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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仪看着刘倚月坐下，盯着她看了一分钟。“你这面相就是我们林家的媳妇。”她笑嗔。刘倚月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

“只有命硬的人才能进这道大门。”赵婉仪继续说着。“你也和西赓结婚了，再在我这里住下去就不合适了。你收拾一下，和西赓回去吧。”

“奶奶。”刘倚月惊诧地说。“你要赶我走？”

“呵呵，不是赶你走。我是不敢留，西赓要和我拼命了。和他回去吧，带着囡囡好好过。”赵婉仪呵呵大笑起来。

“倚月啊！听奶奶说几句，好吗？”赵婉仪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刘倚月。刘倚月点点头。

“女人啊！都苦。可还是要想清楚，你和谁过完一辈子。父母？不，他们迟早会走在你前头。儿女？也不，他们也会离开你，而且非常快。唯有你身边的这个人，无论是好是坏，你们俩会度过一辈子。当然，这是我老婆子说的，现在离婚这么方便。”赵婉仪说着说着抬眼看向墙上丈夫的遗像。“就算他走了，你还是和他一辈子。就像他。”说完，她抬手指着照片。西赓的爷爷早就离开人世，赵婉仪对着这张遗像过着每一天。“只有他天天陪着我。”赵婉仪迷蒙双眼轻声呢喃。

刘倚月没想到赵婉仪要说的是这番话。她想表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告诫？经验？

正文　61。钉子

一家三口在封庭留了一夜。　陪着大姑、奶奶度过了依依不舍的一夜。特别是大姑，囡囡出生后，她和刘倚月两人轮流照顾小丫头。现在说走就走了，大姑不免伤心。

夜晚，囡囡已经睡下。闹到最后终于原谅了刘倚月的不告而别，腻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刘倚月开始动手收拾两人的衣物，自己的东西倒是不多，最多的自然是囡囡的东西。林西赓坐在一旁，看着刘倚月手中一件件小小的衣服，像是洋娃娃身上的玩具。

“真神奇，这么小的衣服。”林西赓拿起一件上衣在手上比划着，想象着囡囡长大后的样子。

刘倚月看着他的动作，想到赵婉仪方才的话。孩子也会离开你，而且很快。真是会非常快，她会长大。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圈子，然后有自己的家庭。想到这里，刘倚月不禁伤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怎么了？”林西赓敏感地问，她的一言一行随时牵动他的神经。

刘倚月挑起眉梢，对他说：“你们家的人都是属狐狸的，挖好了坑就等人自己往里跳。”

“啊？什么意思？”林西赓好奇地问，这话从何说起？马上联想到下午奶奶把她找了去，两个人在房里待了好半天。“哎！刘倚月，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也是林家人了。”

“谁说的？”刘倚月冲口而出，扬起下巴望着他。

“你是我老婆，当然是林家人。”林西赓指指自己的鼻子回答。

刘倚月对他的解释嗤之以鼻，“切！我还是我。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刘家人？别把你那歪理邪说往我身上套，我不喜欢。”

林西赓摇头哂笑，想想有时男人就是犯贱。放着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吴茵琪不要，偏要看上这个拼命将自己往外推的女人。

他看看时间，对刘倚月说道：“不早了，你收好了吗？一次拿不完就下次再来。”

“差不多了。”刘倚月放好东西，回答。

“倚月，我们回去就住华威大厦。　我实在没时间另找房子，可以吗？”

“可以，我没意见。”刘倚月不以为然地点头，他以为自己会介意吗？其实，那里吴小姐没有住过一天，何必在意。

“你不介意？”林西赓还是怀疑地问。

“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还是你希望我介意？”刘倚月反问。

“说真的，我希望你介意，然后和我闹着换房子。”林西赓笑嗔。想到那套住所的装修布置，刘倚月肯定不会喜欢，也不适合她的风格。

“我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说起来，人只是需要两平方的位置。我只要和囡囡有地方睡就好。”刘倚月耸耸肩回答。

