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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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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姨娘便是其中的一个,正赶上这日萧可铮一窝书房看账簿,午后有些疲乏,便榻上小憩了半个时辰,她趁机溜进去,又吩咐身旁的小丫头,叫她传话给焉容,就说爷要喝什么薏仁粥,让她赶紧下厨去做。
等他一睡醒,整理好衣服便拿着账本合同等物匆匆离开,也没留意身旁有什么,春桃便特意弄乱了自己的衣服头发坐榻上,又往自己脸颊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让自己看上去满脸桃花。
估算着时间,左右没有差出多少来,春桃刚收拾妥帖,焉容就提着食盒过来了。
焉容心里还想着,怎么明明一道吃过了晌饭,又叫她把粥送过来呢,也碰巧厨房里正好做了薏仁粥,她不用费什么心思,等粥凉一凉盛出来放进食盒里头就行。许是他饿了?倒是没见他吃得少,八成是寻了个借口叫她过去陪他看账簿,焉容暗自窃喜,刚到门前,杏眼一扫那门中一道艳丽的倩影,脸都绿了。
她握紧手,用指甲掐自己手心上的肉,让自己暂时平静下来,心想着不过是见一见这姨娘而已,她应该对萧可铮有点信心,便鼓励自己带着笑意走进去。
书房里就春桃一个,焉容把食盒放案上,一边打量着房里的东西,一边保持语气的柔和亲切问春桃:“叔岳去哪了?”
“刚走,去谈生意去了。”春桃如实回答,柔弱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喘息,声线听起来竟有些颤抖。
焉容点了点头,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突然,她看到贵妃榻下一卷蜷着的白色手帕,这她目色顿时凌厉起来,一抬眼望向两旁对流的窗户,竟是大开着的,难怪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她脑子里嗡的一空,又仔细地打量了春桃一眼,搓搓手心不言不语走了出去。
男的习惯总是很难改,她往日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真恨不得从前没有观察得这么细致,萧可铮他就算这只是误会一场,或者是春桃的阴险算计,也成功地提醒了她这宅院里不止她一个女,而且不止她一个了解他的身心。
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这件事像根毛茸茸的刺一样戳她心口,别扭难受得要死,她一直怏怏不乐,直到深夜,他满脸倦色地回来。
☆、白猫蟠桃
夜色越发深沉;月亮凉凉的银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收拾整洁的屋子被阴影与月光分割成两半;焉容独卧孤衾;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被月色照亮的梳妆台,青瓷做成的脂粉盒上描绘着精致的图纹;幽静古雅。
女为悦己者容;能为喜欢自己的描抹打扮是一件开心的事,怀着无比憧憬又满足的心态看镜子里的自己,那时候是最美丽的,可惜她今晚一点都提不起兴致装扮;早早地洗漱完躺倒床上休息;却睡意全无。
直到听见鸡鸣声,她模模糊糊睁开眼;听见门发出吱呀的响动,接着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钻进门里,借着月光她看清他的轮廓,听到他窸窣地换衣服的声音,把衣服搭架子上,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服穿上,紧接着推门又出去了。
焉容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时间,没有等到他回来,她心里越发纳闷,越是生疑,索性下了床点了灯,把他换下的衣服拿到灯下仔细地翻看,还凑上去闻了闻想知道有没有脂粉味道,随着她猛一动作,但闻“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她的脚上,冰冷又黏糊糊的,她吓得不敢用手去拨,连忙举了灯蹲下|身子照亮地面,这才发现是一团黑乎乎的泥巴,触手一摸碎成面儿,还湿哒哒的。
初春这会儿天气旱得很,外面浅表的土还不会这么粘,真是奇怪,他不是忙着做生意吗,难不成大半夜跑去种地了?焉容越想越弄不明白,干脆穿上衣服跟了出去,外头天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她四处望了望,看书房灯还亮了,便匆匆往那里去。
她把耳朵贴门上听里头的动静,只有衣料摩擦的响动声,她心头不安,一推门,门被关得紧紧的。
木门被她这一推发出吱嘎一声响声,立即惊动了立马的。“谁?”低沉又带着警惕的嗓音局促落响。
焉容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是。”
“焉容?”
“嗯,是,给开门吧。”她轻轻道,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寒冷而不停跺地的双脚。
没过多久他出来开门,她一脚迈进去,肆眼打量着屋里,除了他一,其余什么都没有,榻上的被子凌乱地摆着,她走过去坐榻上,看他也只是披了一件外衣,应该是刚刚从榻上下来给她开门。
明明都回屋去了却不肯留宿,而是转到书房睡这冰冷的窄榻,想想就觉得不太对劲,焉容一开口便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就一个?”
“嗯。”他只简单披了一件中衣,硬朗的胸膛还裸冰冷的空气里,连忙抖了抖被子将自己上身包住坐她旁边,冲她关切地问:“是不是刚回来那时把弄醒了?”
听他气息未有什么紊乱,焉容缓了缓,道:“一直不放心,也没怎么睡得着,怎么不回房呢?”
他神色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看她眼皮有些松垮,想来必定困极。“原本打算斟酌几份合同,后来实太累,便上来休息一会。”
“明天再看吧,这样多伤身体,跟回去睡觉吧。”焉容仍旧有些狐疑,意识里觉得他对自己隐瞒什么。
“不必,一早又要赶紧起来,会打搅到,就不回房了。”
“那也睡这里,陪着。”她不肯退步,一根筋犟到底,前几天他也赶自己前头起来,一回都没能把她惊醒,这肯定不是要刻意注意的问题。
他轻叹一声:“这书房太冷,连炭火都没点,还是回房吧,房间里暖和,怕这睡一晚着凉。”
“不要。”他越是赶自己越不想离开,焉容咬了唇,扯他被角冲他撒娇:“怕黑,一个不敢回去。”
“”要是她怕黑还敢大晚上摸索到书房来?看她这么缠着自己,他倒是万分受用,心里也很乐意留下她,但现实不允许他这样。他疲惫地笑了笑:“穿好衣服送回房。”说完当真把被子掀到榻上,当着她的面穿起衣服来。
这焉容捏了捏眉心,偷眼扫过去,他已经把中衣系好,思忖一会终于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试探着问道:“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
“嗯?”他一愣,抬眼细细打量她,看她眉间有些心急紧张。他无比纠结,不忍看她投过来的关切询问的眼神,最后还是说了这样一番话:“怎么了?发觉了什么?”
