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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善而行-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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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急,拼命用力拉缰绳,再不停住,就是车毁人亡,粉身碎骨。
马车仍然在向前奔驰着,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妹妹,我陪你共赴黄泉,母后,请您好好照顾皇长孙,祖父、哥哥来生再见了,还有、、、、、、来生再不愿与他相见。
清柔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好似还带着小时候院子里的玉簪花香,让她微醺欲醉。邻居那个青涩、英俊的少年郎又吹起了他的洞箫,那样热烈而略带羞意的诉说着他的相思、他的爱恋缠绵。她苍白、甚至有些污秽的脸上露出一个至纯、至真的笑容,仿佛欲乘风而去的仙子。
一声厉喝声如晨钟暮鼓般瞬间让她清醒过来,马车奇迹般的停住了。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望去,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一只张着巨口的猛兽,犹自还在不甘的咆哮着,妄想吞噬她们。
“大皇子妃请勿惊慌,臣风轻扬马上救您上来。”后面传来风轻扬年轻有力的声音。
张氏轻轻松了口气:来的太及时了,皇儿,等着为娘。
凤轻扬指挥着御林军将半载身子载在悬崖上的马车小心的拖回平地。
当他掀开车帘,看见里面两个衣衫破损、面目污秽的女子时,不由倒抽一口气跪倒在地“请大皇子妃与杜侧妃恕罪。风轻扬来迟了!”
张氏困难而痛苦的将手中的缰绳慢慢取下。每松一圈都让她感到一阵火烧似的痛楚。
她轻轻摇了摇头。喘息着说“别说这些了,赶快看看杜侧妃,她为了保护我中了一箭。”
风轻扬此时也看到了那个昏迷不醒。身上带血,两只手满是勒痕与血渍的女子。
他顾不得男女有别、君臣之礼,探了探杜松子的鼻息,心中不由一松“请大皇子妃放心,杜侧妃只是昏过去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青瓶“还请大皇子妃为杜侧妃伤口撒上此药,伤口还要回宫再作处理。臣马上护送二位娘娘回宫。”
张氏无力的点了点头,费力将瓶塞打开,一古脑的朝杜松子伤处撒去。又转首向风轻扬说道“快,派侍卫向望我峰方向追,山匪有十几人。向关外而去,首领叫丁峰。”
风轻扬闻言急忙向下传令下去,自己则护着张、杜二人回京。
马车急驰在山道上向京城方向奔去。
皇后看着自己眼前两个狼狈不堪、鲜血满身的女子,感到无比震惊与后悔,胸中更有一丝久违的疼意。她不由湿了眼眶,艰难地对张氏说“好孩子,是母后对不住你们。若是、、、、、、若是早知道会如此,母后是断断不会让你们身涉险境的,幸好你们都平安归来报,不然,母后有何颜面面对皇长孙与你们的家人。”
张氏张开干裂的嘴唇安抚道“母后别自责,腐肉自该早早剔除,不然便会漫延生蛆,我们明白的,不会怪您。”
皇后哭着点点头,急忙让太医上前医治,又陪了她们好一会,才难过的离开。
候妈妈带着书香、墨香与一干宫女,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将二人身上清理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衫。
两人手上的勒痕几乎深可见骨,不能伸直只能呈抓状。张氏的身体在马车内摔得满是瘀伤,左腿骨裂;杜松子除了摔伤,肩上一箭穿过肩胛骨,失血过多,仍在昏迷之中。
上完药,包好伤口,太医开完药方后,候妈妈与书香、墨香守在二人身边,垂泪不已。
皇后阴沉着脸,不顾勤政殿侍卫的通报,径直大步走到了皇上面前。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一见是面带不善的皇后,不由愣了愣。他这几月都尽量避着与皇后见面,见了面也只是彼此客气的嘘寒问暖一番。夫妻二人之间有礼客气多于真诚亲密。
所以一见一向平静温和的皇后带着气恼与伤心而来,心头不由飞快的思索她到底所为何事。
“臣妾见过皇上,打扰了皇上是臣妾无礼,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冒昧前来。”皇后并没有行大礼,只是略略屈了屈膝。
“书儿言重了,我这里你自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告诉我,到底什么人惹你生气,我为你作主。”皇上呵呵一笑,上前握住皇后的手。
皇后使劲忍住才没有将这只天下之主的贵手给甩开。
她红了眼眶,带着一丝伤心与焦急“不是我,是大皇子妃与杜侧妃出事了。”
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两人出了事,不由疑惑道“她们怎么了?”
皇后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珠,哽咽道“那两个孩子见大皇子出了远门,非要去大相国寺为大皇子烧香祈福,也为淮河受灾的百姓祈福,可不曾想,不曾想在去的途中遇到了匪徒,差点丢了性命。还好,我在她们走后眼皮老跳,担忧她们,叫风统领带着御林军前去,再晚到一步,她们就在马车上坠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说着,眼泪成串流下,又是伤心又是害怕“你说,若是她们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向皇儿交待?我可怜的儿子,不知道又会被传成什么天煞孤星了。还好在临出门时,公主吵闹着要跟皇长孙玩,不然皇长孙也会去的,他那么幼小,绝不会有生还的机会的。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着,干脆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一边手忙肢乱的安慰在自己怀中哭得几欲昏死的皇后,一边又直觉的开始怀疑。
“陛下,皇后娘娘,蜀王府老王妃身边的海公公奉老王妃命求见陛下。”门外传来雷公公小心翼翼的声音。
皇上皱着眉本想说不见,却又顾忌是自己叔婶派来的人,不由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在拭泪的皇后。
皇后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红着眼,嘶着声道“陛下允见吧,老王妃许是有要事,臣妾上后殿躲躲。”
英宗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宋后的肩膀,宋后向后殿走去。
“传吧!”英宗坐在案后,盯着紧闭的殿门。
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太监跟在雷公公身后进了殿,恭敬的跪下口呼万见。
英宗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抬了抬手“起身吧!可是老王妃身子不好?”
