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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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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胆顺从地移了移手臂,往前大约半寸。顷刻,壶中的热水已去掉大半有余,本身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却忙了大约十多分钟,那提壶的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忽然,但听‘哗啦’一下水声,大木桶中就好象有一条大鱼跃出来一般,无数的水珠四下飞起,落到地上,手上,衣服上,甚至张大胆的脸上。

    张大胆闻声一惊,脑中还未及细想,身体就让一双柔软的手环抱了起来,非常软滑的手,散发幽香沁心的身体,虽然蒙着眼睛看不见,但脑海中却早已有了朦胧的图案,那是一丝不挂的身体。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难免此刻都会产生不可自主的念想。张大胆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又是一个心胸坦荡的男人,他无法阻止热血燃烧,无法控制脑中的幻想,甚至她在抱着他的时候,他都在有意无意的用心去感受,但良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不能那样做。

    飘红把脸贴近他的脖子,低低道:“哥哥,你好坏哦,故意拿热水烫人家。”

    张大胆心念乱了,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没事吧?”

    飘红娇声道:“你都烫到人家的胸口了,不信,哥哥可以伸手摸摸。”

    张大胆微声道:“姑娘——请——自重。”

    “嗯。。。。。。”飘红娇换一声,反而抱的更紧,贴的更近了。或许,她已经听出,他的责备已经是多么的无力。

    张大胆开始挣脱,但他一手提着水壶,且生怕壶身尚热伤着到她,所以,他挣脱的也是很无力,可以说,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飘红任凭他挣扎,始终不愿松手,但她嘴中还是有些急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张大胆道:“姑娘的美貌,足可倾城,我哪有讨厌姑娘的道理的。”

    飘红又道:“那你为何这样不解风情?”

    张大胆道:“我和姑娘往日无交,近日不熟,实不敢有非分之想。”

    飘红唉声道:“那你却为何三番两次要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只是想戏弄我一番吗?”话声刚落,不禁落下了泪。

    张大胆有些着急道:“在下实无心戏弄姑娘,全因事情弄人。当日一见实乃误会,而今日——我是来寻前日粗心遗失的一只。。。。。。”他顿住声,终究没把紫檀木匣说出口。

    飘红却道:“是一只木匣子吗?”

    张大胆听了为之一振,道:“木匣果真在姑娘这里,但还请姑娘归还于我,在下将对姑娘感激不尽。”

    飘红又紧了紧双臂,道:“我不要你的感激,你只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张大胆道:“什么事?”

    飘红道:“上西南山南阳观帮我取一样东西。”

    张大胆道:“什么东西?”

    飘红道:“你先不要问,去了自然会告诉你,你只说一声,到底去不去?”

    张大胆想了想,道:“只要姑娘把木匣还给我,姑娘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抱怨声起

飘红微喟一声,道:“傻瓜,我怎么会那么狠心呢!你只需一路上陪着我就是了。”她贴着他,把脸深埋进他的脖子,她在他脖子间轻吹一口气,然后似很满意地闭起了双眼。

    日上三竿,人影踵踵。古老的四平大街,屠夫张大胆的肉铺前,熙熙攘攘挤满着一大帮的人。有人空着双手,有人挎着小篮,有人推来了木牛,车上依稀摆放着两三只大木桶,这些人虽然衣着各异,形体胖瘦不一,但他们的脸上,无疑都有着相似的表情,失望,愤怒,烦躁和无奈。

    有人冲铁闭的肉铺大门声喊:“张大胆,张屠夫。。。。。。张杀猪的,你到底在不在家啊?”

    另人也喊:“杀猪倌,开门买肉啦。。。。。。”

    有人摇摇头说:“前些日子严胖子失踪,咱四平街老小就没了包子吃,听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依老朽愚见,这张屠户也是凶多吉少啊!”

    “不会吧!”有人立时惊讶道:“张老弟人面这么和缘,应该不会招惹什么血光之灾吧!”

    “这可不好算了,听说老朱的媳妇也失踪两天有余了,老朱正四下瞎找着呢!”先前那人说。

    “唉,祸福难料,看来平静了二三十年的四平街,将不再是平静了。”又有一人叹道。

    先前那人再说:“早上起床来,未瞧见酒老鬼开张营业,你们说——他会不会也。。。。。。”

    “酒老鬼早已失踪多天了,只是他这人一向脾气古怪,平身很少有相交的朋友,故很少有人去注意他罢了。”后面那人说。

    “酒老鬼,严胖子,习娇娇,再叫上张屠户,这一连串发生的怪事,莫不是我们四平街有灾星降临,让人下了毒咒不成。”先前那人猜测。

    “此话不说为妙,此话不说为妙——小心祸从口出,为时晚矣啊!”最后插话的那人劝戒道。

    先前那人好象很正气凛然道:“老朽早已活过半百,还怕生死不成。只是。。。。。。”他顿了顿,接道:“只是家中小妾刚入门,只恨我这一去,她在家中难于立足啊!”

    劝戒的那人冷嗤一声,挖苦道:“说来道去,岂不是怕死又算什么?”

    先前那人脸一黑,急转话题道:“前日飘飘院搭台的赏花大会,有人说见着张屠户拔得了头彩,要我合计,这张屠户定是身在温柔,不思汉营了。”说着,还朗朗笑上数声。

    这次没有人再随声附和,他也只得无趣地闭紧了嘴。

    不过,这边话音刚落,那将有人便抱怨:“我家坐胎的娘子都好几日未见肉腥了,这可怎么成呐!”

