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7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8(1)
白家庄都是旱地,苦海盐边,地下水是苦的咸的,上级年年让打井,打一个废一个不能浇地,只能作为政绩供县里向上级报个数字完事。这种面子工程不仅耗尽了队里的积蓄,而且使农民负债累累。这二年人们都看清了这种劳民伤财的事,队里也实在拿不出钱来搞这种形式主义的工程,所以连上级拨的那点可怜的补助款也不要了,让报就报打了几眼井的空数字完事。没有水浇地平整土地也就成了形式,因为这里是一马平川,高低差不了多少,起高垫低没有实际意义。但上级要求“车如海人如潮满地红旗飘”轰轰烈烈地学大寨,谁敢不干呢!
况且夏雷队长带着几个人到市郊搞运输,队里工分照记,还有比工分多许多倍的外快,队干部们每天干不干也是照记十分工,社员们要是不出工,工分就全让干部们挣去了,所以有活没活,社员们也乐意到地里冻着去,好混一天的工分。冬天虽说冷点,但混上五六个小时,就是十分工,夏秋累得汗珠子摔八瓣儿,干十几个小时也是十分工,所以冬天不出工社员就太亏了。
出工就是混工分儿,平整地又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所以经常是干一会儿就歇了,一歇老半天,再干不大一会儿就收工。今天队长却是老也不说歇着,白刚、洪光、白树勤、白敬威、要得平这几个老头儿装筐,女的除了王玉芹、白秀芳等四五个人轮流抬筐外,也都装筐,其他小伙子们自然是抬大筐。队长白殿军一个人在一边收尾,把人们挖得乱七八糟的地方,再重新平整一下。他本来还可以叫上两个人一起干,可是看着别人干活磨磨蹭蹭的长气。装筐抬筐,你干得再慢也得干,这收尾平地,可没个准儿,要细致平就得狠下功夫,要糊弄随便拿锨划拉划拉就行。让人在他眼前连干带玩地瞎闹,还不如自己累点舒心。
虽然活不紧张,筐装得也不满,但抬大筐终究是累活。况且粮食不够吃,冬天家家都改吃两顿饭,许多人家早晚全靠白薯度命,哪会有劲儿?干着干着抬筐的人们就腻味了,不少人都嘟囔说:“今天这是怎么啦?队长把二一歇忘了?”
“二一歇?什么二一歇?”洪光很奇怪。白刚刚要解释,快嘴的王玉芹笑得前仰后合:“姥爷真是当大官的人,连二一歇都不知道。就是歇着。”洪光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叫二一歇?”王玉芹又笑了:“你忘了?刚到地里你没歇着?那是地头歇。这回再歇着,这不是二一歇?这是老规矩,干啥活都是这样。”洪光见这闺女又说又笑,很高兴,便说:“既然是老规矩,那咱就按老规矩歇呗!”王玉芹又笑了:“那也得队长放话呀!你说了可不算。”
王玉芹说的是实话,并非有意将他的军,可是洪光这人向来不信邪,尽管他现在身份变了,成了五类分子,他却不听这一套,到哪里都得以他为中心。他想这么点事有什么说了算不算的?该歇就歇嘛!便向队长喊道:“殿军哪!你怎么一个人闷着头干起来没完了?歇会儿。”
白殿军干得正欢,听见洪光喊他便立了起来,觉得这人真怪,怎么头天出工就指挥开了?不觉一愣。还没容他说话,洪光却喊道:“歇吧!歇会儿。”首先是王玉芹等一伙闺女们乐得“啊——”了一声,欢呼起来把扁担一扔筐也没倒,便跑到洪光跟前来。小伙子们也都跑了过来围了个圈儿,朝地上一坐,队长僵在那里立了一会儿,也无可奈何只好慢慢地也朝人堆走来。为了掩盖他的尴尬,凑到王玉芹哥哥王光华的身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皱皱巴巴的纸,在大腿上用手摩挲了摩挲:“带烟了没有,来点!”
“我说你这当官的,怎么总是抠唆我们老百姓呢?”王光华把身子一斜,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大声喊叫说。白殿军说:“我算个屁官啦!哪如当个社员自在。快点吧,磨蹭啥!”他一边拿起那张可怜巴巴的纸接着,等待王光华掏烟,一边还不住地往公路上张望。王光华说:“哟!大伙儿听听,要饭吃还嫌我们磨蹭,还是当官的厉害吧!”
“别打岔甭想转移目标,快掏烟吧!”白殿军等着接烟的工夫,还是不住地往公路上看。王光华见白殿军一个劲地看公路,便说:“我说你今天是咋的咧?老看公路干啥?那儿有大闺女等着你咧?”白殿军说:“哪个大闺女会找我,我是怕公路上来汽车。”王光华笑笑说:“这可奇怪啦?你神经咧?公路上就是跑汽车的,你是怕汽车干啥!”
