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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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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十三四岁时就倾心于徐卫,如今这五六年过去了,哪里有轻易放弃的份。
且虽她不说,自己也未曾见过。可妹妹碧柳提起徐卫时那满心欢喜的样子便知,他们两个也曾花钱余下许过承诺的。
只是男人容易忘记的许诺,偏是女人一生的执着。
碧丝替碧柳不值。或许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叫薛铭能挽回这场感情。
薛铭却和她想的不同,一段感情,无论是什么原因。倘若一方已经放手了,另一方便无需执着。于是道,“叫碧柳进来吧。我同她说。”
碧丝应声去了,不大会便是碧柳掀了帘子进门。她给薛铭请安,还是素日里那爽利的样子。薛铭一赐了坐,便毫不避讳的坐了。未等薛铭开口,先道,“夫人,奴婢知道您为难。我瞧着碧丝姐姐的神情便猜得一二了。横竖是徐郎反悔,不愿意娶我罢了。”
她虽是语气轻松,仿佛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但看向薛铭的眼里,还是带了几分希冀的。她希望薛铭开口否认她这个猜测,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薛铭垂了眼眸。点头,“他只说要随主子北上。”
碧柳抿唇冷笑出声,“他就是这样,倘若说的绝情些呢,也好叫我断了念头。这样不上不下的,只说是随着主子北上,明知道我是离不开夫人的,他这是逼着我做决定。这门婚事不成,夫人想要替我做主。都找不到他的头上。读书人的算计多,做事情真麻烦。”
薛铭看着碧柳明丽的脸庞上丝毫没有伤感,也没有厌烦,只是深深的讽刺。
她拉了碧柳的手,道,“碧柳。男人不比咱们。他们要考虑的事情比咱们多很多,身上的担子也比咱们重。他从前如何和你说叫你等他的?他自然是不会忘的。只是这些年,许多事情上兴许叫他回不得头。咱们女人家倘若喜欢一个人,只想着不论什么样的境地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不求别的,只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全了这段感情。可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便不想叫她受半分的委屈,吃半点的苦。他有主子要效忠,你虽不是世家小姐,可自小在相府里也是金贵着养大的,北边蒙古是什么境地,得吃什么样的苦?他也许只是不想叫你受委屈。”
碧柳细细听着,道理是有的。可到底不过是劝慰她的话罢了。她抿唇笑了,很是坦然。“夫人,您不必宽奴婢的心。感情是强求不得的,他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必死缠烂打。索性摊开了手,倒干净。从今后,奴婢只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
薛铭看她清澈的目光,知道那是痛苦过后的豁然开朗。兴许,他早就知道了徐卫的想法,所以,早就想通了。心里百感交集,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感情的事,别人插不得手,能想开的时候自然想开了,想不开说再多也没有用。索性,碧柳性子豁达。薛铭握了她的手,也不再提与她重说一门亲事的事情。心里却一直是怅然的。
后来,听说李瑾之带着徐卫回了蒙古。那一日薛铭特地给碧柳放了假,随她去不去送行。
结果碧丝说,那一日早早的碧柳便出了门。是和徐卫见了面的,两人在官道旁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跟去的小丫头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可却知道,他们谈的是十分畅快的。徐先生掩袖而泣,很是悲伤。反倒是碧柳很镇静的将他搂在怀里,细声说着些大抵是宽慰的话。
