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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三:荒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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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发展的宇宙。卡西欧庇亚,这个惹出整个事端的漂亮姑娘(“噢,是的——总是女人的错。”讲到这儿的时候苏珊娜插嘴道)被永远流放到一把由星星做成的摇椅上。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解决矛盾。丽迪亚愿意试着和好,但是阿波恩却傲慢固执。(“是呀,总是责怪男人。”讲到这儿的时候埃蒂抱怨)最终他们俩还是分开了,现在他们在失败的婚姻铸成的星河两边遥遥相望,各自品尝交织的怨恨与渴望。三十亿年过去,阿波恩与丽迪亚分别变成古恒星与古母星,镇守南方与北方。两颗星互相渴慕,却又因为过于骄傲而无法寻求和解……而卡西欧庇亚则坐在一旁的摇椅里,一边摇、一边嘲笑他们俩。



有人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埃蒂吓了一跳。原来是苏珊娜。“过来,”她说。“我们得让他说说话。”



埃蒂抱着她走到营火旁,细心地把她放在罗兰的左边,他自己坐在了罗兰的右边。罗兰先看了看苏珊娜,然后又转向埃蒂。



“你们俩坐得离我真近,”他说道。“就像恋人一样……或者说像监狱里的看守。”



“是你该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了,”苏珊娜的嗓音低沉清透,如音乐般悦耳。“如果我们是你的伙伴,罗兰——而且无论你喜不喜欢,看起来事实正是如此——那么现在你应该开始把我们真正当成伙伴对待。告诉我们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而且我们应该怎么做。”埃蒂接着说道。



罗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说。“我已经太久没有伙伴了……也太久没有说故事了……”



“那就从巨熊说起吧。”埃蒂提议。



苏珊娜微微前倾,碰了碰罗兰握在手里的那根颚骨。她很害怕,但是她还是摸了摸这根骨头。“而且聊聊这个。”



“好吧。”罗兰把骨头举到与视线平齐,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放回到腿上。“我们得谈谈这个的,不是吗?这是整件事情的核心。”



但是他们还是先从巨熊开始。



12



“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听到的,”罗兰说。“混沌初开之时,那些中土先人——他们并不是神,但他们几乎拥有神的知识——创造了十二守护者,守护进出这个世界的十二个入口。我听有些人说这些入口是自然景物,就像我们看见的天上的星座或者是地球上的无底裂谷,人们把这些裂谷称做恶龙之墓,主要是因为每隔三、四十年它会喷气。但是其他一些人——我特别记得其中一个,是我父亲城堡里的厨师长,他叫哈可斯——却说这些入口并不是天然的,而是由中土先人创造的,只是后来中土先人因为骄傲而灭亡,入口也从此消失。哈可斯以前还说过,中土先人懊悔对彼此和对地球做过的错事,想要做一些补偿,这十二守护者就是他们最后的创造。”



“入口,”埃蒂沉思。“你的意思是门。我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这些可以进出这个世界的门在我和苏希来自的世界也能开启吗?就像我们沿着海滩找到的那些门一样?”



“我不知道,”罗兰答道。“我知道的每一件事情中,都有一百件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你们两个——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们说,这个世界已经转换了。它转换的方式就像退潮,只留下残骸……这些残骸有时看上去就像地图。”



“呃,你猜猜好了!”埃蒂叫道,他声音里明显的热切让枪侠明白,埃蒂从来没有放弃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即苏珊娜的世界——的愿望,即使是现在。并没有完全放弃。



“算了吧,埃蒂,”苏珊娜说道。“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去猜测。”



“不对,有时这个男人会的,”罗兰的话让另外两人都很惊讶。“当猜测是惟一的选择时,这个男人会的。但是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我认为——我猜想——这些入口并不像海滩上的门一样。我猜想它们并不通向任何一个我们知道的时间或空间。我认为海滩上的门——通向你们俩的世界的那些门——就像是孩子玩儿的那种两边平衡的长木板的中心支点。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跷跷板吗?”苏珊娜问道,她的手挥来挥去地示范。



“对。”罗兰赞同地说,看上去很高兴。“就是这样。在板板跷的一端——”



“跷跷板。”埃蒂微笑着更正道。



“对,跷跷板。在一端,是我的卡。另一端是黑衣人——沃特——的卡。两个对立的卡之间的张力创造了这些门,它们就位于中心。而那些入口比沃特、我,或者我们的三人联盟都要伟大得多。”



“你是不是说,”苏珊娜犹豫地开口,“这些由守护者看守的入口都是命运之外的、超越命运的?”



“我只是说我这么相信。”他微微一笑,这种特有的表情让人想起火光中的一把弯镰刀。“我这么猜测。”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捡起一根枝子,掸去上面的松针,在地上画了一幅图。



附图:P37



“这就是我小时候听说过的世界。这些×就是入口,在世界的边缘围成一圈儿。如果我们画六道线,把这些入口两两连接起来——就像这样——”



附图:P38



他抬起眼。“看见这些线交叉的中心点了吗?”



埃蒂感到鸡皮疙瘩爬到了他的背上、手臂上,嘴巴突然变得很干。“是这个吗,罗兰?是——?”



