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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对着我就那么刺？”林西赓问。

“刺？有吗？我是和这里格格不入，你不用提醒我，也不要替吴小姐道歉，有必要吗？”刘倚月又刹不住车的冷嘲热讽起来。

林西赓沉默了一小会儿，“有必要，琪琪这样做本意不坏，可是怎么说，不该在一起的人最好不要在一起，否则大家都会不自在。”他说道。说完就看见自己的话成功地让刘倚月脸色巨变，刚刚高挂的假笑顿时不见了，不带表情的瞪着他。

“谢谢林总的再次提醒，虽然我刚刚已经充分感受过了，很抱歉让你不自在了，我马上离开。”说完，刘倚月掉转过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这里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反正她的掩护工作已经完成，大可以功成身退了。

林西赓呆愣了几秒，立即又后悔了，为什么非要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自己就高兴了吗？好像并没有，反而是难挡的难受。他朝刘倚月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会堂外，寒风猛烈袭来，脸上冷冰冰的，刘倚月抬手抹去，是泪水。抬起手想招一辆出租车回家。

“刘倚月。”林西赓刚追出来就看见招手拦车的刘倚月，他不禁出声喊道。

刘倚月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事实上她是什么也没听见，满脑子都是方才林西赓嘲弄的表情、话语。

“刘倚月。”林西赓气喘吁吁拽下刘倚月的臂膀，望着她，看见她脸上星星点点的泪水，“我送你。”他说道。

“不用了，我认识回家的路。”刘倚月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偏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懦弱的样子。

“走吧，我送你。”林西赓还是坚持。

“我说不用了，你的车恐怕也不是我能坐得起的，放手！”刘倚月高喊着甩动胳膊，怎奈男女有别，怎么也挣脱不开。

林西赓拖着刘倚月来到停车场，按下车锁，“上去。”他命令道。

刘倚月僵直地站在车前，任由林西赓抓着就是再不挪动一步，一副死都不上去的样子。两人僵持着。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先上去，很冷，会生病的。”林西赓低下声音对刘倚月说道。

刘倚月斜着眼神瞥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屈尊降贵一点不感谢，完全不领情。“你可以先走，我是穷命，没那么容易得病。”她冷嘲着。

“呵呵，刘倚月，你就非要这么倔？”林西赓失笑。

刘倚月望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完全不理林西赓。

“啊！你干嘛！放开，放开我！”刘倚月大叫。

林西赓打开车门，抱起刘倚月往车里塞进去，不顾刘倚月的拳打脚踢，“别闹了，安静！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他终于吼道。刘倚月短时没了声音，被他的怒火吓住。

林西赓上了车，第一件事按下中控锁，狭窄的车厢里，两人怒目圆瞪，气氛只需一丝火芯就着了。

刘倚月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有些微红，有些刺痛。

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林西赓发动车子。车离开会场上了大路。刘倚月望向车外，渐渐发现，车的方向不对。“这不是我家的路？”

“对，不是，我们谈谈。”林西赓平静地回答。

刘倚月冷嗤，“谈？不用了，我们根本没有谈的必要。”

“为什么？”从后视镜中，林西赓看见刘倚月冷冷的目光。

“我们没有谈的基石，本身就不对等，何必谈，况且，我们有什么值得谈的？”

“当然有值得谈的，刘倚月，你觉得我们这样正常吗？”林西赓问道。

“我听不懂。”刘倚月摇头。

“你听得懂，你很聪明，怎会不懂。我们俩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吗？我只是想搞清楚。”

“我不想配合你的调查，是你想搞清楚，不是我，对于我来说，过完剩下的日子，我和你就无瓜葛，也不想有瓜葛，我们真是两个世界的人，都不该闯进对方的地盘。”刘倚月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字字句句像一把钝器剁在林西赓的心头。

剩下的路，林西赓不再说一个字。她想与自己毫无瓜葛，听到这样的话，林西赓难掩的愤懑。凭什么扰动了他的心，她就可以说走就走。

刘倚月发现车停在了河堤上，上次来这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林西赓坐上了后座，两人之间近到呼吸可闻。

“记得吗？这里是你带我来的。”林西赓看着刘倚月的侧脸，说道。

“怎么？怀旧？是又怎样？直截了当一些，你想说什么？”刘倚月转过脸，直视林西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如同X光想穿透自己。刘倚月不自在起来。

“我也不知想说什么。”林西赓无奈地摇摇头，无力地笑，“倚月，对不起，这次我是有诚意的道歉，刚才我也不知怎么了，其实我不想说那些话，说了以后就后悔，遇上你，就会做总是后悔的事情，我不再像我，我都弄不清怎么了。”

刘倚月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他在表白吗？不会的，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暗暗摇头。嘴唇抿起，就是不说一个字。

“说点儿什么好吗？我很紧张。”林西赓笑。伸出手抓住刘倚月。他的手微微颤抖，刘倚月睁大眼，欲言又止，嘴微张着。

林西赓低下头，双唇只差一线了，“不。”刘倚月嘴里吐出一个字，她不相信。

嘴唇被堵上了，只说了一个不字，在林西赓的字典里没有不，更不想从刘倚月的嘴里听见。这唇的感觉一如记忆中美好，甚至更好。林西赓将刘倚月整个人拉进怀里，双臂穿过她的腰身，压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一丝的反抗。

低垂的手许久慢慢抬起，先是有些犹豫，再后来孤注一掷地放在宽实的后背上。手掌下，勃发的肌体，温暖的体温。刘倚月闭上眼睛，感受着一切，哪怕只是梦一场，明天醒来再面对好了，再沉沦一次好了。

