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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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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裸ВS老師出家。都中還有何事業可尋?」於冰道:「張華可捨你去麼?」如玉道:「我昨晚與他說的斬鋼截鐵,他焉能留我?」於冰道:「我們出家人,都過的是人不能堪的日月,你隨我們一年半載,反悔起來,豈不兩铡俊谷缬衤犃耍止蛳碌溃骸傅茏又模韶灲鹗=襻犭m赴湯蹈火,亦無所怨!」說罷,又連連頓首。於冰扶起道:「老弟不必如此稱呼,通以弟兄呼喚可也。」少刻,文煒出來,於冰等告別,並囑林公子出場後,煩為道及。文煒道:「小侄亦深知老伯不能久留,況此別又不知何日得見,再請住一月,以慰小侄敬仰之心。」於冰笑道:「不但一月,即一日亦不能如命。」正說著,張華走來,跪在文煒面前,將晚間如玉話,並自己勸的話,哭訴又一遍,求文煒替他阻留。文煒問如玉道:「老世台主意若何?」如玉道:「生員心如死灰,無復人世之想。雖斬頭斷臂,亦不可改移我出家之志。」又向張華道:「你此刻可將銀子拿去起身。我昨晚亦曾說過,你只與我先人年年多拜掃幾次,就是報答我了。
  「張華還跪著苦求,文煒道:「你主人志願已決,豈我一言半語所能挽回?」張華無奈,只得含淚退去。
  於冰道:「我們就此告別罷。連日攪擾之至!」朱文煒又苦留再住十日,於冰也不回答,笑著往外就走。朱文煒連忙拉住衣袖道:「請老伯斬留一天,房下還有話稟,就是小侄,也還問終身的歸結,並生子的年頭。」於冰道:「你今年秋天,恐有美中不足,然亦不過一二年,便都是順境了。生子的話,就在下月,定產麟兒。」原來姜氏已早有身孕,四月內就該是產期。文煒聽了,欽服之至,拉住於冰,總是不肯放去。於冰無奈,只得坐下。文煒又問終身事,於冰笑而不答。少刻,姜氏要見於冰,請朱文煒說話。文煒出了廳屋,向家人們道:「你們可輪班在大門內守候,若放冷太爺走了,定必處死。我到裡邊去去就來。」家人們守候去了。
  於冰見庭內無人,向城璧等道:「我們此刻可以去矣。」
  城璧道:「只恐他家人們不肯放行。」於冰用手向廳屋內西牆一指,道:「我們從此處走。」城璧等三人齊看,見那西牆已變為一座極大的城門。於冰領三人出了城門,一看已在南西門外。往來行人,出入不絕。朱文煒家已無蹤影矣。金不換樂的滿地亂跳,溫如玉目瞪神癡,連城璧掀髯大笑道:「這一走,走的神妙不測,且省了無數的腳步。」又笑問於冰道:「此可與我們在溫賢弟家從大磁罐內走,是一樣法術麼?」於冰道:「那是遮掩小術,算得甚麼?此系金光那移大轉撸旨婵s地法,豈遮掩兒戲事也?」
  四人向西同走,約有六七里,於冰遠遠的用手指向溫如玉道:「那座花園,可是你做夢的地方麼?」如玉道:「正是此地。」於冰道:「你日前是做夢,我今領你去尋夢,還你個清清楚楚,你可一心學道,永解狐疑。」如玉大喜道:「怎麼,這夢還可以尋得麼?我到要明白明白。」四人說著,入了那座園門。那種菜的人,見三四人同一道士入來,忙問道:「做什麼?」於冰道:「我們閒看看就去。」於冰指著那木牌坊,問如玉道:「你昨日做夢時,可見一座牌坊麼?」如玉道:「我夢中果見有一座牌坊,卻比這牌坊高大華美數百倍,並不是這樣不堪的形象。」於冰笑道:「不獨這牌坊,率皆如此。