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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儿颤颤的把头埋在莫汐的肩上，不敢让一丝刺眼的光线映进眼里。莫汐怔怔的看着冰凉地板上的人：“芷霞……是你……”冷蔚初止住想要杀人的愤怒：“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凌儿不敢抬头，她不敢看哪个把她推向深渊的人。“呵，是我……”芷霞知道自己是迟早难逃一劫的，可是在死之前可以看到他们痛苦的表情，她已觉得疯狂的快乐。“啪……”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莫汐一点也不觉得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儿跟你无冤无仇……”方凌儿挨在她的肩膀上，脸色苍白，只是落泪。“呵……是啊，本来我的目的是你，可是没想到王爷却替你喝了那杯酒……不过，能看到你们这样的表情也不错……哈哈……”芷霞猖狂的笑着，像是一只得到快感的恶魔。酒？呵，是呀，冷蔚初替她喝下的那杯酒？冷蔚初黑眸没有意思感情，多么讽刺，自己居然会中这样的雕虫小技。“不过只是喝下那杯酒是不会毒发的，可只要闻到那股特殊的花香，就一定会失去理智……”莫汐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放过我……”莫汐不懂，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可恶，让人如此憎恨着她。“哼……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就因为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即使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也一样活得逍遥自在，而我。天生是卑贱的种，只要犯一点错误便罪无可赦……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活得这么好，而我却要受尽凌辱……凭什么这样对我……”他们不知道她在那冷寒阁里受尽了多少屈辱，被那些疯女人蹂躏得不成人形，可是她苟且偷生的活着，就是要报复……

莫汐哽咽着，哑口无言……除了憎恨，什么都没有……

剑刺穿了她的胸膛，鲜红的液体随着剑一滴一滴留下来，形成了洼……他的眼神被染成红色，手里的剑没有丝毫温度的缓缓抽出，血液像是那罪恶的源头流洒出来，空气里弥散着冷冷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你真是该死……”愤恨的话语是宣告生命的终结，冷蔚初知道，就算如此，他也无法让心中的罪恶消失，他也无法得到原谅……

莫汐紧搂着方凌儿，不想让她看见这血色蔓延的一幕，盯着她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莫汐竟不觉得有丝毫的同情，原来所谓的报仇雪恨是如此痛快的一件事。“汐儿……”“冷蔚初，我不想再见到你……”决绝而残酷……没有回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他知道，自己无力挽留她，也留不住她，好可笑，好讽刺的一幕……

汐儿……莫非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了吗？他眼睁睁望着消失殆尽的背影，颓废的倒退一步，这是惩罚，那他应得的罪恶又是什么……

第九十六章

“莫汐姐姐……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好不好？”方凌儿环抱着自己，那无法控制的慌乱像是针刺一样，让莫汐疼痛不已。“嗯……好，不会告诉他们的。”“呵呵，那就好，等过些时候，我在跟景逸坦白，好不好……”她牵强的扬起嘴角，却阻挡不了晶莹的液体，流出眼里，流进了她的心里。“嗯，好。”她轻拍着她，“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她闭上眼睛，“对不起……凌儿……对不起。”除了这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方凌儿淡淡的笑笑：“莫汐姐姐。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说过，如果要在你和景逸之间做选择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你的……”莫汐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像是在实现誓言般，方凌儿反拥着她：“莫汐姐姐，不要怪王爷，也不要管自己，因为我没有怪任何人，没有让莫汐姐姐受到伤害，我觉得好庆幸，真的。”“凌儿……”除了哭泣，她什么也做不了……

方府中，一见到归来的人儿，方家二老便跑了过去：“凌儿，你真是的，怎么彻夜未归呢，担心死我们了。”“爹，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干爹，干娘，昨天我……留凌儿聊天，所以……”方家二老松了一口气：“呵呵，没事，难得你们姐妹俩这么和睦。”“干爹，干娘，昨晚聊太久，我先陪凌儿回房间了。”“嗯，好。”强忍着泪，莫汐扶着她离开了……

“老头子，我怎么觉得她俩怪怪的。”方夫人疑惑着，平时她俩不都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今天看上去一脸疲惫。“诶呀，你别多想了，啊，可能是姐妹俩昨晚聊太久了。”方老爷摇摇头，朝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瞅了几眼，是挺奇怪的……

方凌儿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而莫汐默默的站在她身边。“扣扣……”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便听到梁景逸兴奋的声音。“莫夫人，你也在啊。”说着表朝莫汐点头示意。“嗯。我先出去，你们聊。”莫汐带上门，脚步却沉重得挪不开。

“凌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憔悴啊？”梁景逸心疼的搂过她，感受到他的碰触，方凌儿不自觉的震了一下。“凌儿？你生病了吗？”梁景逸无法忽视她苍白的脸。她努力挤出一个安定的笑：“没事。”她纵容自己轻轻的趴在他的肩上。梁景逸吻着她的细发：“凌儿，你知道吗？我已经向方家下了聘礼，而且……婚期也定了，就在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梁景逸开心的说着，没有察觉怀里的人儿满眼凄楚。“是吗？”没有他意想的激动，梁景逸疑惑的松开她，却在看到她来不及擦去的两行泪时怔住了。“凌儿？你怎么哭了，你不愿意……”不等他说完，纤细的手指便止住了他的嘴。“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只是太高兴了，真的太好了，我真的要成为你的新娘了。”她依然哭着。梁景逸紧紧抱着她，是呀，真是太好了，他终于可以娶她为妻了……

