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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一愣，抬眸对上他脸，一时无言。

他大咧咧走进女孩房间，将小书包往床上一丢，找了块地方坐下：

“你书包。”

瞥了眼被丢床上东西，她后退两步，小声说道：

“谢谢。”

看得出来小女孩是真怕了自己，并且她也认为两人还没到真正撕破脸时候，所以刚才，面对顾清时，才没有将事情抖出来。

顾城撑着下巴，目光瞬也不瞬盯着女孩身影，见她哆哆嗦嗦躲门边，浑身戒备样子，那就像是一只竖起了全身寒毛猫儿，只稍自己有什么动作，便立刻夺门而逃。

“你是不是期末考了？”算算时间，也到了放暑假时候。

明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只能愣愣点了点头。

“有什么不会题可以来问我。”

嘴边勾起一抹善意笑，女孩吃惊目光中，他温和说道。

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明月也不敢轻举妄动，犹豫了一阵，还是公式化点了点头，可她心里却想着，她还有东子哥呢，自己不懂题宁愿拿去问他，也不要再靠近这个恶魔。

顾城又屋子里呆了一会，什么也不做，光是盯着她瞧，过了好一阵子，才起身说道：

“我走了，你休息吧。”

明月听了他话，目光微怔，一时还没能反应不过来？他今晚怎么这么好说话，平时不都使了劲折腾自己吗？

默默点头，她把他送到门外。

没有犹豫将门带上，随着“咔擦”一声，她已经从里面将门给锁上了。

夜已深，窗外漆黑一片，幽幽就像一个无底洞穴要把人整个吸进去。

隔着门板，两人皆是各执心思。

明月将后背抵冰凉墙面上，捂着砰砰直跳心脏，怎么也想不明白顾城意思，反倒是顾城——

走出门后没有立刻离开，一双眼半眯着，随着门合上，原本还温和面孔瞬间阴沉下来。

这是他二十五年人生里，头一次觉得如此挫败，对方不过是个毛都没张齐小女孩，自己居然也搞不定，他当然不会忽略了她看他眼神，似恶心，似厌恶，那就像是粪坑里臭虫，令人不忍直视。

他顾城长那么大，从来只有女人排着队让他上份，什么时候低声下气求过人。

不就是个小女表子——

他心底不屑，转身瞬间，漆黑眼眸中骤然淬出了毒汁。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爬上他床。

*************************************

没几天，顾清夫妇就度完假回来了。

顾清看着两兄妹和乐融融模样，心底甚感欣慰，好像自己出去一趟，顾城也变得懂事，开始知道关心自己妹妹了。

“明月，帮我装一碗饭，八分满就行了。”

明月握着筷子手一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他碗。

她心中虽然不解着，可手上动作却没停，大伯不这几天，两人很有默契对那一晚事闭口不提，全当没发生过。

而顾城则一反常态没有为难自己，反倒充当起了司机，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出接送，风雨无阻，就是多了个习惯，喜欢喊着她名字，让她做事——

明月，帮我洗一下衣服。

她蹩起眉，往碗里添了几勺白米饭，他衣服一般都是拿去干洗，可从那天起，他私下里支会过佣人以后，洗衣服工作便落到她身上。

但凡是外套裤子，甚至于一些贴身内裤鞋袜，统统往她洗衣篮里丢……——

明月……

明月百思不得其解把碗给他递过去，好像从那天起，他所有私人物品，就全都归她管了？

而他们这样诡异相处模式，总会让她想起从前跟哥哥一起生活日子……

顾城是要开始接纳她，真心把她

30

明月接过碗时候；顾城用指腹轻碰了一下她手背，没等她反应过来，又速抽了回去，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如果不是手上依然残留着他所给予酥麻；她一定会以为刚才是一场幻觉。

“明月，你就期末考了吧。”顾清有些担忧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明月刚转学过来不久；而前期因为哥哥关系辍学了一段时间；功课上跟不上其他同学进度也实属平常。

她低头想了想；虽然清楚这点；却还是摇头道：

“还好。”

还好；那就是不太好了。

顾清蹩起眉，他曾经找过她班主任，从她口中知道这次考试关系到下学期分班制，其实以顾家财力，别说是公立学校里尖子班，就算是国外师资好学校他也有能力送她进去。

“要不然，我给你请个家庭教师吧？”顾清思忖片刻，开口询问道，如果可以他还是比较希望女孩靠自己实力考进去。

毕竟他跟不了她一辈子，授人与鱼远不如授人与渔。

“大伯，不……不用了。”明月放下筷子，连忙推拒，虽说是亲戚，可她毕竟不是大伯孩子，能够生活这里吃穿不愁，还有书读，她就已经很感恩，哪里还敢乱提别要求。

“我教她。”一直沉默不语顾城这时候突然插嘴，“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顾清一愣，吃惊回视他。

虽然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里两人发生了什么，可不管发生了什么，顾城能不再排斥明月，那就是他想要结果。

面上露出喜色，顾清见明月没回话，兀自答道：

“下周四。”

“小城，你近不是很忙吗？”顾母放下勺子，眼底浮出一抹困惑。

“南城那边工程也结束了，我想我可以抽出时间。”顾城擦拭了下嘴角。

“那真是太好了，小城，以后你妹妹就交给你了。”顾清笑道。

顾城轻应了声，朝明月吩咐道：

“今晚开始，你吃完饭就到我房间来。”