    有人同声抱怨:“我那卧病的老父亲近日舌苔发黄,郎中建议多食些骨精碎肉,这下——我实是个不孝之子。。。。。。”话未说完,就呜呜哭了起来。

    。。。。。。

    抱怨声一浪接过一浪,有说孩子没肉就吃不下饭的,有说家中老人不吃肉就睡不好觉的,其中话声最大的莫不是夕阳客栈的小伙计狗毛,他每日天不亮就得推上木牛上十里外地的庄子买肉,这会儿他正满头大汗,疲惫不堪,气喘如牛地经过张大胆的肉铺前,他口中的抱怨几乎是喊出来的:“他娘的杀猪的,真见鬼了,害我每天都这么苦累。。。。。。你要死了也别拉我一起买棺材啊——”




众矢之的

狗毛怨声怒气,自嚷自道,声音渐去渐远,惹来一众人都不禁转身去看,然后同时回之一笑。

    人群随着狗毛的声落影没,知道今天又没戏了,都纷纷散了开去,所有人的脸上,俱又加重了几分失望。

    这一刻,张大胆在四平街老小的心中,无不是抱怨,奇怪,甚至还搀杂了不少的不安与害怕。

    害怕,无影无形,却又时刻不在。大家虽都不愿说出来,但在短短数日,眼见严胖子失踪,习娇娇不见,酒老鬼更缈无身影,很多的猜测,更多的传言,就算昨日还有人见到过张大胆,但一夜后,谁又敢断定不会发生点什么?所以,大家都难掩心中的害怕,又不明真相,更多的只能来此抱怨。

    随之而然,张大胆就成了四平街老小发泄的对象,一下成了人们竟相指责的众矢之的。

    或许,当下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张大胆尽快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出现在四平街。

    可是。。。。。。

    飘红似已经睡着。张大胆动了动身子,道:“可以走了吗?”

    没有声音回答。

    张大胆又道:“飘红姑娘,我们何时起程上路?”

    飘红梦呓般道:“再等等。”

    张大胆道:“等到什么时候?”

    飘红道:“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话音刚落,门外窗下突然响起三声长短不一的扣击声,‘冬冬冬’。。。。。。

    飘红缓缓睁开眼来。外面只听一女音轻唤:“小姐小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飘红回道:“翠梅,进屋来吧!”

    翠梅道:“是,小姐。”

    张大胆一阵心慌,只听‘吱呀’一声,窗门打开了,接着是有人从窗台跃地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轻轻关起窗门的响动,最后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欲来欲近,张大胆只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禁慌张失措道:“飘红姑娘,你能不能先叫她别过来,等你穿起了衣服,再。。。。。。”

    飘红‘扑哧’一声,忍不住‘格格格’娇笑了起来,她非但没松开手,反而身体直往前靠了靠。

    张大胆面红耳赤,心念转处,无不对眼前的这名女子感到无奈,眼见翠梅的脚步声已近帘外,却突然停了下来。张大胆长舒一口气,悬起的心也稍稍可以放宽了下来。

    但是,还未等他真正安定神闲,飘红突然道:“翠梅,你进来扶张公子先出去。”

    翠梅还未回应,张大胆就先急道:“等等,你先不要进来。”一下就喝住了翠梅,然后轻声道:“我自行出去,不要别人的帮忙。”

    飘红嘴角一笑,低低道:“哥哥,在外边等着我。”说完,才松开了紧抱着好几个时辰的手。

    张大胆就如一匹受惊且害羞的野马,顾不上许多,回身就走。似乎久站未动,脚筋有些麻木,还没等走上两步,脚尖一下就踢翻了盛清水的木捅,捅内大半的清水也随之倾出在地,他鞋底一滑,人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就趔趔趄趄扑出了帘外。




刁嘴丫鬟

一直候处帘外的翠梅先是一惊,尔后捂嘴偷偷笑了起来,当张大胆站起身子,翠梅直笑得更厉害了。原来,翠梅突眼瞧见张大胆蒙着的双眼,且狼狈不堪的样子,便忍不住道:“瞎子摸狗,瞎子摸狗。。。。。。”

    张大胆脸直红到了脖子根,却听帘内轻叱一声:“丫头,不许无理,小心撕烂了你的嘴。”

    翠梅缩了缩脖子,赶紧用双手捂紧了嘴,一付害怕的样子。

    张大胆自己解下飘带,才发现翠梅正是当日引他出院的黄衣女子。他道:“翠梅姑娘,让你见笑了。”

    翠梅惊讶道:“原来是你呀!怎么,前日舍弃了我家小姐,今日又偷偷找回来了。”

    张大胆一阵尴尬,支吾半声道:“我。。。。。。来这里是。。。。。。”他当然不能告诉翠梅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了,但又不知该如何来搪塞于她,只得涨红着脸,甚是焦急。

    “张公子是我请来的。”飘红赶紧替张大胆解围道:“你这丫头,几日没好好调教你,你的嘴巴是越来越不饶人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翠梅微嚅道:“小姐,我——”

    飘红道:“你和张公子都进来吧!我已经好了。”

    翠梅应声上前掀起帘幔一角,俯身作揖道:“张公子,请。”

    张大胆再次步入帘内,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曾改变,盛清水的小木捅给扶了起来,地上湿漉漉一大片。飘红坐在床边,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的布家农衣,如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飘飘院的头牌花魁也会穿戴这样的衣裳。

    飘红莞柔一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很奇怪吗?”

    张大胆回过眼,道:“只看过飘红姑娘身穿绫罗绸缎时的风貌,哪想现在着这样一身衣服,也不失为另一番的滋味。”

    飘红娇笑道:“想不到你这傻瓜还挺会说话的。”

    翠梅隐身在一旁偷偷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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