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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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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道之事几乎已而有裴宁事先更是通过王容提前在此地打下的根掌握了一些可用的人或征辟或笼淮南道茶引司并各州茶引分司几乎都已经安设妥当因杜士仪预备下一个动身去就是后世茶叶生产的大本将西南这一茶叶原生地压得几乎黯淡无光的地方——江南。相比世家大族稀少的光州等那里盘踞着众多江左老牌士族。即便在朝堂这些吴地士族无法和关陇士族山东士族争但在本地却非同小可。
    所鲜于仲通主动送上门即便知道带着功利之他也很欢迎。回到客舍之他把鲜于仲通叫了进屋说话。
    鲜于仲通本以为顶多只有裴宁留却没想到陈宝儿依旧侍立在侧不还多了两个自己相当陌生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面貌姣好容颜俊另一个肤sè微审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好奇。几乎一瞬他就猜测到了两人的身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茶政之事风险与机遇并别的也自然会有聪明人
    “这是雅州卢都督之这是雅州杨司马的侄儿。卢都督和杨司马暂托我照应他们俩。”王容接下来一路还要跟杜士仪自然得对鲜于仲通稍微交个旋即就抬手示意他们都坐下来说“汉州和绵州之仲通你且说来我听。”
    具体事宜鲜于仲通固然已经草拟了一份翔实的奏送到了成都大茶引但杜士仪既然行踪不他知道不可能指望那边及时将其送到杜士仪手此刻早有预备的他欠了欠立时有条有理地禀报了前往那两地的进展。
    由于绵州和汉州并不在此前剑南道最初诏设茶引司的范畴之他主动请缨去的时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果绵州赵刺史即便与他相仍旧很不好打交而汉州那位陆刺史就更加了。作为尚未取得功名的白身他在与这两位均已服绯的刺史软磨硬泡可谓绞尽脑汁机关算此刻将那些艰难一一说自己都觉得有些心力交瘁。尤其是当提到其中一茶商一度在茶市闹事的情形他更是心有余悸。
    “幸好赵使君最后还是被我所言说动了。农人辛劳一不过勉强果商人不事生年终却得巨前者叹赋役可后者怒茶引却只是所得根本不曾伤及根本即便逃避赋役的农朝廷此前括田括户虽则安但倘若再有逃定然不会一再姑于此等茶商就更不用说了”
    鲜于仲通事无巨细的禀杜士仪听得同样仔细。在这个人口有发展农业远比发展商业更重要的年时人对农商之间的差别看待才是正他并没有去纠正的打即便他未婚的妻子便是出自首富之家。于对于鲜于仲通这好不容易方才取得的成他自然表示了一番赞随即又问道:“接下来我便要前往江南之仲通可有相熟的亲长在此?”
    江左豪既有原本的吴地世也有晋室南渡之后跟着过来的北方豪右。然北魏崛起时就有不少南朝士族投奔了过等到隋朝一统天继而又是大唐崛那些一度南迁的士自然更多的纷纷把本家迁了回比如裴宁所属的南来吴便是在南迁北投之间辗转多隋唐之际方才再度显贵。尽管如今在襄阳的裴氏子弟已经很少但在江左一带却还有一些裴氏子弟定居。
    鲜于仲通早料到杜士仪要问到这个问当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鲜于氏分支颇又因为读书仕宦生离散多纵使真有鲜于氏子我也不太相怕是于此帮不上明公多少忙。”
    卢聪见杜士仪看向自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江南之地我没怎么来范阳卢氏子弟众但我随阿爷在雅州多认得的人不多。”
    出身小乡村的陈宝杜士仪自然不会去指而当他看向王容这位俏郎君却微微一笑道:“杜侍御忘蜀郡原已经有开路先锋到此?常州湖州杭州宣州越每个州应该都有人买地置产。另我记得杜侍御同年张参便是出自宣城张此行应会路过宣即便宣州并不产可不如拜访一