罗兰点点头,爬着皱纹的长脸上表情严肃。“这个中心就是最大的入口,叫做第十三道门,它不仅统治着这个世界,也统治着所有其他世界。”



他敲了敲圆圈的中心点。



“这儿就是我一生都在寻找的黑暗塔。”



13



枪侠接下去说:“在这十二个入口处,中土先人都设置了一个守护者。小时候我的保姆——还有厨师哈可斯——教给我的童谣中都有守护者的名字……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其中有熊,这不用说,但是还有鱼……狮子……蝙蝠。还有乌龟——它很重要……”



枪侠抬起头,望向星空,眉毛在沉思中拧成一团。突然,他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背诵道:



看那宽宽乌龟脊!



龟壳撑起了大地。



思想迟缓却善良;



世上万人心里装。



誓言在它背上立,



洞悉世情却不帮。



爱大海也爱大地,



甚至小儿就像我。



罗兰轻声笑出来,带些困惑。“这是哈可斯教给我的。他在搅拌蛋糕糖霜的时候总会唱这个,他还会把勺子边的那点儿糖塞进我的嘴巴。我们的记忆真是惊人,不是吗?不管怎样,我长大以后就开始相信其实这些守护者并非真的存在——它们至多是符号象征,而非实体。现在看来我错了。”



“我觉得它是机器人,”埃蒂说,“但也不完全是。苏珊娜也没错——惟一被击中会流血的机器人是奎克州10…40,我们那儿的人把它称做电子人,罗兰——就是那种一半是机器一半是血肉的东西。我看过一部电影……我们跟你提过这部电影的,对吧?”



罗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呃,这部电影叫做机器战警,里面的主角和苏珊娜杀死的巨熊没什么太大差别。你怎么知道她应该朝那个地方开枪?”



“我还记得哈可斯曾经跟我讲过的故事,”他说。“要是我只有保姆的话,埃蒂,你早就进了熊肚子了。你们世界里的大人是不是常常会叫有问题的孩子戴上他们的思考帽?”①『注:put on their thinking caps;意为动脑筋想,此处为直译。』



“是呀,”苏珊娜回答。“他们都这样说。”



“我们这儿也这么讲,这种说法就来自于守护者的故事:每个守护者都应该有一副外脑,长在他们自己脑袋的外面,在一顶帽子里。”罗兰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微笑起来。“看上去那玩意儿并不特别像帽子哦,是吗?”



“的确,”埃蒂回答,“但故事已经足够真实,救了我们的命。”



“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在找的就一直是一个守护者,”罗兰说。“当我们找到这个沙迪克守护的入口时——我们只需要沿着它的踪迹走回去——我们肯定能找到一条路线。我们只需要穿过入口一直向前走。在圆圈的中心……黑暗塔。”



埃蒂张开嘴想说,好吧,就让我们聊聊黑暗塔。终于我们可以聊聊这件事儿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它是什么,它意味着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到达那里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片刻之后,他闭上了嘴。还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候,罗兰明显很痛苦,而且他们此刻只有星星点点的营火驱走夜的黑暗。



“现在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儿,”罗兰嗓音沉重。“我终于找到了路线——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找到了路线——但是同时我好像正在失去理智。我能够感受得到,我的理智正在崩溃,就像陡峭的堤坝被大雨冲松了一样。这是对我的惩罚,我让那个从未存在的男孩儿丢了性命。这也是命运。”



“这个男孩儿是谁,罗兰?”苏珊娜问道。



罗兰的眼光扫向埃蒂。“你知道吗?”



埃蒂摇摇头。



“但是我提起过他,”罗兰说。“实际上,我叫过他的名字,在我感染最严重、差点儿快死的时候。”枪侠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开始模仿埃蒂的声音。他模仿得非常像,让苏珊娜忽然感到一阵诡异,毛骨悚然。“‘如果你再不闭嘴还要叫那天杀的孩子的名字,罗兰,我会用你自己的衬衫堵上你的嘴!我再也不想听见你叫他了!’你还记得你这样说过吗,埃蒂?”



埃蒂仔细想了一会儿。当他们俩在海滩上跋涉、离开刻有“囚犯”的那扇门到刻有“影子女士”那扇门的路途中,罗兰说了无数的事情。而且在他发烧说胡话的时候,他叫了不下一千个名字——阿兰,柯特,杰米·德卡力,库斯伯特(这个名字出现得更频繁一些),哈可斯,马丁(或者有可能是马藤②『注:马藤(Marten)英文意为貂鼠。』——居然是一种动物的名字),沃特,苏珊,还有一个叫佐坦的,这甚至不是个名字。埃蒂实在烦透了,他根本没见过这些人,(他也根本不想见)但是当然,当时埃蒂自己也有很多问题,停止服用海洛因和时空旅行引起的时差反应只是其中两个。公平点儿说,估计罗兰听埃蒂断断续续地讲自己的故事——他和亨利如何一起长大,后来又如何一起吸毒——感到的厌烦与埃蒂的感受差不多。



但是他记不起来自己曾经说过如果罗兰不停止叫什么孩子的名字他就会用他自己的衬衫堵他的嘴。



“什么都没想起来吗?”罗兰又问。“一丁点儿也没有吗?”



真有什么吗?一些隐隐约约的片段,如同他把老树桩的突起想像成弹弓时经历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埃蒂想要抓住这点印象,但是它转瞬即逝。他觉得肯定根本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印象;他倒是希望有这样的印象,因为罗兰现在这么痛苦。



“没有,”他回答。“对不起,伙计。”



“但是我的确告诉过你。”罗兰的语调很平静,但是催促与紧急像一条红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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