此即華胥國界,即是你睡覺入夢之地也。你看,上面還有『大覺園『三字。大覺,乃知覺之謂,莫認作睡覺之覺也。不但你在夢中,即今日你亦未十大覺』二字耳。」又走了幾步,見枺弦粠翆幸徽伤奈宄唛L,二尺半高下,斜橫在西北。於冰道:「此土岡,即你用火攻計燒馬如龍軍兵地也。」如玉道:「我夢中在此嶺紮營,曾問眾將,伊等言此嶺長二十五里,寬二三里四五里不等。今止數尺,何大相懸絕如此?」於冰笑道:「此即夢中所見牌坊之類,不過藉名色形像點綴而已。你若必如夢中長大寬闊,你看這園子能有幾畝?」過了土岡,見前面有幾株甘棠樹,於冰道:「此即你榮封甘棠侯、大丞相、享榮華之地也。」金不換道:「溫賢弟,你何不高叫幾聲,看你所配的蘭牙公主,並你兩個兒子延譽、延壽,他們有點響應洠в校俊谷缬衩婕t耳赤的道:「豈有此理!此皆莫須有的鬼話!」
  於冰道:「你夢中的華胥國王,以及海中鯨、黃河清、步登高、鐵裡模糊,並你妻子、家奴,這皆是你夢中所遇之人,原無指證,謂之鬼話,未為不可。難道你夢中所到的地方,並此刻我指與你的地方,都與你夢所經歷者相合,也還算做鬼話不成麼?」如玉道:「夢中境像,皆真山真水;城池樹木,宮殿樓台,是何等闊大,何等規模,那裡是這樣彈丸之地,便將幾千百里包括?」於冰道:「我適才言,不過藉此地所有名色形像,點綴夢景而已,怎麼你還拘執如此?我再說與你魂之所游,即你心之所欲,所欲焉能如意?因此與你符菉一道,始能成就你心之所欲也。因此把眼前所到之極小境界,皆比為無極之大境界。
  假如你無我的符,焉能做的了此夢也?」說罷,又指著那幾十堆大小石頭道:「你看這些石頭,高高下下,堆成假山,此即你夢中之太湖山,遣白、赤二將埋伏之地也。」又指著澆畦水渠道:「此渠系灌菜之水道,春夏用他時多,至科則無用矣。
  此即你夢中之神水溝也。」往枺献吡藥撞剑娨粺o水池子,於冰道:「此即你夢中之所爭之荷花池界,公主之湯沐邑也。
  「從枺匣貋硭奈宀絻龋幸恍⊥疗拢毑菝扇祝侗溃骸复思茨銐糁兄慌拢蠢系鼙磺苤匾病!瓜喔粢粌刹竭h,有幾株金錢花,於冰道:「此即你夢中之金錢鎮,鐵裡模糊斬你於此,醒夢之地也。」如玉長歎了一聲。
  於冰說罷,笑著回來。如玉道:「今所指諸地,皆與我所夢相符,可見我之魂魄總不出這園外。只是華胥、槐陰、邯鄲等國,在此園中何處?」於冰道:「你既是秀才,難道連四大夢的書,並本人自立的傳文,還有後人做的傳文,而邯鄲、槐陰二夢,且有戲文,歷來扮演,怎麼你就都洠б娺^麼?華胥國系黃帝夢撸е厌嶂翑的辏未藝渖酱ām室、花卉、草木,無一不與前夢相合。邯鄲系直搿亟纾瑓渭冴柺谡盱侗R生,夢享富貴五十餘年,醒後黃粱尚未做熟,故又謂之黃粱夢。槐陰夢,是淳於棼夢入大槐安國,其大概與盧生相同,由大丞相降職知府,治理南柯郡,醒後在一大槐樹下,旁有蟻穴,南柯即槐樹南一小枝也,又名之為南柯夢。二子皆因仙人點化入夢,後來俱成仙道。我今著你做甘棠夢,醒後歸吾教下,或者將來得如盧生等有成,亦未敢定。以上華胥、槐陰、邯鄲三國,不過於你夢中,借其名一用耳。就如你夢中之撸Щ觋P,是言你魂魄撸辛恕<褖絷P,是言你做好夢也。駐玉關,你名如玉,言玉駐於此關,不得再入槐陰國征討也。倩女坡,借倩女離魂之名,言你之魂離也。這些名色,你夢中也該一想。今你著我指與你各國各關下落,要和園中所有之甘棠嶺、太湖山、荷花池等處一般,都要看在眼內,我該從何處著你看起?」連城璧道:「今日大哥領你來尋夢,是怕你思念夢中榮華富貴,妻子情牽,弄的修道心志不堅,所以才件件樁樁,或實或虛,都說明白,教你今後再不可胡思亂想,你當和你閒散心來麼?
