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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1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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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虽然没有战斗力,数量却却是不少的。

“还能怎么办?”杨锐正和儿子使劲在啃红薯,他的元帅军服以及军帽都找了地方藏了起来,身上只有单衣和防弹衣,再就是背着个给养包,里面是三日份的干粮和清水。“打仗第一要务就是了解敌情,云彪,你和涛子去捕俘吧,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走。”

杨锐吩咐,叶云彪动手,三个小时后一个被打晕的农兵被扛到了诸人藏身的青纱帐。审讯之后的情况让杨锐半忧半喜,忧的是蔡元培那家伙是不是疯了,居然把自己以前替身的事情翻了出来,他这明显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喜的则是并无证据证明第10军潘承锷参与了叛乱,如果他没有参与叛乱,那么山东的部队此时应该听命于保定,现在的情况只是当地农兵和巡警相信了蔡元培那一套谎言而已——酷似总理之人是叛党替身曹贵忠,杀之赏十万华元。

“还是天黑在行动吧。”杨锐知道自己这一行人走在村间极为惹眼,既然问明自己是在文登县,且县城就在三十里外,那就应该去县城找明事理的官员说明情况,真要躲,人生地不熟的是躲不过那些农兵的。“今夜十五,月亮应该很亮,最适合夜行。大家安排值守,其他人先睡一会吧。”

三个人都按杨锐的命令去了,可杨无名此时却无半点旅游的心事,他不安道:“父亲,农民也是敌人吗?他们不是很感激您吗?”

“感激?”杨锐苦笑,和几亩地比起来,十万华元可是巨款。他不好解释,只是道:“他们只是被人骗了而已。你也休息一下,饿了的话,”杨锐拿出一个红薯道,“就吃个红薯吧!”

“不要。”杨无名摇头,红薯刚开始吃的时候还挺新鲜,可吃多了这东西无油无盐,吃的真想吐,他摇头后又低声问道:“不能吃饭吗?炒饭就可以了。”

家里的炒饭虽然没肉,可油却不少,前途未卜下杨锐不想现在就拆封干粮,只好道:“忍一下吧,三个小时后就可以吃军用干粮。”

杨锐说军用干粮,在青纱帐的远处,一队农兵正押着陈庆云匆匆而行,他身上的手枪、衣服、手表都被抢了,背包里的军用干粮也被几个农兵头目私分咬在嘴里。其中一个吞了一口再大声嘟囔道:“京师昨夜发了文件,说只要砍了那曹贵忠,就是十万两白花花银子的赏钱!这可比他们没收财主好多了。”

“不是银子,是票子。”另一个头目随即更正,他说罢又用棒子狠狠抽在陈庆云身上,骂道:“曹贵忠在哪儿?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棒子打的陈庆云生疼,可他就是憋着不出声,那个说十万两银子的人见状道:“打他有啥用?准是躲在哪片棒儿棒地里了,要不就是藏在岚子里。不是让人去喊人了吗?大伙儿连夜搜,他们肯定跑不远,就在这周四外。”

壬卷家与国第三十七章过去

一切皆有意外!

五月十五的月亮虽然圆,但天空云层厚密,那月光被云层一滤,只剩下灰色的微光,天地间还是黑乎乎一片。这让本想趁夜赶往县城的杨锐苦笑:这么黑,路怎么走?要是迷了路怎么办?杨锐想着夜间的行程,杨无名则在用力啃一块军用一号干粮,吃了两吨红薯的他即便嫌弃军用干粮,此时也吃的津津有味。

“好吃么?”无比黑暗闷热的青纱帐里,杨锐看不到儿子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牙齿的格格声和咀嚼声。他抚摸着儿子的头,后又整了整他的防弹衣,动作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慈爱。

