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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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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还是又给林征宇打了电话,说自己先回北京了,让他帮着通知嘉辉一声。
这两天,基地体谅外来的同志们着急回家和亲人团聚的心情,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帮他们订好了火车票或机票。这在春运期间可是不容易。
家在基地的秦主任还特意来招待所给芳华送行,并且将这次航行中太阳花开后收集的花籽送了一包给她,祝她以后的生活充满阳光。
陈健、小康和芳华都不同车,他们在站台匆匆告别,相约以后多联络。
芳华早上在招待所喝了点粥,中午在火车上买了盒饭,但因为胃还不太舒服就没吃完。
她几乎在硬卧上睡了一天,却感觉比昨天在招待所的床上睡得还舒服,因为这和在海上睡的感觉有点像。谁让她将近四个月都是这样摇晃着睡,已经习惯了。
到北京是晚上八点多,天上正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好在芳华听了天气预报,在下车前就已经把羽绒服找出来穿身上了。
她打了个的士回医院。因为学员队离正门挺远,紧邻家属院。这下雪天,她可不想拖着行李走那么远。所以,她让司机绕了大半圈,开到了医院后门家属院。
进了门向左走,有一个小斜坡路。天虽然黑了,但是两边家属宿舍楼都有灯光斜照过来,路面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路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但上面有很多黑乎乎、斑驳杂乱的脚印。唉,北方的雪就这点不好,很快路上就这么泥泞了。
芳华靠着路边,踩着别人还没踩过的雪,提着她那装着四季衣服的大箱子,走十步歇两步地爬着坡。平时也没觉得这坡爬起来这么累啊!
芳华停了一下,甩甩有点酸的手,再看看前方的学员队门口也只有就十多步了,又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坚持一下,马上到家了。
最后几步,她踉踉跄跄地提着箱子冲到了门口,放下箱子,站定了,直喘气。
唉,要不是不想让那泥泞把箱子弄脏了,我至于这么累吗?
芳华弯腰把箱子的拉杆抽出来,转身迈步正要往门里走之时,悲剧发生了。
门口的水磨石地面本身就比较光滑,这会儿在积雪下面又结了一层薄冰。一时不察的芳华脚下一打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咣当”一声来了个漂亮的侧摔。
芳华连本能的保护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醒过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趴在地上了。然后才觉得左侧胯部、左肩、左手臂都很痛很痛,而最痛的是左脸的颧骨,它也结结实实地和地板做了次亲密接触。
芳华一下子都痛木了,并且觉得头也晕晕的。啊?!不会摔成脑震荡吧?
这时候,她听到门内值班室有人在问:“什么声儿?是不是有人摔跤了?”然后是开窗户的响动,大概是想探头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吧。
芳华长这么大还没摔得这么难看呢,可不想被人看见。她忙用没什么事的右手撑地想坐起来,不料左半边身子的钝痛还没缓过劲来,猛的一下子没能起得来。
她只好歇了一下,然后微微转身,慢慢将重心移到右侧,准备再来一次。
不过来不及了,值班室里已经出来了两三个人,当先一人已经看见她了,喊了一声:“林芳华,怎么是你?没事吧?”
芳华听出来是学员队队长的声音。哦嗬!这下可在领导面前出丑了。
她嘴里忙说没事没事,然后忍痛左臂一用力,总算是把上半身撑起来了。这时候,她面前的光线突然被一个人遮住了。
那人蹲下来,左手扶着芳华的右臂,右手就要去托她的左手,嘴里还说着:“摔哪儿了?严不严重?”
芳华听到这声音就立刻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只顾盯着那人的脸看,身子也完全任由他摆布了。
他却没看芳华,只顾着半扶半抱地将芳华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左臂搂着芳华,右手轻轻拂去芳华身上沾的雪泥。边拂边问:“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旁边的队长也说:“没事吧?小林?说话啊?”
芳华想说没事,可喉咙里却像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摇头示意没事。
那人这才有空看向芳华,看到她眼中的雾气,不禁问:“很疼吗?”
芳华点点头。
那人又问:“能走吗?”
芳华摇摇头。
那人却了然地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你就是我的克星。”
然后他微一蹲身,右手在芳华腿弯下一抄,就把芳华抱了起来,向门内走去。
芳华把头贴紧他的胸膛,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沉稳的“咚——嗒!咚——嗒!”的心跳声,她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芳华不禁满足地轻叹了一声:“嘉辉——。”
“嗯?”