    杜士仪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不用你提这等大事我怎么会忘了?倒是张简张六郎出身的宣城张氏对他素来并没有多少重至于见不到宣城再论。”
    所谓蜀郡四大家中的三大都因为王容一通关于木棉的号召而到了江南买田试种棉甚至连田陌都早早过来作为种植技术指导人的就连裴宁都尚不知更不要说听得一头雾水的鲜于仲通和卢聪了。前者和杨家颇有些交对于杨玄琰这么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侄儿只是微微有些狐疑;而后者一想到明明提醒过裴可杜士仪和这位杨郎君分明仍然颇有默他这心情甭提多难受了。
    于当杜士仪踌躇之只留着裴宁和王容在屋中商由陈宝儿笔卢聪和鲜于仲通一出前者就被后者叫住了。
    “卢郎这位杨郎君是雅州杨司马的侄你可知道其来历否?”问出这话的时鲜于仲通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不知道。”卢聪有些地顶了一见鲜于仲通有些尴他知道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太这才勉强缓和了几分脸用告诫的语气说“总之那是杜侍御爱重的你少理会”
    当杜士仪这一行人抵达宣他与了鲜于仲通手令其前往润州他此前派遣的快马信也终于抵达了洛阳宇文融的宅邸之前。
    须那个封口严实的铜筒就送到了宇文融面前。作为如今身兼户部侍郎和御史中麾下所司统辖判官几十名的天子信宇文融已经赫然是起居八座一呼百在书斋中见属下的他由从者口中得知是这么一回当即令众人暂出去先取了信。然展开那一卷纸才一目十行看了一小他就骤然大竟是劈手将这一卷信丢在地上。
    “可恶”

第四百八十七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宇文融yin沉着脸进来;勉为其难对一众属下布置了接下来的一应事务;便起身离开;甚至连往ri颇得他信赖的几个下属;他都没有与之多言语一句。 尽在 面对这幅情景;联想到刚刚有人进来说了些什么;众人心中自有猜测。尤其是先为宇文融旗下判官;如今官居户部度支员外郎的李橙;更在出门时叫住了与自己有些私交的监察御史郭荃;两人一同上马出了宇文融的宅邸。
    李橙是张说妹婿yin行真的女婿。当年张说左迁相州刺史时;曾经遍考属吏;最终看中了李橙和郑岩。张说把女儿嫁给了郑岩;却把与自己相交莫逆的妹婿yin行真之女嫁给了李橙;而后在并州长史任上;亦是将李橙设法调至麾下。可以说;他和张说的关系不是非同一般的亲近。因而;等到宇文融主导括田括地时;就将其奏为监察御史辟署为判官;而后因括田括户有功;真授监察御史;就在去年封禅泰山时;又上奏举荐其为户部度支员外郎。
    而就是这样一个原本该是张说和宇文融之间调停的人物;现如今却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论亲缘故旧;张说对自己有许甥之德;简拔之恩;可论提携器重;宇文融先辟他为判官;又一再举荐让他身居要位;这重用之德李橙更是感同身受。于是;如今三十七岁正当盛年的他;这一两年下来却平添了无数白发;看上去显得仿佛比郭荃还要苍老。
    “郭兄可知道;今ri宇文户部是因为何事烦心?”
    “看宇文户部的样子也是不愿意对人说;我怎么猜得出来?”
    话虽如此;郭荃心中隐隐还是有几分猜测。他和杜士仪交好;又得宇文融器重;因而知道这两人之间联系紧密同进同退;自然一直都宽心得很。毕竟;这李橙的左右为难大家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想夹在中间的人换成自己。前两个月宇文融还召了他去;问及杜士仪的两税制之法;他是真没怎么听说过;只能绞尽脑汁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会儿就觉得宇文融另有所想。今天宇文融出去一趟突然这般震怒;焉知不是因此之故?
    见郭荃摇头;李橙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宇文户部近来脾气急躁了许多;在御史台和户部都时常大光其火;我也知道;是因为燕公虽罢相;却依旧任尚书右丞相;兼修国史之故。只是我之前去见燕公时;就只见他已经苍老了许多;不复往ri豪气。如今胜败已分;何必再意气之争?”
