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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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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的同志带头鼓掌。郎仁池非常满意黄铜钟的讲话,本来他不必再讲话了,但鼓完掌以后,又情不自禁地讲了几句:“刚才黄铜钟同志讲得非常好,不用说干讲起来就热气腾腾,光着膀子还出汗,可见他热情高涨,心情激动,有了这样的支部书记,我们对白一大队是一百个放心。”大炮受到省里领导夸奖之后,更加得意乐得抿不上嘴。省县两个领导都劝他赶紧穿上棉袄别冻着。他却越说越来劲儿,满脸堆笑说:“不冷,不冷。”
白刚在屋门口外边站着,心里特别烦躁,妻子在家里一定等急了,他真想急忙飞回去,和妻子说说话,谁知这些人废话连篇讲起来没完。他只穿了一件小棉袄,也忘了穿件棉大衣,大冬天在院里站着一动不动,冻得混身直打哆嗦。听到人们讲话轮了一遍,大炮那些大话也吹完了,觉得该散会了。
谁知大炮又光着膀子跑到院里来,一到院里马上变了另一副模样,笑容不见了,两道浓密的剑眉倒竖,腮帮上的肌肉都横了起来,牙一咬气势汹汹地说:“你们都给我站好!低头!你看你们这一群熊货缩肩抱肘,哆哆嗦嗦,你们穿着棉袄大衣有那么冷吗?”然后轮起左右两只手,啪啪在胸脯上使劲拍了两巴掌,“我光着膀子还出汗。凭你们这个熊样也鼓不起干劲来。告诉你们:今年冬天农田建设中,你们要不使出拉屎的劲来,我扒了你们的皮,都滚蛋!快滚!我看见你们这个熊样就有气。”他这种表演又得到了两位书记的夸奖。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3(1)
白刚终于回来了。吴玉萍满怀惶惑焦虑地扑上去,用痴情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白刚的眼睛,想探询出他在会上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少的折磨。一边瞅一边说:“你去这么长时间,我这心哪就一直揪揪着。快告诉我,他们对你怎么了?”白刚满不在乎地说:“别害怕,没什么。”吴玉萍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没什么?我不信,你看你脸焦黄哆哆嗦嗦,眼睛里没一点精神。你什么时候这样子过?”白刚说:“我是冻的,真的没什么,不信你看。”说着两手往吴玉萍脸上一捂。“妈呀!”吴玉萍惊叫了一声,“你的手就像冰一样,你们就一直在院里冻着?”说完真想把他一下搂在怀里给他暖暖身子,无奈婆婆就在炕上,她没法那样关心。
吴玉萍一喊叫,老太太也听清了,儿子是一直在院里冻着冻坏了,便说:“唉!这年头人人不得安生,有啥法儿?快上炕暖和暖和吧!”老太太盘着腿坐着,往炕头里边挪蹭了挪蹭,想让儿子坐在炕头上。这地方靠近东北,冬天都是零下十几度,但也是只靠做饭烧火暖炕,生不起煤火。所以全屋里只有炕头上那一片还有一点温乎气。
白刚了解妈妈的心思,可是炕头上盘腿大坐那种福气他享受不了,不愿两腿受委屈。况且妻子刚来,他愿意坐在妻子旁边,一起在炕沿上挤着,便说:“妈!到屋里就不冷了,炕里头我坐不惯。”说完便拉着妻子的手,“你说说!怎么被解脱了?”吴玉萍说:“咳!我的事等以后慢慢说,你先说说回村以后怎么样?是不是挨斗了受折磨了?”白刚说:“没有!咱村比别的村好一些,对五类不经常打骂批斗。反正在家里比在劳改队好一些,再怎么着也还有亲人可以说说话。还是说说你吧!咱俩有一个能解脱也是好的,你不是说允许你参加斗批改了吗?说说,这总是个喜事嘛!”
妻子说:“看把你乐的。唉!是好事坏事还难说呢!”白刚笑着说:“好事坏事我都想听听,你快说吧!”然后调皮地瞅着妻子的眼睛,他俩胳臂紧靠着胳臂背对着母亲,亲切地抚摸着妻子的手,缠绵不尽的情意也仅此而已。要是没有母亲在场,他早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了。吴玉萍望着白刚调皮的眼睛,心中埋藏已久的热情也被他挑动了,不过也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只是把另一只手压在丈夫抚摸自己的那只手上,温柔地揉搓着。接着他的话茬说:“好事坏事你都想听,坏事你也这么高兴?”白刚故意调皮地笑着说:“高兴。”他好像忘了刚刚给他戴上了地主的帽子,忘了半个小时前还挨了一顿臭骂。
吴玉萍长长叹了一口气,和白刚完全不同,她笑不起来。白刚今天戴上了地主帽子,她昨天差点卷入反革命集团,在她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压力。虽说让她去参加斗批改工作组,谁知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去干这种敏感的政治工作,是不是会出什么岔儿?是福是祸,还真是难以预料呢!即便真的是好事来了,她也会疑虑重重:这是真的吗?是不是会带来新的不幸,是不是又是一个新的陷阱?多年不断的打击,使她丧失了对未来的希望,不敢相信好事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唉了一声以后,她才说:“你还笑呢!就在昨天差点把我吓死了。”白刚莫明其妙:“你真说了个玄乎,宣布解脱怎么还把你吓得要死?”吴玉萍说:“哪儿啦!那个大会起初是批斗会,揭出了一个新生的反革命分子”接着吴玉萍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王洁她们在菜窖里议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些话题时,她一直在场,她既没反对,也没汇报,而且内心里十分同情。在一起干活的几个人除她和另外一个人,全打成反革命集团了,那一个人可能就是汇报的人。实际上就漏掉她一个。她虽然一直没说话,可是没说话的人还有啊!不过她们都是黑帮家属,所以不说话也没有饶过她们。
