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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 作者:颜廷瑞-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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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皇后俱惊呆了。
  这卷画图,长约八尺,宽约三尺,浓缩了北方广大地区哀鸿遍野的惨情。干裂的田野、焦枯的禾苗,喷火的日头炙烤着冒烟的村落街巷和嗷嗷待哺的黎庶。身披锁械者,步履踉跄;负瓦揭木者,面色如草;扶携塞道者,羸弱愁苦;身无完衣者,树叶蔽身;茹草食根者,噎喉难咽;插标卖身者,声咽泪流;仆卧道旁者,残喘待毙;陈尸沟壑者,青蝇聚逐;卖儿卖女者,相抱痛哭;嗷嗷待哺者,呼天号地;禁军鞭笞者,肉绽血飞;道旁围观者,目不忍睹;同病相怜者,咬牙眦目;路见不平者,擦掌磨拳
  生长在官邸、王宫里的大宋王朝第六代皇帝和皇后,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他们头脑中天下黎庶的形象,不过是皇家园林中那些布衣整洁的杂役、官府庭院里那些举止有礼的老仆、御街酒楼上那些皂服白帽的“茶饭量酒博士”、茶馆脚店里那些巧于应酬的老板、炉娘和京都市面上那些到处窜游的“闲汉”、“焌糟”、“厮波”和“撒暂”。他们虽然在古诗中读过“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囗,不能艺稷黍!父母何估?悠悠苍天,曷其有所?”但根本想象不出天下黎庶家破人亡的悲哀形象,仅是欣赏诗人回荡九肠的情思和技法。现时,郑侠的浓墨重笔,胜过诗人的音律神韵,冲决了禁池红墙,把一群血泪交加的流民送进了这华丽房间,那一张张饥饿变形的面孔,使主人惊骇万分。
  从未见过的人间惨情,震懵了赵顼的神志,他失魂落魄,跪倒在地,仰望着《流民图》,无泪有声地泣诉:
  “这就是朕治理的天下吗?这就是朕治理下的黎民百姓吗?朕终于明白了‘王事靡囗,不能艺稷黍!父母何估?悠悠苍天!易其有所?’的含意,朕终于明白了‘白骨露于野’的悲哀。朕愧对天下的百姓啊!
  “这就是朕日夜操劳所希求的中兴景象吗?欺人乎?欺天乎?朕愚蠢,朕昏庸,朕自乐于梦中!朕误了天下
  “《流民图》,好一幅血泪汪汪的《流民图》啊!你粉碎了朕高墙华屋中的梦幻,你驱走了朕殿堂御椅上的糊涂,你消除了朕心底深处的迟疑和犹豫,你真是一声振聋发聩的惊雷!
  “《流民图》的绘制者是谁?不是肩负社稷兴亡的中枢重臣,不是谏奏有责的谏官御史,而是一个位卑人微、无权谏奏的守门小吏。一个不怕贬逐,不怕入狱,不怕杀头的看门小吏啊
  “郑侠,你是大宋的良史董狐!你正直、磊落、直书无隐,你直谏无曲,不徇私情、不畏权势,你肆情奋笔,无所阿容。所以,你画出了别人不敢画的图,你喊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你的所作所为,羞杀了谏院的食禄者,愧杀了御史台的弄舌者,也鞭答着朕蒙在鼓中的昏庸,使朕愧疚、猛醒啊”
  一幅有形有色的画,无疑使赵顼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惊,但同时七年治国生涯,使这个年轻的皇上敏感到,这未必不是提供了一个“改弦更张”的契机。由衷的感伤之中更坚定了其倒三“换马”的方略。
  皇后却不解作为一个帝王的真正用心,她抚抱宽慰着:
  “官家痛自责己,臣妾的心快要碎了”
  皇帝赵顼重新展开郑侠上呈的奏表,神情愈现激奋:
