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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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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神色一紧,暗道一声“来了”。
高兴的双眼瞬间眯了一下,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却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因为高兴一直一副恭敬的样子,微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更没有人注意到高兴笼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伸了出来,并且立掌如刀,很随意地向后挥了一下。
高长恭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眉梢剧烈地挑了挑,微低下头,用尽量和缓平静的口吻道:“王爷说的是,不知可是有长恭配合之处,但请说来,长恭定会鼎力协助王爷,以报皇恩!”
韩长鸾轻轻笑了一声,道:“郑内史果然是圣上最忠贞的臣子,本王此来却是因为你。”
高长恭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本身拥有这个国家最高贵的姓氏,却被无故剥夺,贯上了妻子的姓氏,这无疑是莫大的耻辱,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
在盱眙城三月,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此时他叫郑长恭,但却没有人用郑姓去称呼过他。原来是因为高长恭统管盱眙军政,有张生杀予夺之权,二来是民众对他的遭遇的同情,更是对他功绩品性的肯定。
先前,韩长鸾还口称侯爷,此时却是称呼“郑内史”,高长恭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是来者不善,自己大难临头。若是好事,虽然自己不再拥有高姓,但身上依然流淌着皇室的血脉,韩长鸾就算再狂妄,也不敢随意开罪一位有着赫赫声望的皇室子弟的。
自己就要死了么?高长恭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而落寞的笑容。尽管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当这一刻真正降临时,他的心中除了苦涩落寞,浓浓的愤恨不甘,还有不舍,对生命的留恋,更是对温柔的妻子聪明的儿子留恋。
“请说!”高长恭淡淡地说道,神色有些木然,也没有先前的恭敬。再对其恭敬,也没有意义,不会改变结果,何必要强迫自己?
“盱眙侯郑长恭接旨!”韩长鸾长声大喝,声音远远传了开去。
“这厮声音蛮大,倒是真像是个练武之人,只是武人只淇凌弱下,却不知勇猛杀敌,就是狗屎不如!如果不是你还有用,小爷今天就送你去见马克思!哦,NO,马克思还没出生呢!”高兴嘴角轻扯,眼神冰冷,心中冷笑道。
周围围观的民众以为高长恭即将受到皇上的嘉奖,一个个兴奋而有期盼急切地看着韩长鸾。
高长恭浑身一震,漠然地看了韩长鸾一眼,双膝一软,就那般跪了下去。
高长恭跪下,高兴和其身后的官员们自然也不会站着,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神情甚是恭敬,一个个低眉顺目,大气都不敢出,面前的可是权倾朝野的昌黎王,若是惹怒了他,莫说头顶乌纱,即便是全家老小的生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路边围观的百姓也都悉数跪了下去,原本有些喧闹的北城门,霎时间便安静下来。
看着跪伏在自己身前的成千上万人,韩长鸾不禁有些得意满足。面前这个曾今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王爷,神武皇帝的嫡亲血脉,此时却是跪在自己面前,这是多么有成就的事情。而这一切,不过是他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说了几句话而已。
韩长鸾脸上笑意浓浓,但眸子中却透着不屑与冰冷,他转身自马车中取出一卷圣旨,展开来,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起来。
圣旨不长,对高长恭援手阳平好一番赞扬,赏赐了高长恭一壶御酒,升任高长恭为淮州刺史。只是皇上想念高长恭,更想念侄儿高兴,但路途遥远,身份不便,只能请高长恭一家随同韩长鸾前往邺城。至于淮州军政,则由王琳代管一些时日。
所有跪在地上的盱眙百姓以及官员都愕然不已,如此大胜,却只是这么少的赏赐,都认为皇上过于小气,但高兴父子却是心如明镜。
堂堂昌黎王,三贵之一,不远千里前来,难道仅仅是送一壶酒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熟读历史的高兴更是知道,那酒一定就是历史上鸩杀高长恭的毒酒无疑。
高长恭有些呆滞,本以为只有自己蒙难,不想还要带着高兴母子同赴邺城,此后危机难料,他的耳中似乎又响起高兴的话语,“爹爹,你若去了,娘亲也不会独活,孩儿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
“郑内史,接旨吧!”韩长鸾嘴角浮现出一丝畅快的笑容,声调拖长。
高长恭迷茫地看着韩长鸾,心中有些挣扎起来,数十年的屈辱与愤怒在胸中激荡,但他却竭力压制着,生怕因为一时的血勇而连累了高兴母子。
就在韩长鸾眼中厉芒闪动,想要说什么时,“轰“,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响自盱眙城传来,声音沉闷而响亮,震耳欲聋。大地瞬时震颤起来,韩长鸾没留神一下被震了个趔趄,手上的圣旨直接落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百姓们也受此波及,被震得东倒西歪,一时间骚乱的尖叫声响起。
第一卷我的穿越我的梦第四十章佛像碎裂
马的听觉是异常敏锐的,对于过大过强的声音尤甚,因此那载着韩长鸾前来的马霎时受了惊,惊恐地嘶鸣着扭头就向后奔去。**泡!*本来侍立在马车周围的两个护卫一时不察,竟被马车给撞翻在地。
巨响轰隆,持续了约莫半刻钟方才停止下来,地面也不再晃动。
“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将惊奇疑惑的目光投向盱眙城,高长恭眉头一皱,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身后的众人,目光尤其是在高兴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下。
场上的人有都十分诧异困惑,又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呢?高兴倒是知道,只是他此时也从地上站起来,眉头深深皱着,一脸愕然。
韩长鸾站着,重心必跪着的人高,因此受到地震的影响也是最大。他本来一心都想着看高长恭那灰白颓唐的脸色,腆着肚子站在那里,哪曾想,此时却是场上最为狼狈的一人,不但圣旨掉在了地上,人也是踉跄着退了几步方才站稳,头上的帽子却是跌落在地。若非他曾经练过,绝对会摔倒在地,啃上一嘴泥。
“郑内史,怎么回事?”自感万分丢人的韩长鸾脸色十分难看,慌忙将圣旨捡起来,他稍微整理了下衣衫,紧紧盯着高长恭问道。
高长恭忙一拱手,歉然道:“抱歉,王爷,让您受惊了,具体何事下官也是不知,待我仔细查问一番。”
“那就好,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对皇上如此不敬!”韩长鸾怒哼一声,在这么多“低贱的汉人”面前失了威仪,让他很是恼怒。
高长恭看着韩长鸾一脸气愤,帽子上还有些尘土,心中暗笑,脸上却是挂着歉意的笑容,吩咐高兴道:“兴儿,快去看看城中发生了何事?”
