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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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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认识什么商贾,卑职又是新近才转到这衢州来。很多人都不熟悉,他们……,这个,嘿嘿,也不给我什么面子。所以……”
左少阳明白了,忙道:“不妨事,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了,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那司兵连声赔罪,又依旧叫了昨日的几个酒量好的捕快和皂隶、民壮作陪。
司兵可能是因为上官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很是有些惭愧,一个劲地劝酒、敬酒。结果酒宴没结束,他自己倒先醉了。
左少阳让皂隶们把他搀扶了下去,眼看太阳刚下山,离宵禁还有一个多时辰,也不想这么早就回那阴森的大堂里睡觉,便提议再去街上走走问问,或许就找到了转让的商铺了。
一行人沿着衢州主大街往前走,沿街的像样一点的商铺白天都问过了,不少店铺甚至都跟他们认识了,见他们经过,还善意地点头致意。
往前走了一小会,隐隐听见有唢呐声,还有哭泣声,夹杂在叽里呱啦听不懂的念经的声音中。不会是谁家有丧事吧?
慢慢走了过去,只见临街一家大院子前,搭了一座凉棚,高高的,四周挂着白纸糊的灯笼,明晃晃的,几大块白布从凉棚上垂落下来,在晚风中吹拂飘动,如同身材修长的精灵在夜空中曼舞。
凉棚下,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停在靠里的位置,棺材盖放在一边,棺椁敞开着,尸体已经入棺了,还没有钉棺盖。棺椁前的灵位前,跪坐着几个人在哭着烧纸钱,旁边一个妇人坐在一根凳子上,扶着棺椁号啕大哭。
几十个前来吊唁守灵的宾客,团团坐在凉棚下几张方桌周围,正在说说笑笑的议论着什么。
中国古代丧事很有意思,对死亡采取了一种超然的态度,甚至称丧事为喜丧。死者家属在灵前哭得死去活来,守灵的宾客却可以喝酒吃肉谈笑风生,甚至打牌娱乐。
他们一行人走过凉棚前,并不停留,便在这时,但听的凉棚里有人高声叫道:“左大夫!是京城来的左大夫吗?”
左少阳很是奇怪,想不到这衢州城里竟然还有自己的相识?忙扭头望去,便看见凉棚里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朝着他招手。
这人正是他们头一天在衢州城外小村客栈里吃饭遇到的那一家人的那位中年男人,他们夫妻两个带着一个年轻的病儿,准备去苏州看病。左少阳曾经以那孩子病危却有强有力的脉搏而断定他必死无疑,熬不过第二天,劝他们不要去苏州了,赶紧回衢州准备后事,他们却还是往苏州去了,现在看来,想必那孩子已经客死他乡,又运回来办丧事了。
左少阳淡淡一拱手:“正是。”
那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长揖一礼,垂泪道:“左大夫,多谢你昨日提醒,才使得我儿免了客死他乡,能魂归故里。”
“哦,我见你们往苏州方向去了,还以为……”
“是去了,傍晚时分,儿子突然病情危重起来,我想起左大夫您的话,便决定立即返回衢州,进城之后找到敖大夫救治。可是,没挨到天亮,小儿就……死了。”
一听这话,清妙子、清媚子等人都望向左少阳,脸上都满是敬佩之色。
左少阳自然知道他们敬佩的是什么,左少阳看出中年男人的儿子熬不过第二天的原因,是因为脉象跟望诊的极度矛盾,判断是回光返照,而当时清妙子他们问了,他回答却是说自己是根据相面看出来的。
单单从相面就能断人生死,这可是道术中非常高的境界。道术就是关于生和死的一种修炼法术,如何长生,如何长寿,如何保持健康的生命,对于死人,如何超度,如何跟死人通灵,甚至如何驾驭鬼魂,做法抓鬼等等。而单纯能从相面便看出一个人的生死,这需要非常高的法术才行。他们跟随师父、师祖和太师祖多年,从来没见过他们当中的哪一位用相面术断定人必死,而且说得如此之准的。
第503章山神庙
第503章山神庙
别说是三个清字辈的小年轻如此仰慕,就连真字辈的真渊子和守字辈的守通子两位老家伙,也都是敬佩不已,都不约而同地往下躬了躬身,神情更是谦恭。
至于孙思邈,虽然表情上很是镇定,但是内心却也是非常的震惊的,左少阳的道术其实全部都是他教的,他知道左少阳的道术的底细,也从不知道左少阳有什么相面术,他更倾向于左少阳是根据医术断定了这年轻人活不过第二天,这对于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而言,还是不太困难的,但是,问题在于,左少阳根本没有问诊,也没有切脉望舌,仅仅只是听他们说了几句不沾边的话,又在他经过的时候瞧了两眼,便立即准确地而且非常肯定地断定此人活不过两日。这等高明的医术,自己号称大唐第一神医,却也是不能做到的。却不知这小师弟如何能做到?
孙思邈和一众徒子徒孙们脑袋里盘旋着的时候,左少阳已经走进了凉棚,来到灵前,拿起三支香,点燃,插在了香炉里。
旁边传来轻轻的糯糯的声音:“太师叔祖,你不祷告就上香啊?”
不用回头,左少阳便知道是那位学房中术的小道姑清媚子,淡淡笑道:“就算祷告了,在天之灵又能听到么?只有心意到就行了。”
清媚子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他是今儿黎明才死去的,七日之内,鬼混是不会去阴间的,祷告了自然能听见的。”
左少阳扭头瞧着她:“那你祷告了吗?”
“嗯!”
“祷告了什么?”