  “这是上天又一次示警于朕!皇后你听:‘陛下观臣之图,行臣之言,十日不雨,即乞斩臣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其言凿凿,其志磊磊,若非天意使然,谁敢挤着脑袋作赌!皇后,朕若再不通悟,只怕要道天诛了。谁能扭转天心?谁能为朕设谋画策,度过这场灾难”
  恰在此时,寝室门外传来宦侍尖啸而惶恐的跪奏声:
  “禀奏圣上,庆寿宫侍女进殿紧急传报:太皇太后病重卧床,思念圣上”
  这禀奏声似一阵霹雳落于御堂内室,赵顼猛然推开妻子,发疯似地号吼:
  “上天示警,这‘警示’终于直落到朕的头上了!安石误朕,朕招祸于皇室!司马光,朕的顾问大臣,朕的授课老师,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回应朕的呼唤啊”他高声号吼着,猛地推开寝室的飞龙翔凤吉祥门,门外红莲宫烛通明闪亮,照映着跪伏在门前的宦侍。赵顼的头脑骤然清醒,已经夜深了。他有气无力地倚在门框上,吩咐宦侍:
  “备车!朕要去庆寿宫探视太皇太后。”

  篇七
  汴京·庆寿宫
  皇室的纷争出现在太皇太后的病榻前·母子顶撞,兄弟反目·太皇太后把王安石的命运交给了“天命”裁决·
  太皇太后病重卧床的强烈震动,使皇帝赵顼心中翻滚的痛苦、焦虑、愤怒、歉疚强烈地相互撞击。在皇后为他匆忙地束发、整装、着履中,他仍在昏乱地想:马可换,但司马光肯不肯在这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并拿得出一个万全的应变方策来?他心里默默地叨念着:韩维,你的洛阳之行,何其如此迟缓啊
  宦侍轻步走进内室,禀奏说:车辇已经备好。
  赵顼一声吁叹,在几个宦侍、宫女的簇拥下,走出了福宁殿。
  夜已近二更,微风吹拂,四周一片宁静,殿宇廊檐下闪亮的一排红纱宫灯和长廊里川流闪亮的灯火,更衬托着这夜色的苍茫。皇帝赵顼立于丹埠,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以手抚心,默默祈祷上苍:上天,朕已知过了,快起风吧,快生云吧,快落下一场复苏万物的雨霖吧
  皇帝赵顼正要与皇后登上车辇,忽然发现翰林学士承旨韩维出现在灯光闪亮的长廊里,提袍端带急匆匆地正向他走来。赵顼情不自禁地举步向前,迎接这位奔波劳累的臣子。
  红纱宫灯照映着丹墀,风尘仆仆的韩维,拖着连日颠簸已显疲惫不支的身躯,跪拜在车辇旁,叩头触地,高声向皇帝、皇后请安。
  望着灰尘被面、汗水湿衣、气喘吁吁的韩维,皇帝赵顼竭力稳定着怦怦跳动的心,却收拢不住滚到唇边的急切话语,他问道:
  “司马光何时进京?”
  韩维抬起头来,张口而语塞。司马光写就的《论朝政阙失状》是“故谏”重奏,还是三年前那种不改不移的态度,皇帝不停止“新法”,他是不会返回朝廷的。可这该怎样向皇上诉说呢?
  赵顼以为韩维因劳累而气噎:
  “卿莫急,从容道来,司马光何时可以到达京都?”
  韩维情急,忘却了这是在丹墀下的黑夜,急忙取出司马光写的《论朝政阙失状》呈上:
  “禀奏圣上,司马光洒泪作书,诉其所思所想,呈圣上明察明断。”
  赵顼急忙接过表状,夜色茫茫,看不得,急忙搀扶韩维,问道:
  “司马光应变之策要旨何在?卿可口述!”
  韩维根本不知这几天内朝廷局势的急剧变化。既不知王安石的咆哮御堂,也不知《流民图》闯入大内,更不知太皇太后的“重病卧床”和皇帝心中已经产生的那个“罢逐王安石、起用司马光”的设想。他只想如实托出司马光“忠君”、“信友”的用心,为司马光的《论朝政阙失状》作解脱,禀奏道:
  “司马光奉圣上‘广求直言’之诏而面东叩头出血,感激圣上恩德,遥祝圣上万寿无疆”
  “司马光终不负朕,司马君实毕竟是‘朝臣典范’!持国先生,你讲下去!”
