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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他们碰你哪了？！”顾城沉着脸，徒然地拔高了音量。

他脸上阴晴不定，紧抿薄唇，一双眼睛就如发怒野兽一般，狠狠觑着她。

明月瑟缩了下，咬着牙看他，拉高了被子不敢回话。

看到明月害怕模样，顾清怒骂道：

“你喊什么，现是说这些时候吗？”

眸底瞬息万变，顾城发现自己头一次被激得静不下来，胸腔里火海汹涌向上涌，这就像是自己心爱玩具让人碰了一般，让他看到她就觉得脏，可惜她不是物件，他不能撕了她，除了干生气，就拿她别无他法。

砰！

抓手里手机被男人砸到了墙壁上，这个动作突然得令屋子里两人皆是一惊，明月是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她双肩不停颤抖，一双圆睁大眼正惊惧瞪着不远处男人，看到他阴沈俊脸，脸上褪掉了后一丝血色。

如果不是有顾清场，她想她会直接跳起来，夺门而逃。

顾清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斥责：

“顾城！”

顾城呼吸重了几分，他看着躲被子里女孩，心中怒火正盛，只恨不得上前把她揪出来……

明月怕得眼泪越流越多，他看她眼神，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他要活活掐死她。

……砰……

可他并没有上前，估计顾清这个人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终于一阵震天摔门声后，他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硬底皮鞋踏木地板上声音一下下像是踩到了她心里，隔着衣服她伸手摸上去，只觉一阵阵钝痛，令人惊惧。

而当她逐渐恢复平静时，便开始感觉到伤口所传来痛感，火辣辣痛得她眼泪又掉了出来。

一旁顾清只以为她是因为思念兄长，拍着她肩膀安慰道：

“你好好养伤，请几天假……放心大伯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

顾城出了顾家大门便一路直奔车库，掏出备用手机，他抖着手按下了一串熟悉号码。

已经是深夜两点，可闹市区依然车来车往人流不息，四周亮着一排排霓虹灯，周围开全是一些高级消费场所……

这里就是南城不夜城，不论多晚，依旧人头攒动。

车子公路上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夜色”正门。

今晚“夜色”对比一旁繁华显得格外安静，人丁稀少门口只余下一盏指路黄灯诡异散发着光晕。

酒吧门外空得几乎看不到人影，吐掉抽到一半烟，顾城车上缓了一阵，然后熄火下车，直接拐进大厅，幽暗灯光下，围着几人，其中坐椅子上是刘彪。

看到来人，刘彪抬手招呼道：

“你要人。”

走进去，他目光与跪地上三名少年对上，南城就这么点地方，只要有门脉，他想找到他们，是轻而易举事。

周围站着几个身形高大大汉，他们围刘彪身后，低垂着脸，姿态很是恭敬。

随着大灯亮起，三个少年哆嗦得厉害：

“不……不要杀我……”

跪中间黄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喊道，脸上肿了一片，可以看出刚经历过一场殴打。

“你叫什么名字？”一双擦得锃亮皮鞋出现他面前，他抖了抖，跪着抬头，随即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眼眸。

男人伫立原地，当着他面从兜里掏出香烟，然后沉稳点上。

他站得笔直，薄唇微微勾起，居高临下似乎对他笑，可那笑容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张……张孛……”少年抖着唇，两手突然虚软得撑不住自己身体，一种令人打灵魂处升起恐惧脑中盘旋不去，使得他浑身都开始颤栗。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写作，我只有小强一个朋友，可是，昨天，我家陪了我一年多小强，不小心被人踩死了……谁来安慰我……

34

刘彪看着跪地上三人；撑着下颚问：“就他们几个？”

向佐恭敬答道：“是。”

刘彪爽朗一笑，丢给顾城一支烟；漫不经心说：

“人我给你找来了；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顾城没回话，他扫了眼正瑟瑟发抖少年，突然用鞋尖抬起他脸；虽然他面上满是瘀青；可看得出五官长得还不错。

“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男人清冷声音耳边回响，少年一愣；哆哆嗦嗦摇头。

不久前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架了他们就走，甚至于连句救命都来不及喊；三人就被绑到了这个地方。

“你们……”男人紧抿着薄唇，垂着眼一字一句问道，“碰她了？”他声音无波无纹，令人听不出情绪。

张侼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与身后两名同伴对视一眼，心底大叫不妙，他们这次算是撞到了铁板，根本没想到那个小女孩是个有背景人。

“碰……碰谁……”他低着头，吱吱呜呜回话，心里还存着几许侥幸。

收回脚，顾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咔擦”两下金属碰撞声中点燃了手中香烟，他不紧不慢吸了口，突然蹲□，嘴一张往少年脸上喷出一口白烟：

“你碰她了？”他沉着脸重复，表情逐渐变得阴沈。

张侼额头上冷汗越冒越多，男人逼近下，突然“啊”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我没碰到她，都是他们两个碰，大哥我是被冤枉，求，求求你别杀我，饶了我吧……”

看着相互推卸责任三人，顾城直起身，眸中寒光一凛，当着所有人面抬腿。

张侼触不及防，只觉脸上一疼，身子一歪，浑身骨头便重重磕了地上。

他惨叫一声，尚且来不及呼痛，左脸已经贴了地上，而另一边正被一双皮鞋踩得变形。

鞋底很硬，磨伤口上痛得他只想哭爹喊娘。

顾城用力碾压着少年右脸，蹲□笑道：

“你们，碰她哪了？”他不依不饶重复，冰冷声音听几个少年耳里，则显得益发诡异。

随着男人靠近，一股烟味灌入鼻腔，激得张侼咳嗽个不停。他勉强用手撑着地板，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天才说出话来：

