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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完蛋了！



柏萤的眼圈开始转了起来，这个年轻人说了那么多一大堆看起来很厉害，而自己又听不懂的话，实在是太让她……佩服了。



她从小就羡慕那些学问好的人，尤其是那些满腹文采、无所不知的先生们，虽然很多武者瞧不起他们，但柏萤却觉得，博学比习武更难。



一定要耐心的听，不要让他看出来，自己听不懂。



正在这时，呼啦一声，山神庙的门被推开了，这次，进来了是几名年轻人。他们带着仆从，走进了山神庙里。



而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等一会就会下雨了。



目光扫过那几名年轻人，柏萤的身子朝沈约身后一躲。



其中一个，是郡里有名的余家的四子，这家伙有次托人给姐姐求亲，求娶姐姐做她的妾室。这种求亲当然没有成功，不久之后，他被余家的家主狠狠的责罚了一通，同时命令他亲自上门道歉。



她的动作很快，但带出的响动，却让余佩看到了，眼中一喜，然后却看了一眼为首的那名公子哥，没有动作。



“别怕，有我呢。”



沈约微笑着，让小姑娘从身后钻出来。



“可是……”



“看到那个老和尚吗，他慈眉善目的，武功也很高强，有他在这里，不会有事的，等一会你缠住他，自然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沈约微笑着，对着柏萤说道。



柏萤点点头，本以为沈约同时是一个武林高手，不过……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她心中也是一暖。



“好功夫，这位施主，刚才山神的故事，讲了一半，为何不继续讲述下去？”



说话的不是余佩，而是角落的一名僧人。他面目漆黑，形如枯木，但说话的声音很是柔和，使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亲切感。



“山神的故事？”



那名为首的公子，目光一闪，然后来到了沈约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在下清河郡秦非凡，不知能否旁听？”



他拍了拍手，手下的奴仆，迅速的清扫了一下山神庙，同时将食盒中的水果、饭菜摆放上来。



“荒郊野外，招呼不周，还请阁下见谅。”



“在下不是本地人，不过是才到这里的，阁下不怕所说之话，荒诞无稽吗？”



“当然不，刚才公子那句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透，在下听到之后，已经是赞叹不已。”



点点头，沈约来到了山神神像之前，并没有行礼和上香。



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尤其是牵扯到鬼神之事，必须慎重。



离开了海州城以后，他就开始寻幽觅胜，而首先就是寻找一些灵验之所。就像是这座山神庙，痘神娘娘说过，这里存在着一个山神。



“神鬼之说，荒诞无稽，为何，因为人鬼神之途，泾渭分明，各走一方。”



随从们点燃了蜡烛，山神庙中变得亮堂起来。但依旧有着黑影，隐蔽在庙宇的死角处。



“因为距离产生了美，产生了谣言，鬼神的说法，也是一样。你们看那些壁画，讲述的是山神的历史。”



“可是，这位哥哥，山神会如实的说自己的来历吗？”



柏萤并不怕山神。因为娘告诉她。这些鬼鬼祟祟的东西。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连大城市都进不了，只能在小村乡下生存。



“会，因为神灵想要发展，必须要让信徒了解、理解他们的存在。而一个没有历史的神灵，怎么会赢得信徒呢？神灵也是一步步的成长起来的，他早期的信徒，会将神灵成长的历史记录下来。其中虽然有所美化，但聪明人能够从中辨识出这个神灵的来历，并了解一些东西。”



“阿弥陀佛。”



不远处，那名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沈约说的没有错，佛祖的历史在佛经中也有记载。而这个山神，虽然无法和佛祖相提并论，但不妨碍他追求正道。



“这位哥哥，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呢。还有，我不聪明，这些东西也听不懂。”



听了半天的故事。柏萤突然发现还没有请教对方的姓名。



“我，我性沈。名胜衣。”



沈约突然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典故，沈约又名沈胜衣，当然，还有一个大侠，也叫做沈胜衣。那个家伙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别担心，我会讲明白的。不过，你一个小女孩，天这么黑，却跑到荒郊野外，家里的父母不担心吗？”



看着沈约关心的目光，柏萤低下了头。



“我娘不见了，被一道黄光抓走了，我想去找她，还有，我不是小女孩，你也只比我大几岁。”



心中一震，沈约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黄光？”



沈约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贵公子秦非凡，刚才柏萤说出黄光之事后，这个人的身体也是一震。



“让阁下见笑了，我家也有女眷失踪，至于是谁，不方便说出来。”



秦非凡的表情很是无奈和尴尬，说道，”此事非人力所为，我家本已派人四处探查，但作为晚辈，在下也想尽一分力量。



听说这里的山神很是灵验，所以在下前来，看能否得到启示。”



“啊，怪不得你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还有猪头，我闻到了那种味道，你是来祭祀山神的，是不是？”



柏萤拍了拍手，笑着问道，不过很快，她想起了自己说出了猪头肉的味道，脸突然一红。本来她没有这样害羞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天晚上却很在意自己的失态。



“本来只是想试验一下，不过，居然在这里，遇到阁下这样的秒人，也是不枉此行了。”