高兴应一声是,正要前去查探,却看见尚不弃一脸兴奋地向着此处奔来,他激动的声音远远传来:“侯爷,喜事,喜事啊!”很快,尚不弃便从城内奔出,来到了高长恭身前。
“喜事?”高长恭更是诧异,这尚不弃想来沉稳冷静,此时却是如此这般,可见这喜事不小。
“大喜,侯爷,大喜啊!”尚不弃激动地说道,却是有些语无伦次。
“冷静,当着王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难道还有比圣上的嘉奖能更让人惊喜的么?”高长恭脸色一沉,怀疑地看着尚不弃。
“侯爷息怒!”尚不弃浑身一震,猛然拜倒在地,但眼中却依然是激动和兴奋,偷偷瞟了一眼高长恭身后的高兴,后者露出一个深深的微笑。
高长恭哼了一声道:“起来回话,城中发生何事?”
尚不弃站起身来,吞咽了口唾沫,稍微缓和了一下激荡的心绪,一脸惊叹地看着高长恭道:“侯爷,佛祖显灵了,大齐将兴!”
“什么?”包括韩长鸾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尚不弃。本来骚乱议论的人群也迅速安静下来,数万双眼睛全部集中在尚不弃身上,让这个铁汉一阵不自在。
高长恭率先清醒过来,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本侯如实道来!”
“是,侯爷。”尚不弃应一声,缓缓道:“就在方才,城中所有寺庙中的佛像突然悉数碎裂!”
“什么!”高长恭脸色大变,声音拔了一个高度,有些失真。
“啊!”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尚不弃!佛寺宝刹,乃有佛祖法力加持,怎会无故碎裂?你胡言乱语,扰乱民心,是何居心?左右,速与我拿下此僚,就地斩杀!”高长恭脸色阴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澎湃的杀气。
自东汉覆灭,整个神州大地陷入数百年的纷乱征战之中,王朝更迭频繁,人命贱如猪狗,百姓生活困苦之极,朝不保夕。如此环境,佛教便成为了无助绝望的人们的信仰与寄托。
佛教教导人们向善,学会忍耐,将希望寄托在来世。而为了使辖地安稳平静,统治者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帮助他们巩固政权的宗教,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在当权者的扶持下,佛教大兴,很快便赶上了华夏本土的道教与儒教。
南北朝时期的佛教异常兴盛,有不少皇帝都十分信仰,比如说高纬,这个荒淫无道,暴戾恣睢的昏君。一个变态的暴力杀人狂,居然天天嚷着“阿弥陀佛”,这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
对于信佛的人来说,佛祖的像碎裂可绝不是什么吉兆,反而莫大的是凶兆!
高长恭很愤怒,相当的愤怒,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不解。本来韩长鸾来宣旨,就注定了不是什么好事,他仿佛都感觉到了架在脖颈上的钢刀的凉意。尚不弃再这么一说,对佛教颇是信仰的高纬那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一家三口的,说不定连邺城都不用去。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尚不弃乃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军人,做事沉稳,绝不会如此冒失。
城门处的士卒一愣,尚不弃可是他们的训练教官,一时间有些不敢下手。
“还愣着干什么?”高长恭见士卒发呆,不由大怒,脸色更是阴沉,浑身杀气暴涨,让他身边一些文弱的官员浑身一抖,不自禁地退后了一些,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士卒心中恐慌,哪里还敢怠慢,迅速奔上前来,就要缉拿尚不弃。
“侯爷息怒,还请允许卑职说完啊!”尚不弃唰地跪倒在地,真诚地看着高长恭,脸上却是没有恐惧之色。
韩长鸾站在高长恭身后,一脸冷笑。他表现出信佛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和高纬有共同语言。一个主张及时行乐之人,怎么可能是佛家虔诚的信徒?对于高纬,他看的很清楚,知道其毫无大志,只知声色犬马的享受,这对于韩长鸾来说却是个极大的好事。奸臣是绝不会喜欢英明神武的君主,而昏君也是绝不喜欢忠贞刚烈的臣子的。
高纬的位子越是牢靠,韩长鸾所能掌控的权势也就愈发强大。对于这个英俊的如同女子,文武双全,声望颇高的高长恭,韩长鸾可没有一丝好感。佛像碎裂,是一个非常有利用价值的籍口。
“住手!”高兴出声,那些执行高长恭的士卒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尚不弃身为训练教官,虽然平时严厉,但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与他们同吃同住,对他们却很是不错,让士卒们颇是感激。让他们将之羁押,还真有些出不了手。此时见高兴出言阻止,不由都放松下来,也有些为尚不弃高兴。
高兴素来热爱士卒,尤其是尚不弃,更是他的爱将,十分器重,有他在此,尚不弃绝不会有何危险。
“兴儿!”高长恭看向高兴,眼神稍微缓和。
“爹爹,就让尚不弃把话说完吧!”高兴的眼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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