“碰……碰……啊！”

男人脚下刚一用力，即刻惹来他尖叫声。

“碰哪了？”他开口说道，声音异常冷冽。

“手……”张侼心里琢磨着措词，可话刚出口，脸上又是一阵钻心疼，“啊……还，还有脸……”

“用哪只手碰？”顾城漫不经心瞟了他一眼。

“……手。”

“哪只？”他明知故问说，面无表情模样阴森森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恶鬼，凶狠得令人望而生畏。

“……左……啊！”张侼尖叫声中，一股烧灼味传入鼻间，他惊惧看着被烟头烫出了一块黑印手背，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顾城颇为不悦收回腿，鞋底厌恶他衣服上擦拭一阵，回头对刘彪说道：

“我欠你一个人情。”语罢，便头也不回往出口走。

刘彪笑着耸肩，听到男人渐行渐远脚步声时，面上突然闪过一抹肃杀。

张了张嘴，他看着还发抖三人，冷飕飕道：

“处理干净，记得别弄脏我地方。”

清晨薄雾未散，一片朦胧阳光下，一辆黑色轿车正七拐八拐开进了一旁小道里。

看到面前巷子，顾城靠边停车，他轻捏了捏眉心，推开门。

巷子里到处都是霉味湿气，皮鞋踩上去，踏出了一块块水印。

夏明立背着包从屋子里出来，碰到顾城时候脸上闪过一抹讶然。

顾城随着他进屋，默默环视了一周，一张床，一个石台，还有零散着掉落地上锡纸、吸管……

眼神微动，他拒绝了夏明立推过来木椅。

视线集中少年清秀脸上，根据报告，他就是顾言洐亲生儿子。

“请坐。”夏明立客气道。

“你知道我是谁？”顾城身形不动，抱着胳膊问道。

夏明立抬起头，微微颔首：

“知道。”

青年清秀五官虽然阳光下略显消瘦，可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到少许顾言洐年轻时候影子。

早前夏明立因为惹到了毒贩，被人连砍数刀扔进了海里，可他没想到自己命硬，没有死成，不过却遗失了明月送给自己护身符，等到他伤养好了回去找妹妹，却发现她已经被顾家人接回，并好吃好住，比跟着自己时候好上万倍。

因为毒贩身后势力，他根本不敢露脸，只能一直这么躲着，不过闲暇时，也会远远偷看明月几眼。

顾城心底冷笑，夏芯这个女人本事挺大，单凭一张脸就能将两兄弟迷得团团转，有一个为了她，甚至与自己父亲、家族闹翻，愤而离去，终病死穷巷内。

恍惚间，一张精致小脸又脑海中浮起。

心头莫名觉得烦躁，他想着自己跟那两兄弟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为了一个婊｜子女儿着迷。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顾城沉声道，“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也能送你去国外戒毒所，接受好治疗，不过前提是，你必须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能回来。”

握手上杯子一松，“哐当”一声摔地上，玻璃造水杯随即崩断了一角。

顾城靠门框上，冷眼看着他捡起动作，继续道：

“夏明月托了顾清找你，南城就这点地方，想要找到一个人不难……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月之所以会误领，全是因为警局里出漏子，捞上那具被海水腐蚀得面目全非尸体时，居然没有事先做出dna鉴定，就钱夹里一张相片，贸贸然确定了死者身份。

“我答应你。”夏明立身影一晃，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他人生已经毁了，可明月以后路还长……

走出湿漉漉小巷，顾城站车旁，没有立即上车，而是一直盯着自己影子，逐渐升起太阳将那一抹黑影拉长，他徒地蹲□，想起了夏明立，那张消瘦却清俊脸脑海中盘旋不去……眸色一冷，他扒了扒额上短发，突然想笑。

顾氏是他东西，接受一个夏明月已经是他极限，他绝不可能再让另一个夏明立进门，他看得出来，爷爷对二儿子一直心存内疚，如果夏明立回来了，他往后路子会变得不好走。

这几日明月一直坐立不安着，大伯自从答应了要帮她找哥哥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她心里虽然急，却不敢开口去问，只能每天放学以后，到那条巷子附近到处走走。

只希望能再次碰上夏明立。

从下午起外头便开始下起大雨，电闪雷鸣煞是吓人。这里是顾城专用书房，与他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虽然顾家膈应设备做得不错，可开着窗户，还是能清晰听到外面雷声。

顾城收回按键盘上手，走到墙边将玻璃窗给拉上。

他回过身不动声色打量着桌边女孩，明月再过两天就要开始考试，虽然她成绩与自己没关系，可既然答应了顾清，他就会将事情坐到好。

“把手机给我。”明月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动作被他捕捉，抱着胳膊，他冷声说道。

偌大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清香，是刚才顾母上来点，据说有提神醒脑作用。

明月握着笔手一抖，惊愕抬眸。

顾清没有动作，她只能去拜托柯有东，而柯有东也答应了，一有消息就会给她打电话，所以这就是她一晚上只顾着盯着屏幕，心神不宁原因。

她抓过自己手机，紧紧攥手心，犹豫着对顾城摇了摇头。

“你听不懂人话？”

“我……我会好好看书……”速将小巧机身放进书包里，明月害怕低下头，这几天顾城对自己态度比往时恶劣，而他看着她目光……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令人恶心。

浑身蓦打了一个冷颤，他漠视虽然令她感到不安，却也同样让人松了口气，至少他不会再暗地里摸她，碰她……

养了几天，明月身上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脖子上还残留着点被摩擦过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