“嗯。”杨无名显然不在乎父亲的爱护,小肚子越吃红薯就越俄,眼下这干粮就是人间绝味,堪比他一心想要的炒饭。

“司令……”叶云彪给曲尺手枪推上了弹夹,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该不该开口。

“感觉不对是不是?”背上寒毛忽然竖起的杨锐把他没有说出来的东西说了出来,黑暗中无法目视,但还是能感觉叶云彪在重重点头,他的眉头拧在一起,面容也是愁苦的。

“感觉被盯上了。”叶云彪道,“一出去恐怕就……”

“没这么糟糕吧。”杨锐苦笑。白天在飞机上看时,这地方青纱帐不少,他不相信农兵们能那么快找到自己。“我没有听到狗叫。没有狗,他们不可能那么快找到我们。”

“也许是吧。”叶云彪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只是提出自己的方案:“司令,我觉得还是分两路走为好,您带着无名和涛子一组,我和周宝衡一组。我先走,行了你再走。”

“我……”杨锐吸了口气,若是只是他一个人他绝不会同意这个安排,这是分兵,但考虑到儿子,他一顿之后最终点头道:“好吧,我同意。手榴弹你们都带着就是。”

“给了涛子两颗,其他都在呢。”叶云彪声音里多了一种轻松,他还特意的拍了拍腰际,那几颗手榴弹被他拍的‘啵、啵’直响。

杨无名吃完那半块干粮后一小会,将之前俘虏的农兵再一次打晕后,行动便开始了。打头的叶云彪尽量扶着沙沙直响的玉米秆,带着诸人凭着记忆走向那条母猪河。过了河就是汪疃村,村子再往南过去三十里就是县城。当然自己这些人是不能这么走的,应该沿着河再绕远一些,绕过汪疃再往南,如此才有躲避农兵的可能。

在青纱帐里行走就好像蒙着眼睛在被子里横冲直撞,待所有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时,前面的叶云彪才招呼诸人停下,他此时已经到了青纱帐最外面。毫无月光的夜里,通过不均匀的黑色,他能感觉外面是一洼一洼的红薯地或花生地,再远则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什么;但除了远处村庄的狗叫,隐隐约约的,他还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也许不远的地方就是母猪河。

没有说话,叶云彪按照之前说的行动,他拍了拍周宝衡的肩膀,两人当即猫着腰摸了过去。站在青纱帐尽头,杨无名忽然拉着杨锐的胳膊低声道:“父亲,我怕……”

“怕什么?别怕。”杨锐小声的安慰,毕竟是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不能和他们讲和吗?”杨无名再道。他只把今天一天的经历当成了昔日京城小孩子间的‘战斗’,以为不合适即可宣布罢战,改日再来。

“不能。”杨锐回过头沉声道,随后拍了拍他脸道,“你要是怕了,传出去一定要被人笑话的。还记得你丽贝卡姐姐吗,她可是在你雷叔叔不在时亲自指挥部队打仗,还打赢了,德国士兵没有一个不服她的。你不想像她一样吗?”

假小子丽贝卡一直是京城太子党的头头,她一走原本团结的‘队伍’立即四分五裂。杨锐的激励让杨无名忽然有了些勇气,可困倦饥饿了一天的他依旧精气神不足。只听他道:“可是…可是……”

他正说着可是,远处忽然‘轰…轰…’‘砰…砰…’接连巨响,枪火之后随即是无数人的呐喊:“杀曹贵忠!莫走了曹贵忠……杀了曹十万……”

“娘的!有埋伏!”杨锐口呆目瞪之际,旁边的涛子低声骂了一句,虽然那一边火把一个接一个亮起,可他没有举枪,而是拉着杨锐道:“司令,我们走另外一边。”

‘轰!’这下是手榴弹爆炸声,杨锐看着那四射的火光,不舍得走,“他们怎么办?”