坐在马车里的李瑾之,轻轻挑起了帘子的一角,望着外面相拥而泣的两人,也是神色没落的样子。
后来,还是碧柳催促徐卫走了的。
薛铭听着,眼前似乎浮现出当年她和李瑾之相拥告别的情景。想来,李瑾之想到的正是那画面,才如此落寞的吧。
再后来,入了腊月。薛铭便为碧烟张罗起了婚事,原是怕碧柳触景伤情,想叫她休息的。可谁知这正常婚礼上,她最卖命不过。瞧着便叫大家心疼不已,碧烟也是连连垂泪。
薛铭本想碧烟的婚事过去后,再替碧柳说一个人家。碧柳却是坚决不肯的,她只愿意这样跟着薛铭。
“秦妈妈不是也终身未嫁,倘若夫人体恤奴婢,日后便也叫奴婢跟在哥儿、姐儿身边。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的。”碧柳给薛铭磕头,坚决不嫁人。
薛铭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
听说秦妈妈当年是薛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婢女,深得薛夫人的信任。后来随着薛夫人一同进了薛府,而后被薛老爷瞧中。秦妈妈和薛老爷可谓是两情相悦,可她不愿意成为薛夫人和薛老爷之间的障碍,便拒绝了薛老爷想要纳她为妾的要求。可却最终因忘不掉那段感情,而终身未嫁。
薛铭不知道徐卫离开了碧柳,会不会过了几年就忘记了这个性格泼辣,却感情真挚的女孩。会不会另娶了他人为妻,儿孙满堂。就如薛如海一样,随着时间的流失,渐渐的忘却了那段感情。
她无法强求碧柳,便也就这样算了。虽然遗憾,又能有什么办法。
朝堂之上,经过了荣国公的叛乱之后,又渐渐的回复了平静。
顾长平因有功,而再三受到圣上的嘉奖,可他却都一一推却。并向圣上提出了致仕的请求。
皇帝虽然心中是乐得如此的,但还是要做些表面功夫。将请辞的奏折扣下,只叫顾长平在家休息。
后来,顾长平在朝堂上又道,如今请辞,歇了这爵位,倘若有天子嗣有能力挣回来,顾家还愿意替圣上效劳。
如此在显得皇恩浩荡的情况下,皇上才准了叫他辞官。在江南赏了一处府邸,赐了良田千顷,黄金万两,给了顾长平足够的脸面。
听闻顾长平膝下三子,长子不过七八岁的光景,却常得帝师夸耀,日后必定能成肱骨之臣。皇帝如此高调的叫顾长平归隐,可顾家却不可能就此真正隐退。
有长远眼光的人家,自然还是不能忘记巴结顾府。自从顾长平致仕以来,登门送辞的人便络绎不绝,叫顾长平和薛铭夫妻两个疲于应付。
终于忙了好一阵时日之后,薛铭便在顾长平的陪同下,带着四个孩子回到了薛府,辞别薛老爹和薛夫人。
这场离别酒,自然是喝的有些压抑的。
薛老爹如今还是位居高位,大哥也入阁为官,三哥虽不出息,却娶了高门女为妻。薛家蒸蒸日上,男人们却都变得越发官腔客气。
薛铭被老爹一通之乎者也的教训和辞别之话,说的频频犯困。薛夫人含泪的双眸也叫她压力很大。
反倒是薛大奶奶新添的一双儿女可爱的很,直往薛铭膝上爬,似乎是很喜欢这位姑母。
一家人其乐融融之时,偏有个不速之客前来。
丫鬟挑帘进门,报说是三姑奶奶回府,叫屋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薛夫人忙吩咐人去接,不一会便见丫鬟、仆妇拥着一个穿着素雅的妇人进了门。
那正是薛家三小姐薛茹。
薛茹一直用手帕遮着唇边,低着头,飞快的扫了一眼屋内众人。见了薛铭后,先是一愣,随后便一直以遮挡着脸颊的姿势一一给众人行了礼。
薛夫人拉了她的手,叫到身边来坐。问道,“好孩子,可用过饭了不曾?倘若不曾,叫添一副碗筷。”
薛茹有些不自在的点头,“用过的,不必烦劳。”
众人都在注意她怪异的遮掩姿态,薛铭便道,“既然是用过了,不若就跟母亲回了屋子里,咱们姊妹、娘们在一起说说话罢。”
薛茹飞快的抬眼看了薛铭一眼,似乎是对于她的解围有些诧异。忙点了点头。
薛夫人便领着薛铭姊妹、妯娌一起回了自己的屋子。
待进了门,众人这才看见薛茹脸上好大一块的淤青,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087 撑腰(二)
“这是怎么了?”最先惊呼出生的自然是薛夫人。
薛茹有些无地自容的垂着头,跟在一旁的婢女眼眶微红,是薛茹的陪嫁婢女春蚕。听见薛夫人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求道,“求求夫人,救救我们姑娘吧。姑爷姑爷他酗酒之后,总是动手打姑娘。”
