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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画画！那不是我呀！”
　　“青岛！可是我还在！到了什么时候我都还在这儿的！我就是你存在的最好证明！哪怕谁都说你不是青岛，我也不会把你当别人哪！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否认你还活着这个事实！”室井紧紧抱着她，脸贴着青岛的头发：“青岛只会是青岛，谁也不是！只要我的青岛还是好好的，变成什么样我们也不怕！”
　　“那我们说好，你替我看着！”青岛的手指死死揪住室井的衣襟：“只要发现我哪儿不对劲，发现我哪儿哪儿不像个男人了，那你就马上告诉我，哪怕是揍我一顿记住了么？”
　　“我不会揍你的，青岛，可是我会帮你看着，你一定能回到以前去！”室井亲吻着青岛发红的眼睛，低声说：“我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青岛，你就是从前那个青岛，这个事实，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24

　　“有事？”
　　室井抬头看着新城。自从新城调入警察厅之后，室井就很少在搜一见到他了。
　　“有些事情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面前的男人脸色沉郁。
　　好像已经预料到了新城会有这样的举动，室井并未露出什么惊讶或好奇的神色，他站起身来：“好吧，到休息室去。”
　　跟在室井身后走进休息室，新城看着他走到咖啡机前，拿起纸杯：“要几块方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室井停下手，转头看着新城。
　　“昨天，我听到一些谣言。有关你的。”新城走到咖啡机前，冷冷看着他。
　　“是么。”完全不关心的表情，室井偏过脸去，没有看他，伸手拿起咖啡壶。
　　“是在上面的小型聚会上。有人说你在和一个国中女生进行不良交往。”新城眼睛死死盯着室井，“谣言传得非常滥，宴会上，部长脸色很差。”
　　室井放下手里的咖啡壶，转过身来，看着新城：“那么，新城，你今天找我是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打不打算出面否认。”
　　新城没有使用“谣言是不是真的”这样的问句，而是问室井“是否打算否认”，其间的涵义室井自然听得出来。
　　然而他想了想：“如果说要否认，那么需要否认的一点是，那孩子不是国中女生，她今年已经上高一了。”
　　“室井！”
　　“其余的，的确属实。”室井说完，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新城。
　　狭窄的休息室里，两个人对视良久。
　　“室井，我从来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么浪漫的念头。”新城冷笑了一声：“实话和你说，我见到过那孩子凌晨五点从你家出来的情景。”
　　室井沉默不语。
　　“一个十五岁不到的丫头，她能了解你多少？”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室井不轻不重地反驳了一句：“而且新城，我也不是出于什么不切实际的浪漫念头，才会和她在一起。”
　　“那是出于什么念头？为了她那身为日升董事长独女的母亲和金融界世家出身的父亲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唔，接下来的话，室井，或许你很不愿意听，当然我也不太相信，但是在昨晚的宴会里，我还听到别的传闻。”
　　“什么传闻？”
　　“传闻永远是含蓄的，但意思却很明显：说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利用职权引诱那孩子和你发生关系，并且诱使她叛离家庭，与你同居。女孩的父母因为出身世家，非常害怕丑闻被宣扬出去，结果不得不同意你们的交往，他们为了保护自己女儿，甚至失去理智的交出了自家别墅给你们居住”
　　“原来，他们已经了解到了这个地步了么？传得真快。”
　　“室井！你该不会想用一句‘谣言止于智者’来自我欺骗吧？”
　　直到这个时候，新城的声音里才流露出了愤怒：“这种传闻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下流，这么简单的事实，你难道料不到？！”
　　“我当然料得到。”室井淡淡地说：“再往后传，就会说我是为了浅野家的财产才和那孩子在一起的”
　　“室井，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打算干什么。随他们说去好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人的嘴巴。”
　　“随他们说？我怕到时候就没有你开口的份了！”
　　“大概吧。反正我早就有此觉悟了。”
　　新城收住口，他静静望着室井，突然开口道：“这不像你。”
　　室井不作声，却并没有回避新城目光的迹象。
　　“室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缘故。”新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准室井：“我是绝不相信你为了钱才和那孩子交往这种鬼话的，老实说我更不信你突然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身上发现什么‘人生真爱’，那种话只能拿去骗书呆子。可是室井，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难道真的打算为了个孩子把自己的一生彻底毁掉么？”
　　“把自己一生彻底毁掉？”室井凝视着他，突然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毁掉自己的一生？你怎么知道我目前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挽救自己的人生？”
　　“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随你信不信好了，也许真相是你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室井说完，似乎觉得这种对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他拉开门，正想走出去，谁知新城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等一下！”
　　室井转过脸来，冷冷看着新城！
　　“室井，你打算怎么办？”新城一字一顿地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室井不作声，他微微仰起脸，半晌才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辞职。”