“要求这么低？”林西赓不禁摇头哭笑不得。

“说到这里，我们谈谈以后的事情。”刘倚月收起脸上的轻松，绷起面孔，一本正经盯着林西赓。“囡囡还小，我暂时不会出去工作，不排除我以后要出去工作的可能。ｗωｗ奇Qìsuu書còm网家里不需要请保姆，有个钟点工就可以了，人我自己找。你的一些活动我不参加，你我的生活圈子最好分开，你不能阻止我和过去的朋友见面，同样，我也不干涉你的社交。但是，除了出差，你晚上12点前一定要到家。可以吗？”

听完她的长篇大论，林西赓盯着刘倚月看了半天，然后才点头。“好，我同意。为什么不能过12点？”他极有兴致地问道。

“过了12点就是新的一天。我会认为你是彻夜不归，我会心里不舒服。然后会瞎猜疑，然后会争吵，然后……”刘倚月这样解释。

“好了。”林西赓抬手挡住她下面没说出的然后，“我知道了。”

“同意？”刘倚月逼问。

林西赓笑，点头，“同意。你以后工作要不去经营部吧？”

“不去。”刘倚月翻翻白眼，转身躺下背对林西赓。去林氏工作？亏他想得出来。开夫妻店吗？

林西赓赶紧跟着躺下，手臂霸道地揽住她的腰。　刘倚月抗议，用脚踹踹他。“睡那边去。”她小声地斥道。

“不去，我要抱着你睡。”林西赓耍赖。

“你烦不烦。”刘倚月拽住他伸进睡衣里的手，转头瞪着他。

“你是我老婆。”林西赓咧开一口白牙，活生生的食肉动物。

刘倚月干脆不去理他，重新转回头对着熟睡的囡囡闭上眼睛。三天的蜜月让她充分知道丈夫的霸道，他想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特别是夫妻之事。

这次，林西赓到没有动作下去，只是揽住刘倚月的腰不放。一家三口一张床睡到大天亮。

林西赓带着妻儿回到华威大厦，刘倚月抱着囡囡站在客厅中央。情况比她想象好得多，林西赓提前清理掉了明显带着吴茵琪标记的物品。

她呶呶嘴，逗着怀中的囡囡。“囡囡，到家了。喜欢吗？很漂亮，对不对？”她小声对着囡囡的耳朵说道。囡囡则煞有介事地观察这陌生的环境，脸上却没有反应。刘倚月突然发现，女儿的表情和眼神像极了面前的那个男人。

“好了，囡囡，爸爸要去上班。”林西赓走到刘倚月的面前，亲了女儿一口说道。然后对着刘倚月问道，“我去公司，你一个人可以吗？”

刘倚月暗笑，他的语言和行动是不一致的。名为询问，实质告知。于是她只好点头，“可以。”

林西赓走了，刘倚月和囡囡留在大而空荡荡的房子里。她抱住囡囡一间间房间打开来看，不喜欢它的大，它的高，它的空。把囡囡放在学步车里，刘倚月开始收拾东西。将她和囡囡的衣物一件件，一个个归位。

安顿好一切，哄囡囡睡下。刘倚月才真正静下心来，她的婚姻生活正式开始了。恐怕将来的将来，很长时间之内自己的生活就是这样。孤独地面对这座面积不小的房子。

离开了悠闲的封庭，离开了大姑和奶奶的陪伴。那三天的蜜月已经远去，林西赓没有时间享受天伦之乐。

门铃意外地叮铃铃唱起来，“谁会来？”刘倚月嘀咕。

打开了门，眼前赫然是姜素珍，她的婆婆。

“妈……你怎么来了？”刘倚月的妈喊得磕磕巴巴，心中的疑问也脱口而出。没成想本来就面无表情的姜素珍一听，更加的不耐起来。

“我不能来？”跨进房门，姜素珍反问。

“不是。”刘倚月赶忙摇头否认。

“这家乱得。”姜素珍扫视了一眼四周，皱皱眉头。

“才回来，还没完全收拾好。”刘倚月嘴上说道，心里嘀咕“哪里有那么乱？”

