一件紫呢的外衣被雨淋得满身是水,沾在身上,滚滚的紫水直往下淌,淌得马身上红一块,紫一片。一阵阵狂风,不时吹打起那件紫呢外罩的衣角。吴永瑟瑟缩缩,几次困顿得要从马背上跌下来。
风愈刮愈猛,雨愈落愈大,尹福心内焦急,想催马疾进,可是那马却像娇惯了的,畏缩不前。尹福每呼出一口气,就成了雾团,瞬息就被风雨吹打消失了。那一团团稀雾越呼越急,他的心绪越来越紧张。
吴永此时可能是为了驱寒壮胆,高声吟道:“嗟乎!黄冠朝士,几人省说开元;白发宫娥,何处更谈天宝……”
吴永正吟得起兴,忽见前面有一马轿,迤逦而来,赶车之人凶神恶煞,轿内隐隐有哭声。
马轿经过尹福、吴永坐骑前,只听车内有一女子高叫:“官人快来救我,我被这恶人抢了!”说罢哭声凄厉。
赶车人一听,用马鞭紧抽坐骑,飞快朝尹福身后驰去。
尹福有心救那车内女子,但急务在身,踟蹰不前。
“救命啊!救命啊!……”女子哭声充满悲哀绝望,凄切动人。
吴永道:“此地已离榆林堡不远,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快去救那个妇人,然后再赶去榆林堡不迟。”
尹福犹豫了一下,望了望前面,只见大道上空无一人,榆林堡遥遥在望,于是道:“我去救那个妇人,你好自为之吧。”说着,拍马朝那辆马车追去。
谁知刚跑了几步,那马“扑”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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