  “司马光深责自己任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四年间谏奏不坚之罪,并恳切陈述:水旱螟蝗,十月不雨,乃天数之变,非人之祸;西帲Щ奖捞宋镏曰伲廊斯忠欤恕帧渖偌臁洳唤舛RF蚴ド弦蕴熳萦⒚髦什於�
  赵顼爱屋及乌,没多思此调与王安石并无二致,一味连声称赞:
  “司马光在为朕消解罪责啊,朕由衷地谢他了。”
  韩维继续禀奏:
  “司马光深明大义,一再声称,他不敢借‘上天示警’之说掣介甫之肘而添乱,更不敢借‘十月不雨’之灾诋毁‘变法’而图快,故对现时朝政不敢妄加非议”
  赵顼心中一震,浮起一层不安预感,但仍高声赞扬:
  “此乃司马光之本色,也是司马光胜于所有庸臣庸吏的高尚之处,贬居洛阳三年,慎独而居,不论朝事,不发牢骚,晨昏劳作以修书,甘于委屈沉寂,朝臣有几人能如此恪守臣道!”
  韩维最后禀奏了司马光对皇上《广求直言诏》的回答:
  “司马光在上呈的《论朝政阙失状》中,仍坚持三年前谏奏停止‘青苗法’、‘募役法’、‘市易法’、‘农田水利法’的政见。圣上若不停止‘新法’,司马光是不会应诏入京的”
  皇帝赵顼沉默了。司马光“拒而不出”的回答,立即轰毁了皇帝赵顼心中刚刚筹画停当的“换马”方策。心头猛然浮起一层无依无靠的孤独。司马光“怕掣介甫之肘而扰乱‘变法’的忠君信友,也许是真诚的,但司马光把王安石与“变法”视为一体的看法,不正是三年前那场水火难以同器争斗的重现吗?王安石不想用,司马光不能用,朕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吁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对韩维说:
  “卿日夜奔波于京都与洛阳之间,辛苦了。司马光忠君信友之心朕已知晓,卿安歇吧!”
  无风的夜是如此宁静。
  在前往庆寿宫的路上,贬逐王安石的决心不得不动摇了。“变法”不可逆转,王安石自然动不得。六年的“变法”已造就了这样一个局面,进退不得!可灾荒造成的混乱,又将如何应对呢?
  皇后默默地陪伴着丈夫。她看得清楚,王安石现时已成为官家心中搬不动、推不开、离不了、扔不掉、割不断的难题,也成为当前朝廷纷争的焦点。王安石的留任和离职,都将产生前所未有的混乱和震动。谁知道皇室和后宫又是如何看待王安石的呢?她望着神情忧郁的丈夫,悄悄地祝愿:但愿“重病卧床”的太皇太后千万别提及王安石这个名字和因这个名字而引起的任何话题。
  庆寿宫。宫外静悄悄的,几辆华丽的车辇停在宫灯辉映的丹墀下。
  赵顼举目一看,有母亲皇太后的明黄锦缎飞凤车辇,姐姐贤惠公主的猩红锦缎流云车辇,弟弟岐王颢的蓝缎镶黄车辇,还有弟弟嘉王(君页)的蓝缎镶红车辇。皇室车辇毕至,一种不祥之感骤然袭来。他与皇后急步走上丹墀,情急中免了宫制,闯进庆寿宫。
  庆寿宫几个当值的宫女,不及跪迎、请安、传禀,慌乱地望着皇帝、皇后向太皇太后的寝室直奔而去。
  太皇太后的寝室,灯火通明,气氛沉寂。皇太后和贤惠公主坐在太皇太后的床榻前,岐王颢、嘉王(君页)垂手立于床尾。皇帝赵顼闯进室内,不及向母亲皇太后请安,便跪倒在太皇太后的床前:
  “老祖宗,孙儿听得老祖宗圣躬欠安,失魂落魄。”
  皇后也急忙跪在床前请安。
  太皇太后倚枕而卧,她汗渍额头,口干唇燥,双目显赤,脸上似乎有些浮肿。望着匆忙赶来的皇帝、皇后,她强作笑容,打趣道:
  “什么仙丹妙药都没有官家和皇后的请安灵验,看到你夫妻俩为我卧床而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这病全然好了。看来,这场病来得好,要不,咱们这祖孙三代哪能在一个晚上聚在一起呢?快,快扶我坐起来”
  寝室内一下子有了生气,皇族都应和着太皇太后的兴致轻松起来。贤惠公主小心翼翼地扶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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