    宇文融麾下官员众多;李橙是知道郭荃秉xing;这才忍不住倒两句苦水;见郭荃苦笑摇头;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不宜再说;出了坊门便与之举手告辞。上了大街只走了不多远;他终究还是停住了马;待左右随从上前小心翼翼地探问;他就沉声说道:“去燕国公宅”
    张说虽罢相;但燕国公爵位和尚书右丞相之职尚且在身;门庭冷落虽不可避免;但朱门列戟;依旧一派锦绣豪门的气象。尽管yin行真已经故世;李橙又是宇文融的下属;可张家众人都知道李橙是张说颇为器重的晚辈;闻听他前来探望;元夫人少不得亲自在寝堂中见了他;这才引他去了张说修史的书斋。
    国史都是在宫中史馆修;如张说这般获准在家修史的;简直是少有的恩遇。而这也使得张家上下总算能安心;于是;对于其兄张光当初的割耳讼冤;上至元夫人;下至张说诸子;人人都感恩戴德。此刻;元夫人到门前敲门通禀了;这才轻轻推开门;又对李橙颔首示意道:“说之近来闲坐;虽气xing比往ri平和;有时候暴怒起来却依旧止不住;李郎说话时万望仔细一些。”
    “多谢舅母提醒。”
    娶了张说的甥女;李橙在外固然仍是称呼张说为燕公;但此刻是在私宅;自然称呼得亲近一些。于是;当他入内行礼叫了一声舅父之后;就只见张说摆了摆手;却是一言不发地示意自己坐下。他依言在书案左手边的坐具上盘膝坐下;斟酌了再斟酌;终究还是开口说了话。
    “舅父;我是从宇文户部那儿来。”见张说听到宇文融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李橙便郑重其事地说道;“舅父;前事已经过去了;陛下对你依旧存着情分;时时咨以国事;修以国史。听说舅父暗命亲朋故旧暗觅宇文户部并崔大夫等人的错处;朝堂之上争斗不休;安知圣人没有看在眼中?”
    见张说依旧不做声;李橙不禁有些急了;竟是提高了声音说:“舅父;要知道如今政事堂不止一个源相国;还有新拜相的杜相国;李相国你已经罢相了;若是再和宇文户部一再争斗;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说终于抬起了头;面上却露出了几分讥诮:“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李橙今天把心一横;决定破釜沉舟把话说清楚了;却没想到张说竟然如此回了自己一句。有些瞠目结舌的他直勾勾地看着张说;足足好一会儿方才声音艰涩地问道:“舅父既然知道;那又何必?”
    “自开元以来;罢相后复起的;满朝之中只有两个;一个是源乾曜那老好人;第二个就是我燕国公张说”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原本老态尽显的张说两眼圆瞪;竟是仿佛一下子恢复了生机和朝气;仿佛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宰相
    然而;那种气势只是维持了片刻;便最终敛去无踪。他眯起了眼睛;复又淡淡地说;“当初我被姚崇那一下算计;几乎跌到了谷底;但即便在岳州那样一个地方;我依旧熬过来了;我依旧回来了。可是;复相这种事;可一不可再
    若是因为他那种罪名罢相;尚且可以复起;岂不是代表当初的罪名定错了;天子的明察秋毫也错了?
    这种话即便如李橙;他也不会明说;见其似懂非懂地皱了皱眉;张说方才轻声叹道:“你不用再劝了;宇文融自忖此前得罪死了我;不把我置之于死地;他和崔隐甫绝不会罢休。至于我也是一样;既然今生难以再登相位;为家人计;我也不容如此毒蛇在榻边酣睡至于政事堂那两位新相;我替他们掀翻了宇文融这样一个时时刻刻兴许会威胁到他们的天子信臣;他们总能容得下我安心养老”
    当李橙徒劳无功地从燕国公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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