“呼，太快了。”林西赓好不容易才松开怀中的刘倚月，睇凝着她霞光万丈的脸庞，羞涩避讳的眼光。她的领口凌乱，那是他的杰作。要不是地点不对，林西赓真恨不得不管不顾压倒一切。

“弄清了吗？”稳住呼吸的刘倚月问道，“你不是想弄清吗？弄清了吗？”

林西赓点点头，没有用语言表达，无言，此时自己的心境只能用无言形容。

“可怎么办呢？我们注定不能继续的，对吧？”刘倚月抚着他的薄唇，都说薄唇薄情，不是薄情，而是无法说出，无法改变。

“送我回家吧。”刘倚月轻叹，脸上是淡淡的笑。结局已不重要了，这就够了。

“你怎能如此冷静？”林西赓不禁问。

“因为我是你的影子。”刘倚月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贺扬的话，她和林西赓互为对方的影子，如影相随，却永远不能重合，永远只能分离。

“影子？”林西赓皱眉。

刘倚月点头，“对，影子，我们都是理智的人，因为相知才彼此伤害。趁我们还没有走得更远的时间，到此为止，走得再远也是死路一条。”苦涩的滋味袭上心头。

林西赓躺在床上，想着刘倚月的话，“死路一条，我们注定只是死路一条？”林西赓不相信注定这种宿命论，没有什么是注定的。往往不愿行动的人才将结果归结到宿命上，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两人之间的障碍清清楚楚摆在眼前。

会场上，吴太太发现女儿女婿都不见了，以为是小夫妻另找地方庆祝去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孰料，吴茵琪根本没有离开会场所在的酒店，她被贺扬拉到楼上的客房。

“贺扬，放手，很难看，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吴茵琪一路挣扎，走廊上不时有趁着节日寻欢的男女，她的脸色彤红。

“你说能干什么？”贺扬好笑吴茵琪的想象能力，本来无心却被勾起了有意。

“……你！”吴茵琪气得说不出话，她没有想到贺扬如此的胆大包天。不，是色胆包天。

进了客房，贺扬一把将她压在门板上，“琪琪，如果不是你躲我躲得滴水不漏，我至于吗？”他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躲你？我哪有？”吴茵琪死不承认，摇晃着头，“我很忙，你不知道吗？”

“忙？忙什么？”贺扬嗤笑。

“忙着照婚纱照，忙着定请柬，忙着婚礼的程序，忙着列宾客名单。”吴茵琪一口气说完，眼睛溜圆瞪着贺扬。

“琪琪，别白费力气，不会有婚礼的。”贺扬沉下脸来。

“……你，为什么不会？贺扬，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都有，我就要结婚了。”吴茵琪感到力气无处可使，叹着气说。

“哪怕你们能走到婚礼的那天，琪琪，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林西赓，我会去闹场。”

“你敢！”吴茵琪咬牙，又气又急。

“那我们拭目以待。”贺扬横目以对。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很好玩吗？”吴茵琪垂头丧气地说。

“因为我爱你，因为知道你明明不会幸福，因为林西赓不能给你所要的。”贺扬回答。

吴茵琪神情沮丧，愁眉苦脸地看着贺扬。“别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喜欢你笑，琪琪，你的笑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贺扬捧起她的脸颊。

吴茵琪像个孩子似，泪眼迷蒙望著他，好像迷了路找不到方向。贺扬心悸，让她现在露出这样表情不正是自己吗？

低下头轻轻吻住她，奇异的是，吴茵琪没有反抗，温顺地接受。

就在贺扬放下防备沉浸在美妙的滋味当中时，吴茵琪猛地抬起膝盖，“啊！吴茵琪！”

“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贺扬。”吴茵琪拍拍手，边打开门边说道。

等贺扬换过劲来时，吴茵琪早没了影。

36。烟火

圣诞夜过后，林西赓好几天没进办公室，他一直在环保电厂现场。刘倚月平静地接受他的冷处理，或者两人都该好好想想。自己能够成功的让他和吴茵琪的婚事作罢吗？刘倚月全然没有把握。林西赓受到她的引诱不错，但为了她放弃林氏的江山是不可能的。自己有几斤几两，刘倚月再清楚不过。

元旦假期很快来临。一年的最后一天，刘倚月独自一人在家，如同过去的几年一样，没有差别。

抱着抱枕，刘倚月靠在沙发上看着元旦晚会，跟着电视里的群众演员一起赔笑。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谁的？”刘倚月好奇，心中琢磨，或者是打错了也不一定。无心地拿起手机，顿时怔楞住，电话是林西赓打来的。

“……喂”语气里充满疑虑，这个时候他打来做什么？

“怎么半天才接？”手机那头，林西赓的声音却异常清爽。

“……有……事？”刘倚月结结巴巴地问道。

“在做什么？”

“看电视，吃薯片。”刘倚月瞟了眼面前的茶几，老老实实汇报。

“呵呵，下来。”林西赓笑了起来。

“嗄？”刘倚月皱皱眉头，“干嘛？”

“我说下来，给你一分钟，要不我上去了。”

“等等，你在哪儿？”刘倚月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厨房外的阳台上，拉开窗。寒风中，她看见林西赓的车，还有站在车外的林西赓。

“计时开始，六十，五十九，五十八，……”听见楼上声音的林西赓抬起头，看见窗户中出现的人影。

“等一下，我马上下来，不对，你数得太快了。”刘倚月在电话里抱怨，林西赓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楼梯上塔塔的脚步声。

“……十五”林西赓拿开耳边的手机，挂上。因为对面声音的主人此时就站在他的眼前，捂住胸口，气喘吁吁。

“你……你……数得不对。”刘倚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