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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染(军婚)-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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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是这么傻i逼,也不会让陈南浔钻了空子,让一个女人独自背负那些伤害和委屈。”
  
  薛辰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什么都不用隐瞒,把自己骂了狗血淋头,活该拉出去千刀万剐。叶锡尚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薛辰现在需要的不是任何安慰,只需要一点发泄的机会,和一个能够听他倾诉的人。
  
  半根烟很快抽完,摸了摸兜里,空了,再翻翻沙发和乱糟糟的茶几,找到的全是空盒子和满满烟灰缸的烟蒂。他从烟蒂之中挑挑拣拣,拎了小半根烟来,点燃,放在唇边拼命的吸,不小心呛的咳嗽起来。
  
  薛辰以掌心盖住眼睛和额头,半天都没再发出声音,安静,沉默——叶锡尚就坐在他对面,清晰的感受到由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那巨大的悲恸的情绪。
  “你就这么爱她?”
  
  薛辰的轻笑声传过来,“假如换成顾淮南,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再消失一次,我敢打赌你第一件事就是去崩了陈南承。”
  叶锡尚张了张嘴,又认命的闭了嘴,半晌后才淡淡道一句:“不要把情况想的太糟,陈南浔从来和她不是一般的关系,再怎样也不会对她不利,就算金金一时想不开去找他报仇,陈南浔又不是个软柿子,还能不如一个女人?”
  
  薛辰也这么告诉自己,但又怎么可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
  薛东凌那边派人去查,一直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薛辰几乎每天生活在惶恐之中,电话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生怕接不到电话,又生怕接到电话。他怕话筒那头会传来令他彻底崩溃的消息,比如某时某地发现的年轻女尸什么的这样度过的每一天所给他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超过肉i体的伤痛,他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即便在人前他看不出多大改变,但叶锡尚知道他整个人都如绷紧的发条,但凡有一点外界压力就会崩断。
  
  他每天起床都抱着期待,又在失望中摧毁期待,就在他觉得失望已经慢慢近似于绝望的时候,薛成哲带着一个消息和一个人来了。
  
  那是那天薛辰刚刚进家门的时候,薛成哲打来电话。
  
  “在哪儿呢?”
  “家。”
  “我在S市了,出来二哥陪你喝一顿。”
  “不去。”
  他拒绝的飞快,一点犹豫都没有,薛成哲笑。“臭小子,不想见你女人了?”
  薛辰拖鞋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出来吧,见面再说。”
  
  薛成哲报了一个地址,没一会儿的功夫薛辰就出现了,一脸严肃而眼神却晶亮晶亮的,迅步直奔他来。
  “人呢?”
  “谁?”薛成哲一挑眉。
  “薛成哲!”薛辰脸一沉,出言警告。“别开这种玩笑,我会翻脸的。”
  “妈的,白养你了,那女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哥都不认了!”薛成哲撇撇嘴,拍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还手之前努了努下巴,示意里面包间。
  
  薛辰心脏一紧,想都没想的推门进去。“金金!”
  
  他满脑子都是余金金的模样,可是门被推开后,屋里哪有余金金的影子?只有一个男人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中间,双腿自在的交叠在茶几上,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端着杯咖啡正细细的品。
  男人白色西装,深棕色的短发梳得根根竖起,右耳垂镶嵌一枚黑色耳钉,微垂着眸子,脸被杯子挡住大半,看不见表情,却浑身散发着一股精锐之气。
  
  薛辰一怔,转而看向薛成哲。薛成哲耸耸肩,让他自己问。
  薛辰踏入屋内,锁着眉头,“您哪位?”
  
  男人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放下咖啡才慢慢悠悠的抬起头来,视线放肆的打量他一番,不答反问:“你就是薛辰?”
  
  薛辰这才看清此人。
  薛家老大还不到不惑之年,而这男人年纪只比薛家老大稍微年长一些。薛辰头脑之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余金金的父亲,可是看年纪又不像,如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他没吭声,男人也不说话,噙着薄薄笑意,极有耐心的等他开口。薛辰心里记挂余金金,没心思打哑谜,微微颔首。“我是。”
  
  “很好。”男人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来到薛辰面前,近距离的与他对峙,扯了下嘴角。“猜的到我是谁吗?”
  薛辰摇头,还不等发问,就见男人出手极快的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击打在他下腹,来势凶猛,迅如闪电,薛辰见他动手却没来得及反应就生生挨了这一下。
  
  没有哪个男人下腹受到重击还能面不改色,尖锐的剧痛传来,薛辰汗都流下来,缓过这口气扬手就要还击。薛成哲也没料到这男人会动手,脸色也沉了下来,迅速上前拉住薛辰,挡在他身前。
  “柯先生,您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男人淡着脸,抻抻衣领,拨开薛成哲,看着憋着一口气的薛辰。“小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要不要她?要,就跟我走;不要,我今儿就废了你。”
  
  薛辰百分之百确定这男人口中的“她”就是余金金,眼底一片腥红之色,坚定的吐出一个字:“要。”
  
  听了他的回答,男人又重新露出笑容,很是得意。“聪明的答案,来,叫声爸,我马上让你见她。”
  
