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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更可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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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八岁,其实已经是个老姑娘了。我把自己拖得太久了。
此事之后,仿佛积聚已久的什么都被倾泻了出来,我的地位随着名声缓缓坠落,直到被一干新秀取代。而我,也快二十了。
这于娼馆的女人已经是致命的年纪了。
终于有一天,早已开始漏水的堤坝轰然倒塌。一个男人买下了我的命,仅用了相较于我的初夜而言两成的价钱,却已经让“妈妈”眉开眼笑了。她甚至还未那个男人专门置出个台子。
我知道他要对我最什么。
哪个地方都不泛怪人。断袖的也好,好于施虐的也好。而我就碰上了个最爱用残忍的手段玩弄女人的。
他几乎请了全城的男人来看我,他们剥光了我的衣服,将我“极富美感”地绑起来,施虐。奇异地,我却丝毫不知反抗。也许是“妈妈”多年的调|教其实也是起了效果的?我永远比谁都要冷静。
凌虐,痛不欲生。
我想我会死在这儿。会的吧……
但是我没有。痛到意识朦胧,我却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是什么“素姬”,是宁儿。啊……是啊,我还有一个正经的名字的。我叫徐宁,那是爹娘给的名字。
人快死了,也许都比较喜欢怀念过去的吧。正如现在的我。我恍惚看到了爹娘,他们像儿时那样对我温柔地笑,爹又在板着脸训斥我不懂事了……
我还看到了哥哥,他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救我了……
我睡了过去,想着自己再不会醒。
……
我没想到,自己还可以醒过来。
死,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身上的伤已经不很疼了,原来死并不难受。
一只手忽然触摸我的额头,我一惊,抬头看过去,入目的是个俊朗非凡的男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脸,这么多年了,都没怎么变……
他问我认识他吗,我却打掉了他的手,牵动伤口生疼。尽管那时,我自己都不太确定自己做出了什么——十年了,我从未被允许多露一个表情,更别提像个小孩子似的这样使性子。
我的心底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他却不气不恼,低声向我道歉。
他说他会宠着我惯着我,会尽全力补偿我受过的一切,我却一直一直与他置气,似乎要将这十年都没有发泄过的任性一股脑泄出来似的。
直到我知道,他是谁。
内务府总管?那不是要……净身入宫?
原来他受的是对男人而言最大的侮辱,我和他比起来,又算得什么呢?
我甚至看得清楚,他身边的人对他的眼神无外乎两种:畏惧和轻视。他也是知道的吧,却无力改变。
他也很苦,记忆里性情温和,只有在为了我和其他乞丐打架时才会凶悍一点的哥哥已经变得狠辣暴虐喜怒无常,可偏偏,奇迹似的,他在我的面前永远温和如记忆一般。他会蹲□子替我洗脚,会微笑着默默包容我一切不可理喻的举动,包括尖刻的暗讽,包括泄愤时打青他半个肩膀,包括……一切……
直到我对他再无怨怼。
那天我抱着他哭着道歉,记忆中,那是十数年来我初次哭泣。他便用修长漂亮的手去捏我的鼻子,笑着说我丢人。
我也渐渐明白了我的“怨气”从何而来。
那与其说是“怨气”,不如说是“撒娇”吧。这是对最亲密的人才能做出的举动,我挥霍着他对我的包容,借此驱散自己的不安。
……
那天,当我像往常一般趴在他的胸口假寐,却发现自己加速的心跳越发让人无法忽视时,我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自己的亲生哥哥也会产生不该有的情愫。
我从未如此茫然,我不知自己该怎样做。
乱伦?乱伦!
他已足够被他人所轻视了,我怎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陷入更深更肮脏更令人唾弃的泥潭?
我选择了将一切都深深埋进心中,我叫他“哥哥”,开始努力学会如何微笑,享受着他初次见到我的浅笑时一整天的惊喜……
我告诉自己,他是我的哥哥,亲哥哥。
我的一切举动都开始仅仅为了他。我担心他杀戮太重积怨太深,便不要他去杀些无关轻重的人,便每日都去庙里求神拜佛,只求能为他减些罪孽。
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什么地狱什么神佛,却知我不愿让他下地狱,一丝可能也不愿让这样的事出现。
也就是某个状似平常的早上,我照例去庙中为哥哥祈福之时,注意到了那样的一对男女。
也许是因为过去在肮脏的地方过得太久,我对人脸速记的本事十分高超,这使得我记得每个见过的恩客,让他们以为自己受到了重视,因此自满,也对我好感更甚。
而如今,这许久没派上过用场的本事却在今天显了一回用处。
我一眼便认出了庙中的一对男女。那女子是过去见过的相府小姐,尽管感觉有些怪异,似乎不是本人似的。而那男子,则是我在相府见过的某个奴隶,尽管彼时的他狼狈不堪遍体鳞伤与现在的衣着光鲜神色健康判若两人。
我忽然觉得他们两个都很像我。一个如过去的我一般被勒令不得有任何感情的泄露,而另一个如现在的我一般,满眼柔情——对着自己心爱的人。
勾栏院教我的敏锐让我极善察言观色,我看得出来那男子的一对像过去的我一般沉寂如死水的眸子正隐隐散出……勃勃生机。
能让我们这样心如死水的人死灰复燃,那女子一定对他很好,就像哥哥对我一样。
鬼使神差的,我令身旁侍女扔掉了手中的香,造出声响,也成功地引起了那二人的注意。
我看着自己点破那男子身份时,那女子的紧张与对他的维护,和他为了弥补她的声誉而尽量将众人目光引向自己的举动,心中忽然很暖。
这种莫名涌出的相互依偎之感……我和哥哥不也一样吗?