“请人了没有？没请的话我让我那边的阿姨过来帮几天忙。”姜素珍问道。

“不用了，我没打算请人。”刘倚月断然拒绝。

“不请人？那家里的事情谁做？”姜素珍干脆坐下说，抬眼望着站着的儿媳。

“我自己做，只是想找个钟点工就够了。我不喜欢家里有旁人。”刘倚月回答。

姜素珍瞪着双眼，半天才缓下气来，不耐烦地对刘倚月挥挥手。“随你，你只要把西赓照顾好，怎么做我管不着。给我泡杯茶。”

刘倚月走进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杯子，也搞不清婆婆的喜好，只是泡了杯绿茶就端了出去。

杯子放下，“妈，喝茶。”

姜素珍瞥了瞥茶杯，“西赓没告诉你我不喝绿茶？”她鄙夷地说道。

“没有。”刘倚月老老实实回答。

“那我告诉你。我只喝锡兰红茶，西赓爸爸喝碧螺春。我记得当初送了一套茶具给琪琪的，你找出来。以后就用那套茶具。”姜素珍吩咐道。

“好。”刘倚月点头。

这时房里传出囡囡的哭声，想来是醒了没看见刘倚月。刘倚月赶紧对姜素珍说道，“囡囡醒了，我去抱她。”

“什么都不懂！”姜素珍望着刘倚月急冲冲的背影，一脸不悦地嘀嘀咕咕。

不一会儿，刘倚月抱着睡眼惺忪的囡囡出来。“囡囡，看谁来了。奶奶来了。”刘倚月摇了摇囡囡，让她打起精神。

姜素珍依旧端坐，没有丝毫想去抱囡囡的意愿。刘倚月难堪地站在她的面前。

“好了，我也不多待了。”姜素珍倒是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笔挺的套装。临走到门口，回身对刘倚月又说道：“别的我不多说什么了。你现在是林家的媳妇，出门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穿着。我不想被熟人说。”她还微蹙眉梢瞟了一眼刘倚月身上的衣着。

等大门落定，刘倚月垂眼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对着囡囡打趣。“注意你的穿着。难道让我穿礼服在家带孩子？”还不忘带上姜素珍式的口吻。

晚上，林西赓准时下班。桌上是简单的饭菜，按照刘倚月的解释，“今天太忙，没时间买菜，简单一点儿。”

将囡囡放进儿童座椅里，三口人开始进餐。

“妈送的那套茶具你放哪儿了？”刘倚月边吃边问道。

“茶具？问这个干嘛？”林西赓好奇。

“妈说她只喝锡兰红茶，还要用那套茶具喝。可是我找不到那套茶具。”刘倚月不看林西赓，低头喂了一口给囡囡。

“妈来过？”林西赓惊讶。

“嗯。下午来的。”刘倚月点头。

“说什么了？”看着刘倚月的表情，估计不会是愉快的会面。

“没说什么。”刘倚月无所谓地摇摇头，耸耸肩，然后抬起眼盯着林西赓。“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然后告诉我她和爸在茶方面的喜好，还特意告诉我下次要用那套茶具喝茶。对了，临走的时候嘱咐我，出门要注意衣着，不能丢了林家的面子。”刘倚月平稳地叙述。

林西赓楞了片刻，唇角微开。恐怕，母亲和刘倚月之间都碰了对方的钉子。刘倚月想要无拘无束随性的生活，可偏巧这是姜素珍无法理解的方式。

至于母亲一再强调的那套茶具？林西赓一时真想不起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正文　62。婆媳

结婚回城的第一个双休日，林西赓带着刘倚月和囡囡回了大宅。　囡囡正式认祖归宗，刘倚月站在橡木大门前自嘲腹诽。

林家大宅阿姨开了门，三个人进入房子。一走进那道大门，刘倚月不觉寒气逼人。一股冷寂的阴风扑面而来，直觉的，她不喜欢这里。

囡囡已经能够站立，在客厅的羊绒地垫上趴下站起玩得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