“呃……,不告诉你!”清媚子将手中的香香炉,福了一礼,退到了一边。
那中年人敬候在旁,在左少阳他们一众人上香的时候,招呼自己的妻儿一起回礼。
上香之后,那中年人见左少阳他们要走,忙低声对左少阳道:“左大人,能否到寒舍一叙?鄙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恩准。”
左少阳瞧了他一眼,见他满眼哀求之色,想必当真有所求恳,便点点头,瞧了孙思邈一眼:“师兄,咱们到这位大哥家坐坐吧。”
孙思邈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左少阳此举的真正用意,立即点头道:“好啊。”
一众人跟着那中年人进了灵堂后面的院子。进了院子才知道,这中年人的家宅还是很是豪华的,至少不亚于合州自己从瞿老太爷手里买过来的那栋宅院。几个奴婢一直跟在旁边伺候着,看样子,这中年人还是当地的一家富商,左少阳心里立即燃起了希望,这样的富商应该是有自己的商铺的,若能说动他给自己转让一处商铺,那赤脚医馆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左少阳满怀希望瞧了一眼孙思邈,却瞧见他身后跟随的清媚子那亮晶晶的眼睛。
一行人来到了宅院大堂,屋檐下,大堂里,挑着的挂着的,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纸糊的灯笼,照得人脸上阴森森的,一屋子人坐在大堂里,好象阎罗殿上似的。
那中年人让左少阳坐上位,左少阳却让孙思邈坐。孙思邈是很不在乎什么礼节这些的,让他坐就坐,一屁股在上座上落座之后,其余各人都分别落座,中年人在主位相陪。
那中年人道:“鄙人姓扈,世居衢州,夭亡的是鄙人的长子。今日冒昧请大人和诸位神医、道爷到家里说话,实在有些唐突……”
清妙子道:“扈财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天快黑了,我们还得逛完了返回衙门大堂睡觉呢!”
扈财主奇道:“诸位住在衙门里?”
“正是。”左少阳道,“满城的客栈竟然没有一间上房,而且,也没有商铺转让。无奈之下,这才暂时借住衙门大堂里。”
扈财主点点头,捋了捋下巴的黑须,沉吟片刻,道:“这倒的确有些奇怪,我们衢州客栈上房从来没有这么紧俏过的。”
左少阳点点头:“吃啊,住的还能将就,我们现在最心焦的,是租一间店铺,开设医馆,我们收集到了很多善款,用来赈济百姓灾民的,所以,就算住处有了,这医馆没有,还是让人着急的。”
“呃……,这样啊……”扈财主频频点头,“只可惜,鄙人家只有宅田,却没有临街铺面,要不然,可以卖给你们。”
清媚子插话道:“没关系啊,你宅院这么大,生意一准红火,一定认识不少朋友,介绍几个把商铺卖给我们太师叔祖啊,我们出两倍的价钱呢!”
一旁的清凌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师妹,别乱插嘴,太师叔祖在说话呢。”
清妙子横了他一眼:“师妹说的没错啊。——对吧太师叔祖?”一双妙目望着左少阳。
左少阳有些尴尬,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索性装着没听见。笑了笑,道:“不知扈财主有没有这样的愿意出让商铺的朋友?最好是开药铺的朋友,我们就方便了,直接接手就可以经营。”
扈财主沉吟不语,好半晌,才缓缓道:“很抱歉,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们……”
众人都非常失望。
孙思邈道:“罢了,咱们还是走吧。”
左少阳摇摇头,对扈财主道:“刚才掌柜的把我们叫进来,说有话要说,却不知是什么话?”
众人刚才的心思都在商铺上面,浑然忘了他们刚才进来的原因,是这扈财主有个“不情之请”。
扈财主面现惭愧之色,低声道:“是这样的,昨日初遇大人,说起小儿病情,说小儿活不过今日,当时拙荆还说大人危言耸听,说大人既然是医者,为何看见小儿病危,却不出手救治,我斥责拙荆,说医者治病不治命,又说医者不救必死之人,既然吾儿必死,便救无可救。好比神医扁鹊,见蔡桓公病入膏肓,救无可救,也只能扭头就走了。”
左少阳拱手道:“扈财主能体谅我们医者,深表谢意。”
扈财主连说应该的,又道:“从这件事,鄙人也知道左大人医术高明之至,便想到,鄙人还有一个儿子,年方七岁,我就两个孩子,长子去世,便只有这个孩子了,这孩子也得了病,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昨日得知左大夫您医术如此高明,能断人生死,所以,想请您给我小儿看看病。”
左少阳道:“这没问题,把孩子带来吧。——我这位师兄医术也非常高明的,可以一并会诊。”左少阳指了指孙思邈道。
孙思邈捋着胡须只是微微点头,却没有做特别的表示。
扈财主犹豫片刻,低声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小儿病重,久治不愈,有一天突然发疯了,见人就打。人都说是得罪了山神,送去山神庙看看还没有没救。我们赶紧把孩子送到城外山神庙请龙婆看了,果真说是……,得罪了山神,已经留在山神庙了。所以并不在家里。”
左少阳皱眉道:“供奉山神?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龙婆说的。”
“龙婆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听她的?”
扈财主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低声道:“切不可乱说!龙婆法力高强,长有顺风耳千里眼的,谁对她稍有不敬,她立即便会知道,千里之外便会释放法力,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
清妙子嗤的一声冷笑:“要论法力,谁能比得过我太师叔祖?呃……,我太师祖和太师叔祖呢?”
清妙子自然而然说出左少阳,说完又觉不提孙思邈很不敬,忙又加了一句。这反倒引得几个人都瞧着她。
清妙子道:“我说的是实话嘛,看我做什么,太师祖和太师叔祖的道法,放眼大唐,有谁能及啊?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占相术,太师叔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位大叔的公子活不过今天,果然,黎明时分就死了,这等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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