　　“唔，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实话说，眼下你也只有这条路好走了。”新城淡淡地说：“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室井，我觉得你应该尽快辞职，越快越好。”
　　室井盯着新城！
　　“我怀疑，公安部已经打算着手此事了，真要让他们介入，无论是你还是那个丫头，甚至她的父母，你们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新城的声音听起来既残酷又无情：“不瞒你说，部长昨天在上头面前为这事大失颜面，说不准这两天就要找你的晦气。”
　　“原来是这样。”
　　“赶紧辞职，室井，趁着事情还没闹大，赶紧脱离警界另谋出路。如若不然，你这一辈子，再加上那个看来也打算死不悔改的丫头，你们俩就得毁在这桩莫须有的丑闻上了。”
　　室井望着新城，突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是‘莫须有’？”
　　新城哼了一声：“到什么时候，我也不会质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室井微笑起来，一些感激的情绪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新城微微点头，又问：“辞职以后的路，想好了么？”
　　“略有些眉目。”
　　“那就好。”新城顿了一下：“如果有需要，我这边也有人。”
　　“目前为止还不用。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向你开口的。”室井说完，冲新城点点头，转身拉开门。
　　“室井”
　　在他身后，新城喊住了他。
　　室井回头看着他。
　　犹豫了片刻，新城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对那孩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室井想了想，回答：“尽我全力照顾她，好好把她养大。”
　　“然后，和她结婚？”
　　“不。不结婚。”室井的嘴角微微一弯：“我从没打算和谁结婚，她也一样。其实话说回来，哪怕我真想娶她，她也不会乐意嫁给我。”
　　“”
　　知道自己的话已经不能被对方所理解了，室井淡然一笑：“新城，有的时候人的生命，可能只系于很微小的一个点上，除此之外，任何东西都无法与之相抗衡。”
　　和新城的谈话，室井并没有告诉青岛，他知道，风暴就在不远处了，索性等一切都结束了，再从头到尾和青岛说。
　　然而只是室井也没想到，风暴会来的这么迅速。就在新城向他做警告的次日，室井就被叫到了上司的办公室里。
　　“这是我得到的一些东西，想给室井君你看一下。”部长的声音很平静，他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室井。
　　室井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照片，都是他和青岛的，在路上说笑的情景，买东西的情景，在餐厅吃饭的情景，还有，一同出入自由丘那栋别墅的情景
　　“你打算和我说些什么？”
　　室井看了看那些照片，然后将它们收了起来：“我不打算和您狡辩些什么。”
　　“那么说，你承认了？”部长的声音里丝毫没有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了室井的反应。
　　“是的，我承认。”
　　办公室陷入了一种宁静中，部长拧着眉头，看着室井，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并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
　　“部长？”
　　“只要你发个声明，证明你和这孩子只是普通来往，你亲笔写个材料，剩下的，公安部那边我去想办法。”
　　这就是自己的上司！室井的心顿时温暖起来，这个从七年前就开始做他上司的男人，哪怕在他被调到美幌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他。
　　“我不清楚你和这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那些恶劣的传闻我也并不打算相信。但是眼下，室井君你必须和她切断一切来往。为了你的将来，也为了这孩子的将来。”
　　“部长，事实上，那并不全都是谣言。”
　　“室井君？！”
　　室井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了上司面前：“部长，这是我的辞呈。”
　　“你这是干什么？！”
　　“再继续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等到公安部介入，一切就都无法收拾了。”室井平静地说：“部长，我了解您的好心，我也很感激您，但是我并不打算和那孩子分开。”
　　“”
　　“当然，我也更不会去写什么‘与她毫无干系’这样的谎言来自保。虽然我深深理解您的好心。”室井望着面前的男人：“我不打算对您隐瞒什么，部长，我爱那孩子，我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不离开她了。”
　　在上司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室井心里非常清楚，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他再也不能回头了。其实，早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他守在青岛的病床前的时候，室井就已经知道，他从此将踏上一条不归路
　　可是他依然满怀欣喜，因为室井很清楚，就在这条漫长的路的尽头，他唯一的爱人，青岛永远都会在那儿等待着他。
　　2005…5…2722：45：23发表｜责任编辑：玲珑

　　25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室井把青岛叫到面前来，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他。
　　“怎么？难道是女下属和你告白了？”青岛“嘻”地笑了一下：“有没有优香好看？”
　　“怎可能？”室井也笑了笑：“我没有女下属，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了。”
　　“什么意思？”
　　“我今天，递了辞呈。”
　　青岛的笑容慢慢褪去，她有些惊讶地张着嘴，瞧着室井，就好像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
　　“青岛，我辞职了。”室井安静地又重复了一遍：“从今天开始，我不是警视厅的管理官了。”
　　青岛直直盯着室井，闭上嘴，慢慢把身体往后靠，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
　　“我觉得我已经不适合继续再呆在本厅里了。”室井简洁地说：“搜一的那间办公室，对我而言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没价值，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