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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手 (精校封面全本)作者:花想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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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冰虽然失血过多,但因为年轻身体好,在医院输了两天血就慢慢地恢复过来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房路不但没有因为这件事怪罪她,反而派来了杜松亲自照顾她。
  樊冰本来已经因为杜松的不负责任而心灰意冷了,见杜松来,意外之余对他极为冷淡。可是杜松却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就像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一般对待樊冰。这其实倒不全是有目的的演戏,杜松是真心喜欢樊冰的,虽然不愿意陪樊冰去医院打胎是明哲保身,但他本意还是希望能保全这份感情。
  他知道已经伤了樊冰的心,所以更是加倍地对樊冰好。两个人的感情本来是很深的,加上樊冰正处于心理和生理上的脆弱期,因而杜松想不让樊冰原谅他都难。樊冰的气消了之后,反倒是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医院病房里,能够自由自在地享受恋人间的柔情蜜意了。因此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好不快意。
  而就在这看似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尽管热恋如火,仍掩不住一场罪恶的酝酿。
  罪恶不是一朝一夕酿成的,只是需要时机。当杜松得知水夜受伤,荆井、房路与水夜去了柳城之后,他知道,这时机是过了此村无此店了。
  樊冰这丫头越来越离不开杜松一刻了,连睡觉的时候都要紧紧抓着杜松的手才能香甜地进入梦乡,而一旦夜里杜松将手松开,樊冰都会极为敏感地醒来。所以杜松知道,他必须要做一点手脚才能瞒住这个乖巧的姑娘。
  那天的晚餐特别可口,尤其是玉米羹,香甜浓郁,樊冰喝得一口也不剩。喝完粥不久,困意便如同潮水般袭来,樊冰竟然没有来得及去抓杜松的手就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杜松温柔地将樊冰放置成舒服的姿势,调好室温,盖好凉被,静静地看着她出神。那个时候是晚上八点,他知道樊冰吃了放有安定的玉米羹,一定会一觉睡到天明,而护士在十点钟有一次查房,早上六点钟有一次查房,中间这八个小时足够用了。
  十点半钟,杜松悄悄地溜出医院。时间还早,杜松一直等到午夜零点之后才从后门溜入阳城宾馆。阿中的房间在二楼最东头,杜松站在宾馆的楼墙前,抬头望了一眼那扇窗户,悄悄拿出爬墙的工具,向窗户攀登。
  窗户是铝合金质地的推拉式,虽然关着,但缝隙还是有的。拿出一支注射器,不到半分钟便将迷药推进窗户。
  两分钟后,他用力拉开窗户爬了进去。窗户是他一到阳城便弄坏的。把手坏了,里面无法将窗锁住,外面自然一拉就开。
  看着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阿中,杜松发了一条短信:“已得手,到否?”
  短信是发给亲弟弟杜柏的。杜松跟着房路混了多年,房路一直认为他是个无兄弟无姐妹的孤儿。杜松确实无父无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但同他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还有一个亲弟弟。只是杜柏很小的时候就被一户人家收养了。但那户人家家境也不好,加上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管教不力,因此杜柏成了无所事事的街头小混混。他混不下去的时候偷偷找过杜松几次,杜松每次都会给他一些钱,这事就连樊冰都不知情。
  杜柏的短信很快回过来了:“已到。”
  杜松拉开窗户,见浓浓的夜色中,杜柏果然站在楼脚处。
  用绳子把身体粗壮的阿中弄下去,满头大汗的杜松迅速整理了房间里的痕迹,然后将绳子收好,窗户关好,顺着管道滑下去。杜柏的行动很快,他生得与杜松不同,人高马大的,比阿中还高半个头,很容易就把阿中架到停车场。阿中看起来像是喝醉了,没人注意。那辆借来的汽车是早就停在那里的,停在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杜柏开着车载着阿中驶出宾馆大门,一出门就开往柳城。这样,他算是替荆氏魔术团将首席男助手提前送到了演出下一站。
  杜松则有充足的时间在护士查房前赶回医院。并且,当第二天清晨樊冰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手是被杜松紧紧抓着的。
  杜松却是一夜未眠。他看着熟睡的樊冰,一遍又一遍喃喃地说:“宝贝,我们就要发财了。宝贝,我们就要发财了”
  樊冰终于醒来时,第一句话便是问:“什么发财?谁要发财?”
