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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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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孔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令道。
一身泥泞,满头大汗的信使大步进帐,向孔德跪下行礼,解下身上的竹筒,双手呈给了孔德。
从内里抽出周玉的军令,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孔德脸上便露出了奇异的神色,"居然,居然要去魏国托庇于魏人之下?"他喃喃地道。
半晌,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如今之时局,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魏人遭秦人攻击,缺兵少将,此时入魏,倒也可以求得一郡之地,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永远再无返乡之日,终沦为他人手中一件工具,用时或为友,不用之时,必然弃之如蔽履。
沉思半晌,他悠然长叹一声,对他跪在地上神色极度不安的信使道:"你回去回复王上,太尉,就说孔德必然率军前来与王上汇合。"
听得孔德的回复,那信使如释重负,向着孔德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孔将军忠义,卑职必然回复王上。"
"去吧!"孔德挥了挥手。
信使刚去,外间便闯进来一人,孔德抬头看着来人,"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父亲,如今燕王已是日薄西山,竟然要去托庇于魏王治下,去时容易回时难,无论是齐人真灭了我燕国,还是高远大军回来驱走齐人,燕王不走,还有大义之名,这一去,便注定要失国,父亲,我们何苦要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孔方激愤地道:"一个弃国土而去的君王,我们又何必再对他讲忠义?哪怕他就是去占山为王,我们也可以去为他效力,如今他竟惶然如丧家之犬,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去陪葬,去了魏国,必然被魏人驱使去攻击秦人,抵挡秦国进攻,秦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孔德脸色不变,"你说的,我岂不明白,只是我孔家世受燕国皇族之恩,此时弃之而去,吾不忍也。"
"父亲!"孔方大叫起来。
孔德竖起手掌,制止了孔方的话,"你去请叶将军过来,我有话对他说,你也跟着来。"
孔方看着父亲半晌,终于是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孔方带着一个身着便服的人走进了孔德的大帐,来人竟然是征东军现在驻扎在河间,渔阳的中央野战集团军的司令官叶真。
"叶将军,请坐!"孔德站了起来,踏前一步迎接对方。
两人对面坐下,孔方侍立于孔德之后。
"听孔小将军所言,您已经有所决断了?"叶真一脸的遗憾,"此一去,便再无归期,孔将军,你当真想清楚了么?"
"无所谓了!"孔德摆摆手,"孔某忠义一世,不想最后落个首鼠两端的名头,叶将军与高都督的高义,孔某心领了。"
叶真点点头,"如此,我只能祝孔将军一路顺风,他日如有缘,再相见了。"
孔德沉默半晌,问道:"叶真将军,今日只有你我三人在此,我就想问一句,征东军对于齐人的入侵,可有办法?”
叶真微微一笑,"如今我征东大军已经回返的途中,先锋数万骑兵,更是提前出发,不日即将回归本土,齐人如今兵锋虽盛,但尚不在我征东军眼中,即便丢了琅琊又如何?"
"假如他们突入辽西又该当如何?据我所知,他们的两万骑兵正在向辽西进发。"孔德追问道。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们不了解辽西,更不了解我征东府,盲人摸象,终是只得其形,难明其理。"叶真轻松地道。"也不瞒孔将军,燕王这一走,却是让我们省了好大的功夫,孔将军,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看到,这片大地日月换新天。"
"好,听叶将军如是说,我明白了,孔方,你过来。"孔德道。
孔方走到了孔德的面前。
"你,去给叶将军跪下。"孔德厉声道。
孔方大愕,楞然不动,叶真亦是一惊,"孔将军!"他带着询问的神色看着孔德。
"跪下!"孔德一脚踹在孔方的膝弯里,将其踹得跪倒在地,叶真侧身避让,不愿受这一礼。
"叶将军,吾欲全忠义,却也不想将孔家一脉搭上,孔方以后便拜托叶将军多加照顾,你我以前虽然曾为敌,但却也惺惺相惜,我欲令孔方领我孔氏家兵三千人,入叶将军麾下听令,不知叶将军可愿纳否?"
叶真倒是万万没有想到孔德竟是如此安排,这三千家兵,可是孔德的核心战力,可以说,这三千人一走,孔德的数万大军便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战力将不复以往。
"只要孔小将军愿意加入我征东军,我征东府欢迎还来不及呢?"叶真双手扶起孔方,道。
第八百四十一章:日出东方(66)
田富程看着终于被清扫一空的城墙,心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抵达琅琊的第八天了,今天,他终于可以正面攻击城墙,与敌人短兵相接了。当初以为琅琊是一块面饼子,随便一口咬下去,便能撮得满嘴粉末,不想这一口下去,却险些崩掉了自己的牙齿。
好在今天一大早,蓟城的使者赶到,宣示了齐军主力已经拿下蓟城,现在主力正一分二,一部扫荡天河郡内残敌,警戒与渔阳接壤的叶真所率征东军,另一部却正在日夜兼程,赶往琅琊,这个消息让齐军士气大振,也让田富程增添了无数的信心。
父亲已经功成,现在就看自己的了。
"攻城!"他厉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首登城墙者,赏千金,升三级!"