  薛辰眉头一皱,心思一动,原来这男人的余金金的继父。早听她说过余母再婚嫁给一个不得了的男人,却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年轻。
  
  *
  
  S市郊一个小型机场,男人的车子刚刚停下,薛辰就听头顶上空隆隆作响,再一看,一架直升飞机由远至近飞来最终降落车前方不远处。
  薛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也看他。
  “我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让她伤心。”
  
  “我也不会再给自己机会让她走。”薛辰沉声回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向已停稳的直升机走过去。
  
  他拉开直升机舱门,后座上正躺着一个纤瘦的身影,她像睡着了,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薛辰把她抱起来,轻拍她的脸,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余金金头很沉,还有些痛,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薛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余金金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慢慢的在眼前这张脸上凝聚
  
  薛辰有点哽咽,喉结动了动,掌心摩挲她的脸颊,开口时嗓音都哑了。“金金”
  他的声音触动了她心底的弦,余金金的眼神从呆滞变为不敢相信,而后又闪躲着,她微微有些挣扎,却被他抱的更紧。薛辰怎么可能让她跑掉,他碰触着她,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你好像已经离开了我一辈子那么久。”说完固定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的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吻。
  
  久违的温度,久违的怀抱,久违的人。
  余金金极力控制的情绪终究在他的吻里化为眼泪,宣泄而出。
  
  
  
  
  *
  第七五章。
  
  常听人说,爱情是最可怕的东西,会腐蚀人的心智理智,不疯魔不成活。
  
  余金金自认是一个可以深爱也可以抽身而退的人,曾经那么爱陈南浔都没有迷失自己的心,就连沉沦也是心甘情愿的,曾经那么爱陈南浔,在他背叛和欺骗自己之后也没有恨到想让他去死的程度。
  直到,她遇到薛辰,又最终失去他。
  
  一个让她愿意去重新相信感情,愿意把自己曾经的伤痛掩埋的人,这样一个人想要从她生命里消失,余金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离开自己能够称之为失去。
  一切只因陈南浔龌蹉的伎俩,一切只因为他想要重新得到她。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陈南浔若是爱过她在乎她的,又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把她再一次推入痛苦的深渊。
  怎么他所谓的爱情,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就连顾淮南也没想到陈南浔能够对余金金做出这种事,她始终相信他们之间哪怕没有了爱情也有另外一种感情足够维系他不去触碰她的底线。
  这种打击远比上一次的伤害来得更让人无法承受,相爱过的两个人,会用哪一种心态忍心再次伤害?
  顾淮南也得不到答案,也没有精力去想去猜测,只怕余金金承受不住情绪崩溃。陪她的那些日子里,顾淮南都不能提到“陈”字,因为这个读音会让她一下子想到两个人,一个至恨一个至爱。
  
  真正让余金金失去理智的另外一件事。
  
  因为情绪低落意志消沉,余金金开始厌食,始终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后来发展到闻到饭菜的味道就想吐。
  忽然有一天她在厕所里干呕时,忽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已经停了两个月,联想到最近的反应,余金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
  
  她去了医院,很快拿到结果,看到化验单一刻,余金金只觉得眼前一黑,噗通一下倒在走廊的椅子上。
  呈阳性的结果证实已怀孕,余金金捏着那张纸眼睛里干干涩涩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这孩子的父亲是陈南浔。若是陈南浔的种,她又怎么可能留下它。
  余金金没有选择在本市做手术,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北方小城市,联系了一个很偏僻的医院。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最深的耻辱,是无法向任何人开口的。
  
  手术那天是个阴天,她在走廊等着护士叫自己的名字。终于轮到自己时,余金金觉得自己的腿都麻木了。
  
  手术台很凉,她躺在上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望着天花板,听着医生摆弄器械的声音,手指都纠结在一起。
  医生似乎见多了这样的情况,却仍旧忍不住摇头冷嗤。“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既然没准备要孩子怎么不知道避孕?孩子的父亲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小孩子摊上你们这样的父母也是倒霉。”
  
  北方的城市比她想象得冷的还要早,看着窗外狂风大作,余金金听着医生的数落,忽然就哭了。
  如果孩子的父亲是薛辰,他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余金金猛的坐起来,穿上衣服就跑了,她没有办法做这个手术,因为孩子的父亲真的有可能是薛辰。
  
  余金金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究竟谁才是她肚子里那颗小豆芽的爸爸,她根本无法确认
  她不能留下陈南浔的种,可如果真的做掉了,她失去的很可能是薛辰的小孩。
  
  余金金跑着跑着就停下来,倚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双手捂着眼睛不住的流泪,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不仅让她无法呼吸,就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
  
  她在那一刻是恨极了陈南浔的,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动了杀意。
  
  余金金回到S市,来到薛辰的家,他不在,她便等。两人分手后余金金从来没有去烦过他,就算再想他,宁愿抱着电话躲起来哭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她太知道薛辰不是说说就算的男人,他一旦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做出改变。而她也没有脸去见他,她害怕,怕他看自己的眼神,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脏”字。
  她自己都觉得是肮脏的,又怎能祈求他的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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