莫汐静静的站在门外，紧紧捂住颤抖的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第九十七章

这一切都是这么突然，那盈满的月亮更显讽刺，所谓的花好月圆只不过是一种渺茫的期待，发生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难以预测的时候……

“莫汐……”浑厚而沉重的声音把莫汐拉回了现实。“暗夜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莫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即使是墨蓝的夜空下，也不难看出他一脸的憔悴。上次见面还是她成亲前夕，依然是在这方府内，恍然之间，时间已从之间悄然流过。

“事情……我听说了。”莫汐惊讶的看着他。听说了是什么意思？“你放心，这件事是我派暗地保护你的人回来禀告的，并没有伸张。”莫汐松下一口气，呵，保护？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需要这么多人的保护，为什么她总是把不幸留给别人，她不懂，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承受一切罪恶，她忍不住抽泣：“暗夜大哥……”她想要个肩膀，哭诉所有的不安和绝望。她低着头，不知所措的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让我靠一下，好吗？”像是不容拒绝的请求。暗夜搂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个人在面临崩溃的时候突然找到了依靠，那是多么幸运的事，那时，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可以毫不顾忌世界的变换和别人异样的眼光。

“莫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放不下你。明明知道你不是他，可是我还是不自主的担心着你，不想看见你哭泣……”他知道现在的她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花，再也禁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是他不好，他不该放任她嫁给冷蔚初，这深深的伤害足以证明他的错误，他悔恨，他害怕，他害怕再也看不到她不顾一切的笑。

“暗夜大哥，带我走好不好……”短短的一句话却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只是凌儿，那是她唯一放不下的……

暗夜愣愣的抱着她，“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这是他的承诺，不带任何瑕疵。

“等凌儿成亲以后……”等凌儿成亲以后，她找到她的幸福，她一定会快乐的生活着，而她，不再是属于她的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她，凌儿就会忘记种种伤害……莫汐想着，她这样告诉着自己，却是自以为是的相信着。

……

“凌儿……你的头发真柔顺，好漂亮。”莫汐为她梳妆着，“莫汐姐姐……我已近告诉景逸了，我告诉他我已不是清白之身……”手猛地怔住，大颗大颗的泪落下来。“莫汐姐姐，没事的，景逸说他不介意，他说他爱我……”方凌儿对着镜子里的她露出轻松而安定的笑容。纠结而复杂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莫汐从后面抱着她：“凌儿……你一定要幸福。”“嗯，我一定会的，莫汐姐姐……答应我，你也会活的很幸福。”莫汐不敢看她期盼的眼神，幸福？她还配吗？她撇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嗯，我答应你。”

第九十八章

冷煞王府内。

没有人敢靠近锦苑，哪里冲刺的满是麻木的杀戮，冷蔚初痛恨自己这么没用，他是一个懦夫，他狼狈得像荒野上无处可去的逃兵。空荡的房间没有她的踪影，他愤怒，心，回归了寂寞，因为身边不再有她……

柔顺的发丝，简单而好看的发髻，凤冠霞帔，这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画面。方府早已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是凌儿出嫁的日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大大的喜字贴满了每个角落。抚摸着窗上的鸳鸯剪纸，方凌儿收回手，今天，她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真好……景逸……

杯杯凉酒是炙热火焰的源头……莫汐静静的看着他们，听着司仪的高喊和人来人往的声声祝福，心里，时而酸楚，时而不舍，时而庆幸，时而感伤……直到她扶着她进入洞房。方凌儿端正的坐着：“莫汐姐姐，我没事，你出去吧。”莫汐和她并排坐着，拍拍她的肩膀：“凌儿，呵，记得答应我的事吗？一定会很幸福的。”花红的盖头，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嗯，我会一直记得的。”莫汐缓缓放开拉着她的手，不舍，泪翻涌着，再见了，凌儿，再见了，这里所有的一切……

门，静静的合上。

方凌儿掀开了盖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子，起身，白色的粉末涂在自己的食指上，晶莹一片，却让人难以发现。对不起……景逸……对不起……莫汐姐姐……对不起……爹，娘……她捡起盖头，依然端坐着，等待着……

夜已深，听不到一点风吹草动，门缓缓被推开。凌儿……梁景逸走近她，坐在她的身边，难掩兴奋。他轻轻的掀起她的盖头，“凌儿，你好美……”梁景逸抚上她的脸颊。她笑着，幸福的笑着。他走到桌前，倒下两杯酒，她接过一杯，依然笑着，幸福的笑着。“凌儿……”交杯之酒，他们依靠在一起，他幸福的仰头喝下，而她，手指划过酒杯，手上的晶莹粉末顿时划开在酒水之中，景逸……闭上眼睛，酒杯空空，眼角泪珠滑落。一切，就在这里结束吧……

梁景逸松开她，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可是暗红的血液却一丝一丝从她嘴角流出，他惊恐的看着她笑着，幸福的笑着……

酒杯坠落，粉碎一地……

“凌儿……凌儿……你怎么了，这……酒里有毒？”他慌乱的擦着她不停吐出的红色液体，惊慌所措。“凌儿，我……我去找大夫。”他麻木的眼神里一切都颠倒着。“不要。景逸……”她紧紧的攥着他：“别去，景逸。这是剧毒，呵，我马上就会死的……”她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