  「如玉道:「二哥指教的甚是。」
  四人走了園子來。又來了二三里,到一無人之地。於冰道:「溫賢弟,你聽我說。我們的洞有兩處,一處在湖廣衡山,名玉屋洞,這是紫陽真人煉丹之所,我們不過借住幾年;一處就是你山枺┥剑値r洞,現有超塵、逐電兩個在那裡修煉。
  我們如今要回玉屋洞去,若將你也帶在那裡,朝夕與我們相伴,未免分你的志。亦且修行的人,必須先受些苦難,擴充起膽量來,方能入道;若留你在人世庵觀寺院居住幾年,先淡薄你的脾胃,又恐你為外物搖動,壞了身心。我們這三個人,誰肯在煙火場中伴你?我思算至再,意欲送你到泰安瓊巖洞,同超塵、逐電等修煉數年後,再做商酌。你意如何?」如玉道:「任懀愿溃坏値r洞還有人在那邊,即無一人,即已出家,也就揀擇不得了。我就到瓊巖洞中去。只求三位六瘢瑫r常看看我,我就感戴不荊但不知超塵、逐電是些什麼人?」
  於冰笑道:「你到那裡便知。」隨向城璧道:「你可送他到瓊巖洞,傳與他凝神御氣之法。待他呼吸順妥,你再回玉屋洞中。」城璧道:「溫賢弟人必聰明,凝神御氣,看來不用費力。只是他一身血肉未去一分,雲斷瘢黄穑蝗舨叫型ィ値r洞道路有許多危險地方,和他走兩個月,還定不住怎麼。」
  於冰大笑道:「他若瘢黄痣叄晒且膊恢靛X了,我還渡他怎麼」你刻下試試瞧!」城璧將如玉左臂扶住,著他椋ё⊙郏谥袉垎堄性~,頃刻雲霧繚繞,喝聲:「起!」同如玉俱入太虛。
  金不換連聲喝彩道:「虧他!虧他!一日未曾修煉,起去時毫不費力,竟與我們一般,果然這仙骨不可不長几段在身上。將來到怕他要走到我們頭前。」於冰道:「他若心上將世情永絕,必先你二人成就幾十年。你此刻可仍回京中,弄幾兩銀子,與溫賢弟買些皮夾棉衣、暖鞋、暖帽,為御寒之具,皮衣分外多些才好。他純是血肉之埽悄愣丝杀取T儋I辦幾十石米,吩咐超塵等,著他兩個輪流砍柴做飯,早晚要慇勤扶侍他。他是豪奢子弟出身,焉能受得艱苦?過三五年後,再著他自己食用。若他兩個少有怠忽,我定行逐出洞去,說與他們知道。我今去驪珠洞,教化修文院雪山二女,以報他指引《天罡總樞》之情。」說罷,瘢吀盎⒀郎饺チ恕
  不換在地下,撾了一把土,向坎位上一灑,口中秘誦法語,喝道:「那物不至,更待何時?」須臾,袍袖內丁當有聲,倒出五六十兩銀子來。將頭上氈帽取下,把銀子裝在裡面,揣在懷中。又從懷中將道冠取出,戴在頭上,口中鬼念道:「萬一朱御史差人向南西門尋找,遇著時,我只將臉兒用袍袖一遮,他們見是道士,便不理論了。」於是復回舊路。
  再說朱文煒從內院走出,請於冰與姜氏說話,不意遍尋無蹤,心知去了。張華著急之至,哭請文煒示下,文煒勸他回山枺賞了二兩盤費,又留他住了一天,方才回去。正是:斬斷情緣無掛礙,分開慾海免疑猜。
  他年再世成仙道,皆是甘棠夢裡來。
  
第七十一回買衣米冷遇不平事拔鬍鬚辱挫作惡兒
  詞曰:
  再赴京畿,冷遇不平奇事。熱肝腸,反覆問冤抑,成全片刻時。
  閻年添晦氣,須髭盡拔之。遷怒搶親輩,何其癡。
  右眨杜谧印
  話說金不換用搬叻ǎ藥资畠摄y子,復回舊路。走了一里多路,見後面來了數十人,簇擁著一頂四人喜轎。又聽得轎內婦人大哭大叫,從身傍過去。不換笑道:「做女孩兒的,好容易盼著這一日,怎麼到如此哭喊起來?」低了頭,向前走。
  少刻,見一後生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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