  杜松笑而不语。他想,等二百万到了账户上,先分给弟弟一半,然后余下的一百万,足够买房买车。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樊冰双双离开魔术团,然后举行婚礼,结束漂泊的生活,过安定的日子。
  45
  房路将一切安排得极为周密。早在他们去柳城之前,水夜便已经从柳城市干部休养院转移到了柳城市一家不大的宾馆——柳泉宾馆。
  水夜还不能下地走,但是可以坐轮椅,由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护工共三人照顾。水夜的伤势已经稳定,只要悉心疗养就可以。房路怕她一个人在休养院孤单,因此先将水夜秘密安排到那里,然后全团直接入住柳泉宾馆。
  荆井刚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房间里,房路就来喊他。房路将荆井带到隔壁的房间,轻声敲了两下门。门开了,他们走进去。
  荆井先是闻见了一股花香和药水味混合的味道,然后,他看见水夜坐在轮椅上,穿一身宽大的白色病号服。水夜的膝盖上搁着一束黄玫瑰。花已经有些枯萎,但仍然不失艳丽。
  水夜的双手放在那些花朵上。黄色的花瓣中,那双素手更显得纤瘦苍白。而她的一只手腕上还插着针头,一边的输液架上挂着大半瓶液体。
  水夜看到来的人是房路和荆井,微微惊讶。她一头黑色的长发软软地披在肩上,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光越过房路,落在荆井脸上。
  她想冲荆井微笑一下,但看到荆井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的,目光里的内容令她完全不解。水夜从来没有看到过荆井这副表情,心中不禁一阵惶恐,那微笑便没有绽开。
  房路却是上前关切地询问水夜的伤情。水夜说自己很好。一边的医生说,她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没有出现感染,不超过两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房路欣慰地点点头,关照了一番,回头看荆井,荆井那副表情也令他微微一怔。然后,他没有说什么,自己走出了房门,竟然是把荆井留在了房间里面。
  气氛有些尴尬。荆井看着眼前柔弱得如小鹿般的水夜,坚硬的心肠竟然软了一些。自从他发现水夜跟那个神秘的女人袁青朵之间的密切关系后,就对水夜的印象大为改变。他认为水夜进入魔术团一定有她不为人知的目的,甚至这种怀疑让他对水夜的自责也减弱了许多。
  可是荆井看到自己送她的那束黄玫瑰竟然就搁在她的膝盖上,不禁又有些失神。他就这样心情复杂地对水夜说:“好好养伤,我先走了。”然后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水夜看着荆井离开房间,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但荆井刚才看她的时候,眼神里透出的寒冷和仅有的一句话里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她。
  这个瞬息万变的男人,这个令人不可捉摸的魔术师。水夜想着,手指下意识抓住膝盖上的那些花朵,力气用得大了一些,花朵被辗得粉碎,花瓣落了一地。
  水夜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配合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想着:难道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
  那边房路若是知道水夜此刻的心思,一定会乐不可支。可是他此刻无暇考虑这些,夜已深,他还在想着已经成为人质的阿中。如果阿中在魔术表演那天还不能被绑匪放出来,那么自己和荆井、樊冰前一阵子的心血之作,新创的魔术《断头》就要提前启动了。
《断头》这个魔术一定会相当精彩,但房路却觉得这个魔术存在着一个不小的问题。
  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房路却没有概念。有问题只是直觉。直觉有时候是对的,有时候也往往靠不住。房路苦苦思索,却抓不住问题的关键。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房路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直到秦鸣敲开他的门。
  时间竟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秦鸣说:“房总,你怎么还在睡呢?那笔钱我已经遵照你的意思打到绑匪的账户上了。这是银行的单据,请你过目。”
  房总接过来仔细看过,然后还给秦鸣,问:“给绑匪发过电子邮件了吗?”
  秦鸣说:“刚发过,在等对方的消息。房总放心,那边如果有回复,我的手机会收到邮件提示的。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报告。”
  房路面色凝重,洗了把脸,打了电话吩咐服务员送早餐过来,却食不甘味,勉强吃了。等到午饭时分,绑匪竟然还没有消息过来。
  对比急得团团转的秦鸣,房路虽然内心里焦急万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连荆井都按捺不住了,他说:“房兄,绑匪是不是拿了钱反而撕票了?”
  房路没有答话,秦鸣却是一下子蹦了起来:“房总,荆井的话有道理。要是真是这样怎么办?”
  房路皱着眉,用沙哑的声音说:“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等。荆井,去叫樊冰,我们去排练《断头》。”
  荆井却没有动,犹豫着说:“房兄,我总觉得这个《断头》”
  “怎么了?”房路脸上没有表情。
  荆井说:“我总觉得这个魔术有危险,但却说不清楚哪里有危险。我想我们是不是再缓一缓”房路虽然听得心惊,却还是故作沉稳地说:“不能再缓了。如果阿中回不来,我们在找到新助手代替之前,只能用这个魔术来达到效果。其实说实话,这个魔术的效果跟《妖手》还相差甚远。但我们别无选择了。”


第九章  断头
  46
《断头》这个魔术设计得相当创新和大胆。表演的时候,女助手站在一张桌子前。桌子当然是精心设计的道具了,看起来桌面下面都是空的,但实际上桌面下有一个暗箱,涂成黑色,不引人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也会让观众觉得那小小的一部分起不到什么作用。
  桌子很高,达到女助手的胸部。女助手穿一件高领长袖的裙装面对观众。魔术师站在女助手侧后方,手里是一把锋利的长刀。当然,在此之前,这刀经过了检验,证实是一把真刀。
  魔术师突然举起刀砍向女助手的后脖颈。然后,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女助手的头颅落在桌子上。
  但女助手的手臂还能动,甚至头颅上的脸部还有表情。这样的场面相当诡异,女助手的头颅不但有表情而且还能在桌子上来回滑动。女助手那没有头颅的身体却还直立着,空洞的脖颈处在向外喷血。
  一分钟之后,魔术师手捧着那个头颅,用极快的手法将头颅放回到女助手的脖颈上。然后,女助手便无恙地从桌子后走出,向观众致敬。
  最令人吃惊的就是那张桌子。在此之前,桌子是完好无损的,但此时,桌子上面会留下魔术师的刀痕,很深,还有头颅落下去留下的血迹。
  这个魔术的机关就在那张桌子上。魔术师举刀砍向女助手的脖颈时,脚在暗处触动机关。机关是电动设计的,操作杆暗中套住女助手的上身胸部位置,将女助手的头部连同上体拉向桌子。机关在瞬间之后停止时,女助手的头部刚好在桌面上方露出,胸部则刚好伏在桌下暗箱里面。由于这一切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在观众看来,女助手的头颅就像凭空掉在桌子上一般。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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