就在批斗大会要结束时,干校于书记马上宣布抽调一批人参加斗批改工作组。说是要长期深入农村,改变基层政权面貌,进一步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念名单时她还惊魂未定,暗暗庆幸这次没卷入反革命集团。想不到名单中竟有她的名字。她一时间都傻了,自己的事还没结论,又是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参加斗批改?弄不好岂不是又会有新的罪名?她决定去找于书记。
吴玉萍和于书记以前很熟,她抽到县委生产办公室工作时两人经常接触。县里的工作好坏一半靠做,一半靠笔杆子写材料汇报上去,才能得到上级的好印象。县里都知道吴玉萍是从省报下来的记者,县委便把她从农业局借去写材料,和许多人都熟悉了。由于她谦虚文雅的气质,城市知识妇女的风度,写材料又是轻车熟路,给了很多人好印象。当时的县委李书记都经常夸奖吴玉萍,书记有些讲话都由她起草。
正因为这样“文革”批斗李书记时重用右派还成了他一条罪状。现在这个于书记,当时只是县委组织部的干事,爱好文学和写作,知道吴玉萍是有名的记者,便常找她谈些怎样写消息报道的事。后来“文革”他参加了一派组织,他们便很少接触了。现在他已经是县委组织部的掌权人,又兼着干校的书记。
很长时间没有和县里的头头脑脑们接触过了,这几年又被整得灰溜溜的,所以总是懒得和人接触。尤其是造反上来的领导究竟是什么样吴玉萍心里实在没底,虽然她们以前很熟,但是要敲门时心中还是扑通扑通直跳,不知人家会怎样对待自己。敲门以后里面应了一声进来,她才敢推门进去,只见于书记正在写什么,见她进来连忙将卷宗掩了,并不起身也没有寒暄,只是冷冷地伸手示意让他坐下。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3(2)
吴玉萍小心地坐在一个大长条椅子上,不敢多耽误人家的时间,开门见山便提出去当工作组,是不是说明自己的问题已经有了结论?于书记奇怪地说:“你不是早就有了结论嘛!还有什么问题?”吴玉萍说:“我当然知道自己没问题。可是‘文革’当中给我糊了那么多大字报,硬说我有反革命活动等等,这些是不是给我闹清楚了?”于书记说:“咳!群众运动嘛!对谁提出些怀疑都是难免的,领导不追就是没事了。你的历史和现实表现领导都清楚,你放心去工作吧!这次你去孙村搞斗批改,组长是文教局的郝朋,你当副组长。”
“我别当副组长了,当个组员就行了。”吴玉萍感到十分意外,坚决推辞,她是真心不想负责任。在这个无限上纲的年代,她这种身份怎么好当政治运动的领导人呢!于书记说:“让你干就是领导相信你,组员都是从农村抽调的农民。”
吴玉萍不能再推辞了,如果让农民当组长她当组员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不是更不好工作吗?于书记还是体贴人的。她不善于说恭维人的话,只是用感激的目光,表示了谢意。然后趁机提出了想请假回家看看,于书记痛快地答应了,并且告诉她先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下乡不用的东西全部存在干校库房里。工作组要集训,回来马上就得去县里,你婆家就在邻县不远,你只能去两三天。吴玉萍有些为难地说:“唉呀!路倒不远,只有一百里。可是两头都不通汽车,来去就得两天。”她本来不愿在领导面前提这类问题,白刚回家几个月了,她都没好意思提出回家去看看,现在可有了一个回家机会,还只能两三天光跑路了,这怎么好呢?
于书记听了也有些为难。他琢磨了一下:“这样吧!头天集合没有什么事,第二天是学习文件,第三天是领导做报告。这样你也只能去四天,学文件那天你赶到就行了。领导报告是必须听的,不然没法工作。”
吴玉萍再也不能说别的了,这已经是领导特殊照顾。她和白刚结婚已经二十年了,为了和地主家庭划清界线,从没有回过婆家。公爹过世时正是肃反高潮,白刚被严加看管,更没法回家。现在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回婆家,心中虽不免凄楚,但仍然十分盼望看看婆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白刚回农村几个月了,到底生活得怎么样?所以她一路心急如焚,下了汽车就打听白家庄怎么走。
这里离家还有二十里地,路不熟,但鼻子底下有嘴,多叫几个大爷大娘打听着点,农村的路是不会走错的。也许是因为心急,也许是因为背的东西多,大冷的天,走出了一身汗,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庄,村外见到了一座长长的木板桥,有个坑塘,塘边有几棵柳树。这个标志很好记,白刚告诉过他,过了这个村再走二里地,就算到家了。
果然,走了一段路见一个村庄,房屋破破烂烂,看不见一所像样的瓦房。这就是白家庄?想到这里给到家的喜悦,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正在这时见村头一个人,在空地上正在抡胳臂撂腿,像是打拳又像是练武。吴玉萍喊了一声大爷:“这是白家庄吗?”那人停下来,歪着脑袋审视着吴玉萍,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话,显然对这个陌生人感到十分奇怪。然后才问她:“找谁家?”她说:“找白树勤。”她怕人们不知道白刚,便说了大哥的名字。
那人又仔细看了看吴玉萍,一身干部模样远道而来,仍然猜不透她是白树勤的什么人。便说:“你是他什么人?”吴玉萍说:“我是他兄弟媳妇。”那人高兴地说:“啊!是他老婶儿回来了,不要叫大爷叫大哥。我是洪光,和白刚我们哥儿俩最好了。你算是问对地方了,走吧我把你送家去。”
走到一个门口,洪光说这就是你们家。家里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只是临街有一道秫秸寨子,当中留了一个豁口便是门了。两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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