听了他话，明月脸色刷就白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想要拒绝念头看到顾清脸上喜色时，垂下眼，又被自己强压了回去。

“我知道了。”沉默了好半晌之后，她垮下双肩，只能选择妥协。

这段日子不止是明月不好过，柯有东亦同，这日下课，他早早就到了门口堵人，明月看他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心底隐隐不安着：

“有东哥？”

“走吧。”

接过她书包，柯有东二话不说就把人拉上了车，带去了市中心电影院。

买好票后，他又去搜刮了一些零食，而后搂着明月进场，发现今晚看电影人不是很多，便沿路找到一排比较好位置坐下。

明月接过他递过来爆米花，放进嘴里咀嚼。

她心底虽然不解，却并未说出来，毕竟她对他非常信任，他是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人，她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片子是一套出文艺片，光是片名就让人提不起兴趣，柯有东瞥了眼坐一旁女孩，抓过一包薯片撕开了吃，他搞不懂，怎么那些女人这么喜欢看这种东西。

很，他就吃完了自己带进来零食，无聊别过脸，他将目光凝注一旁少女身上，只见明月迎着银幕上光影，表情专注，已经完全融入了剧情当中。

他看到她放椅子上手，纤细白嫩，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

他犹豫许久，擦干净手心汗渍后，随即覆了上去。

明月全副心思都放片子上，如今被柯有东这么一碰，顿时心惊不已。

她环顾四周，小声问道：

“有东哥，你怎么了？”

少年没动，像是没有听到她话，目光眨也不眨盯着远处屏幕，只不过女孩试图将手抽出去时候，掌心一拢，紧紧握住了她手。

昏暗光线下，两人交握着手很紧，直到汗津津了也不肯分开，明月红着脸低头，心里扑扑跳个不停，也再没心思去关注接下来剧情了。

电影闭幕以后，柯有东握着她手走出来，沉默了好一会，后支支吾吾说道：

“明月，你当我女朋友吧。”

女朋友这个词明月不陌生，像她们班上就有许多同学是早恋，可她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事要落到自己头上。

她手足无措僵原地，一脸局促。

柯有东心底吁了口气，对这事他也有不对，是他太心急，可是他怎能不着急，过完这个暑假他就要出国念书，到时候想再见到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我知道现说这些还太早，可，可是我没办法……”少年结结巴巴解释，心里担忧着，自己这步棋落了致命位置，稍有不慎，往后他们两人估计连朋友也当不成了……

“我……”像是被他感染，明月发现自己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

柯有东虽然站得笔直，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心里有多乱，急得甚至从额上都渗出了汗水。

“我不能早恋。”明月想了想，说道，她现重心主要是放学习上，只有书读好了，才有离开顾家、顾城一天。

听罢，柯有东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是讨厌自己。

“明月，你喜欢我吗？”柯有东回头想想，还是不放心问道。

“喜欢。”这次，明月答得没有半丝犹豫。

心中涟漪被一点点拨弄，柯有东笑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喜欢自己，她说她喜欢自己。

明月看着他嘴边笑，咧嘴间，露出了两颗可爱老虎牙，她心中不解，她也喜欢大伯，喜欢大伯母，喜欢很多很多，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

明月虽然过早就接触过男人身体，可她心里，对待感情还是很单纯，那一小块地方，到现还未曾有人踏入过。

从门口出来，明月看着已经全黑天色，像是忆起了什么，惊得从包里翻出手机。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人接起，是顾清声音：

“明月，你放学去哪了？打你手机也不接。”顾清话里透着几许担忧与责备。

明月鼻头一酸，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

“大伯，我晚上跟朋友出去玩了，忘了跟您说。”

“没事就好，不早了，你赶紧回来吧。”

收了线，她坐上了柯有东自行车，微凉晚风徐徐吹，与明月不同是，柯有东一颗心只差没飞起来。

他别墅前刹车，回头对跳下车女孩说道：

“明月，你有没有e…ail？”

明月下车动作一顿，随即摇了摇头，她虽然知道那是什么，却从未接触过，而到了大伯家里，因为本身不懂，也没敢去摸房间里电脑。

柯有东不以为然笑道：

“这很简单，明天我教你用。”

******

今晚顾城难得没有出去鬼混，而是老老实实沙发上呆着。

“去哪了？”刚进门，他明明没有看自己，可那话明显是对她说。

顾母听说是出去打牌了，没回来，剩下顾清跟顾城两父子，顾清取下报纸，也等着自己答案。

“跟……跟同学去看电影。”明月细声细气说，没敢说谎。

“男女。”虽然顾城目光一直落电视上，可她却依然觉得芒刺背。

而顾清对于这个话题也颇为关心，担忧问道：

“是不是跟女同学去？”

明月哽咽了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她敏感，总觉得顾城虽然没有看自己，可那气势，还是令她下意识撒了谎。

顾清颔首，可脸色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虽说学生都爱玩，可这也到期末考了！

瞥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一会吃完东西明月也该上床睡觉，至于功课，明天再做也一样。

“吃西瓜。”顾清接过佣人切好水果，给明月递过去一把小叉子。

顾城光是一个人就霸占了大半张沙发，他侧过脸看了眼明月跟顾清，这两父女其实长得挺像，五官都是秀秀气气，连习惯也差不多，吃个西瓜都要切成小块用叉子送。

就不嫌麻烦。

顾城冷哼了声，抓过还没切好半块西瓜，一刀子下去，一手抓着一块，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咬了下去。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