哥哥只有我,而我,也只有我的哥哥。
那一刻,我做出的决定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在心中暗下决定,要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让他们来弥补我与哥哥不可能结为连理的遗憾。
尽管我再清楚不过这二人身份的悬殊,以及日后会面临的一切艰难困苦……
我低下头,不再与他们多言,却暗暗将这二人记入心中……
“感情真好啊……”我轻轻喟叹。
28
28、日子不太好过 。。。
这宫里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
曾梦痕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陌生男人放大的脸。她怔了怔,强忍了自己尖叫的欲望,刚起床所带来的朦胧的睡意也瞬间就被驱除了。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相公。
叫什么来着?安……安非命?“死于非命”似的,真是不太好听,只是,这人却是她“撞大运”的产物呢。当然,是否真的是“撞大运”就未可知了,不愿碰自己新婚妻子的男人……
曾梦痕抿了抿嘴,虽然这意味着反常,她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她难以想象自己被其他男人碰的情景……想起来就通体发寒。
但是,现在,那唯一一个能够让她接纳的男人现如今又在哪里呢?说不准,正在和丞相赐下的那个女人行鱼水之欢?
他大概不会对那个女人像对她一样好吧,毕竟,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所以才会那样千依百顺……再时不时逆反一下,这“逆反”还聪明地借着“为她好”的由头,让她感动之余又不会厌倦。这样,就算她被骗了,他还是能作为威胁她的筹码……
呵呵,曾梦痕,为了那种男人出卖自己的身体,你说你,你说你……
苦笑着,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终于还是没有将难听的话说出口。
“笑什么?”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吓了她一跳。
“回殿下的话,只是想起了些乐事。”曾梦痕飞速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摆出规规矩矩的微笑答道。
“哦?”安非命似乎对此事挺有兴致,“和我说说吧,什么事儿啊?”
“琐事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你这是不听我的命令?”安非命挑了挑眉,带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曾梦痕自然是不敢触其逆鳞的,连忙答道:“不是什么大事。”同时,头脑飞快地旋转起来,“只是,呃,过去,臣妾府中一个奴仆从树上落下,姿态十分可笑,臣妾看屋外有树,一不小心就想了起来。”
“是么,你觉得有趣?”听不出情绪。
“臣妾以为其实没有很有趣。”曾梦痕忙改口道。她这才体会到何为“伴君如伴虎”,这伴着未来的君主就已经让她不知如何辛苦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可是我就觉得很可笑啊!”
“殿下喜欢就好。臣妾喜欢殿下,殿下喜欢的,臣妾自然也就喜欢了。”挑拣着对方可能会喜欢的话说,言语之中尽是谄媚,曾梦痕当真觉得自己真是如履薄冰。
“是么?薇儿这么喜欢我?”安非命笑意更甚,而后说道:“既然咱们都喜欢,那就找人来演吧!”
“……殿下的意思是?”
“找人演从树上摔下来啊。”安非命一脸的理所当然。曾梦痕愣了愣,点头称是。
于是,安非命身边的侍卫就表演起从屋外的树上摔下,是真真正正的摔。也许是为了让太子尽兴,曾梦痕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从淡色侍卫服下透出的血迹。
而从始至终,曾梦痕都抿着嘴,矜持地微笑着。但是,尽管如此,她却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在这变态的地方,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他人甚至是她自己,她定要做到谨言慎行!
她却没有注意,一旁的安非命偷偷扫了她一眼,嘴角满意的微笑也不知是因那个可怜的侍卫还是因为她……
“怎样,看得尽兴了吗?”眼见着那个侍卫已经气喘吁吁,安非命像是终于尽了兴,便也问起了身边的曾梦痕。
“是,很有趣,臣妾尽兴了。”曾梦痕转过头去,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安非命挥了挥手解脱了那侍卫,而后对曾梦痕道:“那么,我们去给父皇和幕后请早安吧。”
“是,殿下。”曾梦痕答着,心中却是不自觉地紧张。
桃红……当今公主吗?
虽然她现在顶着的是“戚奚薇”的身份,不是替身“曾梦痕”,可是前仇太甚,不安不是说消就能消去的。更何况,本就是同一个人,纵使在她的掩饰之下性格仿佛并不相同,但从相貌到声音身形都是同一个样子,就是不被怀疑,又有几分丝毫不被迁怒的可能?
曾梦痕如是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皇帝寝宫,想来皇帝已经下了早朝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行了,进来吧。”门里传出中年男人的声音,门应声被小太监打开,曾梦痕便随安非命一起进了门。当然,房里的人……她宁愿没看见。
桃红,她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呢?
“父皇,母后。”行过礼,曾梦痕便例行地端了茶,跪到皇上的面前奉茶。而皇帝并没有接的意思,而是仿佛看不到她的存在似的,笑着和安非命说话,并时不时捏身旁桃红的脸颊或者顺头发,尽显爱怜之意。
没想到她会被迁怒的这么严重,这么看来,说不准桃红知道“替身”已死,心中怨气没地方发泄,就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她这一进宫就有小鞋穿了。
然而,见到她被皇帝为难,安非命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陪着自己的父亲聊天。可怜曾梦痕的膝盖早已跪麻了,高举着的胳膊更是比膝盖还要难受太多,酸麻胀痛什么都占了。
四口之家的寒暄不知持续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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