“你回来了,真好。”
正文 一百五十三、Goodnight,my girl (一)
一百五十三、Goodnight,my girl (一)
队长看着嘉辉就这么把芳华抱进去,不禁和值班员相视一笑。
他是熟悉芳华的情况的,这里住的学员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年龄、籍贯、专业、地方生还是部队生,这些都只是他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情况。对于学员们的婚恋家庭情况,队长会更加注意。
因为这些学员大多在25岁到35岁之间,正是婚恋状况最复杂的时期。有的还没谈过恋爱,有的是刚结婚,有的是七年之痒,也有的已经离婚。总之,他们有一点是基本一致的,就是孤身在外求学,而爱人都不在身边。于是每年,学员队里几乎都有抛弃旧爱另结新欢的事情发生。
所以,并不是队长这个大男人八卦,而是出于维持学员队正常秩序的需要,他必须对学员这方面的情况有所了解。一旦发现不和谐的苗头,能及时采取措施,尽量杜绝男女陈世美的出现。
芳华刚来的时候,就被队长私下里定义为不稳定的因素。首先,在男多女少的学员队,这么一个天天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姑娘是挺招人的。其次,她的男朋友已出国多年,这不回来的可能性太高了,如果她因此在国内另外找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芳华来了一段时间后,队长就发现这姑娘整天忙于工作和学习的,和别人维持着礼貌的距离。而且,她毫不避讳地见人就说自己有未婚夫,像是给自己挂上“此物已售出”的标签,来杜绝所有人的问价。
芳华的实在,让队长对她颇有好感。而她能顺利地以学员的身份出去执行任务,也与队长在院党委询问意见时说了好话有关。
今天,队长跟往常一样在吃了晚饭后来队里看看,在值班室恰好遇到了打听芳华回来没有的嘉辉。
队长不禁对这传说中的“未婚夫”很感兴趣,就和他在值班室侃起了大山。一聊才知道,这两人因为芳华执行任务都四个月没有联系了。嘉辉正是因为牵挂芳华,才赶紧修完了学分,提前进行了博士论文答辩,拿到学位后就回国了。
回国后在探望芳华父母时,因为芳华的一个同学兼战友给家里带了个口信,他才知道芳华是在远望号上,正在返航途中。本以为是1月底才能到,没想到芳华她又提前到了。
当芳华给嘉辉打电话时,他这两天刚好到同学那儿去了,又没联系上。今天一早,当嘉辉从芳华大哥那儿知道她今天坐火车回北京后,就迫不及待地搭飞机赶了过来。
这会儿,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见面了。
队长和值班员都为他俩历尽波折始相逢而高兴,也就默契地暂不进屋了。队长扶起芳华的行李箱,值班员去墙角找草垫,准备铺在这地上防止再有人摔跤了。
这时,嘉辉一掀门口的棉帘子又走了出来。他先谢了队长,接过行李箱后拖了进去。
嘉辉把箱子放在值班室门外,然后进屋,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芳华已经除下了羽绒服的风帽,正在用卫生纸擦着左边裤子上的脏污。
听到脚步声,芳华抬起了头,然后向门外斜了一眼,见没人跟进来,就两手一张,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嘉辉。
嘉辉暗笑:还是这么个脾气,有人的时候装坚强,没人的时候就撒上娇了。但谁让自己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呢!
嘉辉走过去,俯身拥抱芳华。芳华也紧紧地抱住嘉辉,头还不停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嘉辉有点好笑,一边用手抚摸芳华的头,一边问:“你在干嘛?”
芳华闷声闷气地说:“我在找感觉。怎么在你怀里的感觉,和我梦里的不太一样?”
听了这话,嘉辉没来由地心里一酸。他低头,将芳华的头更紧地搂在怀里。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芳华头顶心的几丝白发。嘉辉记得很清楚,芳华有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可是什么时候,她竟然有了这些白发?
黑发很黑,白发很白。
嘉辉的心更加酸楚:这些年,我的芳华,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煎熬?
他抑制着心里的波澜,轻轻地吻了一下芳华头顶的头发,然后说:“走吧,先回你宿舍再说!”
芳华答应一声,扶着嘉辉的胳膊站了起来,忽然想起来了又问:“对了,还得给你找今晚上住的地方!”
嘉辉一边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大衣和挎包,一边说:“刚才你们队长帮我在你们这儿的军人招待所订了个房间。”
芳华笑了:“哦,队长真好。”
边说,她就要往门外走。嘉辉拉着她手问:“怎么?不用我抱了吗?”
芳华刚才在屋外见到嘉辉,人都傻了,摇头说走不动其实是下意识的撒娇。这会儿她可就不好意思了,也舍不得让嘉辉受累把自己抱上楼了。
她拿过嘉辉手里的大衣说:“你拎箱子吧!”
嘉辉右手提起箱子,左手还是拉着芳华的手。两人手拉着手,缓缓地往楼上走。他们的眼睛却都没怎么看路,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四年多过去了,芳华眼里的嘉辉看上去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眉眼还是她心心念念的模样,可是眼神更深邃了,有点让人难懂了。这难懂之处,却又让芳华更想好好地看看他的眼睛,看懂他们。
嘉辉眼里的芳华却有点憔悴和狼狈。
小脸很瘦,脸色也没有以前红润了。大概是出海几个月风吹日晒的原因,皮肤看着有些黑和粗糙。左脸上还有一团不正常的红色,是刚才跌倒时碰伤的吧。
她虽然在微笑,但是眉间有淡淡的忧郁,她的眼睛里虽然也有喜悦激动、也有深情眷恋,但还有些疑惑和不确定。
这样的芳华,和嘉辉深藏在心中的那个——指点江山神采飞扬的芳华,可是太不一样了。
芳华边走边问嘉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员队的,嘉辉把刚才对队长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他二人来到芳华住的宿舍门前。门没锁,芳华先推门探头进去看了看,室友们还没上床呢。她就通报了一下,才让嘉辉进来。
本来就被芳华突然归来吓了一跳的七位室友,注意力一下子又被这传说中的人物吸引了过去,个个笑着和他打招呼。
有的说:“恭喜啊,你们这牛郎织女总算是鹊桥相会了!”
有的说:“这回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有的说:“嗯,不错,挺相配的。”
也有的说:“小梁,你可太不像话了,把我们小林一个人扔国内这么多年啊!”
这几个都是结了婚、年纪较大的学员。还有两个年轻些的,一个刚结婚,一个有了朋友,就问他们俩什么时候发喜糖。
芳华却说,你们的喜糖我都没吃到呢,就把她俩搪塞了过去。
宿舍里年龄最小的学员,平日里被大家称作“小屁孩”的,拉着芳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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