“看见换下来的衣服上有土。”
对方立时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对上她的眼睛:“有些事怕吓着,大晚上的实不好如实告诉,等过些日子办妥了再细说好不好?”
怕吓着她晚上不能跟她睡一块身上有泥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焉容脸色一白,脱口而出:“杀了?”还找地方挖坑埋了?
“不、不是!”萧可铮也被她惊得一身汗毛倒立,连忙解释道,“没有这么吓,总之放宽了心不要乱想,不是有意瞒着。”
不是杀填埋已经足以让她平息一口气,焉容放松绷紧的腰身,自个儿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既然没有杀这么凶险,寻常的事也吓不了,陪着吧。”
总之她是不肯离开,哪怕这书房冷点也好过自己一睡那卧室胡思乱想。就这么把衣服脱了躺好,他肯定不会把自己赶走就是。
对方已经被她弄得无语,纠结了半天只好亲自去生那炭火,浄了手掌脸面钻回被子里。焉容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晌午的时候,不是说叫给送薏仁粥么,送过来又走了,是不是忘了这回事?”
“谁传的话?”
“是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脸面倒是生得很。”
萧可铮眼眸沉了沉:“身旁从来不留女侍,也不曾叫送东西,以后若不是小五和墩子传话都不要轻信。”这内宅的事似乎不怎么太平,她要是没什么心机只怕会吃亏,尤其是还没跟他正式成亲,性命和名声都容易被算计到。
“对了,去了之后看见春桃了,还跟她打过招呼。”焉容看他脸色有异样,想了想便把这事一并说出来,这个时候跟他提春桃,肯定能够给他一些暗示,至于他能想到什么,她大略猜了猜,心中已经了然。
如她所料,他的脸上顿时有了一抹嫌弃的神色:“也怪刚回这套宅子,家里的下都没认得全,家规还没立下,有些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焉容满意地勾唇,闭上眼假装自己困倦,不去看他苦恼的样子。今天这码事已经让她对春桃厌恶到了极点,加上前段时间她到林焉泽那里乱说那事,已经让她对她半丝好感都没有了,现怎么办呢?
如果跟萧可铮直说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不大度,毕竟那也是他的合理侍妾,她目前没什么名分无权发落她,最好是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别她眼前用小手段抢男了!她的父亲林清誉和母亲姚氏自成婚就没有分开过,患难与共二十年,感情甚好,侍妾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存的必要。
第二日一早醒过来,萧可铮早已离开,焉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抱着两腿坐榻上发呆,回味昨夜一场好眠。
“扣扣”
敲门声一响,她连忙把被子裹好,问:“是谁?”
“小姐,是锦儿。”
她轻舒一口气,对着门喊道:“快进来!”腾出一只手翻找出衣裳理顺平整,把身上中衣系好赶紧穿上一身绛紫色的褙子。
门一开便有亮堂的光照进来,焉容眯了眯眼睛,透过厚重挡风的雕花窗户看不见外头的太阳,便问:“现是什么时候了?”
“正值隅中,再过一会就得午时了,小姐您这一觉可真是漫长。”锦儿忍不住唠叨了两句,心想着这太太一样的日子还真是好过,哪跟她那糟心的家一样,女不论老小都得天刚亮就起来做饭喂鸡喂鸭,一条到晚不得安闲。
焉容轻嗯一声,下了床将裙子穿好,锦儿过来把被子叠放整齐。焉容自打到了这宅子之后,起得是一天比一天晚了,从前顾惜居住的时候还得早些起来,以防着有造访。现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劳,也没有拘束她,作息全按喜好来。
“焉泽那边开始读书了吗?”一日之计于晨,这男儿有志于学,是不能有丝毫懈怠的,焉容可以纵容自己,却还是得看好弟弟。
“早就开始了呢,读过几遍书才用的早饭。”锦儿微微蹙眉,“今早儿过去,看见他正逗引一只小猫,催了好久他才看书,到底是孩子的心性呢。”
“猫?”
“是啊,听说是春姨娘送给他作伴的,留着他读书读得累了,斗着解闷。”
焉容“哼”了一声,不知她又打什么鬼主意。“把那猫抓来吧,把弟弟害得玩物丧志怎么办?”
也不过是一只猫而已,锦儿倒不觉有什么,但一想那春姨娘和她们小姐是死对头,连忙听她的吩咐:“好,这就去,您收拾收拾,先把这粥喝了。”撂下手里的食盒,转身出了房间。
焉容展了展眉,用刚从井里汲出来的水兑着刚烧开的热水洗了脸,用青盐漱完口,出了书房院子里走几步透透气,大老远地听见“喵喵”的猫叫声,她顿原地,等着锦儿把猫抱过来。
这是一只年幼的小猫崽,抓手里没两个鸡蛋重,身子却胖乎乎的甚是可爱,通体洁白毫无杂色,两只眼睛跟铜铃似的圆滚滚,稀奇的是一只黄眼一只蓝眼,看的眼神好像含着眼泪一样,惹疼到心里去了。
“难怪焉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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