海公公慢慢站起来,白胖红润的他看上去极为慈祥。
“谢万岁在日理万机之余还惦记我家主子,老主子已好了不少。奴才今天来是奉老王妃之命,将一位贼子交予万岁手中。”海公公躬着身子回道。
“哦,贼子?交给大理寺便成了!”英宗笑了一笑,心想,这位老王妃当真老湖涂了,一个贼子而已,也配自己这个天下之主管吗?
海公公却焦急的摆了摆手“不成啊,陛下,这贼子可是勾结匪徒意图谋害皇嗣之人啊!”
此话一出,书案后的英宗全身一震,惊诧的张大了嘴;后殿的皇后却是将樱唇一勾。
“你仔细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宗脸上一片慎重,往前倾了倾身子。
海公公倒是不急不忙的又行了一礼,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是这样的皇上,我家老王妃不是非青龙山青龙泉的水不喝吗?所以昨儿个呀,小柱子,哦,就是老奴的义子。带着取水的家奴像往常一样上青龙山取水。嗯,在取水回来的途中啊,远远见到一个人影甚是鬼祟。您想啊,那时候可是刚过寅时。他不好好在家睡觉,一人在荒郊野外干嘛?我家小柱子就上前问他,他慌慌张张的,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是到京城投奔亲戚,错过了住店,一会又说趁夜赶路。我家小柱子就疑心了,干脆把他捆回了蜀王府,经过一夜的审问,这厮终是挨不住了,只得说实话,说自己是何郡王府的奴才,上苍雾山找在那的山匪为他家郡主报仇。要害大皇子妃、皇长孙与杜侧妃。老奴禀告老主子后,老主子就叫老奴直接将人押到您这来了。”海公公终于慢条斯理的说完了。
英宗的脸上早已是抑止不住的震怒,他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将那胆大妄为的奴才给朕押上来。”
雷公公急忙出去叫侍卫押了那人上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事败
两个侍卫押着一名身着青衣,全身血污的人上了殿。那人一只眼睛已被剜去,露出一个大大的黑窟窿,下睑全是凝固的血迹。四肢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扭曲着,奄奄一息的架在两个侍卫手里。
英宗猛然一见那人的惨状,不仅皱了皱眉。看向一边笑呵呵的海公公“人怎么被你们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叫朕还怎么问话?”语气略带不善。
海公公依然笑着回答“放心吧陛下,您只管问,他没死呢,就看着吓人些。谁叫他嘴硬呢,好在问出来了。”
英宗看着面前如弥勒佛一般慈眉善目的人不禁感到心中有些发凉,他看着面前那个惨不忍睹的人,问道“你可是何郡王府的人 ?'…3uww'上苍雾山可是买通那里的山匪试图谋害朕的长孙与皇媳?”
那人喉头呼哧声似有似无的响着,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英宗的脸变得铁青起来,手慢慢攥成拳头,又慢慢问道“那此事可是何郡王指使你的。”
那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身子猛然一震,张着嘴含糊不清的大叫“不,不是,全是小人自己的主意。”
英宗这才看清,那人的牙齿已一颗不剩,满嘴鲜血。他嫌恶的别过脸去,冷笑道“你一个小小奴才怎会如此大胆,为你家郡主报仇?又是所报何仇?”
那人挣扎着、喘息着,努力让自己说得清晰些“小人是郡王府的家奴,看着我家郡主长大。感情自是不一般。那日郡王妃从宫中归来,哭诉郡主受大皇子妃与杜侧妃联手陷害一事,奴才心中就为郡主鸣不平,再加上郡主惨失腹中骨肉。又、、、、、、又成了残疾。奴才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恨意,赶在自己离京之前便到苍雾山收买那里的匪徒,试图为我家郡主报仇雪恨。”他重重喘息了几下,吐出一口鲜血,气若游丝的继续道“我受尽苦刑,坚持了一夜,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将实话告诉他们。嘿、嘿嘿,那张氏与杜氏想归已魂归地府,拼得我这条贱命。也算值得了。”说着。疯狂大笑。
“哼!好个忠心的狗奴才。在这做白日美梦呢!让本宫告诉你,本宫的两个儿媳与皇长孙好好的呢!可枉费了你处心积虑的忠心了!”皇后大步从后殿出来,冷笑着说。
“你、、、、、、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那人死命挣扎着、狂吼着。
皇后带着恨与鄙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别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疯言疯语,别以为那幕后指使之人能逃出升天。谋害皇嗣,这次连老天也帮不了他。”
那人目眦俱裂,试图扑向皇后,恨声道“胡说,你胡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家主子他不知道。”
皇后重重一甩袖袍,看向海公公“一事不劳二主。请海公公将此贼凌尺处死,然后将他的狗头带给他的主子吧!”然后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英宗“陛下不会反对吧?到底是谁的主意,咱们这次就来个投石问路。如果何郡王真是心怀坦荡之人,又何惧恶奴这颗小小的狗头?”
英宗看着威仪凛然的宋后有一刹那的失神,那个二十年前自信、飞扬,不让须眉的女子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皇后所言甚是,海公公照办吧!”
皇后一笑,又道“大皇子妃与杜侧妃为天下百姓祈福而涉险,特别是杜侧妃,为保护大皇子妃还受了伤,皇上应该好好褒将她二人才是。”
“依皇后的意思,你说该奖励她们什么呢?”英宗再不管那人的愤恨与失望,沉浸在了宋皇多日不曾展开的眉眼里。
皇后又是盈盈一笑“她们享尽荣华,处于富贵,可别再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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