白殿军很为难的样子,任王光华说他,他也不吭气,直到白敬威和洪光也都注意到这一点,问他是老看公路干啥,他才不得不解释了,慢慢腾腾地说:“人家不让往外说,公社有通知,这五六天县委书记往咱们东片视察农田基本建设,不定哪天来,让小心点。这几天我一直留心,今天已经是第六天,最后一天了,我估摸他该来了。”
一提县委书记要来视察,人们都有点发怵,那小子狗性,翻脸不认人,谁都敢咬。对于他的厉害,县里没有人不知道。他原来是县里花几年工夫培养的典型,尽管只是个识字不多的农民,竟成了省模范支部书记,在不少省领导脑子里都挂了号。为培养宣传他,老县委书记和县里领导花费了许多心血。可是“文革”时得到了省里权威人物的支持,他成了县里“红色造反司令部”的一号服务员,人称“红司令”,斗县里这些领导就属他斗得欢、斗得狠。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8(2)
他们占据了县化肥厂,在大烟筒上架起了机枪。他本人腰挎两把盒子枪,出入还有一帮全副武装的小兄弟不离左右,威风凛凛十分得意。他以前当过兵,枪法很准,不说百步穿杨,几米之内打个麻雀是十拿九准的。现在有的是子弹,经常在大街上给人们露两手,那乱哄哄的年头,谁不怕这个?所以他很快就出了名。又很快成了县革委会主任,县委书记。
当了县里的正式一把手后,和“红司令”可大不相同了。“红司令”虽然也很威风,要斗谁就斗谁,可是那终究是靠一帮小兄弟扶持,要钱没钱要物没物。而且几派组织争权夺利,你打我砸说不清谁把谁整垮。
当了县委书记,可是掌握了全县的人财物大权,昔日他眼里那些了不起的干部,现在男男女女都得随着他的眼珠儿转,他就更不可一世了,作威作福,独断专行。整天带着几个人到各科局和公社视察,认为谁对他不够尊敬或是汇报不满意,便当场组织批斗。不久前,他为制造政绩,骗取荣誉,作为自己进一步高攀的阶梯,硬逼着下边在粮食产量上弄虚作假。
那是“以粮为纲”的年代,县、社头头的升迁,往往和粮食亩产挂钩。“粮食上纲(农业发展纲要要求的产量),书记吃香”,“粮食冒尖,书记升官”,正是这种情景的写照。别看他从一个支部书记一下成了县委书记,他对自己的前途升迁,并没有满足,相反,倒刺激他有了更大的胃口。而且当时的形势也推动他想高攀,并非痴心妄想。
因为他不仅造反积极,名声在外,而且省里掌了权的大人物,他们也早熟悉。同样是识字不多的农民陈永贵,不是当了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吗?还有工人、农民不是也当了国家领导人了吗?自己怎么就只能当个县委书记?所以这时他的野心越来越高,经过造反的冶炼,他的胆子比任何时候都大。只要能够高升,扩大自己的权势,他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什么宗旨、原则,法律、道德,都去他妈的吧!老子不懂这一套。
书记叫郎仁池,当面人们都对他毕恭毕敬,说话都是书记长书记短的,背地里不仅不叫他书记,也不叫他的名字郎仁池,而是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叫“吃人狼”。这样的书记,人们能不发怵吗?所以当队长白殿军一说县委书记来视察,刚才还有说有笑,一下子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乱戗戗了。
洪光虽说现在是五类分子,但是见过大世面,高级首长见得多了,以前这样的县委书记,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现在虽说情况不同了,他觉得也不必害怕。为打破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默,便说:“你们看看,我说我兄弟是个大老实人吧!人家不让说他还是说了。”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瞪大了眼睛,神气十足地大声说:“说了好,说了好!说了大家都加点小心,这年头少惹点是非就好。一会儿要是来了,大家别瞎说,都听我兄弟殿军的。”停了一下,他又觉得不对劲儿,自己先笑了,“就是我兄弟这嘴头子不算利落,光华,玉芹,还有你们嘴头子利落的,我兄弟说不上来的时候,你们补个漏儿,好不好?”
在场的这些人,就属二愣官儿大,他是大队民兵副连长,是村一级的干部,可是在这种场合,他向来不爱张扬自己,总是和几个老年在一边说小话。今天看见人们提起“吃人狼”便这么紧张,很有点不平。便说:“他算个屌啊!来就来呗!二年前他不就是个村干部吗?”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人们觉得你这二愣真愣啊!这要让“吃人狼”知道了,还能轻饶了你吗?白敬威首先打断了他的话:“哎!可不能瞎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光华也说:“老皇历看不得,你可不能拿武大郎不当神仙,听说人家还要高升呢!”
“还要升啊!他是烧了啥高香啦!这么大福气。”“他那样的,还升?不准吧!”人们几乎同时发出了感叹和疑问。王光华很有把握地说:“不准啥,县城里都哄嚷遍了。”要建贵对这些小道消息很感兴趣:“上哪啦?地区?”王光华故意压低了声音,把头一摇,表示对地区不屑一顾:“地区?小点。”然后精神一振高声说,“调到省里,省革委副主任,就是以前的副省长。”
人们又一次震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王玉芹首先打破了沉默,啊呀了一声说:“我的妈呀!一个庄稼人一下子成了这么大的官儿?”白敬威说:“是这个收庄稼的年头,赶上好时候了。这不奇怪,陈永贵呢,不比他还大!”要建贵说:“他哪能和人家陈永贵比呀!全国学大寨。他刚当了县委书记,又上省里当领导,这也太快了。”
“呆着你的吧!啥都有你!”要得平满脸的不高兴。要建贵不服气地说:“说说这个怎么了?大伙儿不是都在说嘛!”要得平说:“有别人说的,没你说的,你也不想想你是啥成分?”要建贵气呼呼地顶了他爹一句:“成分不好怎么咧?就得把嘴堵上,把人憋死?毛主席还说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呢!”要得平气势汹汹地说:“你给我住嘴!你觉得看了几本破书就有理啦?”他觉得不能说别人,还不能说自己的儿子吗?他所以小心谨慎,就是不放心这个儿子,恐怕他出事。
白刚抻了下坐在旁边的要得平的衣裳,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能说这话。”要得平经白刚一提醒知道说走了嘴,不再说话了。要建贵虽然不服气,气得噘起了大嘴,但在人前也不能不给爹面子,也不说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8(3)
大家的议论一下跑了题,可是洪光还没忘了刚才二愣说县委书记是个屌的茬口,便转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