“怎么，秦公子不相信此处的山神庙？”



“是，对我等来说，本就不信鬼神。更何况，此山神庙如果真的灵验，那么早就香火鼎盛，而且四处生根发芽。我来此地，只是急病乱投医，本就没有崇敬之心，自然谈不上什么三跪九拜了。”



吩咐手下将猪头等物品呈上，秦非凡上了一炷香之后，转身向着沈约说道。



点点头，沈约没有想到，这个秦非凡，也是一个秒人。他来此地，把对神灵的祭祀当成了交易，如果山神能够给出线索，他自然会帮助山神重塑金身，招引香火，但如果无效，那就只此一次。



“沈公子，你觉得，我的做法是否欠妥？”



不过，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的急躁，看得出，失踪的女眷和他关系很密切。就算是明知道这里山神帮不了他什么忙，但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来到这里。



“不，秦公子，你所作的没有错，只不过，面前的山神，帮不了你。”



这时候，山神殿外，传来了轰的一声雷劈声。



雷声响的是那样的巧妙，正好是沈约说话完的那一刻。



“啊！”



柏萤下了一跳，连忙抓住了沈约的衣角。



“别怕，山神向我们示威呢。”



“山神，示威？”



柏萤吓得毛发都竖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从小只怕两件事，打雷和鬼故事，但现在居然都碰到了一块！



“别怕，秦公子说的对，这种山神，能力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二百一十一章封神之说



森严的神像高高耸立，配合着雷电交集，吓倒村夫愚民不成问题。可惜，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一群明白人。



力量，决定着一切。



掌控百万大军的是皇帝，横行一方的是大门派，小门派努力经营着地方，而山神邪灵，只能在乡下野外生存。



无他，力量太弱而已。



这个世界，星球意志的力量，使得人类能够习练武功，而同时，也有不少山精野怪，包括魔兽，也有着非凡的力量。这些力量，主要体现在攻击或者实体之上，但在其中，偶尔会产生一些特异的能量体。



比如人死之后的冤魂，或者是更加奇异的存在。



他们没有实体，往往只能生存在特定的范围内。他们有许多畏惧，比如黑狗血、人多之处，甚至被习武之人，一声大吼，都能惊破。



凡是生物，都有存活更长时间的想法。而对于这些生物来说，他们需要人类的祭拜，这种祭祀时候产生的，会让他们更强大，寿命更长。



“这么说，秦公子的祭祀，没有用处了？我看他并不诚心。”



柏萤低声的说道，目光有些黯淡。如果秦非凡能得到回应，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怎么能说没有用处？秦公子的祭祀，对于山神来说，很有好处的。”



“咦？”



柏萤这下子不明白了。



“穷困的一百个信徒，比不上一个富有的伪信徒，因为只要有钱。就可以吸引来信徒。秦公子这次施舍之后。周围人看到之后。会说，啊，看，城里的秦公子都来山神庙祭祀了，这说明山神庙多么灵验。还有，看秦公子送上的三牲和果品，自然会有人做和秦公子一样的事情，这样供奉多了。山神庙可以经营下来。后来还会出现庙祝，会有人希望从中得到好处。这样良性发展下来，山神庙说不定又会繁荣起来。”



沈约微笑着，解释道。其实，地球上也是一样，少林寺八十年代已经破落无比，但是有了名气，加上后来有了钱，一下子繁荣发展起来。为什么各大寺庙都要请名人、有钱人成为施主，也就是这个道理。



并不是钻钱眼的问题。有了名气和金钱，寺庙才会发展起来。



“可是。沈哥哥，你不是说，山神没有什么本领吗？”



“嗯，对于山神来说，它最大的本领，就是以灵体的方式，巡视它的领地。然后，如果有人丢了牛，小孩不见了，或者寻找猎物的时候，他能以托梦的方式通知。



但每一次行动，它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经营好的山神，可能会日益成长起来，但经营不好的山神，却会陨落的更快一些。



秦公子，今天晚上，可能有山神入梦，你做好了准备没有？”



“只要灵验，能指出方向，在下倒是不吝啬金钱。”



秦非凡点点头，沈约说的话有些深奥，但是他倒是听懂了，而且心中暗地里点头。有时候，不是人求神灵，而是神灵求人，只不过大家都保持一份默契而已。



“沈哥哥，你既然理解山神这样深，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我娘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抓住了沈约的衣袖，柏萤述说着那天发生的一切。她们母女三人正在药房施药，结果一到黄光从天而降，掳走了她的母亲。



“我娘，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



小姑娘急得脸通红，这件事城里面议论纷纷，但是每个人的说法都不靠谱，好不容易碰到沈约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当然期望有好的答案。



“这个，以在下看来，到不一定是坏事情，说不定还是好事。”



“好事？”



柏萤一愣，这怎么能算是好事呢？



“柏姑娘，听说过封神榜的故事吗？”



沈约的话，不但让柏萤愣住了，就连不远处的老和尚，也是神情一动，目光投向了这里。



“那是上古时代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朝代更替所发生的一切。那场战役，最终死伤无数，但一些人却凭此成为了更高的存在。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百年之后，所有的悲欢离合，都会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