重赏之下,自然便有勇夫,便来就已经士气高昂的齐军,在这一悬赏鼓舞之下,疯狂地扑向了琅琊城。
护城河早被填平,铁丝网已经被拔除,看着缓缓靠拢的无数攻城车,以及抬着云梯蜂涌而至的齐军,郑晓阳从城楼之上站了起来,拔也了这些天他一直未曾出鞘的腰刀。
"正餐到了!"他低低的说了一声。
伴随着咣咣的声音,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士兵们呐喊着蚁附而上,而在稍远处,一面面盾牌组成的盾阵的掩护下,齐军的弓箭手正在与城头之上对射,而那些攻城车上,亦是竖起了一面面盾牌,其中一半之上架设着床弩,掩护压制着城头的火力,另一部分却是隐藏着无数的士兵,这些攻城车,体形巨大。几乎已与城墙平高,如果让其靠近,攻城车上的士兵便可以直接跃上城墙,与守城者展开搏斗。
与东胡人的攻城技巧比起来,齐人的确是要高出好几个档次。一出全力,便势若雷霆。
城上床弩不再对着城下射击,而是集中力量,对付那些攻城车,往往数十支床弩一齐攒射一架攻城车,只消一轮射击。便将这架攻城车打垮,车上无论是人还是弩,便都随着倒塌的攻城车轰然倒下。
对手兵多,郑晓阳不可能在每个方向之上展开远程打击与对方对射,他集结了五百弩兵,每人装备三张弩,三百人射击,两百人装弩,使之能保持持续不断地射击。臂张弩强劲的力道使其的杀伤距离远远超过城下的弓箭手,而他们对付的,也正是那些隐藏于盾阵之后的齐军弓箭手。
由老弩兵标准方位,一声令下。无数的弩箭便以抛射的方式射向空中,在这些弩箭刚刚越过盾阵之后,突然掉头向下,蜂群一般蜇向盾阵之后的敌军。每一轮下去,便将盾阵之后的敌军射得倒下一大片,数轮过后。一个个的盾阵被迫后撤。一退二退三退,终于退到了弓箭根本无法威胁到城头的时候,这些弩兵便不再理会他们,转一个方位,开始再一轮的射击。
臂张弩比起弓箭来,节省了士兵的臂力,使士兵可以无限制地进行射击,这一点优势,齐军根本无法与之比拟,齐军也有弩,但其射程还比不上弓箭,与臂张弩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没有了城下齐军弓箭的威胁,守城士兵肆无忌惮地从城墙之上露出半个身子,将石头,擂木,如士点一般地抛下去,直砸得下面鬼哭狼嚎。
一架架云梯不是被推杆推开,便是被城上钉拍重重拍中,这种钉拍,说是拍子,其实是用一根根圆木钉结在一起,上面都装着锋利的矛刃,每一面都重达数斤,被征东军士兵放下去,伴随着沉重的隆隆之声,将云梯从中一拍两断,附着在云梯之上的士兵,挨着便死,擦着亦亡,最惨的便是被这些锋利的矛刃插中身体却一时又不得死,嚎叫之声惨绝人寰,当征东军将钉拍扯起的时候,上面多是扎手扎脚仍在拼命挣扎而不得死的齐军士兵,观之令人心胆俱裂。
死者仆地倒下,活者却是前仆后继。
轰隆一声,一架攻城车终于靠上了城墙,哗拉一声,挡在最前面的盾阵轰然散开,内里上百名齐军士兵一涌而出,从攻城车上跳下城墙,挥刀砍向城墙之的守卫者。
守在这一段的征东兵倏然一退,留下一段空白,竟是将这些齐军从容地退上了城墙,就在这些齐军愕然的一瞬间,臂张弩的啸叫之声便轰然响起,大片弩箭将这一区域完全笼罩。
攻城车如此巨大,靠近城墙如何能让人不察觉,征东军集中力量消灭了他前后左右的攻城车,却放了他们近前,事先在这里埋伏下弩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一攻城车上的齐军尽数剿灭。
弩箭过后,这一段城墙之上,重重叠叠倒下的尽是齐军的尸体,一轮箭袭之后,这些弩兵又风一般地卷走,步卒们欢呼着奔上来,将齐军的尸体抬着扔下城墙,亦不管有些人还活着,抓着两腿便扔将下去,另一些士兵则往攻城车上泼上油脂,数个火把扔过去,轰然一声,整个攻城车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城下,正顺着这架攻城车往上攀爬的齐军立即四散逃逸,逃得稍慢一些的,立时便将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火人。
远处的田富程,看到一架攻城车靠上城墙,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看到了一个个齐军士兵尸体被从城上抛下来,而那架攻城车也在大火之中化为乌有。
一天鏖战,齐军数次登上城墙,却皆是征东军做下如此这般的陷阱,上去容易下时难,但凡登上城去的,几乎都没有任何作为,便成了征东军的刀下亡魂。
征东军不惧近战,与一般的守城者生怕攻城者攀上城墙占领桥头堡不同,他们甚至有意松开一段距离,让敌人爬上城墙,然后在城下攻城将领还在调集兵马准备重点攻击这一地段的时候,爬上城去的齐军已经被砍瓜切菜的杀得干干净净。
这种打法,正是基于征东军对自己战斗力的绝对自信,在攻城的前期阶段,大量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对敌人的心理造成巨大震慑。
田富程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征东军。在这种面对面的搏杀之中,田富程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战斗技巧和战斗经验明显要比己军强,这让他对那支还在东胡的多达十数万的征东军,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畏惧感。
从开始的轻视,到途中的重视,到现在的一丝丝畏惧,或许田富程自己还没有察觉到,但却已经悄悄地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一枚种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父亲的大军已经在来琅琊的途中,如果在他抵达之前,自己还没有拿下琅琊,只怕自己的有勇有谋的形象在父亲心中便要大打折扣,兄长那张永远带着温文尔雅微笑的面容在他心中浮起,如果说田单是文武双全,那他的两个儿子则分别继承了他的两面,长子睿智,次子勇武。
"不计伤亡,不分昼夜,我要以命换命,拿下琅琊!"田富程从牙缝里迸出了这几个字,只要能拿下琅琊,活捉叶菁儿与高兴,那现在再多的伤亡也是值得的,因为这会为以后的大战奠定一个基调,叶菁儿与高兴将成为他们最为重要的筹码。
丁渭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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