“哎!司令!!”涛子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之人,他一把抱过杨无名就往青纱帐里钻,弄得杨锐只有跟着他一起钻。两个人无头苍蝇一阵乱窜,再也不辨东南西北。

跑了良久,也躲避了良久,朦胧中,闭目休息的杨锐忽然听到几声惨叫和诅骂:“……丢你老母……,你们知道抓的是谁吗?是总理…是总理大人!是杨竟成大人!……啊!你们这些人死定了……啊啊……,扑街……我丢你老母……啊啊…丢你……”

“是那个广佬。”涛子的语气里有一丝喜悦,他不相信队长会死。

杨锐的手压着杨无名的耳朵,可即便这样杨无名还是能听得到——他脑袋缩在杨锐怀里。此时周宝衡的叫声极为惨烈,这让杨锐能想象出他此时正被生锈的矛头折磨——持矛的农兵不断搅动他身体里的矛头,以增加他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惨叫。

“曹贵忠,你跑不了了,还是赶快投降,好落一个全尸……”杨锐不忍细听时,外面传来了胶东国语。从国语的纯正度看,这应该是一个官儿在说话。“别躲了,都看见你了。别想着千军万马来救你,这不是你的地界儿……,你就算真是杨竟成,也得死在这儿!知道吗,京城已经变了天了,天下姓蔡不姓杨,你不死蔡总理怎能安心……”

喊话之人嗓门极大,并且很明显的,从被俘飞行员口中,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诡异的是,既然知道了真相,这些人为何还要置自己于死地?杨锐很想不通。难道是因为那十万块悬赏的原因,放过自己就没有十万块?

杨锐正想着,一边的涛子道,“司令,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和无名往河那便走,”他随即指了个方向,而后又把军用指南针和两颗手榴弹塞到杨锐手里,再道:“司令您保重,涛子是生是死都是您的兵!”

“不许说这种话!”杨锐心中激荡,狼狈困倦中他的眼眶还是一热,差一点流出泪来。“你听好了,你必须给我杨竟成活着!”

“是,司令!”‘呼’的一声,涛子行了个军礼,而后不待杨锐回礼就转身去了,不待一会,狙击枪清脆的枪声便传了过来,再就是那些农兵的声音:“不要走了曹贵忠,不要走了曹十万……”

抓着杨无名的手剧烈的颤抖,好一会杨锐才平复了心情,他拉了下白朗宁手枪的枪栓后沉声道,“跟着我,别掉队!”

杨无名此时已经和杨锐绑在了一起,杨锐一走他自然被皮带牵制往前走。父子俩蒙头走了不知道多久,正以为方向错了的时候,猛一股凉风吹来,青纱帐到头了。

“撑得住吗?”杨锐喘着气问道,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每一天都晨跑晨练,可二十年前抚顺夜奔时的那种体力不再会有。

“嗯!”杨无名应了一声,他此时还处于之前枪铳齐鸣的惊吓中没有回过神来。

“记住,那些人不管我们是谁,都不会留情,他们就是要杀了我们。”杨锐喘了一会,开始最后的嘱咐,“我们如果走散了,就顺着河往下走,不要怕。你包里有干粮、水,还有一千块钱。一定记住,钱财不可外露!还有就是千万不可相信农民,更不要期望他们帮忙!”

“父亲,不相信农民那应该相信谁?”赤裸裸的现实让人警醒,杨无名忽然问了一句。

“相信那些穿绸、绢、缎子的地主,”杨锐无奈道,“不过千万不要说你是我儿子,他们恨你父亲夺了他们的地,你就说自己姓程,是广东人,对人要说你母亲教你的白话,说你和家人走散了。还有千万不能去北京,应该南下去香港广东找外公他们。”

“都记好了?”杨锐嘱咐完再问道。根本不管儿子是不是记得住。

“嗯。”杨无名看不到表情,但头还是重重点了一下。

“走吧!”杨锐仰头看了一眼依旧被云层遮住的月亮,毅然冲出了青纱帐——听罢刚才农兵的喊话,他此时已不想去文登县城了,他想的只是顺着母猪河到海边,然后找一条渔船去朝鲜,或者去沪上香港,那里才是安全的。

或许是因为连续两拨人引走了农兵,杨锐刚开始的时候走的极为顺畅,可当他和杨无名趟过母猪河,往下游走之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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