她的声音哽咽,却很洪亮。众人皆是一愣,唯独薛茹越发难堪的攥紧了手中的绣帕。
薛夫人看着薛茹的样子,眼底满上一层泪水。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受委屈自己也是心疼的。
薛铭看薛夫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姚碧茹的神色带着几分审视。而薛大奶奶林氏嘴角却带了几丝讥讽,似是嘲笑薛茹罪有应得。
薛夫人招手,叫薛茹到自己跟前来,又叫人将跪在地上的春蚕扶了起来。满眼心疼的看着薛茹脸上的伤痕,唏嘘道,“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偏还打在脸上,是有多不待见她。
薛茹只是咬紧了嘴唇低头,并没有想哭的意思。薛铭再了解她不过的,只怕这窘态叫薛铭瞧见了,她这么好强的一个人儿,死的心都有了。
薛铭对她不耐烦,瞧见春蚕带着的包袱。冷声问道,“三妹妹要搬回娘家住?”
这样的询问,叫薛茹恨极了的。可她也怕极了丈夫的打骂,于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薛大奶奶林氏听了。有些不乐意。脸上的神色很明显,这个庶出的小姑子做姑娘的时候没少惹祸。婚事也是自己想要算计,却算计不成栽了车的。她是薛家的耻辱,现如今连薛老爹都不待见。薛夫人却如此不计前嫌,叫薛大奶奶都气闷。别说是薛铭了。
薛夫人哪里能明白女儿和儿媳妇的愤慨,一副慈母相的拉着薛茹的手。“叫你大嫂将你从前住的院子吩咐人打扫了出来,你就在家里住着。咱们薛家的姑娘如何能叫人这般欺负了?”
薛茹没有一点感激。只觉得嫡母实在是脑残的可以。面上却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薛铭抿了一口茶,问春蚕道,“你家姑爷为什么对姑娘动辄打骂,来龙去脉都详细的说了。咱们薛家的姑娘不能叫人平白欺负了,可却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婆家吵闹。”
春蚕抬头见薛铭金簪璀璨,身上还穿着大红团花的锦缎长衫,面容娇美,雍容华贵的叫人睁不开眼。倘若不是她,自家姑娘哪里会过的这样的日子。她是厌烦薛铭的,可还是很恭敬。道。“姑爷缕不得志,近来又不知外面交了些什么朋友。镇日里花天酒地的。日日都要深夜了才回府,一回来就是醉的不省人事,折腾到快天亮才能睡下。姑娘每每劝他,他都说姑娘不贤惠。倘若不是他。自己也落不得今日下场。姑娘委屈辩驳几句,他便要大打出手。以至于后来,但凡是醉了酒,回来就要打姑娘出气。”
薛茹听了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
丈夫打她时。自然是要扯出当年爬床事件来的。最里头不干不净的骂的难堪,她气不过就要骂上几句。而后夫妻两个就动起手来,她是弱质女流。哪里拼得过男人。每每被打成猪头样,便躲起来不见人。
昨夜里丈夫又喝多了酒,越发骂的难听,她再不能忍受,便回了娘家。可谁料想,竟见着了死对头薛铭。
薛夫人听了,啐了一口。“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瞧着多好的人,竟做这样的事情。”
样子很是愤慨。薛铭侧头看她,深深的表示无奈。
薛大奶奶也险些吐血,扶额叹道,“总得有个缘由,我瞧着三妹夫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莫不是因为从前的事儿吧?”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不检点,而薛茹不检点就算了,还叫自己的丈夫知道。这的确是个悲剧。
薛茹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止住的哭声。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薛大奶奶。薛大奶奶却笑得温柔,“好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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